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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玉苦笑,“殿下末要取笑奴才了奴才是待不下去了,怕是有些” 她想说心力俱疲,却又怕过于篡越,一时忍住了。
“没有写的,就写我吧。”他似玩笑般说着,换来了涵玉惊世骇俗的一脸震惊。
【第五卷:孰为六郎,慰我旁徨】
山雨欲来风满楼(上)
“干吗那副表情?”明振飞哈哈的笑着,“好象你我都不吃亏”他的眼睛弯的像初一的月牙。
“殿下莫要拿奴才当消遣”涵玉有些恼羞,“奴才虽然卑贱,也是”
“好了好了”明振飞摆手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不过,我说过的那句话可不是玩笑——有事来找我。”他有些感慨的望着东宫的兽脊飞檐,转过了身子,“怕是我能帮忙的时日也不多了”他落寞的声音让涵玉一时有些失神。
“免送了吧。”明振飞袍袖一摆,疾步消失在东宫的蜿蜒回廊中。
涵玉等到下午,也没见到月光的影子。
她有些失望,又像是松了口气。
月光不会来了涵玉幽幽的想起许多年前的事情来——
——“我只会害人,季白被我害死了”
——“江湖上哪有这么厉害的杀手都是我害了他啊”
——“我找人跟母后说去,现在,我做什么,她哪里能不同意”
涵玉心里酸涩的利害。这是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心人啊,她哪里能参不明白
——“民女绝没有攀龙附凤之意,民女宁愿终身不嫁伺候公主,绝不敢存非分之想。”
——“你知道公主将来要去哪里?你就定能跟的去?你先回去吧,这个抬举受不受,想好了再来找我。”
她与皇后当年的对答蓦然映入脑海!涵玉浑身打了个哆嗦!天啊!居然那时候就有了一切的征兆!
涵玉望着窗外萧瑟的残秋景色,突然想起了那年月光生辰自己送的画来,月光在春风中荡秋千,开心的笑着,快乐随风荡漾。自己在画上题着,“笑随戏伴后园中,秋千架上春衫薄。”这一幕,真要永远过去了吗
太子这几日很是繁忙。涵玉几乎见不到他的面,很多时候,只有在每天上午打开暗阁发现条陈被拿走时才意识到太子这人的存在。夜晚的启泰殿,空旷阴冷,涵玉独自坐在殿内,落寞的愈加利害。她渴望有个人出现,陪自己说说话,给自己点温暖可是,出现的永远只有忠诚的吴德远。
她觉得浑身发凉且倦怠的利害,不由的掏出了明振飞送的装着波斯香精的鼻烟小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迷香悠远,令人沉静了不少。她睁开眼睛,触摸着精致细腻的瓶身,瞬间,竟有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姑娘”吴德远在一旁悄悄拨亮了火烛,“您这几日未见笑脸了咱家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涵玉挤出个笑意,“公公客气,你我之间,但说无妨。”
吴德远向四周望了望,凑到了涵玉耳边,“咱家这眼力应是不会错,太子殿下待姑娘还是有心的”他指着案头上堆积的奏折堂报,“听说陛下的病一天紧似一天了说句掉脑袋的话,若是一朝啊,”他很是不解,苦口婆心的劝慰着,“那您可是拔了天下女人的尖儿啊,姑娘您还有什么想不开、不高兴的?莫非”他的手指轻轻的指向了祈兰殿的位置,“您是惦记着那个位置?”
涵玉有些恍惚,是啊,如今看,太子登基是一点悬念也没有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走了人生的最大运,祖坟马上要冒清烟了!女出后妃,这是几世讲来莫大的荣耀啊问题是自己就这样一直做下去吗?她有些愣神。做到多少岁?然后呢
她想起了余琳琅在别苑告辞时那张难看之极的脸,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余妃不可能像韦皇后对待上官婉儿那样对待自己,那个余琳琅没有什么摄政之心,有的只是对夫君的一种倾爱一种占有她不会允许自己这根芒刺一直逍遥的插在太子身边的涵玉有些肯定的苦笑着,若是自己真成了有名分的后妃,往后的日子
“咱家看,”那吴德远见涵玉没有否定,更压低了声音,“姑娘既有此心,也不是没此可能”
涵玉一哆嗦,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殿下子嗣稀少,”吴德远笑的很谄媚,“只有一位世子,还不甚灵敏姑娘若是抓紧现在的恩宠”
涵玉瞬间变了脸色,赶紧打住了他的胡言乱语,“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她紧张的站起身来,“那样的心,岂是我敢想的!”她觉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你我若还想多活两日,万万别再发此混痴了”
冬月:蕉花红。枇杷芯。松柏秀。蜂蝶蛰。剪绿时行。花信风至。
涵玉换上了厚厚的棉制宫装。
月光的和亲大策迟迟没有加盖皇帝玉玺,据说,是陛下念及去日无多,想让女儿多陪陪自己。
涵玉足不出户,也不惹事生非。她每日两点一线的行动着,专心写着自己的条陈,也不去过问别人的事情,日子过的平淡如水。
其间,只有明振飞来过两回,每次都是匆匆而来,见面也是寥寥几句,却给涵玉寂寞的生活添加了些许的色彩。涵玉总是惦记着他那日的话——“怕是我能帮忙的时日也不多了”皇家的事,她也不好直接来问,从太子的条陈上又分析不出什么端倪来,她只能暗自观察着他,独自揣摩着。
冬月十二,明振飞又来了东宫。这次,不知是涵玉看错了还是怎么,总觉得他笑的不是很开心。
“我跟三哥说了,今日放你的假。”他似是有些疲惫。
“为什么”涵玉瞪大了眼。
“我的府邸落成了。”他竟一把握住了涵玉冰凉的手,“走。”
涵玉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踉跄的跟着,吴德远在一旁急的干瞪眼,也不敢抬头声张。
涵玉似木偶般被他扯着走着,她的脑海里突然浮出几次东宫筵席上的话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三哥,把你的司筵赏给我吧。”
——“这不是三哥答应给我的那个司筵吗!今儿正好给我庆贺,一并赏我了吧。”
——“要说缺,也真缺。许尚宫咱不敢请,我瞧着三哥你这尚仪□人挺有方的,借我用用,□一下我那府里的奴才们”
太子怎么回答的?
——“好,母后不要了我就赏给你!”
——“等你的府建好再说吧。”
涵玉突然一个哆嗦,太子该不会是?!她赶紧挣脱了明振飞的钳制,快跑着陪着笑脸开了口,“六殿下您这是太子殿下没有旨意,奴才实在是不敢”
“我不会诓你的,”明振飞的脸色也没有以往那样和蔼,“你那破事詹事府谁不会干,三哥说先借我用一天你就放心的跟我走吧。”
涵玉很是郁闷的垂头跟在了他的后面,她心里多少塌实了一点,至少,太子没将她像一件玩物般随手就转赐了别人
明振飞的府邸依照王爷的标准建立。也是,一个皇子,混的再不好,迟早也是要封王的,涵玉强打起十分精神,跟明振飞兴趣“盎然”的参观府邸。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谄媚的迎了过来,拜了主子,还不忘蜜里加油的冲涵玉一笑。
外部的景致涵玉也没什么见地,只是听管家解说着,在明振飞身后不住的机械点头。
很快,管家将他们引入了正阁明堂。涵玉进过汝阳王府,觉得这些都是千篇一律的制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接着,管家接着引往书房、小阁行去。王府毕竟是盛世新建,浮华奢靡自是有些,涵玉的眼神被一些装饰的玉石吸引了,她忍不住多望了两眼。
“姑娘好眼力。”那管家察言观色能力一流,“这是内务府为我们殿下特供的蛇纹玉,名贵的很啊。”
涵玉心里一乐,这分明是用发点黑的绿色昆仑玉混当蛇纹玉,她微笑的点头,也不言语。
越往后厅,繁侈之风越盛,涵玉也瞧不懂别的,只是觉得玉石件物很多,大都是鱼龙混杂。她突然想起玉石行内的一句笑话,赚的就是皇家的钱像眼前这几柄如意,除了最头那两件,其他的,不就是用上等疆白玉冒充羊脂玉吗听着不懂行的管家声情并茂的解释,涵玉强忍住面部的抽筋,荣宝斋这次又进项不少吧,皇家的银子,真是好赚啊。
明振飞的侍从已经陆陆续续自皇宫里搬出来了,加上新调来的太监妈子小厮丫鬟,后院一阵乱糟糟。
“殿下回来了”“殿下”一阵阵鹦歌燕啼,明振飞被一群女子包围住了。涵玉赶紧低下了头,缩到了他的身后。
“这位是”一穿着打扮很是体面的女子笑吟吟的指着涵玉。
“东宫女官董氏。”不等明振飞开口,涵玉赶紧干笑着自己答道,“不知王妃如何称呼?”她明知明振飞尚未娶妃,心想这叫高不叫低,让人高兴就是真理。
果然,那华服美女很是开心,她娇媚的掩袖轻笑,“董姑娘说话就是好听,殿下还未开府,王氏还未有封号呢”旁边的女子皆交首轻笑。
明振飞的脸色有些发红,“董姑娘是我请来□府里奴才的,你们没事别老缠在这儿去吧去吧”他挥手将他的姬妾们打发走。
那王氏走时还不忘回头来拉涵玉的手,“殿下可要多让董姑娘来玩啊”她笑嘻嘻的望着明振飞的脸色,“熟悉一下也好嘛”
涵玉猛的变了脸色,她望向明振飞,却见明振飞的脸色也有些憋红,王氏及众位女子都哈哈笑了起来,一个女子还来轻抚涵玉的肩膀,“妹妹习惯了就好我们就是这样”
涵玉着实忍受不住了,一声腻歪歪的“妹妹”将她浑身的鸡皮都顶出来了,她掩袖轻咳了一声,明振飞赶紧板脸将这群莺燕呵斥走了。
涵玉不敢再干等下去了,她赶紧正色施礼,不是说让她来□奴才的吗,开始吧
整整一天,涵玉忙的昏头。明振飞几次插话,不忙不忙,涵玉都干笑着拒绝了,她可不想留下口实再来,赶紧将奴才们的制度交代好,她还想早回东宫呢
晚饭都没吃,涵玉就执意回了启泰殿。面对着如山般的奏折诏书,她的心才慢慢的沉静了下来。都将她看成什么了连那些卑贱的宫女都敢调笑于她她发疯般的快速阅读着,写着吴德远也不知来换了几次宫烛了,见状也不敢乱多嘴插话。一个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天,不知不觉黑的非常利害,闪电伴着狂风夹来了肆虐的暴雨,几个值班的小太监赶紧挡上了遮雨的棉帘。不知怎么,涵玉脑海中竟突然浮现出汝阳世子妃林若熙狰狞的面容来——“拖下去,完事后在脸上给我刻上几个字贱 人!”
是为妾的涵珍跪在她脚下——“娘娘请饶了奴婢的妹子吧,她年轻不懂事,有冲撞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看在奴婢这一月精心伺候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涵玉心里难受,赶紧晃头转了思维,却又触及了她最不愿回忆起的那一夜
—— “别怪任何人,林若熙,我活着比你活着有用的多!”是她!是她董涵玉颤抖着将八凤衔尾金钗刺进了已变疯癫的林若熙的颈部!
好可怕的记忆啊她居然就那么盯着自己,嘴角流着血!还笑着!
“贱 人的妹妹也是贱 人”她的样子很是轻蔑!
自己恨恨的拔出来!又捅了进去!
“贱 人”她还不住嘴!
再拨!再刺!
直到血肉模糊
“咣!”一声惊雷炸的案台发颤!
“啊!!————”涵玉将笔一扔,捂着头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一低沉而威严的男声突然冒了出来。
涵玉猛的抬起了头,竟是一身明黄朝服如天神般突然出现在大殿书房的太子!她定睛望了片刻,真的是!他拧着眉头望着她,身旁围着几个正在例行伺候的小太监一切魑魅魍魉顿时全部消散了!她的元神似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她有些欣喜的疾步跪到了地上,“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窗外的雷声又恢复如常!那些魔魇,退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中)
“起吧。”明承乾没什么废话,他走至书案,翻看着涵玉摆在最左的一叠奏章。
“有无特别的?”面对着朝政,他的眉头似总是打不开。
“回殿下的话,只是赣南蝗灾的折子有些急”涵玉望着他冷俊的侧脸,一时间竟有了种从未有过的颤抖感觉,她的心不知怎么有些飘浮的晃荡,晃的她险些都站不太稳
“哦。”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司礼监的太监变聪明了,一直在一旁举着牌子,也不说话。
明承乾一转身,余光扫到了那些名号。
涵玉心里突然有些怪异,她竟有些期待,太子会说那句,政务太多,不叫了
“去张良媛哪儿吧。”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领旨!”“漱玉轩张良媛接驾——”“漱玉轩张良媛接驾——”太监们欣喜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