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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宽一道大裂缝,众妖都钻了入去。仙客将云头落在峰下,问于冰道:“适在半空中,你怕不怕?”于冰道:“倒没什么怕处,只是上面冷得很,风大得了不得。”仙客道:“若非贤弟服易骨丹,我也不能带你到此;觉得身上冷,是阳气不足,再修炼十数年,可以不冷矣。”于冰道:“已到巢穴,师兄也该动手。”仙客道:“此刻不过四鼓,夜正昏黑,总不如到天明为妙。”两人复行叙谈,直至日光出时,仙客站起,用右手掐剑诀,书符一道,召来雷部邓、辛、张、陶四天君,跟随着许多天丁力士,听候指使。仙客道:“此山何名?”天君道:“此山名龙山。”仙客用手指道:“这大裂缝内,有妖物毒害生民,种数亦极繁多,贫道理应替天行道,仰藉四圣威力,率天丁围绕此峰,不可放一妖物逃去。”四神遵命,分布在四面等候。仙客又向正南离地上,书符念咒,大声喝道:“火部司卒众速降!”须臾,火德真君带领着无数的龙马、火蛇,火鸦、火旙、火箭、火车之类,听候法旨。仙客照前话说了一遍,真君道:“法师请退远些,待吾歼除。”仙客又手扶住于冰,驾云起在山顶,往下观望。只见真君用剑向山峰裂缝中一指,剑上出了一股青烟,青烟内滚出十数个火球,俱钻入大裂缝中去了。那些火蛇、火鸦,亦相继而入。俄顷,风烟搅扰,只见一大蛇,身长数丈,头生红角,血口刚牙,满身尽是金甲,冒烟突火而去。驾风头欲从空逃去。仙客看得明白,指向于冰道:“贤弟,快放雷火珠!”于冰急忙将珠掷去,响一声,打在那大蛇腰间。那大蛇落将下去,又复挣命上来;于冰又欲发珠,猛见山峰左边电光一瞬,半空中飞一霹雳来,大振一声,打在大蛇头上,方夭夭折折,落在山峰之下。瞬目间,又见一绝大蜈蚣,一丈余长,二尺宽阔,头大如轮,绿色莹然,遍身黄光,蜿蜒如飞,见之令人毛骨俱悚。只见几条火龙和此物缠搅在一处,烧得他四下乱挺,少刻皮肉化为灰烬。那些小蛇、小蜈蚣,或长四五尺,或长二三尺,也有死在裂缝内的,也有死在裂缝外的,也有逃出火外,被雷诛的,也有潜藏石下,被神将搜斩的,端的没有跑脱了一个。那妇人不消说,也死在缝内。只见满山里烈焰飞腾,云蒸雾涌,腥臭之气触鼻。仙客忍受不得这般滋味,将云又起有百余丈高,看众神搜山。于冰此时才晓得那大蛇就是穿红的大王,那大蜈蚣就是穿黄的大王。搜山毕,众神到仙客前复命,仙客一一退送。将云头向本山正南上一按,去此地约有六十余里,落在一山坡下。仙客道:“我要去回复师命,不敢久停。适见贤弟骨格轻松,血肉之躯,已去十分之三,固祖师易骨丹神验,亦贤弟到底有仙根人也。我与你虽先后异时,总属同盟哥弟,祖师既以雷火珠授你,吾亦当传云行之法。”随即将起、落、收停、催、按口诀一一指教。于冰大喜,顿首叩谢。仙客道:“东北上有一永顺县,县外有一崇化里,祖师曾吩咐,贤弟不可不一去。”说罢,向于冰拱手,凌虚而去。
于冰依命,顺着山路缓缓行去。出了山,逢人访问,不想只二十余里,便到崇化里地方。原来是个大镇,约有二三千人家。正在街上走着,忽见一家门内,抬出一个和尚来,看的人都嬉笑谈论其事,于冰也不介意。须臾,将那和尚从面前抬过去,但见:
秃帽已无,惟余秃首;秃履己失,惟见秃足。面如槁木,依稀存呼吸之
声;身若僵尸,仿佛胜转侧之力。腰间剑鞘谁人打开,臂上法衣若个扯破?
侍者空手随跟,不见偷饼、偷馍、偷卷;沙弥含泪护送,惟闻哭师、哭傅、
哭爷。抬送通衢,实不解囗【口主】吱喇别噶何;欣逢陌路,莫不是呵罗受
想行识。
于冰看罢,见街旁有一小饭馆,里面也不见有人吃用;入去坐下,走堂的过来问讯。于冰要了一壶酒,一盘素菜,几个馒首,问道:“适才抬过去这和尚,是甚么缘故?”走堂的笑而不言。于冰再四问他,走堂的方说道:“路东斜对过几那家姓谢,外号叫谢二混,手里很弄下几个钱。他止生一个闺女,也十八九岁了;从三四年前,就招上个邪物,起初不过是梦寐相交,明去夜来;这二年竟白天里也有在他家的时候,只是听得妖物说话,却不见他的形象;前后请过几次法师,也降服不下。这和尚是我们本地三官庙中,会奉持金刚咒的人,说他念起咒来,轮杆皆转。二混久要请他,只为谢礼讲不停妥,耽延到如今;昨晚才议定,约他在家等候邪魔,方才抬去那个形象,想是吃了大亏,性命还不知怎么。”说罢,又笑了。于冰吃完酒饭,算还了钱,就烦这走堂的去说,要与他家降邪,并不要一分谢礼。走堂的大笑道,“相公不看那和尚的样子么?即或有本领,象谢二混那样人,也不可家中无此等事,相公不必管他。”竟入厨下去了。于冰倒觉得无意思起来。
出了饭铺,正学毛遂自荐,忽见那抬和尚的门内,吹出一股风来,飞土扬沙,从于冰迎面过街南去了。于冰觉得怪异,急忙赶出崇化里,见那股风去有三四百步远,仍是沙土弥漫。随手用雷火珠打去,金光到处,将那妖打倒,现为一只苍白老猿猴;高五尺上下,又见他急忙扒起去。驾云雾在空中。于冰笑道:“今日初出学的武艺,不可不藉此试演试演。”就无人扶掖也怕不了许多,于是口诵仙诀,觉云雾顿生,飘入天际;又复试摧云法,掣雷电般赶来;从北至南,过了十数个山峰,见那妖落在一洞口,潜身入去。正欲关门,于冰已到,将木剑一晃,大喝道:“妖怪那里走?”那猴子知道洞后无出路,只得跪倒,叩恳饶命。于冰道:“淫污谢姓之女就是你么?”那猴道:“小畜焉敢胡为!只因谢女原是猴属,谢女不寿,为异类殒命两次;小畜已修炼几千余年,此女前后己转生四世,小畜皆随地访察,配合夫妇。不意他于数年前,又为虎伤,前岁始访知他转生人身,与谢二混为女,因此旧缘不断,时去时来,敢求法师原谅。”说罢,叩头不已。于冰道:“这洞内还有多少怪物?”猿猴道:“此洞系紫阳真人炼丹之所,真人驾住在福建玉峰洞。四百年前,见真人在此洞内,小畜跪求渡脱,真人大笑道:‘你尘心不断,且又与我无缘;既入此洞,我即将此洞交你收管,你可不时扫除荆棘,勿招异类,将来再看何如?’又过百余年,真人同火龙真人复来此洞,坐谈竟日,小畜又跪求二真人渡脱。二真人皆大笑。今年正月,紫阳真人复来,小畜又跪陈前意,真人笑道:‘你近年行为乖戾,非前可比,我教下难容你。’又言:‘洞内丹房中有一小石匣,你可用心看守,等候火龙真人弟子冷于冰到来,将此匣交与他。他若肯收你,你就与他做徒弟罢了。’”于冰大喜道:“我就是冷于冰,你快去领我一看!猿猴领入洞来,见前洞有大院一处,内多异树奇葩,正中大白石堂一座,上镌“玉屋洞”三字。猿猴又领到后洞,正面也有小百堂一座,摆着石桌、石椅、石床,两傍是丹房,内贮鼎炉、盆罐等物。猿猴于两丹房内,取出石匣,双手捧献。于冰见四面无点缝隙,正欲讯问,那猿猴从石炉内取出一封书来,上写着紫阳封寄,冷于冰收拆。于冰打开一看,上写道:
神书遥寄冷于冰,为是东华一脉情;
藉此济人兼利物,慎藏休做等闲经。
下写着开匣咒语。于冰将匣捧至石堂桌上,大拜了四拜,依真人符咒作用,石匣自开。内有一寸多厚、六寸长书一本,通是朱书蝇头小字,名为《宝囗箓天章》。篇篇俱是符咒,下注用法。于冰看毕,归放匣内,坐在正面石床上。猿猴跪禀道:“紫阳真人已许小畜做法师门徒,今法师到此,即系天缘,恳求收录。”说罢,叩头不已。于冰道:“真人既有法旨,我即收你为徒,此洞清洁幽秀,堪可炼习神书,我从今即不吃烟火食水,每天要你献果物一次,供我日用;更要遵吾法度,速斩淫根,永归正道。一二年后,我授你养神御气口诀。总不名登仙府,亦可以永保身躯,免失足于意外。”猿猴一一恭听,拜了于冰四大拜。于冰与他起一名叫猿不邪,亦以谢女事为鉴戒意也。此后通以师徒弟子相呼。于冰又问紫阳真人出处,并火龙真人同来原山,猿不邪道:“二位真人根脚,弟子那里晓得?记得同火龙真人来的那一年,在洞中坐了多半日,弟子曾献果食二次,听二位真人话头,大约都是东华帝君门徒,象个师兄、师弟光景,于冰才知书内有“为是东华一脉情”之句,不禁点头道:“你所言是也。”又问了二真人眼色、容貌,益知西湖所见,乃真人变相,从此共修元中妙道。后来于冰游行大下,到处里除妖斩祟,济困扶危,都是在这玉屋洞修炼的根基。正是:
诛尽群魔又遇魔,魔来魔去机缘多;
今朝捧读神书日,但是他年应诏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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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韩铁头大闹泰安州 连城壁被擒山神庙
词曰:欲救胞兄出彀,请得绿林相侯;打开牢狱凭诸友,团聚玉峰山口。
官军奋勇同争斗,擒寇首,一番快事化乌有,深悔当时迟去走。
右调《秋蕊香》
前回言冷于冰在玉屋洞修炼,这话不表。且说连城璧自冷于冰去后,又隔了三年有余,思念他胞兄国玺,潜身到陕西宁夏探望。谁想他哥哥又出外干旧生活去了,止见了他嫂子陈氏,备细道别后原由,并说安家在山西河曲县范村居住,侄子、儿子各定了婚姻,到十五岁时一同娶亲。陈氏听了,方大放怀抱。城璧也不敢出门,住了五六天,于昏夜出城,复回范村,度清闲日月。
又经历了七个年头,那年六月初间,城璧又要偷行去看望他哥哥,喜得他儿子、侄子各早完了姻事,俱皆生了儿女,通欲见他哥哥说知,着他放心欢喜。因此安顿了家事,骑了一匹马,带随身行李。刚到了平阳府地界,见一座饭馆,便下马打午尖;只见饭馆内跑出个人来,把城璧双手一抱;城璧看见他,大吃一惊。那人道:“二哥,这十年在那里?怎么连面也不见?闻令兄他愁苦得了不得!也说不知去向,真令我们想杀。”原来此人姓梁,名孚,绰号叫千里驹,他也是连城璧兄弟们党羽。因他一昼夜能走三百余里,故有此名。城璧只得同旋慰问,心里却大是不快,深恨怎么便遇着他。只得假说道:“年来在京中被一事弄坏,充发在山海关,今年方得脱身。”千里驹道:“今往那里去?”城璧道:“要在这左近寻一朋友。”千里驹道:“难道倒不看望令兄去么?”城璧道:“我也打算要去,只是心上还未定。”千里驹道:“此处非讲话之所,馆内有一小院子,倒也僻静,你我同去何如?”城璧只得应道:“好。”两人到小院内坐下,千里驹着走堂的取上好酒菜来。城璧问道:“老弟到这平阳地方有何事?可曾见家兄么?”千里驹道:“你我吃了饭说,我饥得很。”说罢,大声喊叫:“走堂的!快将上好酒菜拿来,不拘数目,只要好吃!”走堂的连声答应。顷刻,荤的素的摆满了一桌。两人各用大碗吃酒,大块吃肉,一会儿即吃完;走堂的收去盘碗,连忙送上茶来。城璧道:“老弟端的有何事到此?”千里驹道:“我是寻西安张铁棍、四川陈崇礼、朱(米)脂马武金刚、西凉李启元这几个人;只有陈崇礼未曾寻着。”城璧笑道:“老弟手素,何不去寻家兄?跑这许多远路怎么?”千里驹道:“令兄么。”说着,又笑了笑。城璧道:“家兄怎么?”千里驹道:“他如今还得寻人哩!”城璧惊问道:“他如今寻人怎么?”千里驹道:“令兄有事了!”城璧大惊道:“老弟快说!快说!”那里还坐得住。千里驹道:“令兄三十年来,总都相交的是些斩头沥血的汉子,二哥也都知道,因此这许多年,屡有风波,都无干连。去年八月,令兄又相与了两个新朋友,一个叫邓华,一个叫方大鳌,俱是河南人。令兄爱他二人武艺好,就收在伙内,同他做了几件事。今年二月,在山东泰安州,明火劫了关外当铺,四月间即被拿获。同事的吴九瞎、胡邦彦,在州府各挨了三四夹棍,并未攀拉一人,惟有他两个是一对软货,只一夹棍,将历来同事诸人都尽行说出,且说令兄是窝主,为群盗首领。泰安州密禀各上宪,山东巡抚移交陕西巡抚,委了两个武官,至宁夏缉访。谁想令兄正在家中,那两个武官知会了地方文武,带领官兵,将令兄拿住,解送山东。令嫂本日即自缢身死,山东巡抚又发交泰安州研讯,前后夹了七八夹棍,并未攀出一人,案案皆自己独认。刻下是韩八铁头、王振武二人为首,已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