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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公司。”林顾诚上车道,拨了左成老总的电话,问其住址,那老总听他语气不佳,试探问道是不是左成做什麽事惹他生气了,林顾诚揉着眉心放低语气解释是林欣去找左成,东西还在车上,他送过去,那头老总才算放心,告诉了他地址。
司机透过後视镜问林顾诚:“先生,要去把小姐追回来吗?”
“不用,知道她在哪里就行。”
左成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关敏留了张字条,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的,没具体说是什麽事,只说她往市立医院去了,左成一见医院,就有些担心,再次打了关敏的手机,依然关机,放心不下便拿了钥匙去市立医院。
关敏打电话给梁想的时候,梁想正在回S市的路上,接到电话时,心里咯!一下,预感到有什麽事发生似的,屏住呼吸,却只听到关敏说了四个字“傅颖死了”。他不知道这四个字什麽意思,跟他又有什麽关系,却无法镇定地颤抖着双手。等赶到医院的时候,立刻被一群人围住了,只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他就是凶手的弟弟”,梁想眼前一黑,被重物砸倒在地,额头一片湿热,顺着鬓发流进眼中,梁想看到了一片血红的世界。
闻声而来的医生连忙将他扶起,处理伤口,刚刚在一旁审问关敏的警察这时也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就是梁玲的家属?”
梁想困难地点了点头,额头被针线缝上,“嘶嘶”地疼。
“你可知梁玲和傅颖有何过节?”警察拿着小本子问道。
“没有。”梁想扶着墙站起来,似是明白了过来,“是我姐?”
警察点头:“梁玲与傅颖发生口角,激动之时用水果刀刺入傅颖心肺,傅颖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我姐呢?”梁想问道。
“正在加护病房,用了镇定剂,昏睡中。”
“你只想到你姐姐!我女儿却被她”刚刚还很激动的女人此时泪流满面,“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傅颖的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为人不苟言笑,处事严谨,父亲是一名老中医,德高望重,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傅颖注定是个优等生、父母的骄傲。可是,好不容易女儿工作了、恋爱了,他们却被告知女儿被刺,抢救无效,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叫他们伤心流泪?
傅颖的父亲搂着夫人的肩轻声安慰,红肿的双眼暗示了他亦是悲痛欲绝,恨恨地看着垂着头的梁想,却也无能为力,谁让女儿去招惹一个疯子呢?
梁想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办,对着失去爱女的两位老人,一句道歉的话也说不出,他没有资格。
警察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後,指着坐在远处长椅上的关敏问道:“那位是你太太吗?她的情绪好像不是很好,你去看看吧。”
梁想这才注意到关敏,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坐下:“辛苦你了。”
关敏摇了摇头,问道:“你怎麽样?”
梁想痛苦地闭上眼:“怎麽会发生这种事?”
“我来的时候,傅颖就已经在手术室了。”关敏淡淡说道,“一个小护士告诉我,你姐和傅颖吵得很厉害,她进去的时候,傅颖已经倒在血泊中了,你姐像是吓着了,拿着刀乱挥,所以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绑在特护病房。”
“她怎麽样?”梁想声音沙哑地问道。
“睡得挺好。”关敏似是轻笑了一下,“真讽刺,要是常人恐怕谁都睡不着的吧!”
“她一般不会这样的,只有受到极大地刺激才会失常。”梁想说得有些艰难,“一定是傅颖说了什麽她才忍不住”
“忍不住?”关敏不觉提高了音调,“那是一条生命!究竟什麽话会让人听了想要置人於死地?她不能由着自己的任性去伤害别人的性命。”
“她一定是无意的”梁想依然不愿相信,“我姐她很胆小的,怎麽会杀人呢?”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那样的傅颖,我却看到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血淋淋的一幕”关敏抬起头来看到左成快步朝着自己的方向快跑过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梁想道,“我知道她的任性是你保护出来的,可是你还能这麽护着她多久,你又究竟了解她多少?奉劝你一句,梁想,好自为之吧。”
言毕挺着大肚子,关敏慢慢朝左成走去。
☆、chapter 26
左成责怪关敏不接他的电话,害得他担心,关敏轻轻环住他,埋在他胸前,闷闷道:“我们回去吧。”
左成不知道她怎麽了,看了一眼一脸颓丧的梁想,朝他点了点头,拥着关敏离开。
梁想一直坐在特护病房外面关注着面色苍白的梁玲,心情复杂。梁玲还没有醒,案子便没办法继续下去,警察先生安抚傅颖的家长先准备後事,等梁玲醒来,案情有了进再通知他们。
夜里十一点多,梁玲才缓缓苏醒,迷蒙着双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梁想的视线无意向房内一扫,见她醒了,立刻叫来医生,自己也跟了进去。医生用小手电筒对着梁玲的眼睛照了照,做了一系列基本检查,确定她已经无碍了,才对梁想道:“可以搬回普通病房了。”
梁想今天已经不想再折腾了,便说明天再搬,医生也没说什麽,将房间留给了姐弟两。
梁玲醒了之後就一直没说话,这会儿见梁想满是疲倦地望着自己,眼神飘忽,不由舔了舔干涩的唇,哑声问道:“她怎麽样了?”
梁想放柔声音轻轻问道:“你们究竟发生什麽冲突了,为什麽要伤害她?”
梁玲突然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脸色发白,死死咬住嘴唇,口齿不清地说着:“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梁想连忙抱住她,将手指横在她的齿间防止她咬伤自己,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抽搐了一会儿,梁玲平静下来,轻轻喘着气摩挲着被自己咬破了的手指,心疼道:“我又让你担心了。”
梁想用唇在她的眉心轻轻一点,一脸温和地看着她:“傅颖知道我们的事了?”
梁玲红着眼睛害怕地看着他,记忆回到八年前同样阴霾的晚上,母亲满是震惊地撞破两人的事情,疯了般抽打浑身赤裸的梁想,就在梁想快被木棍抽得昏厥的时候,梁玲将母亲推下了楼。
那段灰暗的日子,一直如梦魇般缠着梁玲,母亲惊慌失措的尖叫,父亲将他二人赶出家门,梁想一再的拒绝,意外的孩子,一件接着一件地刺激梁玲的神经,而当梁想伏在陌生的女人身上面无表情地向对方介绍“这是我姐姐”的时候,梁玲的世界坍塌了。
梁想对梁玲的唯一愧疚就是那个孩子,已经成型却被他逼着拿掉的孩子,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做这种手术对大人会有多大伤害,所以当医生护士不停地往血库里取血袋抢救因被强迫堕胎而性命堪忧的梁玲时候,梁想害怕了,站在手术室外无声保证,只要梁玲没事,他定不离不弃,这个承诺他执行了七年,然而梁玲死里逃生却永远被困在了白墙之内。
中断回忆,梁想对靠在自己身上兀自沈思的梁玲道:“明早警方会来做笔录,知道怎麽说吗?”
梁玲抖了一下,满是惊恐地问道:“他会抓我吗?”
“你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些什麽。”
“她说我们恶心,乱伦”梁玲沈默片刻道,“这些我都能忍,可是,她不该说你是人渣,一边纠缠别的女人一边和我搞,你说,她说的别的女人是谁?关敏吗?”
梁想皱眉:“她怎麽发现我们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段时间你确实挺没节制的”梁玲有意无意地蹭着梁想,“你和关敏怎麽回事啊?”
“恩?什麽怎麽回事?”
“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着她?”梁玲看着他的眼睛。
梁想别过眼没有回答,而是道:“明天警察过来,你就说什麽都不记得了,如果他给你描绘案发当时的场景让你回忆,你可以稍微说一点,至於和傅颖争吵的内容,挑对自己有利的说,总之让他相信这次是意外,不是蓄意谋杀,我会让萧医师拿你的病例给警方,争取把事情化小,你不用担心。”
梁玲靠在梁想身上不说话了,半晌她道:“其实,如果这次我被抓了,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别瞎想。”梁想松开她扶她躺下,“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你爱我吗?”梁玲突然问道。
梁想沈默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是我姐姐,我当然爱你。”
“你爱关敏吗?”梁玲又问道。
“她有爱人。”梁想不想再谈下去,蜷在一旁的沙发上疲倦地说道,“睡吧,明天精神点。”
见梁想那麽大个子缩在沙发上,梁玲轻声道:“跟我挤挤吧,沙发上冷。”
“不用了。”梁想闭着眼睛,“一会儿有人见到不好。”
那头关敏和左成回家之後,简单地做了点饭菜吃了,左成有工作,照顾关敏睡下,便轻轻地到隔壁客房画画去了。工作到一半,手机响了,看了眼卧室里熟睡的关敏,左成走到卫生间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关敏却依然听到了。
关敏睡不着,白天那件事给她的震撼令她一直清醒,她本想让左成陪她躺一会儿、说说话,却又觉得略显矫情,左成工作还是很忙的,光是照顾她已经抽出不少时间,他的睡眠时间更是少得多,所以,不是必要,关敏不会麻烦他什麽。
左成的电话接了很久,关敏听不清他在讲什麽,但感觉得到他的心情不错,又过了一会儿,左成挂了电话出来,关敏立刻闭上了眼睛。往卧室里看了一眼,关敏依然在睡,左成便轻手轻脚地回客房继续工作。
门关上的那一刻,关敏睁开了眼睛,眼神微暗,翻了个身,没有焦点地盯着阳台,关敏又看到了那幅裸体画像,静静地靠在画板上,画中的女人似乎是幸福的,连睡觉嘴角都挂着笑。关敏突然联想到了一部灾难电影,男主人公是个流浪画家,女主人公是位富家千金,共乘那艘据说永不会沈的豪华游轮远赴大洋彼岸,机缘巧合下两人相爱了,受到各种阻力依然不变爱人之心,携手并进,却终在不可破力的灾难面前天人永隔。悲剧造就了爱情的可贵与美丽,从而具备了令人震撼的力量。关敏是个偏执的人,她曾固执的以为自己和左成就是一对怨偶,事毕会像这对恋人一样爱而不能,以悲剧收场,却怎麽也没想到经历了这麽多,两人竟和平共处了,带着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共同生活,只是不知道这种平静又能维持多久呢?
回忆交杂着现实,关敏胡思乱想之中并没注意到左成进来了,身旁床垫陷了下去,左成十分自然地搂住了关敏的腰,将她拉到胸前。关敏动了动,找到最为舒适的姿势回抱住他。
“还没睡?”左成轻声问道。
“睡不着。”关敏将头埋在他的胸间。
“那就说会儿话吧。”左成道。
“好啊,说什麽?”
“你有没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关敏轻笑,“为什麽问这个?”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喜欢威尼斯,现在还喜欢吗?”
“我很懒的,喜欢了就不会刻意改变。”关敏淡道。
“这阵子忙完,我会歇一段时间,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一起去威尼斯好吗?”
“怎麽突然想去威尼斯了?”关敏好奇。
“想陪你出去走走。”左成亲了亲她的嘴角道。
关敏也回吻了他一下:“孩子怎麽办?”
“交给我妈。”
关敏失笑:“小孩子很闹人的,你想累死阿姨吗?”
“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麽会嫌烦?”左成看着她的眼睛,“你答应吗?”
不知为何,关敏心中一颤,有一种名叫感动的情绪汹涌在心间,好似多年的苦苦挣扎终於有了回报,顿觉释然。黑暗中看不清她已经泛红的双眼,关敏轻轻一笑:“再说吧。”
左成发觉关敏习惯了拒绝,却明白她拒绝的理由,期望太多失望便越大。所以,左成没有逼她,她不愿意相信,他就努力挽回失去的信任。
时锺滴答滴答在响,衬托出病房里诡异的静寂,梁玲套了一件单衣轻声走出了病房。
根据医院平面图的提示,梁玲摸索到了太平间。轻轻一推,门从里打开,值班的人可能是方便或是倒茶去了,暂时不在,灯还亮着。梁玲直觉那个血迹斑斓的的床单下盖着的就是傅颖,人还没有放入冰柜中,却掩盖不了正在腐蚀的事实。慢慢掀开罩单,傅颖苍白死灰的脸显现了出来,梁玲不觉得害怕,相反却露出了一丝讥笑,盯着这了无生气的脸顿觉满腔快意,一如当初将生母推下楼梯,看吧,你们一个个恶毒地诅咒我,却先於我失去生命,这说明了什麽?蝼蚁般脆弱不堪的生命必须用沾满血腥的双手去扞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