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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买也要不了多少钱。”奚十一也知道这个铺子是袁宝珠、苏蕙芳等开的,却因近日心绪不佳,没有去逛。如今有了盘缠,明日借此可以逛逛,便答应了。
奚十一忽从怀中摸出个纸包看看,重又揣好了。菊花问是什么东西,奚十一道:“宝贝。”菊花道:“给我瞧瞧。”奚十一道:“停一停,用的时候给你瞧。”菊花笑嘻嘻的一骨碌爬了过来,伏在奚十一身上,在怀里掏了出来,解开一看,是几条白绫带子,便道:“呸,这个宝贝!用也用了几十条了,不见得什么稀奇。现在还有几条存着呢。”奚十一道:“这个另是一种。你不信少顷试试,就知道好了。那个是两吊钱一条,这个是二两四钱银一条呢。他说用得省可用一月,用得费也可二十天。”菊花笑道:“一月用一回就可一年了。”奚十一笑道:“大约与你用不过十天也就算了。”菊花道:“稀罕这些东西,这是你用,你怎么说我用呢?”奚十一道:“那人说遇着干的,就可多用几回,遇着湿的,几回泡透了,药性也就过了。”菊花把奚十一嘴上拧了一把道:“你这个倒是干的。”
便靠在奚十一身上,把带子理了一会,将一条扎在指上,擦到奚十一嘴上,格格的笑。奚十一见他骚极了,便从荷包里取出一样东西,望嘴里一放,叫菊花倒半杯烧酒来过了,又吃了十几口烟。菊花道:“你这烟也应够了。”扑的一声,吹灭了灯, 转身关上房门,两人索性脱光了,盖了被。奚十一将绫带扎上,不多一刻,发起性来,果然与往常不同。入了彀,菊花觉得美满异常,心中大乐,放出本事来,筛糠簸米似的,拶了一会,拶得奚十一药性大发,如狗跳一般,呱呱哜哜,淫声如吼,少顷便将菊花楦得难受。将有半个时辰,菊花已过了瘾,奚十一更加勇猛,菊花已觉干涩,便要将他带子解了,偏又扎得紧,被水浸透,再也解不开。奚十一爆涨如裂只得顶紧了,尚觉好些。菊花两眼发红,云鬓??散,又支持一会,说道:“烧干了,起来罢。”奚十一道:“起不来。”菊花道:“好人,饶了我罢。”奚十一道:“你以后还笑我不笑我呢?”菊花道:“我再不敢笑你了。”奚十一知他难受,便把腰一弓,头到门口,忽然如针刺的一疼,急拔了出来。菊花坐起,披上衣服,道:“这带子怎么这般利害?”奚十一道:“你里头怎样的?”菊花道:“起头甚好,后来便如炭火一样,直烧到心里来。方才你吃的什么药?以后不要吃他了。”奚十一道:“太吃多了。
那卖药的说只要用一丸,我倒吃了三丸。但不知什么意思,涨得我那龟头上也很疼。”菊花揭起被来一看,觉比从前大了一倍,与那根烟枪一样粗细,头上亮澄澄的,周围起了一条红线。
便把绢子与他抹了,将带揭下,尚觉挺然可爱,又把双指在头上围了一围,赞了几声。奚十一道:“你拿半杯凉茶来,解了药性罢。”奚十一喝了一口茶,渐渐的收了,穿衣起来,一夕无话。
到了明日,早饭后,奚十一即拉了姬亮轩,坐了车,巴英官骑了马,到了九香楼。奚十一下了车,见是大门里面竖着一块屏风,两旁放着金字招牌,一块是收买秦汉唐宋古玩书画,一块是发卖苏杭花绣衣料,一切洋货俱全,还有一块是内看金珠宝玉、四时花卉。此时那九个名旦均已出班,内有未满师者, 也是宝珠、蕙芳公同帮他们出了师,一齐搬在里头居祝里面有个花园,园里也有几十间房子,九旦就住在园里。将一所正楼名为九香楼,园即为九香园。
奚十一、姬亮轩走进了大门,见门房两人站起招呼,一个便引他们进了二门。见上面是五间正屋,两边厢房。到了那东厢,便有个伙计出来招接,衣冠楚楚,相貌文雅,五十余岁年纪,请他们坐了,问了姓名,即有人送上茶来。奚十一四下张望,并不见班里一个,便问那人道:“这班掌柜的都不住在这里么?”那人道:“都住在这里,后面有个花园,总在园里祝老爷要用些什么东西?若要花绣绸缎,请吩咐要什么颜色花样,就取出来。这东厢房是看花绣绸缎,西厢房是看洋货,正屋看书画,后楼是看珍玩珠宝。若要看花卉并上等的古玩,请到园里去。”奚十一道:“我都要请教请教。”先将菊花的东西点了出来,果然精致,价也不昂。又要了些零碎东西,共花了十金。便要看看古董、花木,即同亮轩走到中间正屋来。从人揭开帘子,见是两面大玻璃窗,屋中摆设精雅,名人书画挂了好些。两边是画橱、书架,还有些陈设古玩。那个伙计叫了一声:“乌大爷!有客来了。”听得屋后靴声雌雌的,走出个人,醒不醒、睡不睡的模样,穿一双旧皂靴,歪着膀子,蹋将出来。
姬亮轩一看是乌大傻子,乌大傻作了揖,请二人坐了。
奚十一道:“你在这里掌柜么?”大傻笑道:“闲着没有事,他们要我过来帮同照料。”姬亮轩从前打茶围上了大傻的当,后来已经说明,大傻倒说得好,我回去取钱来,你又走了。
又说他那日晚上,还给了他们十几吊钱,亮轩似信不信的。后来伍麻子即跟了长庆的媳妇回扬州去了,此话绝无对证。三人讲了些闲话,奚十一便问大傻子,那些相公在什么地方。大傻道:“今日就只王兰官、苏蕙芳在家,其余都出门去了。”奚 十一道:“我要看看花,你同我们去。”大傻便领了奚、姬二人,从东边进了一重门,见是一带游廊,假山层迭,花木扶疏,大大小小盆景有几千盆,有楼有阁,有台有池,甚是有趣。来到一所正楼之下,见有冷金笺写的一匾为“九香楼”,是殿元公手笔。奚十一与姬亮轩在满园逛了一逛,见池子边尽是些杨柳、芙蓉,还有些菊花,中间也有一座小桥,对岸一个坐落,闻得里头有欢笑之声。奚十一问道:“那边是谁?”大傻道:“那边就是王兰官的住房。今日田状元与史翰林在这里。”奚十一就不便过去,在池畔站了一会。见那边园门口走进一人来,穿着新衣、新帽、新靴,手提着马鞭子,昂昂的走上了小石桥。
见他才二十几岁,好生面善,想了一想,像是从前潘三那个赶车的,如今体面多了。那人一见了奚十一,低着头过去。大傻子道:“你应认得这人。”奚十一道:“好像潘三从前那个赶车的一样。”大傻道:“可不是他?如今他靠着他女人的福,不赶车,做了状元公的家人了。”奚十一逛了一会,重到九香楼下来,园中有许多灌园的浇灌花木,还有几个扎花匠修剪花树,与那小使们川流不息。奚十一道:“好地方。可惜他们都不在家的,又遇着有客。不然喝个酒儿很好。”大傻道:“歇天等他们都在家时,我做个小东,请你二人来坐坐。你们也就要出京了,到广西去要见这样脑袋是没有的。那里的班子尽是些湖南、贵州人。”亮轩道:“其实有两个在家,也可叫一个过来陪陪。”大傻不言语。奚十一烟瘾来了,见这楼下头铺设得甚好,想开灯吃烟,就可等他们回来。烟枪是带着的,就少盏灯,问大傻道:“你去点一个灯来,我要吃两口。”大傻想了一想,道:“这件东西只怕没有。”便蹋到扎花匠处,借了一个旧木盘,油腻灰尘积有半寸,盘里合着个茶杯,放着一个瓦灯盏。大傻点着了,捧了过来道:“将就用用罢。”奚十一道: ·“怎么这样家伙?我用不惯,换了好的来。”大傻道:“要好的却没有。”亮轩道:“你们卖洋货,玻璃灯与那洋磁、洋铁盘子是有的,拿一副新的来用一用就是了。”大傻怔了一会,只得又去问伙计们借了一副干净的来。奚十一躺下便吹,亮轩、大傻也来挤在一堆。
忽听园里有人闹起来,大傻子留神细听,听得骂道:“那里来得这个小杂种兔崽子,将这金橘摘得干干净净!”又有一人骂道:“不是那个小狗□的?连那佛手也摘了两个。”就听得大闹起来,有个小孩子声音乱骂乱嚷的。大傻子走了出去。奚十一懒的起身,但听得像巴英官的声音与人嚷闹,便叫亮轩出去看看。见一丛人围着,走上前,见英官揪住了一个人,那人把马鞭子打了他几下,英官号啕哭骂道:“你骂我兔崽子,你是驴崽子!将老婆的□去讹钱,讹到了手,如今要充二爷了。”
骂得那人气极了,又打了他几下。乌大傻连声劝解,亮轩也上前说道:“他是个孩子,你怎么动手就打?”那人道:“他先来揪住了我,要打我。我们才买了两盆金橘,两盆佛手,要抬回去,被他摘得干干净净,气人不气人?问问他,他开口就骂人。”那边蕙芳、兰保都出来看,却不认得英官,也不认得姬亮轩。
奚十一听了许久,忍不住出来,见众人劝开了,但心中甚怒。望见芙蓉花外站着两个玉人,认得是蕙芳、兰保,觉得光辉相映,不觉涎垂起来,便说道:“你们这些相公好不讲理,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打起人来?”蕙芳一看,认的是奚十一,便拉了兰保进去了。奚十一大怒,他也不管有客,便闯过桥去,亮轩跟着。大傻子一想这事情有些不好,便把灯收了,自己躲起来,免得带累他受气。奚十一走到屋子里,见残肴满桌,不见一人,明知他们躲了,心中更怒,拍着桌子嚷道:“走个人 出来!”不见答应,奚十一又拍桌子骂道:“好大的相公,见了人都不理么?虽然出了班子,总是小旦。兔子变得成狗么?”
听得里面有人说道:“你们就出去见他,怕他怎么?这个无耻下作的东西,打了他也不要紧。”奚十一大怒,即将桌子一掀,碗盏砸了好些,大骂起来,里头也大骂。奚十一如何能忍,要赶进去打架,亮轩却劝住,只见蕙芳、兰保出来,对奚十一点点头,道:“尊驾为什么发气,到小店来照顾什么?敢是敝伙计们得罪了。”奚十一听了,火上添油,圆睁两眼,大喝道:“你别支起那屁架子,我照顾你?我要带你到安吉堂吃饭,还要留你过夜呢。”蕙芳气得满面通红,尚未回答,兰保已大怒,说道:“这个人真混账,认也认不得,就闹起来,敢是个疯子?”奚十一听了,抢过来就抓兰保,兰保已按住他的手,说道:“你要怎样?”奚十一也不回言,那只手又飞过一掌来,兰保一闪,就将他胁下一?K,奚十一踉踉跄跄,直跌出去,奚十一自知要跌,幸记得后头有张桌子,把左手一扶,腰里使劲,扭转身来。因他身子高大,脚下虚浮,往前一撞,两手支住桌子,不防胯间那个镶嵌狗肾,却却的压在那花梨桌子角上。这中间止一压,头上就像裂了缝的疼起来,两臂软了,扑在桌上不动,话也说不出来。兰保忍不住笑,叫园丁扶他出去。奚十一想要不依他们,无奈阳物已伤,适或再受了磕碰就不好了,嘴里骂了几句,也就出来。姬亮轩见奚十一不闹,自然更不敢闹,重到了九香楼下,英官收拾了烟枪,奚十一坐了一会,也就不大疼了。心中忿恨,来到外边,乌大傻躲得不见影儿,奚十一只得上车而回。
到了家,进了房,见菊花捆绉纱包头,两太阳帖了两个小红膏药,两眼水汪汪的靠在枕上。奚十一将花袖给他看了,菊花才有笑容,软洋洋的坐不起来。奚十一道:“怎么样?”菊 花道:“今日觉得不舒服。”奚十一摸他的手有些发热,便笑道:“昨日弄伤了?”菊花笑道:“或者脱衣时冒了风。你出去后忽然就疼起来。”奚十一又开灯吃烟,菊花也吃了几口。
奚十一越想越气,心上想个法子要收拾他们,又因有些阔人护着,他自己相与的都是些没有势力的,又因出京已近,闹出事来于功名有碍,只能罢了。菊花一连病了几日,奚十一的春药不能发试,心中便闷。
一日,唐和尚送行,约了潘三来,潘三打发人来说:“跌坏了鼻子,要避风,不能来。”奚十一、唐和尚都疑潘三怪了,是托辞的。那日奚十一见了得月,想与他叙叙,无奈唐和尚在前,只得忍住,酒也多喝了几杯,烟又多吹了几口,到二更后才回,醉醺醺的。底下那东西甚是作怪,时刻直竖起来,头上痒飕飕的,好不难受。看看菊花口里哼哼唧唧的,身上火炭一般,嘴唇皮结得很厚,鼻子里热气直冲,心里不忍。但可恨那东西,不知为什么不肯安静,便想着英官多时没有做这件事了,又想道:“这个兔子与别人不同,真是屁中之精,近来嫌我不好,勉勉强强的,今日我要收拾这个兔崽子。”酒醉模模糊糊,吃了四粒丸药,带了绫带,到书房叫英官来开上灯,叫他打烟。
英官强头强脑的打了几口,便出去。奚十一叫住了,英官靠着门,望着奚十一道:“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