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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害虫-唐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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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可不一样,那天我们家里面没一个人,本仗着花花替我们看家的,哪知等回家来一看,全傻眼了:二十只小鸡全散乱地死在院子里,无一幸免。花花好像立了大功似的在全家人面前摇着尾巴炫耀,爷爷照它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它嗷地一声躲开了,然后缩在墙角哪儿也不敢去。结果爷爷还是找了根链子把花花拴在院子里那唯一的一棵梧桐树上,然后找了根粗木棍照着花花的屁股和腿狠狠地打。奶奶把死掉的那二十只小鸡堆在一起,心疼得要命,口里止不住骂着:这该死的东西,作的什么孽啊。

  我站在一旁看着花花在痛苦和绝望中嘶喊却帮不上什么忙。我几次抱着爷爷的胳膊说姥爷你别打了,姥爷你别打了。可爷爷根本不理不睬,他把我推到一边,接着照死里打。最后,花花被打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爷爷仍未住手。我跑上去抱着爷爷的大腿跪了下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死死地哀求:姥爷你别再打它了,你再打它会死的。这时,妹妹见我哭,也在一旁跟着哭。爷爷这才住手,把木棍往狗身上一扔,气呼呼地蹲在堂屋门口吧唧吧唧地吸着旱烟袋。花花在那棵梧桐树上被拴了一个多月,它的腿被爷爷打断了,我想是这样的,过了很长是才复原。

  可现在花花跑到哪儿去了,怎么到中午了还没回来。房子快盖好了,只待上楼板以及收拾墙壁和地面了。建筑队的人都回家吃饭去了,他们的家就在附近,来去很方便。吃饭时花花老呆在桌子下,昂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我。可现在它也不在桌子下面,我问妹妹花花呢?妹妹傻瓜似的看着我说花花哭了。我说什么花花哭了,我是问你它现在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妹妹说它被一个叔叔给带走了。我说是哪个叔叔,她摇摇头。我问爸爸,爸爸不吭声,再问一遍他才从嘴里冷冰冰地蹦出来一句话:卖了。我说你干嘛要卖了它,怎么不卖你自己?爸爸放下碗筷,站起来就要打我,被奶奶和妈妈劝住了。我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推,然后呸地一声,把满口没咽下去的饭全吐在了地上。爸爸气得满脸通红。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掉头就走。妈妈和奶奶她们在背后喊了我几声我头也没回。

  下去我没去上课,一个人呆在我亲手为花花垒起的一座空坟前哭了整整一下午。晚上等天已经黑透了才回去,回到家晚饭也没吃,爬到床上倒头就睡。任妈妈跟奶奶心痛地喊我我也不理,我蒙着头在被窝里泪流满面。第二天早上我实在饿极了,抓了半块馍馍和一把盐豆就跑去上学。到学校我免不了要挨打,那个死老太婆,一想起她我真能恨得咬牙切齿。结果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边训斥我昨天下午怎么没来上课,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之类的屁话,一边用教杆敲打我的头,我的头疼得像是要爆炸了似的,但我愣是没哭出声,只是任眼泪在脸上哗哗直流。我想这该是我唯一的一次被这个死老太婆狠揍了一顿却没哭出声。无论问什么我都不吭声。到后来她甚至指指戳戳地威胁我说,李渔你再不吭声,我可要用刀子撬你的牙缝,我看你到底有多硬。她这个死老太婆的嗓门可真大,竟然惊动了坐在办公室里备课的胡老师,胡老师急匆匆赶到教室,问明事情的真相,然后为我求情。曹老师这才极不情愿地放过了我。回到座位上我恨恨地想:死老太婆,我要是能像孙悟空那样会七十二变,肯定要先变只狗,把你咬成狂犬病!

  小叔刚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不久的那个四川女人跑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不,我一进庄就听到人们都在谈论这事。那女人一走,小叔的那一千多块钱就等于泡汤了,人们解嘲地说真是可惜了,那一千多块钱就是扔在水里也能听个响呐。小叔急得骑上自行车到处去找,方圆十里的车站、客店等凡是能落脚的地方他都找过了。结果还不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就为这,二姥爷气得在院子里大骂他浑蛋没用,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我对这事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花花,我老在想它会不会被人家给杀了,问叔叔,叔叔说你真是个笨蛋,人家买狗不就是为了想把它杀掉,剥成肉煮熟了赚个狗肉钱。听叔叔这么一说,我又哭了。回到家,我跑到狗窝跟前去照看花花的那几个孩子,它们已经睁开眼,并且能够自个儿走路了。这四条小狗里有一只很像花花,有它母亲那样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有它母亲那样漂亮的肤色。我再次给它起了个名字:花花。我不知道这是叫纪念还是叫怀念啊什么的,反正我不喜欢刨根究底地去追究这些玩意。其它三个我依次给它们命名为:黑黑、黄黄、球球。其实我本也想给球球起个跟颜色有关的名字,可它的肤色跟黄黄一样,加上它长得很胖,像团线球,所以我只好喊它球球。在这四个狗中,就数黑黑最笨,没点精神,我每次喊它它都爱理不理。没过几天,球球被萍姐抱去了,黄黄送给了那哑巴老头。家里面就落下花花和黑黑。我只要一放学回家就跟花花玩。黑黑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见了就心烦。很快,我跟花花又成了好朋友,爸爸卖掉它母亲的事被我慢慢给淡忘了。

我想打死我我都想不到我跟花花没缘倒也罢了,结果我跟花花的孩子小花花也是没缘。那是在我们家的新房子刚盖好不久,亲戚朋友都要送上一些钱,一般是一二百块钱,说是叫什么钱来着,爸爸跟我提过几次我也没记住。二姑家的二表姐来我们家送钱,顺便买了好些东西看望爷爷奶奶。中午吃过饭后,她一直坐在堂屋里穷极无聊地陪奶奶聊聊家常。我上学走时她还没走,待我晚上放学回来的时候发现花花不见了,我急得要命。黑黑还是半死不活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我问爸爸花花呢,爸爸装得跟真的似的,不是早卖掉了么?我说不是那个花花,是跟黑黑在一起长大了的花花。这下爸爸没好气地说,被你二姐抱走了。我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白碗,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只白碗被我摔得粉碎。我瞪着爸爸骂了句:你个大坏蛋!爸爸的脸憋得通红,他一把抓住我,另一只手脱下脚上的鞋子,照着我的屁股不分青红皂白就打。

  这次我没哭,爸爸这次出手打我跟曹老师那天打我的情形差不多。不同的只是:爸爸打我从来只打我的屁股,而曹老师一打就打我的头。以致于在我长大以后,老无缘无故就头疼,吃药打针都没用。挨完打我还嘴硬,我说我这就去二姑家把花花再抱回来。爸爸说你敢?你要是把它抱回来,我立即把它摔死!这下轮到我没话了,有什么苦只能朝肚子里咽。我一声不吭地出了家门,我要到我亲手为花花垒起来的那座坟前去看看花花,看看死去的花花。我走出家门的时候,阳光一下子全涌了过来,明晃晃的。

眼下,学校里各个班级都在忙着选举大中小队长,即大队长三道杠,中队长两道杠,小队长一道杠。对我们班来说,选举大中小队长跟选举少先队员差不多是同时进行的。按理说选举少先队员是每年一次的惯例,而选举所谓的大中小队长在以前好像从未有过,这让我们感到很突然也很茫然。至于大中小队长跟班级里的那些班干部有什么区别,以及要做些什么,我们一无所知,问曹老师,曹老师的回答也有些模棱两可。结果曹老师为图个省事,把大队长的头衔给了正班长,中队长的头衔给了其他几个班干部,不用说小队长的头衔只能给小组长了,到头来还不是跟不选一个样,好在我也混了个小队长的肩章,每天上下午放学后负责带领一个十来个人的小分队,整齐地排成一排回家去。如外,还要收缴本组的作业本,然后交给学习委员。但不管怎么说,当了小队长后我比以前精神多了,肩膀上整天别着一道杠,舍不得摘下,惟恐把它弄丢了。

  可在选举少先队员时我没被选上,其实也没什么选不选,曹老师无非是以我们刚刚考过不久的期中考试成绩为准,从高分往下排。这样一来,我定是少先队员无疑,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曹老师念着念着就把我的名字给漏掉了。我没敢去找她也没心思去找她,平时见了她大老远就躲开,加上花花被二表姐抱走,前几天刚挨过爸爸的揍,心情一直不好。不知为什么,我走到哪都觉得很孤独,见了曹老师那苦瓜似的脸又十分局促不安。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们跟二姥爷家又吵架了,二姥爷说是我们盖房子的时候,有辆拉砖的车蹭伤了他家门口的那棵杨树,他说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早就忍不住了,站在院子里什么脏话都骂。二奶奶怎么劝他都没用。我不晓得现在怎么样,希望别把事情闹大了。

  中午放学后我跟宋棵打了一会儿乒乓球。回到家家里面没个人影,院子里空荡荡的,地面上铺了一层零碎的碗片和玻璃片,在阳光的照射下亮晃晃的。窗户上新安装不久的玻璃几乎碎了个精光。这时黑黑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隔壁的叔叔家的话匣子嗡嗡地响着,声音听上去很模糊。马儿在空槽边兜圈子,前蹄不停地刨地,不时嘶鸣两声。堂屋门口歪歪斜斜地摆着张床,床上好像还躺着个人,正蒙头大睡。我正想走过去看看躺在床上的那人是谁,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什么话也没说,拉着我就往外走。我愣了半响才低低地喊了声:大奶!大奶说走吧,到俺家吃饭去。我问我们家怎么啦?大奶说你们两家又吵架了。她走出很远仍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背后有人正盯着她似的。

  爸爸和妹妹也在大奶家。妹妹跟霞姑,还有霞姑的两个弟弟正围在一个饭桌上吃饭。爸爸的右手上缠了厚厚一层白纱布,蹲在一旁一声不吭。大奶和大姥爷招呼了他几次,要他过来吃点饭他都没动,他说你们吃吧,我不饿。后来霞姑跟我说我们两家吵架的时候,不知是谁,妈妈后来一口咬定是桂兰姑,扔了块石头,砸在妈妈的额头上,把妈妈当场砸昏在地,可桂兰姑死不承认,我心想石头该不会自个儿飞过来砸伤妈妈吧。

  妈妈现在还在医院,奶奶幸好不在家,爷爷倒背着双手在庄里面转来转去,一口一句呀呀呸。爸爸一气之下,伸手从粪池里抓了把臭烘烘的屎上来,想堵住大婶子的那张臭嘴,谁知结果反被大婶子狠狠咬了一口。我心想爸爸真没出息,打人家女人传出去不怕被人家笑话,还有那个该死的桂兰姑,长相跟曹老师差不多,一副凶神恶煞的苦瓜脸,好端端帮她找了个婆家嫁出去了,不在那边好好过日子,反倒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来了就他妈惹事,脾气跟二姥爷几乎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又倔强又不讨人喜欢。小叔跟大叔二叔也是这样,平时一声不吭,吵起架来凶得要命。不过二叔不在家,只他的小女儿小翠从小就在这边长大。他老婆老早就死掉了,不知是喝农药还是生病,反正他丈母娘家的人不相信他的这些鬼话,认定是他把他们的女儿给活活折磨死的,苦于拿不出什么证据,只好忍气吞声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二叔自从十八岁参军到新疆就再没回来过,他老婆死后给他撇下三个女儿,最大的也不过比我大那么一两岁。他生就一副懒骨头,做什么事都是一没耐性二没头绪,生活得一团糟,老从三姥爷那里蹭些钱来混日子过。听说三姥爷,也就是二姥爷的亲弟弟,现在是新疆某农场兵团的连长,所以人家都说要不是三姥爷给他罩着,他连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我在大奶家吃过饭就准备跟霞姑一起去上学,刚走出家门,见小叔在我们家的猪圈跟前瞎转悠,贼一样东瞅瞅西看看,看没什么动静转身走开了。小叔这人表面上老实巴交,很少跟谁打交道,可心肠狠着哩,后来二叔的小女儿小翠的右腿活活被他给踢断了,在医院里住了好多天。下午放学回来时,我们家门口围满了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二奶奶坐在我家门口哭得死去活来,猫蛋他奶奶守在她身边哪儿也不敢去,惟恐她哭死过去,要是没人帮她抠喉咙把她抠醒,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偌大一个庄,就数猫蛋他奶奶一个人对这最在行。谁家的老太太要是哭死了过去都来找她帮忙。围在一旁看热闹的那些女人们可能觉得老这样一声不吭地呆站在这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不免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满面泪流的二奶奶。待到天快黑了,人们才七手八脚地把她扶回家。听说大姑二姑他们都来过了,从中好言好语调解了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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