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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脸上一抹姹红一闪即逝,刚才的一击让他受了伤,虽然他敢肯定,鲍雅受创一定比他更重,但鲍雅的豪勇强悍程度不愧是云西第一猛将的称呼,这样的武勇,舍生忘死拼将一切只为胜利的武勇,实在不是他所能揣摩的,因为他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战场。
如果说,鲍、狄二将的攻击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狂猛,吴忧的武艺却走得是完全不同的路子,吴忧直接出手进攻的时候不多,然而他所造成的威胁却是最大,他用不逊于东方玉的轻捷步法编织着华丽的死亡之网,越来越紧的逼迫压缩东方玉的活动空间,逐渐被压制的空间让东方玉运气使力都极其难受。东方玉骇然发现,吴忧如果手里有兵刃的话,那他老早就要落在了下风了。
“当当当!!!”接连三声巨震,听起来就像是一声,东方玉又硬接了鲍雅两下,狄稷一下,东方玉的步法第一次凝滞了一下,就这么一瞬间,二将兵刃又到,东方玉来不及回气,只有再次格挡,胸腹间露出一点空隙,就趁这个空挡,吴忧忽然握爪成拳,不惜暴露自己的空门的危险,快如闪电,长身扑击。
兵器交击的杂音掩盖住了拳头击中人体的声音。随着东方玉如同受伤的猛兽一般狂吼一声,吴忧一击而退。就在刚才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东方玉竟然只用右手赤水刀生生架住了鲍雅狄稷的合力一击,却以左手以攻对攻,企图化解吴忧必杀的一击,哪知道吴忧拼着废去一臂也要把握这个机会,两人的拳掌几乎同时击中对方,吴忧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臂骨折断的声音,但他更真切地感受到了东方玉至少三根肋骨的断裂。
东方玉的右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鲍、狄狂猛的内劲汹涌而入,从右臂到心肺,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痛彻肺腑,当世之中,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单手接下这两名顶尖高手的倾力一击,何况还有一个吴忧。而吴忧的内劲具有强力的腐蚀性,只那么一瞬间,已经震碎阻断了他数处经脉,若不是他立即回气护体,恐怕不用一分钟就得内脏爆裂而死。他本身精通医术,可以想像得到内脏正在大出血的朕兆。
连退五步,东方玉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想起了自己对董不语说过的话,“我也是人,不是神”,没想到一语成谶,碰上这样的高手联手,实在是他有生以来最凶险的一次。往嘴里拍了两粒丹药,东方玉迅速立定身子,拭去嘴角的血迹,他居然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容。左手缓缓抽出冰河刀,东方玉傲然道:“吴忧,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这世上第一个能逼我双刀齐出的人。你可以死而无憾了。”说罢双刀交击,一片纯白的光幕以交击点为中心扩散开来,直扩张到数丈大小的一个光球,将东方玉笼罩其中,瓢泼大雨在双刀出鞘后居然小了很多,雷云闪电却隐隐在东方玉头上汇集。东方玉巍然屹立如山丘,长啸一声,弹刀而歌道: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
维申及甫,维周之翰,
四国于蕃,四方于宣。
《诗经大雅崧高》
随着歌声,两刀震动,似乎也发出欢快的鸣啸。白光逐渐消逝,东方玉竟似已经完全恢复,只是双目不复神光内敛的样子,变得目光如炬,灼灼逼人,神态居然也随之变得狂傲洒脱,东方玉傲然扫视一下云西群雄。面对这种异象,已经有迷信的士兵跪了下来,低声祈祷。鲍、狄二将正趁这空挡回气,刚才的一轮剧斗两人都受了伤,眼看又是一场剧斗摆在眼前,两人不敢轻忽。东方玉的诡异变化并没有吓住两人,两人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即便不能取胜,也决不能让东方玉伤了吴忧。
“妖孽!”吴忧出声地骂了一句。咬着牙自己接上了断骨。
“夫君,我我给你疗伤。”阮君不知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吴忧。
“闪开!你要是想帮我,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你不是会法术么?给我杀了这个东方玉。”吴忧看也不看阮君,声音也极冷,眼睛里全是愤怒的火焰,这次他是动了真怒。这个东方玉,这一对魔刀,果真常人无法战胜么?他吴忧就不信这个邪。不管是神仙还是恶鬼,就算是天王老子亲临,吴忧也得留下他点东西来。
“你,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阮君哀怨地道。
“没看我忙着吗?事关生死,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小家子气!”吴忧前所未有地当众呵斥阮君。
“你!你!”阮君眼泪都流了下来。这是吴忧的家事,陆舒等谋士却不好插嘴。
“你好狠心!吴忧!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人,你去死吧。”阮君一跺脚,转身就走。
“主母留步。”阮君循声望去,却是一名不认识的军官,罗奴儿投入吴忧军中不久,她自是不认识。
“主母,末将罗奴儿参见。主公这些日子没少念叨您。这会肯定是气得狠了,又或是中了那东方玉什么妖术了,才对主母这般。这东方玉一看就是妖邪一类,又窃据主公兵刃,主母若有能击败他的法子,何妨说说?何况这妖人看着邪门,似乎不是我们常人所能对付的,久闻主母道法精湛,对付这些左道妖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但主公千金之躯,却不宜再作冒险了。”
罗奴儿一面看着阮君的脸色,一面小心翼翼地又是吹捧又是下套。这罗奴儿马贼出身,年纪轻轻就成为一方渠首,自有一套过人的心机,吴忧能收服他也是偶然。平日里除了吴忧之外,他也只佩服莫湘、鲍雅、狄稷等少数几名云西将领,刘衮这样正统出身的武官都没有放在他眼里。
阮君心地单纯,哪里会是这种人的对手,闻言果然停住了脚步道:“他当真记挂我?”
“小人发誓,这里诸公都是云西重臣,主母不信可以问他们。这位是主公最为倚重的陆舒陆先生,一辈子不曾说谎的。”罗奴儿信誓旦旦道,对他这种根本不信神的人而言,誓言根本没有约束力。不过这可苦了陆舒这样的一向不说谎的人。面对阮君探询的眼光,为了吴忧的安危,他也只得违心地点头,毕竟主帅亲自出马跟人拼命,不管怎么说,都算谋士的失职。
“主母若有办法,还请费心,主公很少这样失去理智的,我看今日就算分出胜败,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如果有办法能让主公罢手,放这东方去了也没什么。”总算陆舒稳重,看出来阮君对东方玉和他的魔刀相当忌惮,否则以阮君的火暴脾气早就出手了。
“主母,现在主公不视事,还请主母主持大局。我有一计,可解眼下困局,不知主母意下如何?”陈玄表情很真诚,完全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头。不过熟知他阴险的云西众将却不约而同地退开半步,这陈玄阴人的时候,一向就是这个表情。他身为吴忧的主要谋士,出的主意却往往阴险得自己人都看不过。云西军中和他最对脾气的原来是哈迷失,现在又加了一个罗奴儿。
阮君却不知道陈玄这老人精的底细,听他这样一说,急不可耐便想知道是什么计策。
“事不宜迟!”陈玄只看鲍雅、狄稷两人的脸色就知道新一轮恶战即将展开。他急促地对阮君道:“请主母看我暗示施放仙术,让主公最好能让主公昏迷不醒一段时间,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罢。主母放心,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你还没有说你的计策”阮君犹豫道。
“来不及了,我立即调派人手。主母难道当真愿意看着主公出事?”陈玄再逼一步。
“好。”阮君一咬牙,豁出去了。
这个法术说起来并不难,但对吴忧实行,比预计的要难一点,因为吴忧比鲍、狄二将更早一步跳起来象东方玉发动了攻击,要对一个高速移动的武林高手施法,难度是大些。不过她很快就不需要有这个顾虑了,吴忧扑上去的速度很快,被震飞回来的速度更快。不知道东方玉用了什么招数,所有人只看到白光一闪,吴忧已经狼狈地直飞回来。鲍雅和狄稷同时怒喝一声,各舞兵刃冲了上去,险险阻住了东方玉的攻击。
吴忧虽然退得狼狈,受得伤却不算重,双刀形成的气场使得他的内脏受了一些冲击,但还远不足以致命。吴忧没有意识到他嘴角流出了鲜血,他现在的神情更像是一头伺机待发的猛兽。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明白,现在不是撩拨他的时候,但偏偏就有不怕死的。
“主公,”陈玄一脸苦大仇深地凑上来,哭丧着脸道:“莫湘将军伤重垂危,怕是不成了,说是有话跟您说。”
“什么!”吴忧一把就薅住了陈玄的领子,失去莫湘对吴忧而言是个不可想象的打击。
“咳咳!主主公。”陈玄脸皮紫涨,被吴忧勒得透不过气来。
“带我去!”吴忧毫不迟疑地放弃了眼前的战斗。莫湘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罗奴儿立即应道:“末将为主公领路。”吴忧这才放开陈玄。这时候鲍雅和狄稷两人正被东方玉一红一蓝两刀刀芒迫得步步后退。
“东方公子!可否先停手,听老夫一言?”朝着阮君做了一个下手的手势,陈玄高声道。
“丁!”一声脆响,鲍雅的流星锤再次被赤水砍出了一道深深的豁口,鲍雅踉跄后退两步,硬生生忍住了一口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心下惊骇:装备上双刀之后,东方玉的实力至少增强了一半,这个人的力量和速度,强得完全不像人类。鲍雅自信在力量和耐力上和东方玉有得一拼,出手的速度就差了不少,两柄魔刀更是神兵利器,甫一交手,两柄魔刀便如活物一般,飞旋斩劈,灵动无比,防守时固然密不透风,进攻时端的是犀利无比,几乎没有破绽可寻。虽然被迫得后退,鲍雅可并不认输,吴忧不在场他反而更能放开手脚。
陈玄的喊声刚落,东方玉、鲍雅、狄稷几乎一同收手跳出圈子。东方玉暗自惊诧,本以为完全压制住了两人,自己不停手这两人是决不可能轻松脱身的,现在看来两人还有余力,压箱底的本领并没有拿出来,自己先前还是小看了两人了。今天拖延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更何况董不语看起来已经陷入昏迷,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性命来,东方玉自然乐得听听陈玄有什么话说。
陈玄道:“公子之来,不过是为了宁霜,如今宁霜已去,再斗下去,双方徒增死伤,反为不美。不如就此解斗,我们躬送两位出营,如何?”
东方玉自然巴不得这样的结局,却有些怀疑地望着陈玄道:“你是哪个?在这里说话算数?”
“老夫陈玄。”
“连环计大败兀哈豹的陈玄?”
“些许薄名,让公子见笑了。”陈玄道。
“不好意思,先生声名太盛,在下信不过先生。”
“不妨,”陈玄笑道,“我也不瞒东方公子,在下之前已经急调连弩营、弩车营来,不知道以公子的神勇可以抵挡几轮攒射?这位董不语将军又可以支撑多久?退一万步讲,今天云西豁上老本儿,数万人换你一条命,公子全身而退的把握又有多大?”
扑通一声,好象是为了配合陈玄的话,董不语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东方玉担忧地望了望董不语,收了兵刃,捏开董不语的嘴巴给他塞了两粒丹药,盯着陈玄道:“我接受你的条件了。我今天算是认得你了,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如果有什么变故,再多的人马也拦不住我刺杀你。”
陈玄脸色微变,旋即笑道:“陈玄的老命是卖给我家主公的,若是为了主公的大业,死何足惜!”
东方玉肃然起敬,不再多说,道:“那就请你们闪开一条通道罢。”
这时候罗奴儿快步来到陈玄身边,轻轻点了一下头。
陈玄放下心来,爽快地道:“众军让路了。”
东方玉还刀入鞘,提起董不语的腰带就走。
陈玄眼中阴鸷的神色一闪即逝,对鲍、狄二将道:“两位将军这边请,两位伤势可要调养?若是伤得重便去休息一下。”
狄稷笑道:“俺们虽然受了点伤,倒是不碍事,先生有什么要用我们两人的便请吩咐。”
“如此甚好,东方玉这厮武艺太高,不能以力取之,我有一计,需要借助两位的勇力。”
“先生但请吩咐。”
直到出了云西的军营,一路都没有异状,东方玉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上了马,就没人再能拦住他。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他猛然呼哨一声,赤麟驹却没有如预想中出现。出现的却是云西数以千计的弩手,他们手持的正是十分珍贵的宁氏特产的十发连弩。东方玉心里一沉,自己救人心切,终究还是被陈玄给骗了。陈玄说得倒不全是假话,他说正调弩营来,却没说调到哪里来,现在看起来是调出来在路上拦截他了。爱驹赤麟生死未卜,董不语命悬一线,数千如狼似虎的云西将士拦路,饶是以东方玉的精明强悍也一下没了主意。
“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