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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攀和铁柱亲自动手,把俘虏腰间的皮带抽出来,然后又责令他们把鞋都脱了。俘虏们看了看铁柱,为难的说:“鞋脱了,我们咋走路啊。”
“脱鞋,割耳朵,你们自己选一样。”
没人再敢废话,纷纷用两只脚互相踩着把鞋脱掉。铁柱把鞋和皮带收集到一起,全都塞进车里。卫攀对马棒子说:“事走到这一步,我不多说你什么了。百善孝为先,你为了老父亲坑我们一次,总算情有可原,大伙不难为你,你走吧。”
“卫老板,各位弟兄,这次真是承你们情了……”
“还有。”庞老二补充道:“你虽然在这里地头熟,但梁家人一向做事没规矩,依我看,你还是带着家里人暂时到别处住几天吧。”
马棒子再三道谢,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回兰州安顿家人。
梁毅留下了两辆车,按说我们应该都开走,不过几个人里就卫攀会开车,庞老二和穆连山虽然本事大,但也玩不转发动机。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扎破一辆车的轮胎,然后放光汽油,在荒郊野外,这辆车等于是废了。
马棒子都走的不见影子了,我们才想起来忘了问问他这条荒路到底能不能通往红石山。为了避免走错路,卫攀调头行驶,把车开到大路上朝红石山进发。
按照原计划,我们需要在河道南岸一处比较低洼隐蔽的地方下手,直接把洞打到地洞里去。对人手单薄工具简陋的我们来说,这个工程量实在太大,但只有这么做,才能避开守护者的注意。现在不光是红石村的人,连梁家人也掺合进来,时间万分紧迫,不得不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汽车在空旷的荒野中很扎眼,所以我们在距离河道很远的地方找了个隐蔽处把车停好,然后一行人步行来到庞老二前几次容身的制高点。
红石村的人还没撤退,四个看守者闲的蛋疼,正扯着喉咙唱花儿。观察了一会之后,卫攀说:“二哥,看样子他们警惕性不高啊,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看他们吃晚饭时是怎么安排的。”
这一次我们有备而来,不但车里带着食品饮水帐篷,而且每个人都穿的很厚。这时候距离晚饭还早,我们轮流就地休息,顺便研讨近期内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以及应对措施。到晚饭时天已经黑了,四个看守者燃起火,吃烤馒头,喝瓦罐里的水,看样子不会回村,也不会有人来送饭。
“咱们到南岸去吧。”庞老二对大家说:“不要弄出什么动静,今天就开工。”
“摸黑干?”
“这你就不懂了吧。”铁柱拍拍我的肩膀说:“只要天不是黑的象锅底,咱们做活的时候就不用照明。”
我们绕了个大圈子来到庞老二事先挑好的地点,确实比较隐蔽,站在地平线上根本看不到这里。
“这里用不了太多人,我和连山还有铁柱轮流干,你们另找个地方呆着,真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再出来。”
打洞这种技术性较强的工种确实也不是有把子力气就能干好的,我和松爷卫攀苏玉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容身,庞老二他们已经破土动工了,铁柱中间回来一次要烟抽,我问他工程进度,铁柱说这里的土很干,好下铲子,不过比湿土要费力气,而且打洞挖出的土不好处理。
“多长时间能打到地洞里去?”
“这个不好说,要是拼命干,中间又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两夜功夫就够了。不过就算打通了一时半会之间也弄不成事啊,地洞里面的路还没摸完呢。你们几个后勤保障得跟上,吃的喝的都预备好。”
形势还不错,这一夜很平静,庞老二他们三个没怎么合眼,偷偷摸摸的把工程干了一半。天亮之后,我们回到制高点隐藏起来,好让三个地下工作者休息休息。红石村派来的看守者大概是轮流制,昨天那四位围着篝火熬了一夜,大清早就又来了四个接替他们。
第二天黄昏后,庞老二继续带人上工,临动手前他嘱咐我们再坚持坚持,如果一切顺利,打通地道就在今夜。
河川鬼道 第十五节 地下工程(2)
更新时间:2010…10…30 13:59:52 本章字数:3325
这句话说起来轻松,真做起来确实有点费劲。爬子打洞就和解放军打枪一样,本职所在,但二十多米的洞,不是谁想打就能打通的。回头想一想,实在应该庆幸当初拉了庞老二入伙,如果没有他,单凭我和卫攀,说不定现在还停滞在当阳地宫里摸路。
我和松爷从车里搬过来一部分食品以及饮水,帐篷虽然带了,但撑开后目标太大,只能睡觉的时候搭在身上挡挡风。庞老二他们开工之后,我们四个闲人就只能窝在原地聊聊天,轮流睡一会,这时候还早,不到睡觉的时间,卫攀突然很认真的说:“小陈啊,还有苏小姐,二哥他们在做正事,咱们也不能闲着,一起研讨个问题吧。”
“卫老板。”松爷很不满意的说:“凭什么你研讨问题就只对他俩说?我不是人?”
“一起研讨嘛,我疏忽了,疏忽了。”卫攀拍拍松爷,示意他别生气,继续说:“我很奇怪啊,按说我们从阳川来这里的时候行踪隐秘,但梁家人不但知道我们来甘肃,而且还知道我们跟马棒子接头,你们想想,究竟是那一个环节出了漏洞?这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搞清楚,梁家似乎是铁了心要和咱们耗下去了,搞定这里的事以后,咱们还得去别的地方,如果他们一直跟在后面瞅机会打黑枪,后果不堪设想啊,咱们不可能回回都交好运。昨天我自己想了半夜,分析出很多种可能性,不过没有想出来很确切的答案。”
我的心思全都放在庞老二着手的地洞上,如果不是卫攀提醒,我倒真疏忽这个问题了。认真想想,他说的很有道理。梁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他被黑夹克带走了弄出个好歹(纯属个人美好愿望),梁家还有其他人继续跳出来和我们作对。
不过我认为这个问题不算复杂,只要用心想,很快就能找出比较贴切的答案,我对卫攀说:“卫老板,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
“小陈,拿我当外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有话直说嘛。”
“你手下很可能出了内鬼。”
“有这个可能。”卫攀点了点头,说:“我也这么想过。”
卫攀为人大方,而且对手下兄弟仁义,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到他那里混饭吃。人多了就造成*人员素质问题,杂七杂八的什么烂鸟都有。
“你看啊。”我接着分析道:“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比较隐秘,来这里二十多天都风平浪静,梁家人一直没出现,这就说明,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我们的去向,就是在这二十多天里,梁家人想办法打探消息,终于找到线索,然后跑到这儿来。他们能从那里找线索?无非是知情人。我和二哥还有铁柱穆连山他们孤家寡人,只有你手下养了一大帮人,所以,这帮人里出内鬼的可能性很大。”
“你也知道,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出门我把消息封锁的很严,就连手下兄弟也没几个清楚的……”
“这就更好了。知道的人越少,我们锁定目标的范围也就越小。当然,我也没什么依据,完全都是猜测,有没有内鬼,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我下面还真有这么不仗义的人?”
“人活一辈子可不是全为自己活的。”苏玉插嘴说:“你那个姓马的朋友看着也像个仗义人,但父亲一有危险,他还不是把我们出卖了?就事论事,也不能说他做错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切皆有可能。”
“回去再说吧。”卫攀看样子有点心烦,“一定要查清楚。”
我们在这边开研讨会,庞老二在那边玩命干,业务技术娴熟再加上工作态度认真,使得原计划一整夜才能干完的工程提前竣工。松爷他们都睡了,剩我一个人守夜,凌晨四点的时候,负责掘进的三个人一身尘土跑回来,铁柱说通道已经挖好了。
“这么快?”
“没办法,二哥说要赶时间。”
我们一对话,卫攀和苏玉就从浅睡中惊醒过来。庞老二毕竟不是铁打的,连着两夜没合眼,显得有些疲惫,等人都醒了,他对大家说:“现在离天亮还有点时间,我们下去三个人探探路吧。早一点把路走完,就能早一点离开这儿。”
“二哥,休息休息吧,不能硬挺。”
“不要紧,我觉少,等天亮了睡几个小时就补回来了。连山和柱子留在上面休息,小陈,卫老板,咱们三个下去吧。”
刚刚打通的地洞洞口很窄,钻进去之后我发现洞体并不比洞口宽多少,人只能趴下来匍匐前进,胳膊肘和身体下的土层摩擦产生一片雾蒙蒙的灰尘,爬到一半就让我觉得胸口发闷。
脚踩到地洞的实地上我的心才算踏实一点,庞老二在土墙上钉了一个木头橛子,然后让我把线绑到橛子上。绑线的时候我不由想起地洞内神秘的人影,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对我们来说是个潜在的威胁,不过他们不可能天天钻到洞里等我们,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比较安全。
据庞老二说,他们上次在洞里又前进了很远,所有密密麻麻的通道似乎有聚拢的先兆,不过因为红石村民的干扰,我们没能一鼓作气继续走下去。
通道聚拢就代表着很可能已经接近终点,只要能够到达终点,那块被严密隐藏的玉鼻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前面的路不算太复杂,庞老二记得比较清楚,岔路分的多了之后,就要靠以前留在墙上的标记了。和线相比,标记的保险系数不高,人在四通八达的小路中迷失方向后,很可能会把标记跟丢,而线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就算绕了八千个弯,还是能牵着线平安走出来,前提是线不能断。但神出鬼没的人影很可能会暗中做手脚,所以在墙上留路标是必须的,虽然不如线好用,总比两眼一抹黑的强。
通道由少变多,由宽变窄,这是整个地洞中最危险的地方,根据我的经验,这里也是接近地洞正中的位置,再往前走一段,墙上的标记就不见了,庞老二回头对我们说:“上次我们东摸西摸的就走到这里,你们看,通道少了,也宽了。”
“还算顺利啊,起码路上没什么机关,比地宫里可强多了。”
“呸呸呸,千万别这么说,你没发现么,咱们总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庞老二看了看表,说:“我留标记,你们俩放好线,尽量多往前赶一赶,天快亮了,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摸到终点。”
我和卫攀点点头,紧跟着庞老二,放线外带观察身后情况。
突然,正拿匕首在墙上划标记的庞老二闪电般缩回手,同时低哼一声,我赶忙问:“怎么了?”
“被什么东西扎了手。”
我拿手电朝墙上照了照,一只足有两寸长的黑黝黝的虫子抖了抖头上的触角,我用手电把它敲下来,然后伸脚踩死,虫子坚硬的甲壳在鞋底下发出咔咔的声音。
“这是啥虫子啊。”
“不知道。”我抬头看了看庞老二:“二哥,没事吧。”
“没事,接着走吧。”
刚刚走了几步,庞老二有点不对劲了,身体摇摇晃晃,捂着胸口说:“胸……胸口有点……”一句话还没说,他整个人就瘫倒在地。我和卫攀慌忙把他扶起来,发现庞老二已经失去知觉。我猛然回想到:刚才那只黑虫子是有毒的!
想到这,我看了看庞老二被蛰伤的右手,果然,只有针尖大的伤口附近殷红一片,而且肿的厉害。
“虫子有毒。”我焦急的对卫攀说:“赶紧把二哥弄上去。”
我丢下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背起庞老二就往回跑,跑了一阵之后卫攀替换着背他。这种不知名的野虫子一旦带毒就有可能致命,所以我们俩一步不敢停留,拼命把庞老二背回通道口。
“洞太窄,不好把人弄出去啊。”卫攀满头大汗的对我说。
“你在这儿等着。”我一边朝洞里爬一边说:“我回去拿绳子,绑在二哥身上,从外面把他拽出去。”
我再也顾不上洞里的灰尘有多大,四肢并用,飞快的爬出地面,把已经睡着的铁柱和穆连山都弄醒,告诉他们庞老二被毒虫子蛰了,然后抓起绳子就往回跑。铁柱他们翻身爬起来,跟着我来到洞口,我解开绳子,交给铁柱一个绳头,说:“我进去把绳子绑到二哥腰里,你在这里拽。”
“快去啊!罗嗦啥!”
我一头扎进洞里,在庞老二身上绑好绳子,几个人合作,终于把他弄到地面。
庞老二依然昏迷,而且情况愈发不妙,伤口附近的殷红已经蔓延到面颊上,看来黑虫子不但有毒,毒性还很烈,依照红斑蔓延的速度,就算现在开车把人火速送到城里的医院估计也来不及。我们来之前并未想到还会遇见这种情况,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