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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的商业区,来自大陆其他国家的商品大多都在这里贩卖;而西区则是红天城的平民区。
沿着国王大道路侧有树荫的人行道,老者向西走去。
经过北区时,远远看到了宰相府那高达七层的塔状主楼,我无声地望着远方的“家”,不能出声也不想出声。
迷糊中,老者已来到了西区。
穿过弯曲的泥巷,经过许多破旧的泥木结构小屋,老者背着我走进了一栋泥土为墙,茅草为顶的平房里。
进了简陋的厅堂向左转进一间小屋,老者把我放在铺有破棉被的小木床上。小屋墙壁边一排排的柜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
老者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老者再次走了进来。
他帮我取掉夹板,用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将我残留在身上与干涸的血块粘在一起的破碎上衣和短裤剪掉,然后毫不犹豫将全身血污、断手断脚的我抱起,走进厅堂后、厨房边的简陋浴室里。
几块破布围成的浴室中间摆着一个颜色陈旧的大木桶,木桶里热气腾腾,药味刺鼻。老者将我缓缓沉入药液中,眼中满是担心的神情。果然,刺激灼热的药水让全身上下早已沉睡的伤口再一次苏醒,如万蚁噬骨的奇痒,又如盐撒在伤口上的辣痛。
看着老者担心的神情,我咬紧牙关,不发一声。好在之前练习圆光功时我早已经历过一次非人的折磨,所以还能忍受得住。
看着我满脸痛苦却坚韧不发一声,老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心中一阵温暖,一切的忍受都有了补偿。
老者拿出一条雪白的纱巾,浸着药水开始在我身上轻搓,直到整桶药水变得污浊不堪。老者将我从木桶里提起,受热水的刺激,我全身上下又开始流血,各处伤口都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断骨处感到奇痛难耐。以我前世的经验,我想这应是断骨处阻塞的血脉再次疏通的结果,所以才能感受到移动时骨肉摩擦的痛苦。
老者飞快将我抱回木床,再从墙边那一排排木柜上取下一个白色木瓶,倒出一些草绿色的药粉飞快而熟练地洒在全身各处伤口上,一股清凉、辛辣的感觉从全身上下传上心头,血立即止住了。
之后他将我手脚断骨处摆正,拿下一个褐色小罐,用长木条从里面挑出许多黑色膏状物,涂在手脚断处,然后再用一些绿色的木片从四面将断处包裹起来,又取出白色纱布将木片固定。最后老者取出白色的纯净纱布,将我全身的伤口包扎起来。
看着老者熟练至极的动作,我不由目瞪口呆。
这老者简直可媲美地球的专业外科大夫,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没有衰到极点。我竭力想说出几句感激的话语,喉咙里却火辣辣的痛,说出口的只是一串含糊不清的模糊声音。
老者伸出手,捂住我的嘴道:“小兄弟,你的喉部由于被感染,暂时不能说话,这几天,你要好好静养。”
说完走了出去,进来时他手中捧着一碗汤药般的黑色液体。
老者将我轻柔扶起,当热乎乎的苦涩药汁流进我的喉部时,我的热泪也随着流出。看着满脸慈祥、如同老父般悉心照顾我的老者,一种温暖的情愫在我心中激荡,那苦味汤药仿佛也如糖水般爽口。
老者那沧桑的老脸上,再次浮现憨厚的笑容,他用那布满老茧的手轻拍我的头部,柔声道:“睡吧!睡一觉就会舒服多了。”苍老的嗓音竟如催眠曲般诱人。我缓缓闭上双眼,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被折磨得不似人样的我进入了梦乡。
一早醒来,担心考试的我算起了日期。去火云谷一共花费了我整整五天的时间,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可我还在病床上。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这五天的努力也不知道算不算白费?
现在从本质上来说,我还是不会魔法。
在风云大陆上,真正的魔法是利用身体中的魔力来控制体外的自然元素,像我这种体内没有魔力,却把元素混合在真气中发出体外的方法是绝无仅有的,算是一种伪魔法。因为它与真正的魔法外表虽同,本质却异。
而我这样的伪魔法在风云大陆上,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为我能学会它,其中包含的巧合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要有这样做的决心。要知道遵循着传统魔法规律的人,一般都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破传统和自己长期以来形成的魔法习惯。
其次,要能控制体内的真气。不然,只能任元素在体内肆虐却无能为力,而像我这种地球上流传的内功心法,在风云大陆上应该是找不到的。
第三,要刚好在间隔不长的时间里吸收到两种能相互制约、威力相当的元素。而我恰好在贝尔湖底找到了可以制约“火魂”的“水魄”。
第四,要有能充当中介的物品。要知道如果不是火云洞门口的那只火蟒,我根本连火云洞都进不去。
第五,要长时间不用呼吸。而我临时突破,达到先天功力,也只能用巧合来形容。虽然我如此“幸运”才学会了这种伪魔法,但其实它的作用并不大,反而比以前的情况更差。
外表上我的伪魔法和魔法师发出的水球和火球完全一样,但伪魔法的本质是对真气的操纵,而元素只是加入其中,所以我只能发出火(水)球这两种伪魔法;而真正的魔法是以精神操纵魔力,可以产生许多复杂的变化,比如像我能产生龙形真气吗?至少现在不能。至于稍微变形成火(水)箭,火(水)刃虽可以做到,但其实没有多大意义。另外,虽是水、火元素的精华,体内元素也可能有耗尽的一天。而且由于火(水)元素的威力太大,所以我只能以最小的量来发出火(水)元素,这样“魔法”的威力不就永远像现在一样没有变化吗?
还有,如果我体内的内力因为特殊情况消耗太多,那“火魂”和“水魄”不就成了随时可以爆炸的定时炸弹吗?
再说,我现在体内加入了如此多的元素,那么我还能再吸收魔力吗?魔力和元素加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作用,是谁也不知道的。是不是会像在体外一样能合成为魔法呢?
能用真正的魔法当然好,不过,如果这个魔法出现在你的肚子里,任谁也受不了。那不就是说,我可能终生与魔法无缘了吗!
最后,我之前自诩的深厚功力也因为要永远镇压体内的元素,相当于“没有”了。对未来的不确定令我心中很是担忧,但让我庆幸的是,本来我中了加仑的计策,傻乎乎地跑去火云谷,经历如此多的危险,没死已是万幸。虽然损失内力加从此不能学会真正魔法是悲惨了点,但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更何况现在我算是学会了两个“魔法”,在魔法考试中也许有机会蒙混过关。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紫纤。
算了,事情既已如此,后悔都没有用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目前的最大目标就是养伤,如果伤不养好,连考试作弊的机会都没有了。想不到,以前爱索考试要作弊,现在轮到我,也还是要作弊。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先是被火元素横行于体内四处破坏,接着是水、火元素在体内开辟战场,然后又被一个小妖女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狂扁一顿,手脚都被打断,最后又因为自己的倔强,以单手拖着自己伤残的身体,爬行了接近半天。
内伤、外伤再加上细菌感染伤口所引发的持续高烧,如果不是深厚的功力,我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是内力虽然深厚,绝大多数却紧围着火魂、水魄,剩下的内力少得可怜。这就决定了我虽然死不了,但完全靠内力把伤治好是不可能了。
虽说如此,在之后的时间里,我还是把少得可怜的内力用在刀刃上,来疏通断骨处瘀塞的血管和筋脉。疏通完之后,我就把内力包裹住断骨处。
内力是由真气组成的,而真气正是人体生命波动能量之精华所在。靠着真气的滋养,再加上老者药膏的神奇疗效,断骨处以惊人的速度痊愈,而其他的内伤、外伤我就没有余力去照顾了。
但老者医术神奇,每天分三次给我细心洗药水澡,涂抹药粉(外伤伤口)和药膏(断骨处),换上洁净纱布,再喝那种苦涩的汤药。每天我的吃喝拉撒,老者都亲力亲为,一点都不要他的三个儿女插手。
老者总是笑咪咪地照顾着我,好似照顾我是一件异常快乐的事,而我却异常瘦弱地享受这如慈父般温暖的照顾。虽然喉咙还是出不了声,但只要看到老者,我双眼就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孺慕和感激的神情,而老者有时则会欣慰地摸摸我的头,俨如一对父子。到了第三天早上,断骨在内外夹攻下,已好了大半;至于内外伤也在老伯的神奇医术下,好了一半。
毕竟伤得太重,如果不是遇到这位好心的老伯,我尸骨已寒。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全身都酸痛,我决定下床走走。
在老者的搀扶下,我走出了这间本属于老者的卧室。
走出简陋的大厅,我来到老者家的小院子里。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院子虽小而破旧,却异常洁净。
我清了清喉咙,感激地以有点生疏的声音道:“老伯,我都不知道对您说些什么好了。救命之恩、照顾之德,我永世难报。”
老伯憨笑道:“小兄弟,不要这样说,作为一个医者,难道还能看到重伤之人而不救治吗?举手之劳而已,你再如此说,老伯就不高兴了。”
看着老伯那真诚的眼神,我异常惭愧。对老伯来说,救人只是他的本分,他施恩并不望报,我只要将感激藏于心底,看看将来有什么机会报答他了。
于是,我拉着老伯的骼膊亲热道:“老伯,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您呢?”
老伯开心道:“这一带的邻居都叫我鲁伯,孩子你叫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鲁伯的脸上带着关切。
“我叫……我叫冰剑。”幸好我来得及收口,没有报出自己是目前红天城人气最高的红天之狼,否则不知道是否会让鲁伯第一次尝到救错人的感觉。
“冰剑,不错的名字啊!”鲁伯笑容呵呵道。
看着鲁伯那憨厚的笑容,我异常后悔欺骗他,但实在是情非得已,这里面的内情实在是太过诡异,让人无法理解。
“鲁伯,不瞒你说,我家里有点小钱,这次我出门游玩,谁知道回来时被强盗打劫,他们不但抢走了我的钱还把我毒打一遍,结果幸好被鲁伯您救了。”谎言既然讲出了第一句,后面又不得不为圆谎讲得更多。
可谁叫我名声这么差呢,而且在鲁伯面前,我好像一个怕被父亲知道自己做错事情,而刻意隐瞒的小孩子一样。
鲁伯关切道:“钱财事小,人命关天。小兄弟千万不要太看重那些身外之物,若因此而丢了性命就太不值得了。”
“是啊,鲁伯,您说得太对了,只不过世间又有几人看得透呢?像我就看不透了。”我似乎越来越进入了撒谎的状态。
鲁伯一竖大拇指,赞道:“小兄弟真是老实得可爱,世间之人往往贪图财物,表面上却遮遮掩掩,真是让我看不过去。”
我真心道:“不过,我看得出鲁伯是世外高人,视钱财为粪土!”
“那里,那里。”鲁伯开心得哈哈大笑。“我敬佩小兄弟之处不只是为人真诚,还有小兄弟那坚韧不屈的毅力。”
因一番谎言得到长者的赞扬,我心中更是惭愧。我不好意思道:“我只是不想一事无成就如此死去。”
“有志气!”鲁伯赞道:“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儿子,死也瞑目了。”
说完,鲁伯感叹不已。从这两天我的细心观察来看,我知道鲁伯妻子早已过世,留下三个儿女。
大儿子费雷是个老实的生意人,他在家不是很爱说话,每天起早贪黑,在红天城南区摆摊卖一些廉价服装,虽然孝顺,却好像没有什么大志。
鲁伯的二儿子迪朗二十多岁,两天内只回家一次,满头金发被梳得整整齐齐,油光雪亮,身上穿着奇装异服,满脸的玩世不恭。而他回家的那次竟然只是为了向大哥借钱去赌博,鲁伯将他骂得狗血喷头,说他不务正业,败家丧德。迪朗满脸的无所谓,逼着大哥拿出几十个铜板,便扬长而去,直气得鲁伯下巴上的胡须吹得老高。
三女儿晓兰双十年华,容貌清纯,性格像鲁伯一样爽朗。她白天出门帮大哥摆摊卖衣,晚上则回家就着昏黄的油灯,用买来的布料自己做要卖的衣服,有时候也帮鲁伯烧火煮药。不过她对鲁伯将我捡回来很不以为然,看来是我丑陋的外表给了她不好的第一印象;而全身被鲁伯包成粽子般、伤重的我,也没有了平时的气质。
我几次想和她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