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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宇鄙夷地看了这位监军大人一眼,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正在被屠杀的士兵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吗?他们缺乏对士兵们最起码的责任感。
宁宇以这个圆阵为核心,在自己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士兵。,持盾士兵的数量在增加,圆阵的规模也在逐渐扩大,慢慢地,在盾牌的保护下,有一些士兵退到了水边,开始向船上逃去。
吴忧和齐信等将领待在一起,看到淄州军逐渐靠向船队,齐信急道:“咱们出动骑兵和步兵吧。再晚他们可就逃了。”
吴忧道:“看来即使一群懦夫在一个勇敢的人身边也会变得有勇气啊。”他已经发现了宁宇在组织撤退中发挥的作用。
吴忧转向班高道:“久闻将军擅射,不知今天我们是否有幸见识将军的神技呢?”
班高微眯着眼睛瞄了一下正处在盾牌阵中心的宁宇,道:“他死定了。”
吴忧道:“这人是个人才,不要他的命。”
班高二话不说,抓起铁弓,从箭壶中抽出五支长箭插在地上。道:“五箭。我让他躺一个月。”
吴忧等人还没有看清,班高插在地上的五支长箭已经在空中排成了一条直线,直射宁宇。虽然射了五箭,吴忧等人却几乎只听见了清脆的“崩”地一响,班高射箭速度之快实在令人咋舌。
前三支长箭把挡在宁宇面前的三名士兵钉在了地上,都是透盾穿甲,一击毙命,宁宇凭直觉感受到了危险,想也不想,挥剑一格,却隔了个空。原来班高的发第五支长箭时加了力,第五支长箭速度奇快,在空中追上了第四支长箭,在箭尾一撞,第四支箭突然加速,刚好躲过了宁宇这一格,正中宁宇前胸,宁宇痛得大吼一声,摇晃了两下硬生生站住,这时候第五支箭射到,正中宁宇大腿,宁宇拄剑于地,还想硬撑,不想周围士兵看到主将重伤倒地,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儿士气立刻烟消云散,发一声喊,各自逃命去了,宁宇幸得几个亲信部属死力救上船去了。
吴忧这时才挥手道:“敌人已经完全溃败,可以命令部队进攻了。记住降者免死,速战速决,让战士们保持体力,我们很快就要打下一仗了。”
这一战赢得太轻松了,吴忧在淄州军刚开始乱哄哄地登岸的时候就知道他赢定了。因此他派出传令兵迎上杨影和呼延豹正在快速赶来的部队,让他们掉头去支援阮香,这边两万人的兵力已经足够了。
整场战斗从淄州军登陆开始算起,到战斗结束,灵州军打扫战场完毕,共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淄州军最后还是有一千多人乘着四艘战船逃走了,吴忧也没有追赶的意思。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淄州军伤者和投降的士兵加起来居然有一万九千多人,整整占了淄州这支部队人数的三分之二。吴忧看着这些装备精良却只受了一点儿伤就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士兵,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这些淄州士兵的战斗力大概需要重新估计,他们不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战斗意志都离灵州士兵差远了。
不过看了那些被长箭穿膛破腹的淄州士兵的惨状,吴忧就笑不出来了。讽刺的是,这些长箭上边多半刻着淄州制造的标记,这都是阮香他们从淄州买来的箭支,居然就用来对付淄州自己的士兵。恐怕这也是淄州方面怎么也想不到的吧。
战利品是十分丰富的,淄州军这支部队本来是打算攻占烽火城去的,各种攻城器械十分齐备,而这些正是阮香的靖难军目前所缺乏的。还有一点儿值得高兴的就是此战俘获了大量船只,淄州这次派出了大小战舰一百多艘,除了逃走的四艘,先前沉没的两艘,淄州军逃跑时争路互相冲撞沉了几艘还有一些忠于淄州的士兵凿沉了几艘之外,其它都被灵州军俘获。足足有八十余艘战船落入吴忧的手里。灵州军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伤亡人数总共几百人。就是箭矢消耗量比较大,不少士兵都是射空了他们的箭壶。从战场上回收箭支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看着欢欣鼓舞的士兵们,吴忧的心早就飘向了远方的阮香部队,“但愿小香没什么事才好。”吴忧自言自语。
第十七节新荷
连续几场倾盆大雨过后,天气稍一凉爽又变得更加炎热。
西柳城附近的池塘、沟渠和河道里都蓄满了水。青蛙跳来跳去,各种水虫飞快地在水面上爬来爬去,蜻蜓忽高忽低地在水面上方盘旋,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间或有双飞的蜻蜓,在空中交尾,蜻蜓产卵时轻点水面激起的细微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开去。夏日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
闻人寒晖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从他那略带灰色的大而深的眼睛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标准的灵州人。
必须得承认,灵州男子一般都长得比较俊秀,也许这要归功于灵州的山水,灵州男人那独特的似乎总是带着点儿悲伤的大眼睛使得他们俘获了无数少女的芳心。繁重的农活、勤奋地练武,造就了他们坚强的意志和健美的体魄。
当时周国流行很广的一句话就是:“云州的女儿灵州的汉”,说的是娶妻当娶云州女儿,嫁郎君则灵州男儿是首选,这里面不无戏噱的成分,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显示了灵州男子良好的声誉。而云州女子以吃苦耐劳出名,持家立业,赡养老人,在整个周国都颇有令誉。
闻人寒晖的姓氏“闻人”在周国是十分少见的一个姓。闻人寒晖家里代代都是单传,唯独在他父亲这一代,一下子生了三个男孩,老爷子十分高兴。但是这份高兴在儿子们一个个成年之后就变成了老人的悲伤,长子春晖和次子夏晖先后离开家里一个到了泸州当兵,一个到了云州当兵,两人一去之后开始还有家信捎回来,后来却都杳无音信了。现在云州、泸州交战,两个儿子即使还活着也不免在战场上成为敌人。闻人寒晖本来是被强征入苏中军的,后来在烽火城一战中做了俘虏,然后就被收编到了靖难军中。本来负责整编的军官看他太年轻了,家里又只剩下了一个男丁,已经准备让他回家了,却禁不住闻人寒晖软磨硬泡,终于答应让他留下来试试看。
闻人寒晖像所有十七岁的少年一样充满了梦想和野心,身处战场让他兴奋不已,战场上的鲜血唤起了他野性嗜血的一面。他终于理解了大哥二哥毅然离开家乡,踏上遥远的战场的心情。他们流着相同的狂热血液。闻人寒晖开始被编入了二线后勤部队,因为作战英勇,短短一个月就从后勤部队转到正式的一线作战部队,很快表现优异的他又被推荐到阮香近卫队,还被选拔做了斥候。如果把军队看作是一个庞然大物,斥候就是这个庞然大物放出去探察周围情况的触角。斥候是军队中伤亡很大的一个兵种,他们是军队的耳目,指挥官对战场情况的判断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斥候的侦察结果。斥候们活跃在战场的各个角落,他们都是由军队中最优秀的士兵组成,每一个都是精英。能在极为危险的侦察任务中活下来的斥候经常充实到部队中担任基层军官,军中很多小队长原本都是斥候。闻人寒晖进入斥候队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斥候队最危险,立功也最快,只要能活下来,很快就会有升迁的机会。
现在他就和两个同伴一起,远离大部队进行侦察。虽然做斥候的时间不长,但是闻人寒晖显然已经颇为老到,他已经可以指点新来的斥候如何进行侦察,如何躲过敌人的反侦察措施,如何判断敌人的数量、兵种、动向等等,三个人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都是各个部队的精英,很多东西一点就透。闻人寒晖是这三个人的小组长。
“寒晖,你看!”一个叫卢笛的青年指着地上凌乱的脚印给闻人寒晖看。
另外一个斥候白兰也凑了过来,这个人总是让闻人寒晖感到不太自在,原因很简单,她是女的。闻人寒晖对于女人的认识还是停留在比较传统的层面上。他认为女人就应该待在男人的背后,由男人来保护。虽然他所在的靖难军的首脑阮香就是一个女子,但那是这些女子不能比的。特殊的情况只允许有一次,事实上靖南军中基本上没有把阮香当作一个女人来看待,对很多人来说,阮香已经成为了近乎女神般高不可攀的存在,闻人寒晖从不否认自己对阮香的狂热崇拜。但是女神只有一个,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闻人寒晖又恢复了他的大男子主义。虽然白兰用实力证明她在很多方面都很优秀,是同侪中的佼佼者,但是这丝毫改变不了闻人寒晖对女人的看法。对于和她一组行动,闻人寒晖明确地向队长表示自己很不乐意。
白兰刚一凑过来,闻人寒晖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脂粉的香味,这也是他反感女兵的又一个原因——即使在执行危险的任务时这些女兵也忘不了带着胭脂、镜子等等零零碎碎的东西。
“淄州步兵队,两千人左右,西北方向。”闻人寒晖没有理会过来凑热闹的女兵,迅速作出了判断,他跳下马,仔细观察脚印,还有被踩得一片狼藉的杂草,又爬上路边的大树,远远眺望。然后从树上跳下来。“过去了一天了。”闻人寒晖补充道。
白兰显然还是新手,不由得惊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判断的?”
闻人寒晖没有搭理她。陷入了沉思。每一次侦察后闻人寒晖都要开动脑筋,分析情报,虽然这往往是长官们的事情,但是作为一名胸怀大志的士兵,他不放过任何锻炼自己的机会。他不断锻炼自己,动过脑子获得的情报,其参考价值大大增加,通过分析一些看来不起眼的情报,往往可以发现更有价值的情报,闻人寒晖几次都因此而获益,也因此他很受队长的赏识。
闻人寒晖将几天来的的侦察情况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里位于西柳东北,距离西柳城百里之遥,两天来这已经是他们发现的第六批步兵部队的痕迹了。每一支部队人数都差不多,从他们留下的痕迹看来,他们显然赶路赶得很急。不过这到底是同一支部队造成的痕迹呢,还是确实有数支部队在附近运动呢?单单从他们留下的痕迹难以判断。闻人寒晖决心跟一下看看,一定要弄清楚这支部队的动向。
“卢笛,辛苦你跑一趟。把咱们两天来的侦察情况向队长汇报,我和白兰继续跟下去。”
闻人寒晖没有办法,卢笛是个很好的助手,两个人配合了有一段时间了,很有默契,他本来想和卢笛继续侦察的,但是派白兰回去的话,他不太相信白兰这个新手能把事情说清楚。还是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吧,闻人寒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妈子,还得照顾白兰这个新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阮香亲自统领以近卫队为主力的三千名士兵。另外西柳附近还有高放、方略各自率领五千人的部队和她遥相策应,呼延豹和杨影的部队则正从烽火城方向赶来。现在只等吴忧将剩下的四支部队都调过来就可以完成对蒋俊主力的合围了。
这几天阮香的主要工作就是领着蒋俊兜圈子,蒋俊的五万大军追着阮香军的屁股后面兜来兜去,无奈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就能追上。高放和方略的部队又不时半路杀出来,一击即退沾点儿便宜就跑,这三支部队都是规模不大,不管是打还是撤都十分迅速,相比之下蒋俊的部队都抱成一团,虽然不怕这三支部队中的任何一支,但是始终没有机会和对方决战。这三支部队时分时合,遇到蒋俊的小股部队行动就吃掉,遇到大队人马就跑,被蒋俊追急了就化成千人队甚至更小的中队为单位四散逃去,蒋俊看着满山遍野撒鸭子开跑的阮香军队只有叹气的份儿。淄州军跑不过灵州军,同样数量的部队战斗力也不如灵州军,这是明摆着的,阮香军数量上的劣势使得她不愿意正面决战,而在这种小规模的几百上千人的作战中,往往是还没等淄州军搬出其杀伤力巨大的重型武器,灵州军已经打完撤退了。自从灵州军在一次拖得时间稍微长一些的战斗中吃过淄州威力强劲的床弩的苦头之后,他们每一次作战都保持在很短的时间内,即使放过扩大战果的机会也不恋战。
几天来频繁的小规模战斗发生了几十次,淄州军伤亡了近两千人,对五万大军来说可以说只是伤了一点儿皮毛,但是这种一日三惊的作战方式让淄州军极为疲劳,蒋俊虽然想尽快赶到西柳,只要攻下西柳,淄州军就会把握到战场的主动权了,但是一天不到三十里的行军速度让蒋俊简直要抓狂了。明明知道敌人不过是要拖住自己却偏偏无可奈何。分兵的建议已经提出过几次了。蒋俊不是没有考虑过,组建一支快速反应部队,牵制住灵州部队,主力迅速南下,攻克西柳。但是显然阮香不会让他走的这么轻松。如果留下的部队规模小,难免被灵州军集中吃掉,规模大,则攻城兵力就显得不足,西柳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