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表。
且言沈廷芳的家人送花有怜棺材出城,不想遇见林公,将崔氏一拶子,明日要环节棺验伤,连忙报与大爷知道。沈廷芳听了大惊,跌足道:“罢了,罢了,怎么恰恰遇见这个瘟官。”口中骂了家中小使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死的?看见这个瘟官,就该把棺材抬回来便了。”家丁道:“小的们见大人来了,吩咐抬的人歇在半边,等他过去。不想遇见花大娘在轿中哭泣,彼时经略见他哭的不甚悲切,住下轿子,带过问了几句话,就是一拶子。”沈廷芳道:“我娇娇滴滴的那美人怎受得这般刑法,如今却在哪里?”家人道:“收禁在监。”沈廷芳道:“你们快快带个信儿与她,叫她死也不要招出来。我大爷自然代她料理。”家人答应去了不表。
再言林公次日传点开门,到尸场验伤。众役开道,三声大炮,出了辕门。来到尸场,只见那公座摆得现成,早有人把棺材抬来伺候。淮安府又把崔氏带来。林公坐下,仵作上来,叩过了头,禀道:“大老爷,开棺验伤。”林公道:“速上去开来。”仵作一声答应,走来,拿木椿打钉。将棺材头抬起,猛然向下一行丢,在椿上“咯喳”一声响,材头离了三寸;又端起来一丢,离了四寸;再四五下一丢,棺材猛然开了。将尸拖出来,林公出位观看。死者青春年少,约有二十向外年纪。身上穿的元色直摆,足下镶鞋绫袜,并无装殓,就是本来之衣。林公坐在尸场,仵作动手剥去衣服,将尸首翻来复去,细细验了一会,并无一处伤痕,禀道:“大老爷,并无伤痕。”林公站起身来,走至身边,亲自验了一会。仵作将尸首又翻来复去,林公看了,并无半点伤痕。崔氏走来,哭泣道:“我的丈夫呀,你死的好苦。”抱住尸首,哭的无休无歇,叫道:“丈夫,你今日遇见这位老爷翻尸倒骨,要验伤痕,如今伤在那里?”林公听了“无伤”,传淮安府,吩咐道:“将妇人收监,调桃源县、海州、宿迁县、高邮州四处仵作,明日调来重验。如若无伤,本院亲自拜本罢职便了。”淮安府打一躬退下。
林公叫上仵作,问道:“你可处处验过?”仵作禀道:“小人凡致命之处都已验过,并无伤痕。”林公道:“你这奴才莫非受了钱财,朦混本院?今调四处仵作到此重验,如果无伤便罢,若验出伤来,你这奴才的狗命莫想得活。”仵作叩头禀道:“小人怎敢卖大老爷的法,其实无伤。”
大人起身,回转察院。坐在那轿中思想:“验他的尸首并无伤痕,又不像有病之人,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将这火烧棺材与他,其中必有原故。”到了辕门,三咚大炮,进了内堂。与汤彪商议此事,汤彪道:“且等调四处仵作来。”不表。
再言仵作回家中。此人姓〔陈〕名有,年纪四十岁了,娶了一个后婚,姓武。妇人年纪二十四五岁。夫妻倒也相爱。陈有想道:“我在山阳县当了二十多年仵作,没有见过这个尸首,并无伤痕。明日要调四处仵作重验。”正说之间,到了自家门首,用手敲门。武氏走来开门。陈有坐下,闷闷无言。武氏问道:“今日回家,为何不乐?”陈有把今日开棺验伤的话说了一遍。武氏道:“你验了几处伤?”陈有道:“两耳、鼻、口、眼、肚脐、下身、粪门细验过,并没有伤痕。经略对我说了许多狠话,故此不乐。”武氏笑道:“你买件东西请请我,我教你去验。”陈有道:“俱验过,无伤。伤从何来?”武氏道:“头顶可曾验过?金针伤致命,是看不出来的。”陈有道:“好个头顶内金针伤,我却忘了,没有验过。明日当面禀大人,且过一宵。”
次日,林公升堂。陈有禀道:“昨日小人回家,想起头顶内没有验过。容小的再验验。”林公听了,即刻传众役再到尸场走一遭。也不知此去可验得伤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68回 林经略二次开棺 宋朝英辕门听审
话说林公到了尸场,陈有禀道:“大老爷,验尸。”大人道:“速去验来。”陈有答应道:“是。”来到棺材前,将棺材盖揭起,将尸抬出,把他头发打开细细验看,只见头顶内有点亮光。陈有跪下禀道:“大老爷,小的才验,尸首头顶有伤,有一物,不知是什么物件。”林公出位,走至尸边一看。陈有取出一把小钳子,拔出一物,不知是什么。只见头顶上冒出一物,随即冒出许多血来。陈有献上。林公一看,见是一根金针,约有二寸。吩咐收尸,林公观看标了封皮,封了棺材。开道回衙,升了大堂,把陈有带上,问道:“你昨日为何验不出来?今日为何有了伤了?”陈有道:“小的一时想不得到,大老爷又要调四处仵作来验,回家告诉妻子。是小人的妻子教我。”大人问道:“你妻子多大年纪?是继娶夫妻还是自幼的夫妻?”陈有禀道:“小人的妻子是去年娶的一个寡妇。”又问道:“你妻子何氏?”陈有禀道:“小人的妻子武氏。”林公道:“他是个妇人,如何知道?必有原故。待本院拘来,一问便知端的。”随即标了两张票子,一张提崔氏到辕门,早日早堂听审;一张票子去拿陈有的妻子武氏。大人方才退堂不表。
再言四个公差领下大人钧票去拿牛二、易道清,限三日到案听审,〔想道〕:“这一案是无踪无迹事情,只限三日,叫我们到那里去拿人?今日也是三限,就要逢比,一些形影全无,怎生是好?明日就要上比较。”内中有一个人说道:“人人道这位老爷清廉,据我看来有些糊涂。出了这张票子,叫我们去拿牛二、易道清,也不知为的什么事情,连累我们打板子。我们今日见到酒馆内吃酒会,散散闷去。”
彼时四人到得酒馆,坐下吃酒。只见外边一个走来,对店主人道:“请了。”店主人叫声:“牛二爷,请坐。”把他邀了进来,坐在这四人旁边,店小二取了酒菜,与他对面坐下吃酒。店主人道:“连日生意平常,得罪牛二爷驾临。明日一准送到尊府。”牛二道:“不然,我不进城有个原故,明日客人要动身,故尔凑银子与客人。”店主人道:“决不误事。”四个差人听得明白,就要动手。四人丢过眼色,一齐站起身来,道:“牛二哥,你的事犯了。”牛二与店主人吃了一惊。四个差人拿出票子,又把铁绳拿出,往地下一倒,〔道〕:“知事的不要我们动手。”牛二与店主人看见票子,道:“四位请坐。但不知经略大老爷拿我却为何事?”四人道:“且到大爷大堂上去讲话。”说着就动手把牛二锁了。就时把个饭店就挤满了人。内中有个道士多嘴:“牛二哥也还有些脸面,有话请坐下来说。”店主人道:“易老爷说得有理。”四个差人听了一个:“易”字,暗想道:“莫不是两案俱破了?道士就要坐下,再问他。”四人都坐下,道:“这位老爷是那座宝利?尊姓大名?”道士说:“小道东门外清虚观住持,贱字易道清。”四个差人道:“来得正好。”将票子取出,与他一看,亦用铁绳锁起,连牛二齐带到辕门而来。
一宿已过,次日传点开门。不一时大老爷升了大堂。只见淮安府带了妇人辕门伺候,臬司宋朝英俱至辕门伺候。大老爷升了大堂,一一报名已毕。正待要审,只见四个公差跪下禀道:“奉大老爷朱票去拿牛二、易道清,现在辕门听审。”大人吩咐带进来。一声报门:“犯人进!”二人来至丹墀。点名已毕,林公吩咐把易道清带下去,便问:“牛二,你做什么生意?”牛二道:“小人是个屠户,今日城是讨当,遇见大老爷公差,不由分说将小人锁来,也不知为的什么事情,求大老爷开恩释放。小人是个小本生意,一日不做,一日就没食用了。”林公道:“你为何把庞起凤丢入深塘?从实招来,省得本院动刑。”牛二道:“小人不知什么庞起风。”林公道:“你这奴才,不动刑,料你必不招认。”吩咐将夹棍夹起他来。两边一声吆喝,就将三绳收足。牛二咬定牙关,不肯招认,口中只叫“冤枉”。林公道:“他不招,拿鞫杠敲这奴才。”众役一声答应,拿起杠子,照定夹棍打了三、四下。牛二一声大叫,昏死过去。不一时醒来,叫声不绝,叫道:“大老爷,小人愿招了。那天,小人该死。每朝见两个学生同上学堂,由小人门前经过,生得实在俏雅。那天,只见一个独行,小人陡起不良之心,将他哄到树林,欲行鸡奸。谁知那个小孩子不从。小人唬他道:“你若不从,我便丢你下水。”那学生道:“宁可死于水中,此事断不能做。”小人就将他推入水中,小人就走了。后边不知那个学生不曾扒上来。”林公道:“你既招了——”吩咐松刑,骂道:“你这千刀剐的奴才,鸡奸,陡起毒心,将人谋死,绝人家后代,真乃可恨。”向签筒内抓了一把签子,向下一丢。众役一声吆喝,如狼似虎,将牛二扭下,打了三十大板,打牛二打得死去还魂。吩咐淮安府带去收监,三日后立决此人,以抵庞起凤之命。这些百姓无一个不赞林公断事如神,将这没头没脑之事俱皆审出真情人,实乃天神下降。许成龙与合族人等往辕门焚香,叩拜叩谢林公。
淮安府将牛二带下,林公吩咐带易道清听审。众役一声答应,将易道清带至丹墀跪下,禀道:“犯人易道清当面。”林公点过名,要审易道清。不知怎么审法,好歹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69回 易道清立毙杖下 陈武氏得放归家
话说林公将易道清带上,问道:“你是那里的道士?住居何处?”易道清禀道:“小的是本处人氏,在虚观修行。”林大人道:“你做了几年道士。”易道清禀道:“道士修行十余年。”林公道:“你做了十多年道士,可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易道清听了,唬了一跳,禀道:“道士出家人,怎敢害人的性命。”林公喝道:“你将人害死,拖在深塘,还说什么没有害死人命。快快招来,本院开你一线之恩,活你的狗命。若还抵赖,看夹棍伺候。”易道清口中强辩。林公大怒,吩咐夹起来。众役一声答应,拖下丹墀,拉下袜子,套上,往下一踹。易道清大叫一声,昏死过去。半个时辰方才醒来,心中叫道:“救苦天尊。”林公道:“招与不招?”易道清喊道:“大老爷夹死小道,也是枉然。”大人大怒,吩咐一声“收足!”众役答应一声,又是一绳收足。易道清死去,半晌醒来,叫道:“大老爷,小道愿招了。五年前,有一孤客借宿,小道化他十斤灯油,就允了。我当时就将灯油银称下。露出财帛,小道起了歹心,将他用酒灌醉,将他绑起,用一块石头绑在背后,掼于深塘。这是实情。”林公道:“共有多少财帛?是那里人氏?”易道清道:“只得四十余金。却是山东人氏,到江南做生意的。”林公大怒,骂道:“你这个丧良心的贼徒,为四五十两银子就害人的性命。他的父母、妻子儿女倚门而望。”吩咐:“将银还了本院,也没有什么法儿抵偿他人之命。”把一筒签子往下一倒。众役吆喝一声,走至堂下,把易道清拖下丹墀。打到三十以外,堪堪气绝。众役禀道:“道士打死了。”林公吩咐拖出荒郊。众很答应。个个害怕,小人心惊。正是出生入死,衙门好生利害。
大人吩咐带陈有武氏上来。武氏唬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答应一声,报门,来至丹墀跪下。林公点过了去,只一看,这妇人生得十分俊俏。大人问道:“陈有可是你原配夫妻么?”武氏道:“小妇人是后婚嫁与陈有。”林公道:“你先前丈夫得何病症而死?棺材在哪里?”武氏唬了一跳,禀道:“前夫是痨病而死的,棺材是火烧了。”林公道:“守几年孝后嫁与陈有?”武氏禀道:“小妇人守了四年孝,吸因家业凋零,又无儿女养活,因此嫁与陈有。”林公问道:“头顶金针致命之伤是你教导陈有报出伤来的么?”武氏道:“是小妇人说的。”林公把惊堂一拍,两边吆喝一声,骂道:“你这泼妇,还在本院面前支吾。把从前之事:与何人通奸,谋杀亲夫,从实说来,如有半字虚言,本院刑法利害!”武氏禀道:“没有此事。”大人大怒,道:“上拶子,拶起这个泼妇。”众役一声答应,拶起武氏。武氏大叫一声,昏死过去。半个时辰醒来,叫道:“大老爷,小妇人受刑不起,情愿招了。”林公问道:“你前夫叫什么名字?”武氏禀道:“前夫叫做王齐,是个木匠。是因早出晚归,家中无人。隔壁有个张友,与他往来。只因夜间不能常会,因此张友陡起毒心,将金针害了亲夫性命。”林公道:“张友如今在那里?”武氏道:“只因与小妇人来往数年,得了痨病,去年死了。小妇人才嫁陈有。”
林公听了,沉吟半晌,想:“张友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