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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怀疑,不是应该只有警方才知道吗?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留下来不过是死路一条。”他淡定自若地扯开一个微笑,仿佛如果我死了,他会在胸前划个十字祝我上天堂。“警方大概也希望你死掉。这样一来,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会出庭指证,曾经有一卷凶杀现场的实况录音带了。没有重要的人证物证,案件也就不成立,省却了许多麻烦,不是吗?”
“你是谁,究竟想做什么?”我反射性地坐离他远一点,靠在了车门上。
“很高兴你终于想到要问这个问题。Money小姐,容我介绍自己,拉斐尔·麦克格雷。我想我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帮助你的人。”他似乎觉得有趣,倾身向我靠近了些。“你发现的死者是意大利黑帮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很有可能是下一任教父。但是他死了,接替他的人,将会是我。”
我肯定自己的脸色怪异无比。黑手党?这就不算太奇怪了。我,能活着走出警察局且直至今日,已然是个奇迹。毕竟我还处在人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强龙难抵地头蛇不是?
“凶手与他熟识。”我说出自己的看法,否则以一个黑帮老大的身份,不可能那样容易就被人近身,进而起争执,最后死于非命。“他们争吵的话题,似乎围绕一个叫‘Giotto’的人。”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却透露着危险诡异。“只是,有时候,太聪明的人是会短命的。”
我眯眼,他是威胁我吗?叫我闭上嘴巴?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想活下去,最好是与我合作。”他完全看穿我的心思起伏。
我坐正身体。与他合作?他的口气真的很大。有胆杀死一个黑手党老大的人,对于杀死我,可能觉得更是小菜一碟,不过是另一条人命罢了。但对于不相干的人而言,绝对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时时刻刻要提心吊胆,害怕不知何时会被枪杀,就象稍早保护我的那个女警。
“我想,我没有告诉你,死的人是我的兄长罢?我接到他的死讯后,今日才赶来。还好。还来得及救你。”
“你一来,就有人要杀我,不是很巧吗?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已经横尸街头了。我很肯定你不那种下了狙杀令后又半路冲出来充英雄救美人的男性。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是一箭双雕的阴谋,既除掉了我这个人证,又陷害嫁祸了你。”我不笨,电影教父也反复看过数遍,很有些心得。
“和你讲话真是愉快。”他大笑。“我期待凶手落网的一日。这以前,就由我来保护你罢!只有在我的身边,你才是安全的,相信我,再没有比待在我身边更好的办法了。”
“我有权利拒绝么?”我直视他充满秘密的灰色深眸。
他轻轻地摇头。
“我明白了。”我向他伸出手。“那么今后就请多关照了。”
他灰色的眼瞳里闪过淡淡笑意,握住我的手,数秒后,放开。
☆ ☆ ☆
意大利,卡布里岛。
随拉斐尔·麦克格雷抵达岛上已经数日。之前,他带我游览了罗马,参观教廷,算了略尽了地主之宜。虽然只有我们和司机同行,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暗中一直有一批人随行,一路保护我们的周全。
后来上了岛,我被海天一色的美丽景象吸引,暂时将烦恼扔在脑后,第一件事就是欢呼一声跳进麦克格雷豪宅的巨大游泳池里,看得那些保镖目瞪口呆。拉斐尔却只是笑了笑,然后进屋去了。
我自己游了一个畅快淋漓,才湿淋淋地爬上岸。
“麦克格雷在哪里?”我问随侍在侧的白衣佣人。
“先生在健身房。”一块大浴巾由佣人的手中落到我的肩上,真是服务周到。
“请带我去。”我对豪宅不感兴趣,自己家的房子除开地理位置不一样,各色设施不会比这里少。
“请。”佣人将我领到豪华别墅的另一端,一间独立高耸的平顶建筑。“先生和曼托萨在运动,小姐可以先到更衣间换下湿衣,再去道场找他们。”
道场?我动心,换了一套为客人准备的运动衣,我拉开道场的门。
门内,两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正打得不可开交,拳脚齐飞的结果是,很难认出谁是谁。只是其中一人有一身健康的深色皮肤,汗水闪烁其上,展现出男性的力与美,让人目眩神迷。定力稍差一点,口水都会流下来。
正在我遗憾没有用V8将这一场精彩的格斗拍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互相敬礼,终结比试。
见到他们停了下来,我向正在拭汗,原本白净的皮肤微微发红的拉斐尔提出要求。
“教我。”
“你想学?”他挑起一边浓眉,似乎很诧异我大胆的要求。
“是。岛上风景再美,看多几日便也不过如此,日子久了难免觉得无聊,不如找一些事情做。杀人放火我肯定做不来,还是学一技以傍身的好。万一敌人来袭,我也不至于拖了你的后腿。”
他身边一身油亮棕肤的男子闻言,忍不住笑,露出一口白牙,大抵觉得我天真又心直口快罢。
可拉斐尔却相反,他沉声问:
“你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不受伤害?”
“怎么会?”我惊觉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我觉得运动是极其良好的生活方式,看到你们之间的格斗,令我发现了原来被我视为野蛮的行经也可以是一种优美的技巧。所以好奇,想学。”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朗声笑。“Money,你果然不同凡响,我错估了你。好,今天起,曼托萨会教授你所有格斗技巧,如果你想学,还有枪械使用技术,希望你学得开心。”
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看上去是混血儿且有点诧异事情发展得出人意料的男子。良久,他摊手。“嘿,拉斐尔看上去很高兴。”
我耸肩,显然是的。谁知道那个未来黑手党党魁有什么好开心的?怪人。
☆ ☆ ☆
岛上的日子平淡而快乐,每日起床,推开落地窗,迎面而来的是清新的带有海洋味的晨风。洗漱过后,拉斐尔和曼托萨通常都会在前庭的草地上吃早点,偶尔会有分明也是意大利人的美丽女子作陪。吃完早餐,男人多半会去书房讨论公事,包括追查凶手报仇雪恨之类血腥内容;女人们会去美容室维护自己的全身。
我不谙意大利语,对在脸上涂脂抹粉不感兴趣,闲极无聊就跑到书房借书。拉斐尔大概也看出来了,偶尔他会留我在书房,给我一本英文版本的时尚杂志,然后他转过头继续和手下讨论。
午餐一向简单,下午我会随他们进健身房锻炼。
晚上有时还会举行宴会,笙歌艳舞一番,很是奢靡。
如果不是念着父母金银和康乾,这样轻松惬意的日子,我大概肯无止境地过下去罢,可是,还是不行。我找了个平静的午后,向拉斐尔提出了回家的要求。
“怎么,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他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他是否不够愉快,语气也很温和,听上去似乎有商量的余地。
“并不。事实上,任何一个女孩子对这种悠闲自在、动辄华服美饰的生活,都不太会感到厌倦。我差不多要乐不思蜀了。”
“但是——”他挑起好看的眉,微微卷曲的黑发被海风撩动,似一团燃烧着的青色火焰,带着一种冷冷的热烈,很矛盾,却十分魅惑。
“梁园虽好,终非吾土。”我淡淡吐出一句中文,然后迎视他已然充满暴风的眼,“拉斐尔,月余时间已经过去,我开始想家,想回到学校去了,且,我也不可能永远为了躲避一个凶手而一直待在你的庇护下。”
“或者,你还想念其他的人罢。”他沉声笑。“不,目前我还不能放你回去。如果你觉得无聊,想找些事做,那么——来罢,欢迎你来参观我的世界。”
望着他伸向我的修长坚定的手,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跟了上去,我的人生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旧日的金钱,将会彻底消失。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了解一个黑手党党魁的世界呢?好奇心令得我将自己的手交付到了他的掌中,从此揭开了全新的人生。
拉斐尔说到做到,加紧训练我身手的同时,在他的许可下,我参加了所有会议。他与远在美国的手下交谈时,会用英语,让我了解他们在经营各式赌场、电玩店、酒吧、舞厅等生意上的运营盈利情况。如果他们是用意大利语交谈,事后他也会向我解释谈话内容。
曼托萨在陪我练枪时,也常常会讲一些逸闻给我听。
“你是个例外,不是我道中人,却了解我们家族很多核心问题。只要你的一份证词,我们家族里的大多数人都逃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但之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终生躲躲藏藏,有一群黑手党杀手发誓要取我项上人头以泄恨?我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怎么好受了,我可不想惹更大的麻烦上身。”我嘀咕。“那个杀人犯搞不好会找上我。”
曼托萨笑,伸手拍我的头,似对待一个小孩。
“放心,拉斐尔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相信我。”
“我希望一切快一点结束,然后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他以一种你在做梦的表情看住我。“Money傻瓜,你以为在你知道了家族这么多的内幕之后,你能轻易地说回家就回家?你接触的是家族的核心人物核心问题。你知悉许多国家安全局、调查局还有警方亟欲知道的东西,这样的你,你以为拉斐尔会让你离开吗?”
我愣了一下,有如醍醐灌顶。然后捏紧了拳,拉斐尔,他骗了我!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我回家,所以他痛快大方地让我走进权力中心,当个彻底的旁观。而我还象个白痴一样,以为这一段非常时期过后,我就可以返家,重新过回自己平静的生活,一切都将会船过水无痕,湮没在时间深处。
我错了,彻头彻尾错了!是我太天真,相信一个老于世故的黑手党党魁的承诺。我应该在交出录象带当日就搭乘第一班由维罗纳起飞的航班,远远离开意大利的。我真蠢,傻呵呵留在了是非圈的中心。
“Money,你怎么了?”曼托萨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么有线索了吗?知道是谁杀了罗根又想嫁祸给拉斐尔吗?”
“我们有目标,但没有证据也不行。不过你放心,拉斐尔不会让这件事拖太久,迟早会得到解决。不用着急,他会告诉你的。”他捏捏我的脸颊,先行离开了地下靶场。
我执起枪冲着远处的靶子连开数枪,将无处发泄的怒气出在枪靶上,当它是那奸诈的拉斐尔。
打完六发子弹,将枪还套,摘下护耳罩和护目镜,我长出一口气。
“啪、啪、啪”的掌声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见拉斐尔一身灰衣站在我身后。“枪法有长足的长进。”
我扯扯嘴角,不言语,不想和这狡猾的骗子说话。
他笑,趋近我,伸手解开我绑成一束的麻花辫,任长及腰腹的黑发飘散开来。
“以后,别再随便让男人触摸你。”他轻声在我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动我的神经,然后,在我有所反应前,退开了数步。
他是认真的,我知道,因为他的灰眸里闪动着的,是不容错辩的怒焰。
☆ ☆ ☆
“金钱,我们到了。”金银唤我,也将我自回忆里召回。
叹息自胸中逸出,失踪了五个月之后返家的我,失去了,又何止是一个学期?还有我单纯的初恋与对人性最基本的信任。不过短短五个月,康乾移情别恋,又或者,从头至尾由始至终他都脚踩两只船?我永远也不得而知。只是,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而突然出现在他租住的小套房时,他正与人被翻红浪,共赴云雨之欢,根本无暇察觉我的到来。
我不动声色地退出他们淫浪的空间,刹时,那个声称爱我矢志不渝,无论贫穷富贵的男人,连同我不谙人情险恶的无忧旧日,一起死去了。自那日之后,我再没见过康乾。
而这一切,全都拜拉斐尔所赐。拉斐尔,这个生命中改变了我太多的男子,终于还是再次出现了。
望在车窗外金银名下的Silver大厦,我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面对将来的重逢。今天一天我所受的刺激,还真是不少。
下了车,立刻有金银的手下恭迎。
“Time姐,金少。”
我斜斜看了金银一眼,不意外自己的大名在此间如此响亮,以至于这些人不唤自己的老板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