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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罄,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偿还这一切。”
燠热难当,云倾起身倒了凉水喝。然而即便把整壶水都灌进腹内,热流仍没有消退的迹象,一直盘踞体内不散。情欲无处可宣泄,积在胯处,焚烧全身。
十多天来云倾皆是强压药性,就算到最后经脉逆转痛苦难当,他也绝不会遂了兰罄的意。
喉头一阵腥甜,云倾将血味强压下去,这时手中力道不稳,一掌捏碎了手中瓷杯。桌上烛火受劲力所灭,厢房内陷入黑暗,只有长廊外的绛灯光芒透过窗纸淡淡透入房中。
破杯之声引得浅眠中的小春清醒过来,他问道:“怎么了?”
云倾回首,只见这人一双春水般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看,乌黑发亮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询问着他。
小春见云倾不答,迳自下床替云倾把脉。
脉门被扣原本是习武之人最忌讳的事,然而云倾却忘了挣脱开小春的手,也忘了该喂对方几根梅花针。
“咦?”小春诧异地抬头望向云倾。“美人,你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怎么这么奇怪?”
“美人?”云倾不悦地眯起眼,手腕挣脱,小春肩上立即多了几根发着银光的小针。不过这回针是扎在衣服上,力道稍浅,入肉不到一寸。
“唉呦,你就真的是个大美人嘛,不然你要我叫你什么!”小春跳开了去,连忙拔针。
见小春那气急败坏还带了丝孩子气的温润脸庞,云倾不知怎么地喉头一干。
这个人,和他以前所遇过的完全不同。他怎么觉得,这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药力在激荡,云倾思绪翻涌无法克制。若是平日他根本不会容许任何人近他的身,然而这人却恰恰在这缺口处堵上了他,让他迷惑了。
“不能压。”小春突然说。
“什么?”云倾没听清楚。
“我说这毒不能压!”小春些微戒备地朝云倾走近一步,怕云倾又拿那些小针招呼他。
小春接着小心翼翼地说:“这毒奇怪,现下你脉象浅促,周身发热,最要紧的是泄火清热。这么强用内力压制绝对没好处,万一内力压不住了毒性反噬,震荡内腑筋脉俱毁,日后就算解了毒,也成了废人一个。”
“那现在该如何?”云倾呼吸略微急促,这满室香味似乎又浓郁了些许。他有些晕眩。
“好办,”小春邪邪一笑。“这儿是妓寨青楼,我替你叫个姑娘便成!”
“当然不成!”云倾当下驳了小春的提议。
小春愣了愣,这才想到云倾好洁,连沐个浴都得来回洗三次,床铺被褥更是非新不用,要叫他揽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青楼姑娘来消火,的确是太强人所难了些。
“可都什么时候了,难不成你还想找个没开苞的清倌?”小春应了句。
“清倌?”云倾没听过这词,不懂小春意思。
“不是吧,清倌都没听过,”小春见道诧异地笑了起来。“莫非你从未上过这等风月场合?”
夜里,歌舞笙乐之声不歇,偶有淫声浪语传来,云倾听得小春诡笑,时下也不接话,只是瞪着小春看。
“其实不叫姑娘也成,中了春药很简单的,只要令其泄精就好。”小春还是那暧昧邪笑。“这房就先留给你了,自己来吧,我到外头去绕绕,晚些回来。”
小春此时此刻的笑容看在云倾眼里,化为另一番风情,云倾只觉他杏眼带勾,勾得他心魂都颤了起来。
“怎么做?”云倾压抑着声音问道。
“什么怎么做?”小春眨了眨眼,不明白了。
“你说的泄精。”
“咦,不是吧,你连这也不懂!”小春可惊讶了。他没料到眼前这个人在情事方面竟然如此单纯,难怪他一忍再忍,忍得内伤如此严重。
“我就是不懂,那又如何!”云倾冰冷的面容带着病态的嫣红,此时踌躇不决立于房中的他就像个无知稚子,听不明白小春的话,下腹那把火又烧得他烦郁万分。
小春见云倾这副模样着实有些不忍,想放下不理会,但人都救来了,到如今才这么做实在有违他的本性。
万般犹豫挣扎过后,小春牙一咬,捉起云倾的手来。
云倾被他一碰整个人骤然巨震一下,那不知所措带着震惊的神情,着实让小春叹了声。
自从看见云倾的第一眼开始,小春就知道自己注定没办法放下这个人不管了。
小春带他至床旁,将他推倒在绮罗软被之中,俯下身道:“把你的暗器收起来,我教你。”
云倾点了下头。
小春解开云倾的腰带,衣裳一松,露出了里头的白棉亵衣,他跟着将手探入云倾亵裤当中,轻轻握住云倾早已勃发肿痛的分身。
“你做什么!”云倾显然一僵。
怕又遭受袭击,小春手掌连忙裹着云倾分身就摩娑起来,果不其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云倾倒抽一口气,当下整个人生生滞住。
“安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小春如是说,盯着云倾那张涨红了的绝美容颜,笑了笑。
双手都放了上去,时而转动,时而滑动,更甚者底下那对玉囊小春也细心照料抚弄。
虽是初次替人做这种事,但出乎意料的却不太反感。
小春发现自己总是放不下这个人,一见到这个人冰冷却又茫然的神情,视线便无法从这人身上移开,无论如何都想为这个人做些什么,好让他别再有那种令人见了直心酸的神情。
云倾的喘息越来越快,偶尔喉间逸出压抑的低吟。他还未习惯这事,强烈得令人颤抖的快感袭来,一时惊慌,便又驱内力强压下。
“美人儿,怎么又来了,不是叫你别压制,这样你会受伤的。”小春敏锐地察觉到了云倾体内真气异动,手掌立即抚上了他的脸,唤回云倾意识。
云倾睁开紧闭的眼,见着只有些微光线的床榻上,小春漆黑的眸子内那璀璨晶莹的流光。
此刻的他,被那对含笑的春水双瞳深深吸引住了。
“欸,别这样看着我。”小春面皮薄,软玉在怀还被如此凝望,一张脸都热起来了。他伸手盖住云倾双目,挡住云倾因欲望蒸腾而氤氲赤裸的目光。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云倾动情之际,沙哑问着。
“赵小春。”小春说:“你叫我小春成了,师父师兄都这么唤我的。”
“小春……”云倾喃喃念着。
“那你呢,我该叫你什么?”小春抚弄着云倾灼热的分身,不停地施予轻拢捻捏。“东方?”
云倾兴起淡淡不悦。东方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乌衣教那个混帐,那混帐就是这么叫他的。
“不喜欢?”小春感觉云倾的肿胀在他手里轻轻跳动了一下,就快到极点了。“那,我唤你云倾可否?”
小春拇指在红肿的铃口轻轻刷过,指尖抠弄按压,强烈的刺激令云倾差点跳起来。
“嗯……”
那声低低泄出的,像呻吟,像应许。
云倾僵直身子,浑身绷紧,感觉自己在小春手里的那部分射出了湿润液体,分身不停跳动着,前所未有的酥麻混着愉悦在他体内炸了开来,弥漫到身体的每一方每一寸,无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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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转醒,小春轻手轻脚整好衣裳,看云倾满脸倦容该多睡会儿便不吵他,在外头抓了个侍儿吩咐多加关注房内的云倾,而后出暗廊缓步下楼。
行间还听见几处厢内丝竹歌舞之声,脑海里突然晃过以前的景象,熟悉的靡靡之音与鼻间萦绕不散的气味让他有些怀念。不做多想,他笑了笑,便离开苏雪楼。
他记得师父是在十岁那年把他捡回神仙谷的。
那时他娘得罪了朝中某位权贵,娘没了、他身受重伤,师父救回一只脚已经踩进鬼门关的他,还收他为弟子,供他屋瓦遮头、三餐温饱,然而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被带回神仙谷,和谷里的师兄们一起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站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大街上,赶集的人从他身边挤过,吆喝的商贩扯开嗓门大喊,嘈杂的声音听得他耳朵都有些痛了。
然而,好久没见到这么热闹的景象,整整八年,这花花世界,他暌违整整八年了,如今能再见到,心中滋味简直非笔墨得以形容。
谷里生活虽好,衣食无忧,但他还是想念这种人多吵闹市井喧嚣景象的。他向来就非六根清净之人,也不像二师兄无欲无求到几乎可以青灯木鱼遁入空门,他只喜嘈杂纷闹,生来就注定一辈子是红尘中人。
一个人呆站在大街上露齿傻笑,惹得旁人频频回首,几个姑娘由他身旁经过,偷瞧了他一眼,他颔首致意,却惹得姑娘们羞红了脸。
小春笑得一个叫得意啊,没想到自己还挺本事的,这回出谷说不定能迷倒万千少女,掳获百家女儿芳心呢!
顺道讨个媳妇回去见师父吧!他窃笑着。
开开心心地,小春在涵扬城逛了一下午,见了各式各样新奇的玩意儿,采买的东西大包小包吊得两手臂都是。
玩够看够也日渐西斜了,他这才抱着那堆物品往苏雪楼回去。
苏雪楼外绛纱灯上,这回他懒得施轻功跃上跃下,于是便拣了前门走。哪知门槛都还没跨过去,福福泰泰的鸨母便往他这里撞过来,他没站稳差些飞出去,好在旁边一个姑娘连忙搀扶住他。
“公子小心!”那姑娘说是搀扶,跟着却整个人贴了上来。
“多谢姑娘。”小春笑了笑,不漏痕迹往右一挪,恰好和那姑娘身子错开,连衣角都没让人摸到。
“唉呀、唉呀,司徒庄主贵客光临有失远迎,瞧我真是该死,这么晚才出来,庄主您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见怪的吧!”鸨母扯开嗓门喊着。
小春往鸨母方向看去,只见个身形结实精壮的男子跃下马来,小厮牵了马去,鸨母立刻迎向前像见着金山银矿那般灿烂地笑。
司徒生得高大魁梧、剑眉星眸,双眼炯炯有神,身着劲装且动作俐落。他腰间还系了把雕琢龙凤的双柄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几乎只凭气势就能将人扫倒般。
“料峭近日身子可好些?”司徒将一盒人参和红笺拜帖交给鸨母。“这是给料峭的,烦请代传,说司徒想请料峭姑娘过府一聚。”
鸨母打开长盒一看,发现是上好的百年参,笑得更灿烂了。“奴家这就立刻将这盒人参送去给料峭,司徒庄主您还请稍待。”
鸨母走了,另一群人迎上来将司徒奉若上宾,斟茶递水的就有三个,捏腿捶背的也有五个。
“这是什么阵仗?”小春好奇了。
“这是司徒无涯,咱们涵扬绿柳山庄的庄主。”
身旁的娇俏姑娘回答就回答,偏偏一双玉手攀上小春的肩,摸了小春一把。小春这人从来就是只调戏人,不给人调戏的,遇着这样的姑娘当下便闪了起来,两个人一来一往地,在厅里也颇为惹眼。
“绿柳山庄?”小春问。
“绿柳山庄您不识得?”那姑娘柔弱无骨地挨上小春的身,倒也玩上瘾了,调笑地说:“绿柳山庄是武林百年大庄,更是名堂响叮当的天下第一庄。小公子您甚少出门吧,瞧您脸蛋儿白里透红细皮嫩肉地,就没晒过光的模样。”
“天生的。”小春身躯一倾轻而易举地化解那姑娘伸来的魔爪。
其实小春倒是比较好奇这天下第一庄庄主,来见的是谁。
那鸨母口中的料峭,应该是苏雪楼名妓。既然都来到苏雪楼了,没见过当家花旦怎么行!
思绪一转,小春将手上东西全塞给从他身边走过的小厮,要小厮直接送进房,他则三两步翻上楼去偷偷跟在鸨母身后,想见见叫作料峭的,会是怎生的美人!
越了几个长廊楼阁,小春跟着鸨母来到一处僻静厢房,趁着鸨母推门入内,小春身影一闪跟着登堂入室,而后迅速跃上长梁,身影飘忽,快得鸨母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凉得缩了缩脖子。
“料峭啊,司徒庄主又来探你了。”鸨母拉着嗓子喊着。
纱幔半掩的室内犹有丝竹歌舞之声,一对侍儿撩起幔帘,露出帘后抚琴的绿衣女子。
女子手如龋琛Ⅱ锥昝迹萑羟嵩浦卧拢u若流风之回雪,眉间轻蹙带有病色,纤弱动人我见犹怜。
小春又看呆了。
美人啊──
他这走的是什么好运,一出谷就连遇两个天仙绝色。
美人啊──
当下叫他口水横流,止也止不住啊!
料峭接过鸨母递来的锦盒与红帖,拆开红帖取出里头的小红笺和银票一看,苍白的病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