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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彦木对他来说有孩子气的成分,但他并没把彦木当作宠物或者女性,他很清楚彦木是和他对等的男人,谁也不能冠谁的姓。
在彦木出现前,凌云的生活是美满的,他和妻子袁秋丽自主结合,当然首先是因为两情相悦。之所以不是别的女人,就在于她的容貌、人品、才学、家世符合条件。大学教授的女儿,容貌、学历俱佳,无可挑剔的成为了凌太太。
婚前婚后,变化不大。偶尔有婚外情,但不影响他和她的生活。两人保持高度互信互谅,袁秋丽喜欢出国,最喜欢在纽约巴黎之类的大都市购物逛街,有时一去几个礼拜,凌云从来没有抱怨过。
对于任何男人,这样的人生都是完美的。但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正在前方静静的等着他。
他挣扎,烦恼,求助,还是没有逃脱这个狡猾的圈套。思念和渴望产生的疼痛和疯狂,谁也无法替他消除。
他有过多次恋爱,少年时,为失恋伤心过,成年后与女人们的分分合合,也让他失落、惆怅过。
外遇,自然也是由于互相喜欢才展开的,绝没有欺骗和不负责任的玩弄。
如果袁秋丽稍微不那么自信一点,发现了的话,凌云会坦诚的承认,而不是隐瞒和遮掩。
但是太好的环境、太好的条件、太顺利的经历,养成了与生具来的优越感和某种天真,凌太太没有足够的细心和想象力,这其实对她是件好事。
也有凌云的原因,在任何一次的交往甚至包括自己的妻子,他都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每一段感情结束,多少令人落寞。然而即使是在热恋中被中止的那次,他也没有想过要强留对方回到自己身边。
这与他的性格有关,但也可以说她们不足以打破这种距离。
起先,他同样没有想过要与彦木长相厮守。
不过从最初开始,出于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原因,或者说本能的,他让彦木介入了未被任何人介入的私人领域。
在抵抗无效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接受。着手捕捉彦木这只没什么光彩的小麻雀。
他阅历丰富,善于察人。一眼就看出彦木出身于什么层次的家庭,受过哪种水平的教育以及因此具有的性格弱点。
彦木怕麻烦,对现实绝望,不相信梦想,讲求实际,同时隐隐约约的对未来抱着希望。让他投入自己的怀抱需要点时间、耐心、权势,而他都多得很。
凌云天生是不事张扬的人。虽然他已经满心满眼都是彦木,渴望到快要发狂,仍旧缓缓的,悄无声息的逼近猎物。
动用武力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他本来想要慢慢来的,但是,对于彦木,他的忍耐极限比他想象的还要到来得快。
社会性让每个人都有缺口,大多数人一生也找不到填补的东西。
凌云的缺口不是他风情万种的太太,不是他有过的那些温柔的、要强的、可爱的、艳丽的、清纯的、成熟的恋人,而是叫彦木的男人。
相遇的时候,虽然一见钟情,他却几乎要放走他,然而他终究没有放。
这只小麻雀坦率又不坦率,真诚又不真诚,世俗又不世俗,平常又不平常,笑容如此令他动心,味道如此让他喜欢。
他直达他的心脏,让一切适得其所。
缺口已经合拢,骨与骨交融,血与血相通,一旦分离,必然血肉模糊,失血而亡。
他要把这个甜蜜的阴谋永远的留在生命里。
凌云怎样考虑,彦木不知道,陷于低潮中的他闷闷不乐的过了两个月。
第三个月到银行存钱的时候,发现账上有了五个零,回到家,立刻打电话给父母,说筹够了钱,要买一个十万左右单门独院的房子。
交清各种摊派,被大官小官刮了几层皮后,花了两个月总算把事情办妥。房款八万五,其他七七八八都加上共十一万。颜诺添了一万,收拾清亮,父母高高兴兴的搬了进去。
了了这桩心愿,彦木的情绪变好了,和凌云的事似乎也无关紧要了。
星期六回到城里,睡了一夜,星期天上午,凌云不在家,彦木一个人上街采购日用品。
快吃午饭的时候,拎着几个大塑料袋回来。
由于这片高档公寓的家家户户都有车,而且大多还是高级车,彦木并没有注意到停在门口的鲜红跑车。
走到旁边的时候,车门开了。
里面出来的人,彦木见过,是凌云的太太。
凌太太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给他一个迷人的微笑,美丽的脸显得有点冷淡,只说,“我有事情想跟你谈,你方便吗?”
彦木顿了顿,问,“什么事?”
凌太太表情不变,说,“你应该知道。”
这句话证明她的确是为了凌云来的。彦木点点头,“要上去吗?”
凌太太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两秒,才说,“上去。”
进了门,彦木把手里东西放到桌上,打开冰箱,问,“想喝什么?”
袁秋丽摆摆手,表示不用。彦木还是拿了一瓶可乐放到她面前。然后他把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
坐在沙发上,袁秋丽打量四周。房内并不豪华,很是简洁,比起自己的家,甚至称得上简陋,这让她的心平静了不少。
孟丹在千挑万选之后,终于赶在三十岁前,也就是上个礼拜做了新娘。
在她们为她举办的告别单身聚会上,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把她拉到旁边说了一个可怕的“传言”。
孟丹说是“传言”,她也相信一定是“传言”,她要确证这是诬蔑,结果却恰恰相反。
然而她找不到任何真实感,她要亲自来看一看,现在她看到了,这个人和这个房子。
凌云和他住在这里吗?她无法置信。
凌云回家不多,但是不比新婚时少。
他一年大半都在外面工作,这是肯定的。
几乎所有的节假日、黄金周、生日、重要的纪念日、包括她在国外习惯的圣诞节、情人节,只要他抽得出时间,他都会出现,礼物、晚餐,该有的一样不少。
他不多的空闲也是在家度过,龙行天下比他们结婚时大了几十倍,他的工作多了何止百倍,而他给她的时间没有变少。
他哪里来的时间精力“养一个情人”,并且还是个男人,这简直荒谬。
可是彦木在这里,活生生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供得起这所公寓的人,那么这所公寓的主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
彦木在厨房煮面,他的手艺虽然差,煮碗面还可以。他看凌太太不想立刻就谈的样子,肚子又饿,当然先解决生计问题。
端了面出来,袁秋丽问他,“凌云……他住在这里?”
彦木放下面,看看她的脸,“不是。”
袁秋丽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他这样回答,“你……我都知道了。”
彦木开始吃面,“知道什么?”面煮得不熟,难吃。
袁秋丽的脸沉了下来,“还用我说吗?”她是有很高素质的人,没有打算来大吵大闹,发生这种事,问题当然主要在于凌云,而不是被他“包养”的人。不管她有多鄙视和憎恶彦木。
其实她希望得到否认的回答,但彦木回答得这么快,好像自己被他耍弄似的,她坐不住了。
彦木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喝了口汤,忘了加盐,跟白开水一样。
袁秋丽愤怒了,“你的脸皮未免太厚了,还算个男人吗?”
这话耳熟,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人说过,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彦木本来就是想逗逗她,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她希望得到的回答,所以他给她想要的答案。
灭了的灯又亮了。
不过,他对她是有罪恶感的,面对她,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能决定任何事情。
见她真急了,他用纸巾擦擦嘴,“你想让我做什么?”
袁秋丽对他的干脆有点意外,“你……肯离开?”
彦木点头,“肯,只要凌云同意。”
袁秋丽以为他在进行某种炫耀,失了分寸,“你真是个无赖!”
彦木不明白她的突然发火,“不如……打个电话问问凌云?”他商量道。
袁秋丽更生气了,这怪彦木,他不懂她细腻的心思,在这种场合,说出上面的话,换了谁,都要生气。如果袁秋丽修养稍微差一点,可能就要骂人了。
她现在完全把彦木当作了没有教养的地痞无赖,怒道,“那你就打啊!”
彦木真就拨了凌云的手机,为了礼貌,他按下免提键。
响了两声,凌云就接了,“小彦?”
“是我,你太太来了。”彦木说。
那头的凌云立刻说,“我马上回去!”
彦木说,“她在旁边,我开的免提。”
凌云道,“秋丽?我现在就回去,在那等我。”没等袁秋丽说话,电话就挂了。
袁秋丽脸色铁青,瞪着电话,一眼不发。
彦木不好说什么,怕她再生气。低头吃面,面半生不熟,没加盐,吃得他胃有点不舒服。
半个钟头后,凌云赶到了家,头发有点乱,看上去竟比袁秋丽年轻些。
彦木正在翻漫画,凌云抽走他手上的书,“你还挺悠闲!”坐到他身边。
袁秋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凌云开门见山,“秋丽,你打算怎么办?”
袁秋丽一直压抑的愤怒、委屈等等情绪一下爆发了,“你问我怎么办?我倒要问问你,你想怎么办?”
无论证据已经有多明显,她在心底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凌云亲口说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这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幻想,她几乎无法站立,她的丈夫,那个完美的爱人,如此坦然的表明了他和这个男人是有关系的。她愤怒、震惊、混乱。
凌云用那双随时让女人心动的眼睛正视着她,“如果你想,我们就离婚。”
“什么?”袁秋丽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你愿意的话。”凌云平静的重复。
“离婚?”袁秋丽无意识似的喃喃道,“离婚?”她怔在那里,“你要离婚?”她的脸色煞白,紧抓着手提包的带子。
彦木也呆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吧?怎么会说到离婚?说也该是凌太太说才对吧?
凌云看着她,“如果你要的话。”
“你疯了!”袁秋丽猛地大叫一嗓子,“你疯了,你为了这个男人要和我离婚!”
凌云刚要说话,她突然飞快的跑出了门。
彦木忙道,“快去追!”
凌云搂住他,“没关系,她不会有事的。”
彦木不可思议的看他,“她受了刺激,失去理智了啊!”
凌云头靠到他的肩上,“她只是回去告诉我父母。”
彦木怀疑的把他的头抬起来,“你是真确定,还是装英雄啊?”
凌云笑道,“我何时说过假话?”
不错,凌云冷漠也罢,残酷也好,却一直都是坦率的。
彦木只得换个方式,“离婚太严重了吧,跟你太太道个谦,她会原谅你的。”
凌云低下额头与彦木的相触,“你巴不得有这个理由好顺理成章的离开我,是不是?”
这话可真说到彦木的心坎上了,他不希望他们夫妻不和,但他本以为凌云的太太发现的话,凌云就不得不跟他断了关系。结果他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哪能呢?”彦木没有动,让他亲近,“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三思而后行,你和太太那么恩爱,为了这种事,不值得。”
“小骗子,”凌云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幸好,你不是会一声不响就走的人。”仿佛放松了的语气。
“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要不然,早就席卷你的家财潜逃了。”
凌云轻笑出声,“是,你是世界上最有职业道德的小东西。”
他几乎抵着彦木的唇,低语,“小彦,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害怕打开门,你已经不在这里。”
彦木感受到他唇的温度,鼻尖被他的触碰。
“小彦,无论别人怎么说,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雇主,嗯?”轻柔坚定的吻仿佛传达一种令人心悸的恳求。
“知道。”彦木说。
凌云猜得一点没错,两个小时后,他的手机就传来母亲“急事,速归”的短讯。
凌云的家处于枪和炮的保护之中,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调来战机和精锐部队加强警备。
进入这里,必须通过层层全副武装的岗哨,必须有绝对合理绝对正当的身份。婚后,他曾经几次提出搬离,都遭到了父母的反对。
他是他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