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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又陷入了沉思。
“医生,求求你了,让我和莲姐出院吧,你看我们这不都好了吗?求求你了。”方榕和张振端着特意买的一盆倒挂金钟进到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林晓菡站在病房中间,拉着一个年轻男医生的白衣袖子在撒娇。
“林小姐,这恐怕不行,你们还得多住院观察几天才行,你放手,你放手啊,这事我做不了主。”年轻的医生显然脸太嫩,根本不是这小姑娘的对手,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脸都羞红了。
另一边的病床上,微红着脸的小蒋也正斜跨在床头,边享受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夕阳,边在那里低声嗤嗤的笑。
“小林你又在干什么?”方榕一看这情形不禁莞尔,他身后张振的脸上也不禁有了些微微的笑意。
“榕哥,你可来了,赶紧让我和莲姐出院,我们没事了。”原本揪住医生袖子不放的林晓菡一看他来了,开心的放开那医生,几步抢过来拽住他的胳膊开始继续她的缠功。
“榕哥,振哥你们来了,快请坐。”做在床沿上的小蒋就没她那么活泼,赶紧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田大夫你去忙吧,不好意思,我这两个妹子给你添麻烦了。”方榕并不急着理会小林的纠缠,反倒微笑着先对略显尴尬的年轻医生道歉。
“没事,没事。方老板你们谈,你们谈,我先出去了。”抹着头上冒出来的汗,年轻的田医生急匆匆的走了。
“小林你看你把人家田医生弄的满头大汗,真是的。放手,先让我把花放起来。”借着说话,方榕轻轻的从林晓菡的手中挪开胳膊,把开的正灿烂的倒挂金钟放到了她俩之间的床头柜上。
“小蒋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感觉还好吧?”方榕放完花走过去和张振一起坐在小林的床上,仔细打量着小蒋问道。
“榕哥,感觉好多了,我和小林一样,都想马上出院。你看,我行动也没问题了。”小蒋心里高兴,人也活泼了起来。
“就是啊榕哥,你看我俩现在都没事了,还整天躺在医院里,闷的都快要再次生病了,你就让我们出院吧,求你了。”一看小蒋也开口了,微微有些失落的小林又来劲了。
“方榕,我看可以让她们出院了,不然再待在这里真会闷出病来的。”没等方榕开口,坐在他身边的张振反倒先开口了。
“咦,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帮她们说话了?”方榕有些惊讶的扭头望向张振,满脸的惊奇和不解。
张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但是眼尖的方榕却在这一瞬间,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一丝温柔,这让方榕大大的愣了一下,因为这是方榕第一次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这种柔软的色彩,觉得非常的稀罕和奇怪。
“就是啊榕哥,你看连振哥都觉得我们没事了,你就让我们出院吧。”不光是方榕有些纳罕,就连被他帮着说话的小蒋和小林在刚听到他的话时都不免明显的一愣,有些胡涂了。不过稍一愣之后,两女都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竟同时异口同声的再次向方榕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好吧好吧,那等下就出院,真是搞不过你们。唉,就是可惜了我这盆倒挂金钟,刚拿来又要搬回去了,唉!”
方榕一看眼下这架势,明显的是两女有了张振的支持,今天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局面,再者方榕自己也注意到她俩在这几天都恢复的相当不错,脸上不但精神舒展而且还出现了红润的光泽,看起来真的离完全恢复不远了,所以便摇着头苦笑着答应了。
“啊,莲姐(小林)太好了,我们可以出院喽!”一愣之后,顿时心花怒放的两女高叫着对方的名字双手相击,以示庆贺。
方榕在内心涌动的一种温暖的感觉中扭头向张振望去,正好看到张振也双眼带着笑意向自己望来,两人目光相触,不由的同时摇着头笑出声来。
“榕哥,刚你和振哥在那边偷偷的摇头笑什么,是不是在笑我和莲姐?”办好出院手续准备出院的前夕,小林忽然拉住正要转身出门的方榕的胳膊,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问道。
“是啊榕哥,你是不是在和振哥一起笑话我们?”没等方榕想明白她这忽然又在问什么,另一边的胳膊也被不甘示弱的小蒋拽住,示威似的含笑拷问。
忽然间,就在病房的门口,方榕成了两女之间的夹心饼干,一时间都不知道先答谁合适,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先出门的张振,可没想到张振这次居然在素来阴沉的脸上摆出了一副活该的鬼脸,一转身,竟就那么呵呵谑笑着掉头走了。
无奈的方榕将无奈的目光向身边的两人望去,却发现脸色微微发红的两女就好似不知道他在望向自己,只管微笑将自己的双眼前视,就那么一边一个的挽着他的胳膊,勇猛无比的把他往病房外拖去。
“榕哥,可算找到你了。莲姐,林姐,你们出院了?”就在这让方榕心惊肉跳的危险时刻,从走廊的那头出现后一溜烟跑过来的黄毛正好成了他的救星。几乎就在黄毛身影出现的同时,他身边的两女几乎以闪电般的速度抽走了她们的手,人也飞快的躲到了他的身后。
“黄毛你来的正好,赶紧过来帮忙拿东西。”方榕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注意到跑来的黄毛满脸的大汗,脸上的神色也是古怪无比,好像即激动又愤怒,不由的当下心里大奇,刚要开口再问,身后的小蒋却已经先开口了:“黄毛你怎么满头的大汗的这么慌张?找榕哥有事?”
“莲姐,你不知道,我有急事找榕哥。”伸手擦着头脸之间的汗,黄毛边给小蒋解释边给方榕使眼色,看上去好像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给方榕说。
“咱们回去再说!黄毛过来把这盆花端上。”方榕见状心里忽然一动,人忽然就变的有些严肃了。
这让小蒋把刚要再说的话咽回了肚子,只能和小林对视着猜测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榕哥,我查出是谁在害你和莲姐了!”回到宾馆,一进方榕的房间,黄毛不等方榕他们发问,就自己先忿忿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害我和榕哥?黄毛你说清楚点,别急,慢慢说。”出了医院不肯回家,非要先跟到宾馆来的小蒋一下子就将注意力从方榕房间的布置和奢华上挪到了黄毛身上,就连小林也全神的竖起了耳朵。
“前天早上罗叔追查书店被封的事交给我以后,我当晚回去就找了几个兄弟准备去那姓黎的婆娘家问她,可是在去的路上我又觉得就这么直接闯进去不是个事,于是我就一个先去了她家。”
“查查书店被封的事?姓黎的婆娘?榕哥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越听越有问题的小蒋直接打断了黄毛的话,将满是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另一边的方榕。
“等在再给你解释,你听完就明白了。”方榕拿着一支烟放在鼻子下嗅着,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我去了她家后,就开门见山的好言问她,她不但一口否认,反而马上就跳着脚开始撒泼,不但把我骂了个狗头喷血,到后来还想叫她两个儿子揍我。当时我气坏了,他妈的,老子没动粗,她倒想先动了,当时我就想叫兄弟们进去砸了她家,后来想想不对,我现在要跟着榕哥做正经事了,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莽撞,所以当时就忍下了这口恶气走了。
回去后我刚开始气的要死,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在家里使劲琢磨怎么出这口恶气,可我在那里越琢磨这事越不对劲,这要在平时她哪敢这么猖狂啊,先不说我只是因为罗叔觉得可疑,所以去好好问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惹着她的地方,按道理她不该有那么大反应的。
可现在她不但不好好解释,而且一听我来意立马就跳起来撒泼,又是骂又是要打的,这要是心里没鬼,她那敢惹我们这种人啊,他妈的,平时就是借给她两个胆她都不敢这么对我。
所以我越想就越觉得她真有问题,再者也实在忍不下这口,所以到了半夜我又找了几个兄弟到了她家的院墙外往她家院里飞了一通黑砖,听着她家的玻璃破了,人也惊醒了这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叫了些兄弟到了她那小书店门口等着,结果她一早上没来开店,到了下午我又叫上那些兄弟一起去等了,下午她来了。
一看到我她的脸就变白了,想骂又不敢骂,最后就想装不理我。我也没心和她罗嗦,就和那几个兄弟在她书店门前的台阶下喝啤酒。
结果那天下午,就因为我们一群人在她门前喝的脸红脖子粗的看着有些吓人,所以那天没几个人进她的书店买书,她在店里气的要死,可我们这些人即没有划拳,又没坐在她书店门口的台阶上,所以她光生气也不敢出来轰我们。
当天夜里到了半夜,我又找了几个人去她家发黑砖,反正就算当场被警察逮住了也不过拘留几天,所以还是前天夜里一样,直到听着她们家乱了,我才招呼兄弟们回去睡觉。他妈的,敢害榕哥和莲姐,还敢惹毛我?我就和你玩到底,看看到最后谁害怕。
到了今天早上,我还是叫了一群兄弟去她家书店等她,她今天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才来,不过今天她来了后没开店,而是低声下气的过来求我别再欺负她一个老婆子了,说着说着还哭了。
其实榕哥,莲姐,你们也知道,我黄毛尽管是出来混的,但平时也确实不想,也不敢欺负这些老年人,不过这次首先是她招惹我们的,所以我就告诉她,除非她说老实话,不然我就是铁了心和她没完。
结果她哭求了好一阵之后,看我不吃她这套,实在没办法,这才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告诉我,前些天税务局的一个姓张的年轻人在她那里买书的时候,闲聊中给她说三泰书店里有些好货,问她这里有没有。
她不明白好货是什么意思,一问才知道好货就是那些妖精打架的黄书。她本来就一直很嫉妒榕哥书店的生意,听了之后认为这是个打击榕哥书店的好机会,所以就偷偷跑到工商局告了黑状。
没想到工商局对这个消息非常重视,都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榕哥的书店就可能直接被查封掉。还说回头要是查出来的话,要给她奖励。
当时她也并没往心里去,想着榕哥的书店不一定真有那些,只要能借这次打击打击榕哥书店的声誉和生意就算达到目的了。
结果没想到工商局他们三查两查,真的查出那些东西了,不但查出了那些东西,而且莲姐还和检查的人起了冲突,事情给闹大了,还说要拍卖书店,所以她就又去了工商局,要求他们实现当初许给她的诺言,不过现在奖励她是不想要了,就想能把榕哥的书店买到手里。工商局的刘副局长当时就很爽快的答应了,可没想到最后又被罗叔给买去了,她白忙活了一场。”
一口气说道这里,口干舌燥的黄毛犯了烟瘾:“榕哥,这里能抽烟么?”
“抽这个吧!”方榕木着脸将桌上的那包玉溪给他丢了过去。
“好烟!”黄毛点上烟狠狠的咂了一口后又继续说到:“我当时一听就是她告的黑状,立马就想一砖砍翻了她,可想想自己前面说过的话,就又忍下了。随后我就出钱叫跟来我来的那些兄弟们去吃饭,我自己就跑回来找你了。”
“无耻!”
白着脸一言不发的听着黄毛将事说完,小蒋木立了良久之后,唇齿之间狠狠的挤出了这略显苍白的两个字眼。
说完,她就像全身的劲都用完了似的,跌坐在了沙发上,默默的流着泪,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小林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也百感交集的流出了眼泪。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磨难,竟只是因为一个嫉妒的老女人的一句话,她还能再说什么?
“无耻?呵呵,黄毛你问清楚那个税务局姓张的年轻人叫什么没有?”房间内铁一般的沉闷却被方榕的两声轻笑给打破了。
“打听清楚了,叫张速承。怎么榕哥,想怎么教训他?你说你一句话,我马上去办。”黄毛有些诧异的一看方榕,发现此时的方榕两眼闪烁着略显诡异的幽深光芒,脸上却带着一抹飘忽不定的笑意,瞧上去竟有种很让人心寒的感觉。
“不用,这个我自己去办。”方榕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的那一抹飘忽不定笑意变的有些森冷了。
当天夜里,当夜幕完全笼罩住聊城的天空时,西装笔挺的方榕就出现在了聊城唯一的花园小区四号楼二单元三楼A座的防盗门前。
“你找谁?”门铃被摁响了三次后,门并没有开,只是防盗门的猫眼中出现了一只眼睛,门后,传来了一个妇女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请问刘副局长在么?我找他。”方榕静静的站在,面带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