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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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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肯。立个誓愿,直待喜家顺娘嫁出之后,方才放心,再图婚配。事有凑巧,
这里乐和立誓不娶,那边顺娘却也红鸾不照,天喜未临,高不成,低不就,也不
曾许得人家。光阴似箭,倏忽又过了三年。乐和年一十八岁,顺娘一十七岁了。
男未有室,女未有家。男才女貌正相和,未卜姻缘事若何?且喜室家俱未定,只
须灵鹊肯填河。
话分两头。却说是时,南北通和。其年有金国使臣高景山来中国修聘。那高
景山善会文章,朝命宣一个翰林范学士接伴。当八月中秋过了,又到十八潮生日,
就城外江边浙江亭子上,搭彩铺毡,大排筵宴,款待使臣观潮。陪宴官非止一员。
都统司领着水军,乘战舰,于水面往来,施放五色烟火炮。豪家贵戚,沿江搭缚
彩幕,绵亘三十馀里,照江如铺锦相似。市井弄水者,共有数百人,蹈浪争雄,
出没游戏。有蹈滚木、水傀儡,诸般伎艺。但见:迎潮鼓浪,拍岸移舟。惊湍忽
自海门来,怒吼遥连天际出。何异地生银汉,分明天震春雷。遥观似匹练飞空,
远听如千军驰噪。吴儿勇健,平分白浪弄洪波;渔父轻便,出没江心夸好手。果
然是万顷碧波随地滚,千寻雪浪接云奔。
北朝使臣高景山见了,毛发皆耸,嗟叹不已,果然奇观。范学士道:“相公
见此,何不赐一佳作?”即令取过文房四宝来。高景山谦让再三,做《念奴娇》
词:
“云涛千里,泛今古绝致,东南风物。碧海云横初一线,忽尔雷轰苍壁,万
马奔天,群鹅扑地,汹涌飞烟雪。吴人勇悍,便竞踏浪雄杰。
想旗帜纷纭,吴音楚管,与胡笳俱发。人物江山如许丽,岂信妖氛难灭。况
是行宫,星缠五福,光焰窥毫发。惊看无语,凭栏姑待明月。”
高景山题毕,满座皆赞奇才。只有范学士道:“相公词做得甚好,只可惜
‘万马奔天,群鹅扑地’,将潮比得来轻了,这潮可比玉龙之势。”学士遂做
《水调歌头》,道是:
“登临眺东渚,始觉太虚宽。海天相接,潮生万里一毫端。滔滔怒生雄势,
宛胜玉龙戏水,尽出没波间。雪浪番云脚,波卷水晶寒。
扫方涛,卷圆峤,大洋番。天垂银汉,壮观江北与江南。借问子胥何在?博
望乘槎仙去,知是几时还?上界银河窄,流泻到人间!”
范学士题罢,高景山见了,大喜道:“奇哉佳作,难比万马争驰,真是玉龙
戏水。”不题各官尽欢饮酒。
且说临安大小户人家,闻得是日朝廷款待北使,陈设百戏,倾城士女都来观
看。乐和打听得喜家一门也去看潮,侵早便妆扮齐整,来到钱塘江口,踅来踅去,
找寻喜顺娘不着。结末来到一个去处,唤做“天开图画”,又叫做“团围头”。
因那里团团围转,四面都看见潮头,故名“团围头”。后人讹传,谓之“团鱼头”。
这个所在,潮势阔大,多有子弟立脚不牢,被潮头涌下水去,又有豁湿了身上衣
服的,都在下浦桥边搅挤教干。有人做下《临江仙》一只,单嘲那看潮的:
“自古钱塘难比,看潮人成群作队。不待中秋,相随相趁,尽往江边游戏。
沙滩畔,远望潮头,不觉侵天浪起。
头巾如洗,斗把衣裳去挤。下浦桥边,一似奈何池畔,裸体披头似鬼。入城
里,烘好衣裳,犹问几时起水?”
乐和到“团围头”寻了一转,不见顺娘,复身又寻转来。那时人山人海,围
拥着席棚彩幕。乐和身材即溜,在人丛里捱挤进去,一步一看,行走多时,看见
一个妇人,走进一个席棚里面去了。乐和认得这妇人,是喜家的奶娘,紧步随后,
果然喜将仕一家男女,都成团聚块的坐下饮酒玩赏。乐和不敢十分逼近,又不舍
得十分窎远。紧紧的贴着席棚而立,觑定顺娘目不转睛,恨不得走近前去,双手
搂抱,说句话儿。那小娘子抬头观看,远远的也认得是乐小舍人,见他趋前褪后,
神情不定,心上也觉可怜。只是父母相随,寸步不离,无由相会一面。正是:
两人衷腹事,尽在不言中。
却说乐和与喜顺娘正在相视凄惶之际,忽听得说潮来了。道犹未绝,耳边如
山崩地坼之声,潮头有数丈之高,一涌而至。有诗为证:银山万叠耸嵬嵬,蹴地
排空势若飞。信是子胥灵未泯,至今犹自奋神威。那潮头比往年更大,直打到岸
上高处,掀翻锦幕,冲倒席棚,众人发声喊,都退后走。顺娘出神在小舍人身上,
一时着忙不知高低,反向前几步,脚儿把滑不住,溜的滚入波浪之中。可怜绣阁
金闺女,翻做随波逐浪人。乐和乖觉,约莫潮来,便移身立于高阜去处,心中不
舍得顺娘,看定席棚,高叫:“避水!”忽见顺娘跌在江里去了。这惊非小,说
时迟,那时快,就顺娘跌下去这一刻,乐和的眼光紧随着小娘子下水,脚步自然
留不住,扑通的向水一跳,也随波而滚。他那里会水,只是为情所使,不顾性命。
这里喜将仕夫妇见女儿坠水,慌急了,乱呼:“救人救人!救得吾女,自有重赏。”
那顺娘穿着紫罗衫、杏黄裙,最好记认。有那一班弄潮的子弟们,踏着潮头,如
履平地,贪着利物,应声而往。翻波搅浪,去捞救那紫罗衫、杏黄裙的女子。
却说乐和跳下水去,直至水底,全不觉波涛之苦,心下如梦中相似。行到潮
王庙中,见灯烛辉煌,香烟缭绕。乐和下拜,求潮王救取顺娘,度脱水厄。潮王
开言道:“喜顺吾已收留在此,今交付你去。”说罢,小鬼从神帐后,将顺娘送
出。乐和拜谢了潮王,领顺娘出了庙门。彼此十分欢喜,一句话也说不出,四只
手儿紧紧对面相抱,觉身子或沉或浮,氵吞出水面。那一班弄潮的看见紫罗衫、
杏黄裙在浪中现出,慌忙去抢。及至托出水面,不是单却是双。四五个人,扛头
扛脚,抬上岸来,对喜将仕道:“且喜连女婿都救起来了。”喜公、喜母、丫环、
奶娘都来看时,此时八月天气,衣服都单薄,两个脸对脸,胸对胸,交股叠肩,
且是偎抱得紧,分拆不开,叫唤不醒,体尚微暖,不生不死的模样。父母慌又慌,
苦又苦,正不知什么意故。喜家眷属哭做一堆。众人争先来看,都道从古来无此
奇事。
却说乐美善正在家中,有人报他儿子在“团鱼头”看潮,被潮头打在江里去
了。慌得一步一跌,直跑到“团围头”来。又听得人说打捞得一男一女,那女的
是喜将仕家小姐。乐公分开人众,捱入看时,认得是儿子乐和,叫了几声“亲儿!”
放声大哭道:“儿呵!你生前不得吹箫侣,谁知你死后方成连理枝!”喜将仕问
其缘故,乐公将三年前儿子执意求亲,及誓不先娶之言,叙了一遍。喜公、喜母
到抱怨起来道:“你乐门七辈衣冠,也是旧族,况且两个幼年,曾同窗读书,有
此说话,何不早说!如今大家叫唤,若唤得醒时,情愿把小女配与令郎。”两家
一边唤女,一边唤儿,约莫叫唤了半个时辰,渐渐眼开气续,四只胳膊,兀自不
放。乐公道:“我儿快苏醒,将仕公已许下,把顺娘配你为妻了……”说犹未毕,
只见乐和睁开双眼道:“岳翁休要言而无信!”跳起身来,便向喜公、喜母作揖
称谢。喜小姐随后苏醒。两口儿精神如故,清水也不吐一口。喜杀了喜将仕,乐
杀了乐大爷。两家都将干衣服换了,顾个小轿抬回家里。
次日,到是喜将仕央媒来乐家议亲,愿赘乐和为婿,媒人就是安三老。乐家
无不应允。择了吉日,喜家送些金帛之类,笙箫鼓乐,迎娶乐和到家成亲。夫妻
恩爱,自不必说。满月后,乐和同顺娘备了三牲祭礼,到潮王庙去赛谢。喜将仕
见乐和聪明,延名师在家,教他读书,后来连科及第。至今临安说婚姻配合故事,
还传“喜乐和顺”四字。有诗为证:
少负情痴长更狂,却将情字感潮王。
钟情若到真深处,生死风波总不妨。
        
   

第二十四卷  玉堂春落难逢夫(与旧刻《王公子奋志记》不同)
第二十四卷  玉堂春落难逢夫(与旧刻《王公子奋志记》不同)
         
公子初年柳陌游,玉堂一见便绸缪;黄金数万皆消费,红粉双眸枉泪流。
财货拐,仆驹休,犯法洪同狱内囚;按临骢马冤愆脱,百岁姻缘到白头。
话说正德年间,南京金陵城有一人,姓王,名琼,别号思竹;中乙丑科进士,
累官至礼部尚书。因刘瑾擅权,劾了一本,圣旨发回原籍。不敢稽留,收拾轿马
和家眷起身。王爷暗想:有几两俸银,都借在他人名下,一时取讨不及。况长子
南京中书,次子时当大比,踌躇半晌,乃呼公子三官前来。那三官双名景隆,字
顺卿,年方一十七岁;生得眉目清新,丰姿俊雅;读书一目十行,举笔即便成文,
元是个风流才子。王爷爱惜胜如心头之气、掌上之珍。当下王爷唤至,分付道:
“我留你在此读书,叫王定讨帐,银子完日,作速回家,免得父母牵挂。我把这
里帐目,都留与你。”叫王定过来,“我留你与三叔在此读书讨帐,不许你引诱
他胡行乱为。吾若知道,罪责非小。”王定叩头说:“小人不敢。”次日收拾起
程,王定与公子送别,转到北京,另寻寓所安下。公子谨依父命,在寓读书。王
定讨帐,不觉三月有馀,三万银帐,都收完了。公子把底帐扣算,分厘不欠。分
付王定,选日起身。公子说:“王定,我们事体俱已完了,我与你到大街上各巷
口闲耍片时,来日起身。”王定遂即锁了房门,分付主人家用心看着生口。房主
说:“放心,小人知道。”二人离了寓所,至大街观看皇都景致。但见:人烟凑
集,车马喧阗。人烟凑集,合四山五岳之音;车马喧阗,尽六部九卿之辈。做买
做卖,总四方土产奇珍;闲荡闲游,靠万岁太平洪福。处处胡同铺锦绣,家家杯
斝醉笙歌。
公子喜之不尽,忽然又见五七个宦家子弟,各拿琵琶、弦子,欢乐饮酒。公
子道:“王定,好热闹去处!”王定说:“三叔,这等热闹,你还没到那热闹去
处哩!”二人前至东华门,公子睁眼观看,好锦绣景致。只见门彩金凤,柱盘金
龙。王定道:“三叔,好么?”公子说:“真个好所在!”又走前面去,问王定:
“这是那里?”王定说:“这是紫金城。”公子往里一视,只见城内瑞气腾腾,
红光闪闪。看了一会,果然富贵无过于帝王,叹息不已。离了东华门往前,又走
多时,到一个所在,见门前站着几个女子,衣服整齐。公子便问:“王定,此是
何处?”王定道:“此是酒店。”乃与王定进到酒楼上,公子坐下。看那楼上有
五七席饮酒的,内中一席有两女子坐着同饮。公子看那女子,人物清楚,比门前
站的更胜几分。公子正看中间,酒保将酒来,公子便问:“此女是那里来的?”
酒保说:“这是一秤金家丫头翠香、翠红。”三官道:“生得清气。”酒保说:
“这等就说标致?他家里还有一个粉头,排行三姐,号玉堂春,有十二分颜色。
鸨儿索价太高,还未梳栊。”公子听说留心,叫王定还了酒钱,下楼去,说:
“王定,我与你春院胡同走走。”王定道:“三叔不可去,老爷知道怎了?”公
子说:“不妨,看一看就回。”乃走至本司院门首。果然是:花街柳巷,绣阁朱
楼。家家品竹弹丝,处处调脂弄粉。黄金买笑,无非公子王孙;红袖邀欢,都是
妖姿丽色。正疑香雾弥天霭,忽听歌声别院娇。总然道学也迷魂,任是真僧须破
戒。
公子看得眼花撩乱,心内踌躇,不知那是一秤金的门。正思中间,有个卖瓜
子的小伙叫做金哥走来,公子便问:“那是一秤金的门?”金哥说:“大叔莫不
是要耍?我引你去。”王定便道:“我家相公不嫖,莫错认了。”公子说:“但
求一见。”那金哥就报与老鸨知道,老鸨慌忙出来迎接,请进待茶。王定见老鸨
留茶,心下慌张,说:“三叔可回去罢!”老鸨听说,问道:“这位何人?”公
子说:“是小价。”鸨子道:“大哥,你也进来吃茶去,怎么这等小器!”公子
道:“休要听他。”跟着老鸨往里就走。王定道:“三叔不要进去,俺老爷知道,
可不干我事。”在后边自言自语,公子那里听他,竟到了里面坐下。老鸨叫丫头
看茶。茶罢,老鸨便问:“客官贵姓?”公子道:“学生姓王,家父是礼部正堂。”
老鸨听说,拜道:“不知贵公子,失瞻休罪。”公子道:“不碍,休要计较。久
闻令爱玉堂春大名,特来相访。”老鸨道:“昨有一位客官,要梳栊小女,送一
百两财礼,不曾许他。”公子道:“一百两财礼小哉!学生不敢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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