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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玉装作没听见,他自己知道自家的底细。
他这遁法并不属于任何一脉,而是从《奇技妙法百篇》里演化而来。以前他利用剑匣射出飞剑,现在只不过是将自己连同飞剑一起发射。飞剑上的避波分水阵能将阻力减到最小,这同样也出自《奇技妙法百篇》。
速度越快,迎面而来的风就越强,阻力也越大,声音也越响,快到极点之时,剑遁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十里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按照《奇技妙法百篇》上的解释,这就如同船头劈开的波浪,船速越快,浪花越大。声音就是空气的震动,同样的道理也适用。而避波分水阵的用途正是劈开前方水面,让波浪降到最小,所以也能用在剑遁上。
事实证明《奇技妙法百篇》没有错,他这剑遁确实极快。
这种剑遁非常特别,所以他无法知道这门遁法还有没有继续提升的潜力,只有等到成为真君之后再看。
这一飞就是三天三夜。离家越近,谢小玉的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里已经是元辰派的势力范围,大禹州东部全都属于元辰派的管辖。每十年,元辰派会开启一次山门、收一批弟子。
想起过去的往事,一时之间他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眼看着四周的一切越来越熟悉,谢小玉放慢速度。
平武府多山,所以一眼望去简直是山连着山,农田则显得稀疏错落,往往在山和山之间有那么一小片农田,或是半山坡上开辟一些梯田。
“这就是你家?看起来不怎么样。这里的山高却不秀,林密却不深。”洪伦海又开始聒噪。
“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这里是我的家。”谢小玉淡淡地回道:“你还记得你家是什么模样吗?”
洪伦海登时沉默下来,他对家乡的记忆确实已经模糊了。
翻过一座山头,谢家庄近在眼前。突然,谢小玉愣住了。
他看到路边横着一块界牌,界牌断成两截,上面刻着一个“闲”字。
“这是你家的东西?”洪伦海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爹叫谢景闲。”
“这确实是我家的界碑。这片农田好像是我家的,是我进元辰派的第四年买的。”谢小玉回忆着往事,他甚至记得当初他爹只用六百多两银子就买到手,卖地的人一来是为了讨好他爹,二来这是一片坡地,确实不怎么值钱。
他往田头看去,只见田头早已经竖起一块新的界碑,那上面刻着“展”字。
这片田显然已经易手。
谢小玉的心头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他想起当初陈道君几次欲言又止,显然已经知道他家出了变故。
心中忧急,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你打算就这么过去?”洪伦海冷冷问道。
谢小玉稍微一愣,不过他马上明白过来,立刻身形一转,变成一个身材瘦长、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沿着田边的小路往下走,转过一片山坳,前面可以看到一座庄子,那就是谢家整个庄子有两百多户人家,大部分姓谢。他家是旁支,在谢小玉进元辰派之前,家里只有几亩薄田,勉强可以温饱。
庄子越靠外面的房子就越破烂,那都是分出来的各家住的地方。他家在东面,也算靠近外围。
谢小玉跳上旁边一块大石,站在上面眺望。
东面一片茅草顶中间有一片青瓦房顶,那就是他家,是他进元辰派之后第三年盖的。
他竖起耳朵倾听着,房子里传出一阵说话声,有男有女,听起来都很陌生,绝对不是他家的任何一个人。
谢小玉越发感觉不妙。
“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过去看看吧。”洪伦海兴奋地说道。
谢小玉心情原本就不好,被这家伙一吵,更糟糕了几分。他将洪伦海藏身的丹炉取了下来,猛地一抖。
这只丹炉可以变成珠子,自然也可以变成别的东西。随着他的心意一转,丹炉变成一个灰布褡裢。
谢小玉随手塞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包括吃的喝的,这些全都是他买回来给家人的,现在正好用来当道具,扮成一个货郎。
“你这小辈太放肆了!”洪伦海嚷嚷着。
谢小玉不理他,将褡裢往肩上一背,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庄子里走。
“卖东西喽!合城的大枣、宁北的花布,快来看一看、瞧一瞧!上好的胭脂水粉、银钗珠串”
旁边顿时围过来一群人,有女人也有小孩,全都眼巴巴朝他的褡涟里看。
谢家庄并不富裕,连本家也算不上大户人家,只能称得上殷实。褡裢里的这些东西全都很花俏,不怎么实用,所以围观的人很多,真肯掏钱的却一个都没有。
谢小玉和真正的货郎一样走街串巷,随意蹓跶。
他走过自家门前,特意停了下来,提高嗓门喊了两声。
这并不奇怪,他家青砖绿瓦,白粉刷墙,门廊前青石铺地,明显比周围的房子整齐得多,卖东西的当然要挑这样的人家。
喊没两句,就听到里面一个女人大声喝骂起来:“吵什么吵?我们没钱,到别处喊去!”
喝骂的女人约三十来岁,满脸横肉,却涂着浓浓的脂粉,让人觉得恶心。
看到这个女人,谢小玉立刻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是本家五房的人,五房的那个人好像就叫谢景展,说起来还是他的叔叔,只不过隔得比较远。
他对自家的事不熟,以前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一趟。他之所以记得谢景展,是因为他每一次回来都可以看到此人忙前忙后,好像和父亲很亲近似的。这个女人他也看过,不过以前绝对不是这副凶相,而是满脸谄媚,总是拉着他问长问短,特别是询问山门里的情况。
谢小玉心里一跳,知道家里出事了。
转身出了巷子,他故意转头啐了一口,然后拉住旁边一个小孩问道:“这家怎么换人了?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挺和气,买过我不少东西。”
“你说的是三叔啊。”那个小孩果然知道:“三叔人很不错,以前他儿子在仙山修道,后来听说犯事了,被仙山逐了出来,又被官府抓走,族里就不大愿意见他们。之后三叔带着全家离开庄子,听说是投奔朋友。不过本家说三叔的儿子偷了仙山的东西,就藏在三叔手里,所以三叔连夜脱逃。”
小孩口齿清晰,说得清清楚楚。
谢小玉随手抓了几块糖塞给小孩,心中乱极了。
家人到底怎么了?是见势不妙逃了,还是被谁害了?
他有些后悔没将王晨带在身边,否则让王晨算一下,至少可以知道父亲大概的行踪。
他这么想着,脚下就不知不觉加快速度。
那个小孩看着他远去,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朝着谢小玉家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五婶!五婶!有人打听三叔家的事。”
那扇门吱呀一声打开,刚才的胖女人摇摇晃晃走了出来,一把揪住小孩的耳朵大声喝骂道:“你这个小崽子最滑头,你可不要骗我。”
“骗妳是小拘。那个人装作是货郎,还说以前来这里卖过货,我却从来没见过他,而且他还打探三叔家的消息。五叔说过,如果有谁打听三叔家的消息,就要我们告诉他或妳一声,现在给钱吧,要不然我不告诉妳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小孩把手一摊。
“小兔崽子,讨便宜讨到老娘头上来。”女人抡起巴掌就要打。
这时,却听屋子里有个男人大声喊道:“给钱、给钱!快告诉我那人长什么样子?他往哪边走了?”
“你疯了?嫌钱多?”胖女人眼睛一瞪,怒喝道。
“头发长见识短?妳忘了几位仙师是怎么关照的?有人来打听这人的事,就立刻告诉他们。要是耽误时间,妳我吃罪得起吗?”男人一边说,一边掏出十几个铜钱。
小孩眼珠一转,摇了摇头。“五叔,你是打发叫花子吗?”
谢景展笑了,挑着大拇指说道:“小子,够灵,不过小小年纪别太贪心”
“五叔,谁更贪心?当初三叔在的时候,你人前人后跟着他跑,得了不少好处。三叔家败了,你第一个下手,三叔的宅子和田地都归了你,别人全都没得到多少好处。现在你又有好处上门,这件事既然有仙人插手,仙人们全都会点石成金,随便给你点好处你就享用不尽,才给我十几个铜板?”小孩讨价还价。
想不到谢景展突然抓起那小孩的手,猛地一拗,直接掰断小孩的尾指,痛得小孩哇哇大叫,眼泪夺眶而出。
谢景展笑道:“兔崽子,既然知道这件事和仙人有关,你居然敢耽误闲人的事。你要是不想活了,别自己找死,还连累全家。快告诉议个人长什么样?去了哪里?”
小孩真的被吓到了,忍着痛,一边哭,一边将谢小玉扮成货郎长相说了一遍,然后朝着谢小玉远去的方向一指。谢景展把小孩往地上一推,转身进了房间,翻箱倒柜,从衣柜角落里找出一截信香,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举着信香跑到院子里。
信香冉冉升起,飞到空中。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几道遁光紧贴着地面由庄子外飞了过来,到了院子上空落了下来。
为首的人看起来四十几岁,身上披着道袍,背后斜插着旗旛。
这个人一落下立刻问道:“那个小子来了?”
“不是那个小子,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人,个子很高,人很瘦,颧骨突出,额头耸起。那个人装作货郎在这里四处走动,而且特意打听老三家的事。”谢景展一边比划,一边说,然后朝着谢小玉离开的方向一指:“那个人往那边去了。”
“离开多久了?”为首的修士一把揪住谢景展的领子问道。
“半个时辰。他一离开,我就点燃您给的信香。”谢景展连忙说道。
修士将谢景展往地上一扔,飞身驾起遁光,朝着他指的方向追去,其余修士紧随其后。
一出庄子,为首修士就放出一条猎狗。
这条狗身高过丈,大得像头牛,一嘴尖牙锋利如刀,两只眼睛如同灯盏朝四周嗅了嗔,双脚创地,身体腾空而起,飞沙走石朝着西面而去。看到自家养的灵犬反应,为首的修士心中大喜,顿时喊道:“那个人没走多远!”
谢小玉确实没有走远。他心里挂念着家人却无从寻找起,所以有些失魂落魄,脚下没停,却不知道往哪里去,所以在四周山里蹓跶着。
突然,他猛地回头看去,看到几道遁光朝着这边而来,这些遁光离地才一、两丈高,明显只是一群练气层次的人。
“你的麻烦来了。”洪伦海幸灾乐祸地说道,等着看热闹。
谢小玉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前面的人别走,我问你一件事。”为首那人喝住谢小玉。他手里暗藏着一件法器,打算先将人拿下再说。
“你们找我?”谢小玉早就注意到这家伙的小动作。
练气层次的修士想施法和使用法器,全都需要掐诀念咒,想掩饰都掩饰不了,即便以他和麻子当初的强焊,也做不到瞬间施法。
‘真是群不知死活的小辈。’洪伦海暗中传音说道。他倒是很乐意看到谢小玉有麻烦,但是眼前这些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麻烦,三两下就会被打发。
谢小玉也觉得可笑,这帮人连他的实力都搞不清楚就敢来硬的,他干脆不再掩饰,瞬间放开压抑着的气势。
那条狗第一个有反应,立刻夹起尾巴呜呜叫着,逃得远远的。
为首的修士也感觉不对,谢小玉的气势明显不是练气层次的修士所能拥有,他立刻脸色发白。
“前辈恕罪,我等只是受人之托,在这里等候一个元辰派的弃徒。”他连忙稽首说道。
这个人很狡猾,一开口就将元辰派的名头抬了出来。
“你们来得正好,我恰巧有事要问你们。”谢小玉一阵冷笑。
为首修士知道不妙,猛地一抖手,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脱手而出,朝谢小玉打去。
对于珠子一类的法器,谢小玉绝对不敢小看它。那可能是一件普通的法器,只是用来砸人。,也可能是雷珠,一碰就会炸开,或是蜃珠、两仪珠一类的秘宝。
所以他连忙伸手一指,一道剑光从指尖疾射而出,瞬间打在那颗珠子上。
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珠子凌空炸开,果然是一颗雷珠。
爆炸的地方离谢小玉很远,少说有五、六十丈,离那群修士却极近,只有五、六丈,所以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修士当场就被震死。
为首修士反应倒是挺快,一看剑光飞起立刻知道不妙,随手抓过一个人挡在前面,自己转身就逃。一边逃,他还一边朝着旁边一个修士喝道:“分头逃跑,将这东西交给方真人。”
说着,他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扔给那个人。
谢小玉下意识地觉得方真人应该就是方云天,所以凌空虚摄,想将那个东西吸过来。
“别上当。”洪伦海急了。他是逃命的祖宗,这套东西都是他玩剩下的。
谢小玉听到警告,顿时心头一震。他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洪伦海的意思,连忙手指轻弹,又是一道剑气疾射而出。
和刚才一样,剑气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