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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一个转身,发现厢房地上除了血迹之外,罗绮人已经不见。
“兰罄又想玩什么花样!”云倾冷哼一声。
黑衣人勾起嘴角,笑得邪魅诡异:“教主命属下等人带话给您,他老人家说:‘东方,没多少时间了,能多温存、就多温存吧!’”
云倾反手,将那人劈成了两半。
是夜,原本叫达官贵人流连忘返的绫罗温柔乡,顿时成了血染英雄冢。
端王府的白衣人遇上乌衣教的黑衣人,一黑一白互不相容,就犹如以往两次相见必动干戈般,杀戮波及了整个湮波楼。
不知是谁放的火,由大堂开始,火苗渐渐窜烧,漫过整片帘幔,从底下迅速往上蔓延。
火舌凶恶,吞噬了每一个雕梁画栋的角落,哀号呻吟之声此起彼落,哭喊咆哮恍若人间炼狱。
而血腥之气弥漫,夹带焦肉气昧,冲鼻令人作呕,久久不得散去。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小春忽地从睡梦中惊醒,按着胸口,神色惨白。
他转头,见到刚沐浴完的云倾由连通着浴场的小门走了出来,拧着湿发,望着他。
“怎么?”云倾问。
小春还不是太清醒,愣了好一会儿,有些迷糊地说:“下雪了……很痛……”
“哪里痛?”云倾放下拭发的巾布,走到小春面前,坐在床沿。
“这里……”小春指着腰际。
云倾揭开小春的里衣,发现原本该是平滑无痕的腰间,不知何时竟浮现了一圈淡淡红痕。
“下雪了……好痛……”小春喃喃念着。
“你是怎么弃伤的?”云倾低头问。
“不是我弄的……”
“是谁?”
“……大胡子……拿着刀的……”小春比划着。“……刽子手……这样砍下去……”
“小春!”云倾见小春双眼迷蒙,犹似在梦中,立刻朝着他大喊了一声。
小春一惊,整个人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眨巴眨巴眼望着云倾,眼里的朦胧逐渐散去,换了清明回来。
“啊……”小春呆呆地发出叫声,
“你做恶梦了。”云倾抚上小春的脸。
小春吁了一口气,又倒回软绵绵的席铺上,仿佛叹息般地道:“铁定是你说陪我睡,我才做恶梦的。我再重睡一回好了。”
云倾拉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双手往小春腰间揽去,抱往小春。
小春的手搭在云倾手上,碰融到云倾手腕处那个由白玉雕戚的手环。
手环温温的,带着云倾身上的热度。
落入温暖的怀托里,小春睡意再度上涌。他模模糊糊地想着:这是娘最爱的一只玉环。而这玉环,却让自己顺手牵羊拿了回来,带在自己最喜欢的人身上。
娘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气呢……她当年可是喜欢这玉环喜欢得紧的呢……
想着想着,他在云倾的怀中,渐渐坠入香甜的梦乡。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一早,敬王府派了个太监,送来一盘黑黑烂烂还有活蛆蠕动着的东西。
小春看了差点没把方才用的膳食吐出来。
问了太监,得到了和小春料想一样的答案。那是从皇帝身上刮下来的烂肉。
“送这东西来干嘛?虽说我当初有承诺过能救皇帝,但小四子可没答应,还让我差点没命出敬王府。现下这承诺没用了,小四子还叫你来作什么?”小春双手环胸倚着药房门板,打趣地说着。
而那小四子,指的自然是四皇子东方齐雨。
自从上次义勇救人,宝贵性命却险些葬送在那良心被狗啃了的家伙身上后,小春决定以后对齐雨也不用太客气。东方齐雨那厮,从今而后随便叫叫就好,什么四皇子、什么敬王的,一律免了。
“四王爷托奴才带口信给赵小大夫,人命关天,更何况万岁爷龙体攸关万民福祉,请赵小大夫体谅他身为人子的心情。当时一时情急才会对赵小大夫无礼,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赵大夫海涵,待万岁爷康复之后,必定登府谢罪。”太监恭恭敬敬地说着。
小春本不想理会的,其实皇帝死不死都与他无关。但又想到皇帝如果驾鹤向西去,天下铁定会大乱好一阵子,再想到这皇帝怎么说也算得上他爹的哥哥,在情在理都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伸手一拿,把肉端进去药房里,详细用几味药粉试了试之后,他再探头对那太监道:“成了,回去告诉小四子,这毒他赵小爷以前亲身试过,有经验来着呢,让他甭担心,过个两天再派人来拿解药成了。”
皇帝身上这毒,果真是当年大师兄种在他身上的一百零八种其中一种。难怪那时在树林里,自己对齐雨提起大师兄的著名毒药“要活活不成,要死死不了”时,他和云倾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原来,还真是瞎碰上了。
小春又把那些试毒的粉末挑起来,发觉这毒虽然看来好像有加了一点料,使毒发作起来比以往他尝过的更复杂些,但根本的用药还是不脱那些毒物,他只要再找几味草药便制得出解药来。
太监连连点头,对小春无礼的言语也无多大反应,领了话便速速退了下去。
小春跟着无聊地扇着火,顾着锅子里云倾的解药。
那些蛤蟆王、银胆白蛇、赤练蝙蝠、滇南小毒虫什么的,为了怕云倾发现,下药的时候早已被他剁得面目全非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来。
心里想自己也好几天没上湮波楼找爹了,于是放着灶上火继续烧,他扔下药,戴上人皮面具,便又往外跑去。
欢欢喜喜地直奔湮波楼,小春摸了摸怀里的药瓶。
他这回又弄了些更为珍贵的护心丸给爹,里头不惜血本用足材料,一天一颗,有病去病无病强身,是养身良药来着的。然而,小春越朝那熟悉的地方去,便越觉得不对劲。
大街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臭味,远远地便闻得到。当小春在湮波楼门口停下来时,整个人无法置信地傻住了。
这里哪还有什么门口?
原本该挂着绛纱灯,有着姑娘招呼的湮波楼,如今一眼望去,尽是断垣残壁破败不堪,京城人口中平地而起的万丈高楼、琼楼玉宇全没了,剩下的只是残破瓦砾,被烈火烧出来的龟裂黑色。
京城里的官差不停地在破瓦中寻找着任何蛛丝马迹,一旁则摆着白布盖着的一些尸首。尸首旁有的有人跪着、哭着,有的则是无人看顾,焦黑尸肉被几只乌鸦啄着、相互争食。
小春颤颤地抓了个路过的仵作大叔开口问,对方回答:
“噢,三天前烧的。”
“还烧了两天两夜火才灭。”
“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连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造孽啊,死的人可多了。”
放开了那个大叔,小春一具一具地去翻那些盖着尸首的白布。遇见女尸,就说声打搅了,碰见男尸,先颤颤地喊声“爹,是你吗?”再仔细探向前去。
小春在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手指脚趾尽数蜷曲的尸首前停了下来。
他认得尸体上已经烧成黑色的金腰带和玉扳指,那是他爹罗绮的装束。
小春的身体突然无法控制地强烈颤抖起来,想喊爹,却哽了好几声喊不出口。
这个黑黑的东西……是他的爹……明明前几天还一起说话谈天的……怎么转了个眼竟成了这样……
他还记得爹邀他一起喝酒,他说自己酒后容易乱性,怎么也不肯喝,还推说下次、下次,等他娶媳妇儿的时候,绝对和爹喝个痛快。
可这黑黑的东西……怎么是他爹……
明明那时爹还又哭又笑,喊着他的名字,叫他小春的。
那个和他有着两分神似,却从来没见过他真实面目的唯一亲人……
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只剩这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啊!……只剩这一个了啊……
整个人突然失去支撑直直往地上摔去,在未接触到地面时,后头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攫住,把他搂进了怀里。
“受不了就别看了。”声音淡淡传来。
“怎么会这样……你早知道了……却没告诉我?”小春大口大吸着气,困难地问着。
胸口又紧又热,令人几乎快要窒息,原本已经淡忘的儿时记忆,这时又明显浮现起来。小春记起来原来自己小时候也和他爹一样,有这心绞痛的毛病,是后来成了药人,才断了根的。
胸口这一抽一抽的疼,再说着,这个人……是他的爹啊……
他的爹啊……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因为你会受不了。”云倾回答。
自三日前乌衣教众放火烧了湮波楼起,云倾便派人寻找被掳走的罗绮下落。
两日后,大火熄灭,没想到自己派出的人竟在瓦砾堆中寻得了他焦黑的尸体。
其间,官府与朝廷中人都无人知晓当朝十四王爷葬身湮波楼之事,云倾这才明白罗绮竟真是完全脱离了皇族,隐姓埋名躲藏于此不理是非。
若不是自己曾得到一幅丹青画,小春又与罗绮父子相认,罗绮他也不会让自己认出来吧!这该说幸,抑或不幸?
“你应该告诉我的!”小春用力吼着,在云倾的际中奋力挣扎起来。
云倾则是将小春抱得更紧。
两个人硬碰硬,挥起的拳头、振起的衣袖都挟风带劲呼呼作响。
云倾虽早知道如此景象会让小春难受,但却没料到小春失控起来,会是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模样。
云倾没见过这样的小春。小春脸上的神情既悲伤、又愤恨。
云倾知道小春为自己失去亲人而哀戚愤怒,为一个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亲人便得如此,再倘若小春知道他与一切有关,那会如何……
废瓦堆中突然传来骚动,官差大声喊着:
“地窖里有个小姑娘还活着,快叫大夫来!”
小春挣扎的举动至此才慢慢缓了下来,安静在云倾怀里。
有活口……需要大夫……
“我……”小春困难地咳了几声,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我是大夫……”
医者的天职,唤回了他清明的神智。
“云倾……让我去看看好不?”小春对使劲抱着他,不愿松开的人道。
“你现下要做的应该是立刻跟我回去,别再想这里的任何事情。”
“你放开我。”小春要求。
云倾没动作。
“云倾,放开我。”小春虽是软声软语地说着,但言语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小春施着的反抗力道越来越大,云倾最终还是松开了小春。
他如今不想和小春冲突,他知道自己和这个人硬碰硬起来,绝对不是谁输谁赢这么简单。
小春这人平时是心软,才会任人搓圆捏扁。
但现下早不是平时。云倾明白。
当小春离开云倾赶到地窖上方时,刚好见到官差抱着个穿着紫衣的小姑娘慢慢地走出来。
那小姑娘浑身脏污,头发焦乱卷曲,睁着惊恐的双眼,瑟缩地将自己紧紧蜷着,嘴里喃喃不停地说着外人听不清楚的话语,颤抖个不停。
“珍珠……你还活着……”小春难以置信地轻声唤着。
珍珠缓缓地偏过头来,看到小春之后愣了愣,半晌,缓缓地流下眼泪,大哭哭了出来。
“恩公……恩公……”
小春从官差手里接过珍珠,抱住了她。
他轻声地对珍珠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话语中,饱含着难以忍耐的哽咽音调。
小春一转身,刚好碰上迎面而来的云倾,他立刻对云倾说:“是我认识的人!”
云倾双目一冷,微暗。
珍珠抬头见到云倾鬼魅般的飘然白衣和冷然面孔,猛然剧烈抖了一下,抓着小春的衣襟双唇动了动,但还来不及说清便往后一瘫,整个人面目苍白地昏厥在小春怀中。
“……白……衣人……”
小春只听见珍珠开头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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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爹的尸首和昏迷的珍珠带回端王府,小春另外要了两间房,一件停放他爹的灵柩,一间用来安置珍珠。
小春将珍珠放到榻上盖好被子,跟着才想替珍珠把脉探视,珍珠就醒了。
云倾一直站在小春身后,珍珠醒来见到云倾,惶恐地直往床角缩。
“恩公……恩公……”珍珠不停发抖着,嘴里虽是同小春讲话,但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个冷然的美丽男子一眼。
“你别怕,我在这里。”小春拍着珍珠的手背,要她不要紧张。
“老……老爷他……”
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