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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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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躺着的人尖叫一声,醒了过来,身体想坐起,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胸口间丹田里都是空荡荡的,仿佛没有了躯体。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七师弟、七师弟!” 
他宁愿从此再也醒不过来,可以逃离真实的地狱,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在那样的时刻连一个原因都得不到。为什么不就此死去?还要挣扎着醒来?因为想知道啊,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 
耳边的呼唤一再重复,他终于睁开了眼,干裂的嘴唇开合了几次,现出凄惨的笑容:“你还叫我师弟?” 
那照看他的少年正是往日与他私交甚笃的二师兄柳逸风,但见他一脸焦急,眸中关怀之色与平日无异,更隐约透着水光,此时又加上一分欣喜,道:“你昏睡了好几天,终于醒了,身子觉得怎样?”伸手扶云晨起身靠坐在自己身侧。 
云晨此刻的身体软如柳絮,从小苦练的十余年内功均已失去,更加上先前受的伤,哪里还有什么好不好,只是身体所受的伤虽重,心中的苦楚冤屈却更甚,一颗心竟似已痛得麻木。呆呆的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觉我污秽吗?” 
柳逸风紧握他手,轻轻道:“不管何时何地,你仍是我的七师弟。师傅知你我素来交好,命我送你下山,待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回去。师傅他……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师傅。” 
柳逸风轻抚云晨肩背,突然掉下泪来:“师弟,其实大师兄所言并非实话,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云晨又惨笑起来:“至少我钟情于他是事实,或本该有此下场。二师兄何必怜我?” 
柳逸风哽咽道:“我为你拭身之时,已瞧见你身上……你平日谨言慎行,怎会做出勾引他人的事来,只是想不到大师兄他、他……此举与禽兽何异?” 
云晨突然全身僵硬,颤声道:“二师兄,你信我若此,我很是感激,只是这件事休要再提!” 
柳逸风长叹一声,道:“好,我再也不提。只怪当日事发仓促,未能护你周全……” 
云晨摇头道:“我岂会怪你,那日你本不该为我求情,免得师傅生气。” 
接下来几日,逸风只小心照料云晨的伤势,与他说些往日里的趣事想逗他开心,却从未见云晨笑过,甚至也未再哭过,只是呆呆沉默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他心下明白,经此打击,那个虽文静自持却纯真如纸,笑时灿烂若暖阳、哭时如梨花带雨的七师弟再也回不来了。 
到得某天清晨,云晨突然不见了,任他怎么找也找不着,一点东西都没留下,他绝望的颓坐于地,想到云晨小时的凄惨身世,现今的孤苦无依,叫他怎能放心?云晨从晓事起便在师傅跟前苦练武功,一步也未离开本门,世态人情半点不知;论功夫,论资质,云晨是门中数一数二的,若在往日,还可仗着这身功夫自保,但今日的云晨内伤在身,又手无缚鸡之力,怎堪流离浪荡之苦?不禁悲从中来,五内俱焚,暗骂苍天无眼。 
又找了几日,实在无法可想,只得回山上去,留待日后再出来寻找。不想这一去, 却是永别了。 


第二章 
光阴荏苒,似水流年,对于常人,日子过得飞快,易生“逝者如斯”之感叹,对于被世俗屏弃的人而言,却残酷得每多活一天都是偷生的地狱。 
自那日半夜里悄然离去,云晨漫无方向的不停前行,饿了便吃些不知名的野果,喝路边随处寻得的水,管它是脏还是干净。路经有人居住的地方,也偶有姑娘大婶塞给他一点吃的,就这样象一只野狗似的活着,仿佛籍此可以忘却。但心仍然痛着,每条神经都在狂乱的问道:“为什么?” 
他真的不明白,因此他会努力的活下去,只为有一天能当着那人的面,得到他要的答案。那个人的婚礼进行到最后了吗?这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自己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想知道为什么会被杀的执念。 
天黑了,林间小路看不见尽头,他就着一棵大树坐下,轻闭上疲惫的眼。 
朦胧中一阵猥亵的笑声让他清醒过来,身前是几个从未见过的人,俱都佩有兵器,显是江湖中人,正提灯对他猛照,嘴上还说着些低俗不堪的话: 
“这就是那个短刀门的弃徒,那天我见过……” 
“就是他,喜欢男人……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什么过人之处?哈哈……想被人干屁股吧!” 
“长得不错嘛!说不定可以玩玩……听别人说感觉好得很……” 
他陡的站起,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呦,生气了呢,还装什么清高,你不是很想被男人搞吗?在那么多人面前都说的明明白白了……” 
几个人互相使了使眼色,便一起动了手,一个人提灯照着,另几个摁住他拼命挣扎的手脚,裂帛之声顿起,瞬时间便衣不蔽体了,耳边是不断的狞笑与喘息,他徒劳的挣动只换来几下沉重的耳光。 
“可别把他打昏了!这路上没人,我们可以好好玩玩。” 
双手被拉起,用扯下的腰带吊在树上,两只脚被迫只有脚尖着地,整个身体因这种痛苦和即将来临的蹂躏紧绷着,双眼也被从身上撕下的布条缚起,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模糊的光。 
“哇,好白啊,皮肤真滑!翠红楼的花魁都没这么好!” 
“你玩过?” 
“老子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才玩了一回!没想到还有不花钱又更好的货色!唔……真不错……” 
他强忍住恶心和呕吐感,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但紧接着突袭而来的巨痛简直不能忍受——在他身后乱捏的手突然用力掰开他光裸在寒风中颤抖的腿,直接以那淫秽的根源强行刺入,他终于发出了不成声的惨哼。 
“他妈的,怎么这么紧?搞得老子疼死了!”侵犯他的男人也痛得乱骂,朝着他的臀一阵猛打,在麻木的痛感中,他不由自主放松了身体,那男人满意的向他更深处入侵,开始猛烈的撞击。下体流出的血液润滑了这粗暴的动作,男人顺利的运动着,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夹带着脏话的呻吟。 
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反复的揉拧着,每到快晕过去的时候便迎来更残酷的穿刺,到最后他只能不断的因疼痛而痉挛,这些紧缩又为男人们带来更多的快感。被迫以数种扭曲的姿势满足男人们变态欲望的他,一直都没有流出眼泪。 
再也不会哭了,无论遭到怎样令人作呕的事,比起那一天,那一刻,都不足以流泪。身体无力的随那些人的蹂躏而不住摇晃着,一切感觉都远离了,他要死了吗?他还不能死啊……… 
 
当他再次醒来时,除了浑身的疼痛与虚弱之外,还对上一张映照在月光下的笑脸,那是一个陌生的浓眉大眼的少年的笑脸,那少年只着中衣,蹲在他面前。他憟然一惊,往后退去,那少年却柔声说道:“不用怕,坏人已经被我杀了。” 
“杀……你杀了他们?” 
少年将薄薄的嘴唇往后一呶:“尸体就在后面。” 
他茫然的向那边看去,几具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的丑陋身躯零乱的倒在地上,不由得一阵作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那少年俯身轻拍他的背,又道:“你外伤很重,不宜走动,就这么办吧……” 
接着他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横抱了起来,耳鬓身侧俱是那少年的气息,他又是一惊,脸竟微微发烫。他毕生中从未被人这么抱起来过,彷若女子一般,不禁又羞又怒,轻叫道:“放我下来。” 
那少年又是微微一笑,道:“你想一整夜与那些烂人的尸体为伍吗?”语毕也不管他反应如何,便自顾自向前慢行。 
云晨再说不出什么,兼之身体实在疲惫不堪,只得将头顺势靠在那少年胸前,此时才发现身上好好的穿着干净衣服,受伤的地方好象也处理过,想必亦是那少年所为,心中羞窘又添了两分,过了半晌才道:“谢谢。”声音微小,几不可闻。 
那少年道:“谢我什么?救了你?还是借衣服给你?本可剥那些家伙的衣服,却嫌太脏,少不得,只有在下尴尬一晚了,反正四野无人,也不怕人瞧见。” 
“你……怎可随意杀人,不怕惹上官非吗?” 
那少年冷冷一笑,道:“那种猪狗不如的暴徒,天下人尽可诛之,我只恨杀得迟了,累你被他们弄脏。” 
云晨心中突的一痛,犹被针刺,脏了,确实是脏了,若在往日,必定一心求死,只是今日却有心愿未了,不得已苟活,面上竟不可控制的笑了起来。 
那少年停下脚步,惶然道:“你别这样!我……我不会安慰人,你是男子,并无名节之虑,况且我已结果了他们,不会有人知道的……” 
云晨抬头看向少年,那目光中似温柔又似怜悯,他心中更痛,把头转向一边,冷然道:“我不要你可怜!” 
那少年大急,道:“我不是可怜你,我一见你便觉投缘,若你不嫌弃,我们二人此刻便可结金兰之好。” 
云晨只觉可笑:“金兰之好?……你可知我是谁?” 
那少年摇头,表示不知,仍道:“你气质清奇,难道还是什么恶人不成?” 
云晨听得这种话,倒象是嘲讽他此刻的处境一般,心情更奇冷如冰,“你既能赤手空拳杀人,想必是武林中人,可曾听过前几日短刀门的变故?” 
那少年沉吟道:“听倒是听过,这与你何干?” 
云晨眼光逼视那少年,语调却甚是平静:“我便是那短刀门的弃徒……你还敢说什么与我结拜的话吗?” 
那少年吃了一惊:“你……你就是伍云晨?”脸上神色极为怪异,不知是厌恶还是鄙薄。 
云晨见他如此,再不言语,只是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 
那少年一时之间也不说话,双臂却收得紧紧的,云晨挣扎了半天仍是纹丝不动,身上的伤处又痛得要命,脱口道:“放手!你放手……你……也想象刚才那些人一样吗?”说至此处,身体瑟瑟发抖,显是想起先前的惨状。 
那少年勃然大怒,待要将他放下,转念一想却强忍下来,恨恨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顿了一顿,又道:“我这几天一路听人议论,心想那伍云晨必是什么龌龊小人,却没想到竟是你这等人物,实在出乎意料之外,因此十分惊异,并无看轻你的意思。” 
云晨不知他此话是真是假,惊疑的看向他的眼,却见月色之下的脸一片坦然,稍觉安心,浑身的紧张便卸下。经过刚才的挣扎,他竟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昏昏沉沉的半闭上眼,渐渐睡去。 
 
鸟语啾啾,微风轻拂,清晨第一道阳光温柔的照在大地上。 
云晨在一个温暖的胸怀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正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四周皆是深密的草丛。他有些吃惊,问道:“你怎么不放我下来,难道……难道你不累吗?”他此刻犹在那少年的臂弯之中,显是就这样被抱了一夜。 
那少年淡淡道:“更深露重,会打湿衣服。”随即站起身来,继续前行,虽然手臂略感僵直,神色上却未露出半点勉强。 
如此又走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小镇,一路上有人看见他们行状古怪,不禁侧目,那少年便用衣袖蒙着云晨头脸,一直到找好客栈安顿住下,方将云晨轻轻放置在房中床上。 
十几天来,云晨第一次有床可睡,竟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从前却是不知。那少年柔声道:“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他无声的点点头,便又睡了。 
接下来好几天,那少年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吃喝都是到了时辰便叫人送到床边,知他不愿被人碰触,只在药铺开了些调养身体的补品,每日里逼他喝上几大碗。 
不知是否出自药效,只到第三天他便可下床走动,精神也好了些,面上恢复几分昔日颜色,和前些天大有差别。 
一日,正和那少年在房内用饭,突然想起还不知他姓甚名谁,停下碗筷道:“对不住,我忘了问你名字。” 
那少年嘻嘻一笑,道:“我等得心急,还当你永远都不问呢……我叫严傲天,你可记住喽。” 
云晨隐隐觉得耳熟,仔细一想,不由得大大吃惊,往日在师门之时,虽足不出户,却常听师傅和师兄门说起江湖中事,这严傲天的名讳被他们提到时都是啧啧有声,他乃南武林盟主的独生子,年方十七,与他相若,武功之高却已在同龄晚辈中少有敌手,兼之疾恶如仇,行事颇有乃父之风,料想将来成就不可限量。他往日里也有些仰慕,若象现在这样遇上,是说什么也要结交的,此刻却避之惟恐不及。他叫了声:“严大哥。”面上没露什么心思,暗地里已有自己的打算。 
又过了几日,他身子大好了,便向严傲天表明去意,严傲天只是不肯,还拉着他硬要结拜兄弟,他也不加挣扎,只说道:“你若让我离去,日后遇上我还叫你一声严大哥;你若非要如此不可,我便再不跟你说半句话。” 
严傲天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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