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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刻拍案惊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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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叫媒婆去回话,请来迎娶。龙香知道,赶到路上来对媒婆说:“我也要去看一
看新郎。有人问时,只说是你的女儿,带了来的。”媒婆道:“这等折杀了老身,
同去走走就是。只有一件事要问姐姐。”龙香道:“甚事?”媒婆道:“你家姐
姐天大喜事临身,过门去就做夫人了,如何不见喜欢?口里唧唧哝哝,到象十分
不快活的。这怎么说?”龙香道:“你不知道,我姐姐自小立愿,要自家拣个象
意的姐夫。而今是老孺人做主,不管他肯不肯,许了他,不知新郎好歹,放心不
下,故此不快活。”媒婆道:“新郎是做官的了,有甚么不好?”龙香道:“夫
妻面上,只要人好,做官有甚么用处?老娘晓得这做官的姓甚么?”媒婆道:
“姓金了,还不知道?”龙香道:“闻说是金员外的外甥,原不姓金。可知道姓
甚么?”媒婆道:“是便是外甥,而今外边人只叫他金爷。他的姓,姓得有些异
样,不好记,我忘记了。”龙香道:“可是姓凤?”媒婆想了一想,点头道:
“正是这个什么怪姓。”龙香心里暗暗欢喜,已有八分是了。
一路行来,已到了金家门首。龙香对媒婆道:“老娘你先进去,我在门外张
一张罢。”媒婆道:“正是。”媒婆进去见了凤生,回复今日迎亲之事。正在问
答之际,龙香门外一看,看得果然是了,不觉手舞足蹈起来,嘻嘻的道:“造化!
造化!”龙香也有意要他看见,把身子全然露着,早已被门里面看见了。凤生问
媒婆道:“外面那个随着你来?”媒婆道:“是老媳妇的女儿。”凤生一眼瞅去,
疑是龙香。便叫媒婆去里面茶饭,自己踱出来看,果然是龙香了。凤生忙道:
“甚风吹你到此?你姐姐在那里?”龙香道:“凤官人还问我姐姐,你只打点迎
亲罢了。”凤生道:“龙香姐,小生自那日惊散之后,有一刻不想你姐姐,也叫
我天诛地灭!怎奈是这日一去,彼此分散,无路可通。侥幸往京得中,正要归来
央媒寻访,不想舅舅又先定下了这冯家。而今推却不得,没奈何了,岂我情愿?”
龙香故意道:“而今不情愿,也说不得了。只辜负了我家姐姐一片好情,至今还
是泪汪汪的。”凤生也拭泪道:“待小生过了今日之事,再怎么约得你家姐姐一
会面,讲得一番心事明白,死也甘心!而今你姐姐在那里?曾回去家中不曾?”
龙香哄他道:“我姐姐也许下人家了。”凤生吃惊道:“咳咳!许了那一家?”
龙香道:“是这城里甚么金家,新中进士的。”凤生道:“又来胡说!城中再那
里还有个金家新中进士?只有得我。”龙香道:“官人几时又姓金?”凤生道:
“这是我娘舅家姓,我一向榜上多是姓金不姓凤。”龙香嘻的一笑道:“白日见
鬼,枉着人急了这许多时。”凤生道:“这等说起来,敢是我聘定的,就是你家
姐姐?却怎么说姓冯?”龙香道:“我姐姐也是冯老孺人的外甥,故此人只说是
冯家女儿,其实就是杨家的人。”凤生道:“前日分散之后,我问邻人,说是外
婆家接去。想正是冯家了?”龙香道:“正是了。”凤生道:“这话果真么?莫
非你见我另聘了,特把这话来耍我的?”龙香去袖中摸出两个玉蟾蜍来道:“你
看这一对先自成双了,一个是你送与姐姐的,一个是你家压钗的。眼见得多在这
里了,还要疑心?”凤生大笑道:“有这样奇事,可不快活杀了我!”龙香道:
“官人如此快活,我姐姐还不知道明白,哭哭啼啼在那里。”凤生道:“若不是
我,你姐姐待怎么?”龙香道:“姐姐看见玉蟾蜍一样,又见说是金家外甥,故
此也有些疑心,先教我来打探。说道不是官人,便要自尽。如今即忙回去报他,
等他好梳妆相待。而今他这欢喜,也非同小可。”凤生道:“还有一件,他事在
急头上,只怕还要疑心是你权时哄他的,未必放心得下。你把他前日所与我的戒
指拿去与他看,他方信是实了。可好么?”龙香道:“官人见得是。”凤生即在
指头上勒下来,交与龙香去了。一面吩咐鼓乐酒筵齐备,亲往迎娶。
却说龙香急急走到家里,见了素梅,连声道:“姐姐,正是他!正是他!”
素梅道:“难道有这等事?”龙香道:“不信,你看这戒指那里来的?”就把戒
指递将过来,道:“是他手上亲除下来与我,叫我拿与姐姐看,做个凭据的。”
素梅微笑道:“这个真也奇怪了。你且说他见你说些甚么?”龙香道:“他说自
从那日惊散,没有一日不想姐姐。而今做了官,正要来图谋这事,不想舅舅先定
下了,他不知是姐姐,十分不情愿的。”素梅道:“他不匡是我,别娶之后,却
待怎么?”龙香道:“他说原要设法与姐姐一面,说个衷曲,死也瞑目!就眼泪
流下来。我见他说得至诚,方与他说明白了这些话。他好不喜欢!”素梅道:
“他却不知我为他如此立志,只说我轻易许了人家,道我没信行的了,怎么好?”
龙香道:“我把姐姐这些意思,尽数对他说了。原说打听不是,迎娶之日,寻个
自尽的。他也着意,恐怕我来回话,姐姐不信,疑是一时权宜之计哄上轿的说话,
故此拿出这戒指来为信。”素梅道:“戒指在那里拿出来?”龙香道:“紧紧的
勒在指头上,可见他不忘姐姐的了。”素梅此时才放心得下。
须臾,堂前鼓乐齐鸣,新郎冠带上门,亲自迎娶。新人上轿,冯老孺人也上
轿,送到金家,与金三员外会了亲。吃了喜酒,送入洞房,两下成其夫妇。恩情
美满,自不必说。次日,杨家兄嫂多来会亲,窦家兄弟两人来作贺。凤生见了二
窦,想着那晚之事,不觉失笑。自忖道:“亏得原是姻缘,到底配合了;不然这
一场搅散,岂是小可的?”又不好说得出来,只自家暗暗侥幸而已。──做了夫
妻之后,时常与素梅说着那事,两个还是打噤的。
因想世上的事,最是好笑。假如凤生与素梅,索性无缘罢了;既然到底是夫
妻,那日书房中时节,何不休要生出这番风波来?略迟一会,也到手了。再不然,
不要外婆家去,次日也还好再续前约;怎生不先不后,偏要如此间阻?及至后来
两下多不打点的了,却又无意中聘定,成了夫妇。这多是天公巧处,却像一下子
就上了手,反没趣味,故意如此的。却又有一时不偶便到底不谐的,这又不知怎
么说。有诗为证:从来女侠会怜才,到底姻成亦异哉!也有惊分终不偶,独含幽
怨向琴台。
        
   

卷十  赵五虎合计挑家衅  莫大郎立地散神奸
卷十  赵五虎合计挑家衅  莫大郎立地散神奸
         
诗曰:
黑蟒口中舌,黄蜂尾上针。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
话说妇人家妒忌,乃是七出之条内一条,极是不好的事。却这个毛病,象是
天生成的一般,再改不来的。
宋绍兴年间,有一个官人,乃是台州司法,姓叶名荐。有妻方氏,天性残妒,
犹如虎狼。手下养娘妇女们,棰楚挺杖,乃是常刑。还有灼铁烧肉,将锥搠腮。
性急起来,一口咬住不放,定要咬下一块肉来;狠极之时,连血带生吃了。常有
致死了的。妇女里头,若是模样略似人的,就要疑心司法喜他,一发受苦不胜了。
司法那里还好解劝得的?虽是心里好生不然,却不能制得他,没奈他何。所以中
年无子,再不敢萌娶妾之念。
后来司法年已六旬,那方氏也有五十六七岁差不多了。司法一日恳求方氏道:
“我年已衰迈,岂还有取乐好色之意?但老而无子,后边光景难堪。欲要寻一个
丫头,与他养个儿子,为接续祖宗之计。须得你周全这事方好。”方氏大怒道:
“你就匡我养不出,生起外心来了!我看自家晚间尽有精神,只怕还养得出来。
你不要胡想!”司法道:“男子过了六十,还有生子之事;几曾见女人六十将到
了,生得儿子出的?”方氏道:“你见我今年做六十齐头了么?”司法道:“就
是六十,也差不多两年了。”方氏道:“再与你约三年,那时无子,凭你寻一个
淫妇,快活死了罢了!”司法唯唯从命,不敢再说。
过了三年,只得又将前说提起。方氏已许出了口,不好悔得,只得装聋做哑,
听他娶了一个妾。娶便娶了,只是心里不伏气,寻非厮闹,没有一会清净的。忽
然一日对司法道:“我眼中看你们做把戏,实是使不得。我年纪老了,也不耐烦
在此争嚷。你那里另拣一间房,独自关得断的,与我住了。我在里边修行,只叫
人供给我饮食,我再不出来了。凭你们过日子罢。”司法听得,不胜之喜,道:
“惭愧!若得如此,天从人愿!”
遂于屋后另筑一小院,收拾静室一间,送方氏进去住了。家人们早晚问安,
递送饮食,多时没有说话。司法暗暗喜欢道:“似此清净,还象人家,不道他晚
年心性这样改得好了。他既然从善,我们一发要还他礼体。”对那妾道:“你久
不去相见了,也该自去问候一番。”
妾依主命,独自走到屋后去了,直到天晚不见出来。司法道:“难道两个说
得投机,只管留在那里了?”未免心里牵挂,自己悄悄步到那里去看。走到了房
前,只见门窗关得铁桶相似,两个人多不见。司法把门推推,推不开来;用手敲
着两下,里头虽有些声响,却不开出来。司法道:“奇怪了!”回到前边,叫了
两个粗使的家人同到后边去,狠把门乱推乱踢。那门桯脱了,门早已跌倒一边。
一拥进去,只见方氏扑在地下。说时迟,那时快,见了人来,腾身一跳,望门外
乱窜出来。众人急回头看去,却是一只大虫!吃了一惊。再看地上,血肉狼藉,
一个人浑身心腹多被吃尽,只剩得一头两足。认那头时,正是妾的头。司法又苦
又惊道:“不信有这样怪事!”连忙去赶那虎,已出屋后跳去,不知那里去了。
又去唤集众人点着火把,望屋后山上到处找寻,并无踪迹。
这个事在绍兴十九年。此时有人议论:“或者连方氏也是虎吃了的,未必这
虎就是他。”却有一件,虎只会吃人,那里又会得关门闭户来?分明是方氏平日
心肠狠毒,元自与虎狼气类相同。今在屋后独居多时,忿戾满腹,一见妾来,怒
气勃发,遂变出形相来,恣意咀啖,伤其性命,方掉下去了。此皆毒心所化也!
所以说道妇人家有天生成妒忌的,即此便是榜样。
小子为何说这一段希奇事?只因有个人家,也为内眷有些妒忌,做出一场没
了落事,几乎中了人的机谋,哄弄出折家荡产的事来。若不亏得一个人有主意,
处置得风恬浪静,不知炒到几年上才是了结。有诗为证:
“些小言词莫若休,不须经县与经州。衙头府底赔杯酒,赢得猫儿卖了牛。”
这首诗,乃是宋贤范弇所作,劝人休要争讼的话。大凡人家些小事情,自家
收拾了,便不见得费甚气力;若是一个不伏气,到了官时,衙门中没一个肯不要
赚钱的,不要说后边输了,就是赢得来,算一算费用过的财物已自合不来了。何
况人家弟兄们争着祖、父的遗产,不肯相让一些,情愿大块的东西作成别个得去
了。又有不肖官府,见是上千上万的状子,动了火,起心设法,这边送将来,便
道:“我断多少与你。”那边送将来,便道:“我替你断绝后患。”只管埋着根
脚漏洞,等人家争个没休歇,荡尽方休。又有不肖缙绅,见人家是争财的事,容
易相帮,东边来说,也叫他“送些与我,我便左袒”;西边来说,也叫他“送些
与我,我便右袒”,两家不歇手,落得他自饱满了。世间自有这些人在那里,官
司岂是容易打的?自古说鹬蚌相持,渔人得利。到收场想一想,总是被没相干的
人得了去。何不自己骨肉,便吃了些亏,钱财还只在自家门里头好?
今日小子说这有主意的人,便真是见识高强的。这件事也出在宋绍兴年间。
吴兴地方有个老翁,姓莫,家资巨万,一妻二子,已有三孙。那莫翁富家性子,
本好淫欲,少年时节,便有娶妾买婢好些风流快活的念头,又不愁家事做不起,
随他讨着几房,粉黛三千、金钗十二也不难处的。只有一件不凑趣处:那莫老姥
却是十分利害。他平生有三恨:一恨天地,二恨爹娘,三恨杂色匠作。你道他为
甚么恨这几件?他道自己身上生了此物,别家女人就不该生了,为甚天地没主意,
不惟我不为希罕,又要防着男人。二来爹娘嫁得他迟了些个,不曾眼见老儿破体,
到底有些放心不下处。更有一件,女人溺尿总在马子上罢了,偏有那些烧窑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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