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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应他的,只是被裘裴心手下架住的兄弟们的忿恨咒语,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我慌乱挣扎中也发现,原先寸步不离的斗杓竟也不见踪影,武林盟的下属压制住所有人,全场目光全集中在我和裘裴心身上,连普乌兰一群人也禁声。
不久,裘裴心静默下来,急喘的呼吸夹带狂暴,好似想起了什么,他逼近我,支手抚上我的面庞,喃喃道:「杜掩月……要怨,就怨那个人!」说完,大手一扯,我的衣服再次破裂,众人呼吸一窒,只听见裘裴心吩咐着:「来几人,给我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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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怒极的嘶吼,也盖不去我心中的震撼,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曾一度受我敬重、一度折腰谦恭,如今却卑劣不堪的男人。
狂态中的裘裴心形象全失,原是整齐的头发蓬乱,双眼透着红丝,狞笑中,彷佛撕碎我可以为他带来何等的报复快意;同是那个人威吓下的受难者,我多少还能感同身受,那个人冷然的傲慢、无理的蛮横的确有逼疯他人的能耐;不同的是,不像我不争气的逆来顺受,裘裴心高高在上的江湖地位,似乎无法再容忍他的轻贱,可裘裴心又曾想过,今日就算毁去那个人,他也会受制于出手援助的明宫神教教主啊!难道盟林盟主的头衔,值得他傀儡一世?
但最重要的是,拿我出气有什么用?冷风袭向我衣不敝体的上身,窜起的寒意牵带着羞辱与恐惧,但都不及堆累的恨意!这里是武林大会、江湖各路豪杰群聚,但在比武擂台上演出的,却是手难缚鸡的杜掩月,会发生的,将是三等下流人也羞于启齿的丑剧,我奋力推拒着裘裴心摛拿住腕部的手,文风不动。
转眼瞥见台下的兄弟,因顽抗让裘裴心的下属以棒击而口吐血痕,重伤倒地却仍是担忧地呼喊我的名字,慕蓉方,更甚是几名在丰清城才见过面的人也是极力反抗,婉儿已是泪流满面,如溃堤的伤恸重击着我,渐渐,我松开挣扎的手,垂下螓首,乏力地任裘裴心提着我。
台下步上几名壮汉,不顾现场喧嚣,褪去衣衫展露结实的胸脯,其中两个人更是淫秽地一面直勾视着我一面把玩下身,不堪的耳言传来,白剎我的面容。
我掉过头去,盈着泪望着台下己是满身灰土的大哥,无言地传递着欲死的意念,即使是我的自尊早被片片践踏在地,但也无法容承自己在兄弟面前、在众多武林名宿面前,被如此污辱!此刻我不死,日后也断然无法苟活在人言之下。
裘裴心命令道:「杜掩月你还有机会……把那个人叫出来,我就放了你!」
狂怒让我的眼眸分外明亮,我带着不齿冷视着裘裴心:「即使没有他,你的卑鄙仍会让你只是蛆虫之辈!」
裘裴心面脸闪过羞愤:「那你呢?杜掩月,你又几时清高?」
「我是不清高,但至少行得端、坐得正;而你裘裴心即使当了一辈子的武林盟主,却仍是他人脚傍的一条狗。」
「住口!」彷佛被踩中痛处般,裘裴心的愤恨地打断我。「那是你不知道!为了成为武林盟主,我到底牺牲了多少!我是如何的低声下气、卑躬屈膝,但终究只是两字不配!」
「你是不配!在你只为一己之私而奉上整个中原武林时,你早已比我不如。」我凄然地笑着:「你牺牲多少?再多,也是你自愿选择的!你又何以厚颜地归咎于他,牵难于其它人?」我,自始至终,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裘裴心恼羞成怒,反手给了我一巴掌,血沬飞散,火辣的知觉布满我的颊,我抬头咬紧牙关回瞪着他,裘裴心一脸残虐:「杜掩月,别忘了,你命操之在我手!」
「不会的……」说完,我使劲往舌头咬去,说时迟那时快,裘裴心精明地发现,迅雷不及掩耳地强握着我的下颏:「杜掩月,你想咬舌自尽?」不敢松懈地审视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循看,未了,加重手力,字字清晰地恐吓:「你要是死了,我就让杜婉来顶你的位子!」
我再度瞠大双目,大会里其它人也不禁惊呼,不得不承认,裘裴心无耻归无耻,但却用对了方法威胁,我分神望向仍在席间的婉儿,她似乎也为所听闻的话怆慌不己;我可以为婉儿死上一百次,也不愿她受到这般的屈辱,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还有谁能够改变现况的,脑海里闪过一双冷冽的眸,我第一次祁求那个人的出现,只要他肯改变这个局面,我什么都可以给!
忽然,「裘盟主,你这是暴殄天物啊!」震耳的声音由四面八方传来,分不出源自何处,剎时,擂台上无端卷起风沙,吹袭着众人东倒西歪,等风尘停滞后,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居中昂立,普乌兰一群人连忙跪拜,齐口共声:「参见主上!」
这便是明宫神教教主?略褐的发色,高挺的身形,五彩的假面掩不住戏谑的神情,我对上那双浅色的瞳仁时立即确信,这名男人就是刚才以视线侵扰我的人,他眼中闪着浓厚的兴趣、狂炽的掠夺,看着我的方式,彷佛很久以前便专视我一人,不曾转睛。
「教主!」裘裴心慌忙放开我,朝来人一揖心。
「也只有裘盟主不知怜香惜玉……」明宫神教教主无视裘裴心地走过,伸手牵起跌落在地我,笑嘻嘻道:「中原武林果然物产丰荣,连这般的绝色都有!」
「若教主中恴……」裘裴心谄媚而上,那神情,与当日面对斗杓时无异,我都不由为他叹息。
「笑话!我要人还需你同意?」明宫神教教主不耐烦地斥退。
「教主说的是……」裘裴心的脸闪过难堪和恨意,言行上却还是谦卑。
「如何?美人儿,跟了我,要什么都允你。」那教主转向我时仍是笑容可掬。
我实在不能不惊讶,裘裴心最大的靠山、整件事的主谋,在这情况、在这时点,竟当众调戏我!这份似曾相识的轻挑,我不经思索地启口:「慕……」
明宫神教教主以指封住我的口,亲昵地倾身抵住我的耳朵:「掩月儿乖~别说!」
是慕蓉袁!我的惊骇如猛雷炸开,轰得我头昏脑胀,我不觉地摇头,但事实还是不容否决,相同的身裁、相同的态势,眼前面具下之人,竟是大哥多年的好友、慕蓉家的长公子慕蓉袁。
慕蓉袁仍是一派轻浮,在我脸上偷摸了一把后,才又转回裘裴心:「人呢?」
「那……」裘裴心有些局促不安,想来他认定的明宫神教教主对我的态度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唯喏地开口:「原想以杜掩月引出,但教主……」
戴着面具的慕蓉袁冷哼:「裘裴心,你应该没有不济到要拿一个没武功的人下手吧?」扫过那些衣衫不整壮汉,鄙夷地喃语:「这等好事……我自个来就行了,还用得着他们?」
我想,只有离慕蓉袁这般近的我,才一字不漏地听见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第十章
忽然,有人在场子四周燃起烟煤,|乳色的蒙眬由浅转深,很快地,浓浓的白烟便笼罩住整个试场,伸手不见五指。看不透层层重迭的白幕,只是慌乱中可听闻其它人被呛得咳嗽连连。
烟幕中除了呛鼻,还带着一丝可辨的药气,慕容袁护住我,以掌风扇去袭来的白雾,木然的面具下看不清表情,只听得出语气里的惊讶:「有人在解天仙笑!」
解天仙笑?我不明所以,但袭心的惊恐却不容小觑,只是周遭烟雾太浓,我的视线可及只剩三尺方圆的台面和慕蓉袁一人,比试场内原本喧天的吵嚷渐熄,不少重体跌地的闷响频传,我不禁慌张起来,感觉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似乎正在发生什么事,兄弟们和婉儿是否无恙?就连方才还不断叫啸的裘裴心,也渐渐没了声响……
猛地,一阵强大的压迫乍来,带起我无限心悸,我下意识地抬头望着半空,熟稔的墨色身影,宛如神人般突现,斜长的魅眸冷冷地凝着我,我只能呆愣地对着,无言。
并不想自抬身价,但他的出现还是叫我胸口难以自拔地动荡,我一直以为他不在乎的,不管是裘裴心的叛变,武林盟的混乱,或着是……我!不然,我又怎么会在那锥心泣血的绝望中,许诺付出我的所有?不知名的情绪自胸膛上溃散而出,热气盈上我的眸,掏心地、痛楚地……却还是掩不了浅薄的感动,即使……明知道,可能不是为我……
慕容袁对他的现身不感意外,放开我起身迎上,微嗤:「还以为不来了……」回身向我嘱咐:「掩月,顾着自己。」说完,便提起飞扑向那个人,手一打,立即招现。
两人交招数回,身形忽隐忽现,招劲交缠,力势引得气流错窜,周遭狂风四起,我身处风中,也只勉力见两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缠斗着,势如绷弦,一点差池,便是以性命做为代价!
我并不知道慕容袁的造诣为何,但他是慕容家长公子在江湖盛名已久,而且显然身兼明宫神教教主一职;同样的,我也从未见识过那个人出手,这场胜负之于我,只剩「担忧」二字,对象是谁,不愿深究,只是程度随着我无法窥见而急速加深。
我能做的,只是紧握住破衣的片角,放任自己颤抖。
孰胜孰败的结论立现,半刻后,慕容重重跌落回离我不远处的台面,同时,风止雾散、景象乍明;比试场摆设依旧,诡异的是人事全非。我眼见之处,所有参会的正道世家子弟各各昏厥在座、东倒西歪,宛如狂饮后醉卧一方,留下的,只剩顾守四周的斗杓和几名黑衣蒙面客,裘裴心与普乌兰一行人立于另一侧,在慕容袁落败的那一个刻,发出惊惧的呼号。
若慕容袁输了,那……他呢?
抬头见到那个人凌空倾覆,张手为爪,明显的杀气漫着全身,牵得周围也寒栗似冰,看着他眼里嗜血的冷酷,几乎都能预料慕容袁溅血的下场!见此,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杀了慕容袁!
不加思索,飞身覆住慕容袁的躯体,急遽的掌风袭来,有如排山倒海的狂涛,我紧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去承受,但想象中的痛击未现,我感受到袭来的风势如受阻般自我面前排开,吹袭得我发丝狂飞,然后,逐渐平息。
我颤动着长睫,缓缓地睁开眼,讶异自己并无损伤,眼前,那个人如穹苍似的俯瞰,盈动的眸闪着怒气,冰霜似雪!
不发一语,转身离开。
这场闹剧的收场极富转折、笔墨难容,若非亲眼所见,还可能笑话是那位说书人编来娱取听倌的,但事实不容置否,即使是所有人在一刻钟后陆续清醒时,孤寂的擂台上只剩我和裘裴心两人。
裘裴心在某程度上等算是如偿所愿,他疯了,在他倾所有来依仗的明宫神教挫败那一刻,那个人予以的无穷尽恐惧如浪涛般地击溃他,更不用说他出卖中原武林以求荣,所幸,在他仅剩自己的意识里,将永远可以高高在上。
斗杓和那群人在确定我的安然后也相继离开,临行前,斗杓看似愁云惨雾,我明白那是与那个人的怒气相关,但却也做不了什么。
慕容袁在谴走普乌兰等人后,回复慕容长公子身份,混杂在人群中佯装乍醒,在没有太多的注意下,轻易地掩藏重伤的事实,打混过去。
而我,各大家的关怀和慰问涌至,显然没有人认为那个差点受辱的我能在这混乱中目睹一切经过,唯一肯定的,杜家五少为此,声名大噪。
事情很快的平息,比武大会照办,少林方丈由众人推举接掌武林盟直到新任盟主脱出,大哥借口我和婉儿受惊吓,不顾其它人的劝留,执意归回杜家堡,虽可惜兄弟们无法一展长才,但我仍是乐见其成,毕竟我若留下,也只是招来对我所扮演的角色更多的揣测罢了。
回去前,慕蓉袁甩开其它人与我独处,有太多疑问,只有我和他才给得出答案。我对着慕容袁那实在让人认真不太起的痞笑,想起他仍有伤在身:「慕容大哥,你没事吧?」
「自然,有了掩月的关心,天大的伤也好得快!」慕容袁的嘴皮子一如往常地叫人哭笑不得。「慕容大哥几字出自掩月口中,特别好听,可惜杜大少坚持要走人……」表情大有白白浪费和我培养感情机会的遗憾。
若平时,我还可能耐着性子和他抬摃,但现下,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明宫神教教主?」我或许不熟悉西武林,但还是明白在正常之下,绝不可能是由一位中原正道世家之子来领导明宫神教的。
「那个啊……其实还蛮简单的!」慕容袁笑得痞痞地:「三年前,我在一处林子里捡到一个重伤的老头,那家伙知道自己活不久,便很随便地把一甲子的功力和明宫神教的教主令牌传给我,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是明宫神教的人找来了,我收了人家的东西也不好意思不做事,就一直兼职到现在啦!」
我有些发笑,明明是武林中极机密之事,由慕容袁讲出到底了笑话。「明宫神教的人……知道你是谁?」想起初遇普乌兰和燕艳时,他们并未对一旁的慕容袁多加反应。
「没,只有几个长老知晓,毕竟我慕容府长公子的身分也不同一般,能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