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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练说穿就是两件事,一是积累,二是突破。
像洛文清这样顶级的资质,一般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筑基,三十岁前肯定能成为真君,而换成麻子这样上等的资质,在正常情况下,十七、八岁差不多也能筑基,三十五到四十岁成为真君,而这其中大部分时间是用在积累上。
在大门派中有师父指点,又有破障丹之类的东西,练气层次三大关卡,一般两、三年就过了,和积累所花费的时间根本不能比。当然也有人会被卡住,不过在此揭过不提。
此刻谢小玉搞出这颗金球,等于将积累的时间压缩到极限。
“应该没有那么好。”麻子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很快就醒悟过来,道:“有得必有失,没有漫长的积累,修练起来一帆风顺,碰到瓶颈肯定很难通过,这个世上绝对不可能有快捷方式。”
“麻子说得没错。佛、道两门也有很多办法可以缩短积累的时间,比如藉助愿力、吞噬别人的法力、采阴补阳,虽然前期看起来都很快,但是到了后面就会慢下来,甚至遇到瓶颈就停滞不前。”谢小玉在一旁点头同意。
绮罗迷糊了,觉得有那么多坏处,搞出这玩意儿岂不是没有意义?
“放心,妳、我、老苏、老吴都没问题,但老王就不一定了。”
麻子并非看不起王晨,只不过他、绮罗和苏明成都机缘巧合得到最适合自己的传承,特别是苏明成等于自创功法,完全是量身打造,根本不会有什么瓶颈,而吴荣华在太古战场上得到传承,自古以来,在天门中得到传承的人似乎都没遇过什么瓶颈,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唯独王晨没有这些好处。
“我明白,用不着安慰我。”王晨并不放在心上,他的心态一向很健康,没有争强斗胜的心思,这一点比法磬强多了。
“只有我们几个人有用?”绮罗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兴奋、有点骄傲,又感到有点可惜。
刚才绮罗还想要不要将霓裳门内几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师姐妹拉进来,因为现在苏明成有一群苗人手下,再加上信乐堂的人,已经是最大的派系,李光宗和李福禄他们也是一个派系。,法磬肯定也能拉起一票人马,所以她有些心动。
“那倒未必。”谢小玉微微一笑,转头朝着麻子说道:“老苏走不开,剩下的人以你的速度最快。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璇玑派,让赵博和李光宗他们全都过来?”
“他们?”麻子沉思起来:叫那些人来干什么?
突然麻子灵光一闪,道:“你打算让他们放弃原来的功法,从头来过?”
麻子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如果是重修,就用不着担心根基不够扎实;相反的,因为走一遍回头路,当年没有夯实的地方可以重新修补,根基会比以前更加扎实。”
绮罗也明白过来。
“李光宗他们修练的《力士经》并没有什么威力,再说这套功法残缺不全。,赵博的《癸水真诀》倒是不错,不过也不完整,其他人的情况差不多。我想,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全都转成剑修。”麻子比绮罗看得更深远。
“还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思。我和老苏偶然相遇,从他那里得到《剑符真解》,结果误打误撞摸出两条完全相反的路。老苏融合蛊术,以力为胜。,我则是以快取胜。最近我又得到一部功法,和这路剑法简直是绝配,而且这套东西不属于剑宗所有,我可以传给任何人。”
。原本谢小玉顶着一个剑宗传人的名头只是想用来唬人,但现在想扔都扔不掉,所以干脆将事情搞大。
“你够慷慨。”麻子对此无话可说,当初在前往北望城的路上,他就知道谢小玉好为人师,甚至他还想和谢小玉别别苗头,现在他却认输,谢小玉可以将自己修练的功法拿出来传授给大家,他可做不到。
“老大就是老大。”王晨又是佩服,又是惋惜,因为他知道别人都能学,就他不行,因为谢小玉看重他的正是易算之术,他在这支队伍中的位置早已经定死,和他一样的还有老吴。
“当初那些中途离开的人如果知道他们失去什么,肯定会后悔死。”绮罗显得异常兴奋,也异常得意。
“信乐堂那帮人怎么办?”麻子问道。
“他们如果愿意过来,就也带上他们。”谢小玉是个念旧的人,老流氓帮了他不小的忙,而且信乐堂那帮人跟着他横渡大海从天宝州回到中土,也算是有缘。
“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帮我跑一趟霓裳门?”绮罗刚才就心动了,现在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麻子沉吟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如果换成几年前,霓裳门这三个字意味着花瓶、老婆和双修;可现在情况不同,谁都知道霓裳门的基础功法中藏着飞针绝技,而且至少有一半弟子学过,现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除了绮罗之外,还有十几个人已经领悟到飞针之术,虽然人数不算多,但是那些长老及一部分已经嫁人的弟子却成功领悟。
凭这一点,霓裳门在中等门派中的排名越来越靠前。
“该死的汉人!让他们滚出去!”
“血债血偿!应该宰了他们,为我们的族人报仇!”
“他们和攻打我们的汉人是一伙的!依娜被他们骗了,我们却不会。”
寨子中到处能听到这样的窃窃私语声。
说这些话的人有的轻声细语,有的却故意让谢小玉他们听见。
“真羡慕老王和老吴,他们在金球内修练,听不见这些让人心烦的话。”绮罗皱着眉头说道。
“有人故意散播这些言论。”谢小玉拥有天视地听之能,可以听到这个部落每个角落的声音。
“我知道有一群人对我们充满敌意,但是很奇怪,为什么赤月侗的人也这样?刚才我到河边洗手,有一群小孩还拿泥巴砸我,而且骂得很难听。”绮罗嘟着嘴巴,很委屈地说道。
“如果有人在妳耳边一天到晚说某个人的坏话,妳肯定也会相信那个人是坏人。”
谢小玉对这套伎俩实在太熟悉,当初元辰派上上下下都咬定他是人渣,连他平时辛勤苦练也变成是在别人面前装样子,很多人还振振有词的说,他如果真的勤奋,实力怎么可能这么差劲?显然是伪装的。
“而且我觉得赤月侗的人好像本来就对我们有敌意。”这次谢小玉并没有那么肯定,只是有那么一点感觉。
绮罗对人情世故比谢小玉通透,霓裳门本来就擅长揣测人心,她稍微一想,就轻笑道:“老苏报喜不报忧,看来他的地位不太稳。想想也是,那个苗女又漂亮、又有这样的地位,肯定很多追求者,结果被一个汉人抱得美人归,肯定很多人觉得不甘心。”
“这个家伙死要面子,害得我估错形势。”谢小玉低声骂道:“我本来还想四处晃晃,现在不行了。”
谢小玉转头看了看绮罗,见绮罗仍旧委屈地噘着嘴,便说道:“妳也不要出去,下一次碰到的未必是小孩,扔妳的也不一定是泥巴。”
“怕我出事?”绮罗闲得无聊,干脆拿谢小玉开玩笑。
但是谢小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很小就拜入元辰派,以前忙于修练,其他事都不管,最近几年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不过仍旧少了一些人情味。
“哪里都不能去,你又不让我进去修练,真是太无聊了!”绮罗越想越感到不忿。
“我已经决定放弃原来的吐纳调息之法,改练刚得到的《吞日噬月大法》,我希望妳能和我一起练。”谢小玉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吐纳调息之法是无上等级。”
对此,绮罗颇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不愿意,因为她修练的千针千线锦丝罗是一整套,其中就包括吐纳调息之法,虽然不是无上等级,却也是上品功法,修练出来的法力凝练强韧,而且能集于一点,和飞针技艺非常相配。
“我那套调息吐纳之法效率太差,在太古之时或许不错,现在就不行了。”
谢小玉解释道:“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琢磨《吞日噬月大法》,虽然大部分都很垃圾,但是调息吐纳的法门却相当了不起,配合阳燧镜和金球,绝对进展神速。”
“我看不出区别,何况在金球内修练一年,相当于在外面修练二十年,就算效率再差,也只不过多花几个月的时间。”绮罗并不是花瓶,她有自己的想法。
“太古、远古之时,大道感应比现在清晰,所以那时候的先贤对大道的理解比我们深,留下的功法也更神奇奥妙,但是调息吐纳之法未必高明。上古之时恰好达到平衡,大道感应也还清晰,灵气不像现在贫瘠,所以那是道门最兴旺发达的时候。神道大劫之后,大道模糊不清,灵气稀薄,道法渐渐衰弱,唯独调息吐纳之法越来越高明。这套《吞日噬月大法》可谓集大成者,不但另辟蹊径,放弃稀薄的灵气,转而吸收日月精华,还融入体修的法门,先练体,后练气,实力提升后再反过来练体,循环往复,没有止境。一般的调息吐纳之法修练到顶后,进展就慢了,但这套功法却不会,只会越来越强,这样一来就能拉开差距。”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谢小玉故意加重语气。
“能超过洛文清、麻子和老苏?”绮罗一下子兴奋起来。
谢小玉没想到绮罗会这么问,一下子就愣住了,想了好半天,这才有答案。
“我会劝苏明成也从头开始,虽然他走的路和我不一样,不过同根同源,再说他已经不只一次重来,应该不会在意。,而洛文清修练的调息吐纳之法是璇玑派不传之秘,也经过改良,非常适合现今这灵气稀薄的环境,《吞日噬月大法》就算有优势,也不会太大。,麻子就难说了,他得到的十有八九也是上古传承妳可以试着超越他。”谢小玉给绮罗立了一个目标。
绮罗顿时心动了,她眼睛一亮,一下子趴在谢小玉的肩膀上,撒娇似的问道:“我想让师姐妹们也修练这种功法,可以吗?”
“没问题。”谢小玉很大方,他本来就打算拉霓裳门的女弟子入伙,璇玑派的那些人都看得出霓裳门的潜力,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飞针绝技有两点非常可怕,第一是出手的速度,用来偷袭比剑修还强上几分,第二就是范围攻击,飞针出手就是一大片,却又不像毒云邪雾之类的法术缓慢,要杀小喽啰绝对效率第一。
绮罗得到想要的承诺,正打算从谢小玉的身上爬起来,却没想到谢小玉耳朵一动,抓住她的手臂,神情凝重地喊道:“小心!”
话音落下,谢小玉已经发动起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瞬间隐没身形。
“砰!”大门一下子被撞飞。
剎那间,无数金花乱闪,几股邪烟喷出,更有大片血光将房间照得透亮,出手的至少有六个人,全都没有留情。
谢小玉也不客气,在他隐身的瞬间,五把飞剑同时放出去,紧接着虚空无定曼荼罗发动,将他连同绮罗拉入虚空。
两边都快,距离又近,在门外的几个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飞剑穿透,激发的剑气将他们全都斩成两段。
“可恶!居然在我们的寨子里杀人!”竹楼外传来一声暴喝。
随着一声暴喝,一道血光从天而降,将整座竹楼全都鎭在底下,血光腐蚀性极强,竹楼瞬间变得漆黑,然后迅速消融。
“阿保,你这个混蛋!”远处传来依娜愤怒的吼声。
原本依娜听到动静,从开会的竹楼冲出来,就看到整座竹楼全被红光笼罩,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头人,妳被汉家男人弄昏脑袋,居然勾引豺狼进自家家门。”在半空中,一个身材魁梧、赤面纹身、三十多岁的苗家汉子冷冷地看着依娜。
话音落下,一个浑身漆黑的老头却突然出现在依娜的身后,苍老的双眼骤然放出一道精芒。
那个苗家汉子原本还威风凛凛地悬浮在半空中,突然喷了一口鲜血,“轰”的一声砸在地上,两条腿硬生生砸进泥土中。
“既然知道依娜是头人,还敢以下犯上,你要找死吗?”老人冷哼一声,他的目光扫向四周。
“罗老,好威风,教训起自家儿孙确实有一套!”在百步外,一个花脸花衣的老头调侃道。
“阿克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那些把戏。”罗老又冷哼一声。
突然罗老猛地一弹指,底下顿时响起一阵哀号声,十几个苗人捣住心口躺在地上,他们大声惨叫着、在地上拚命打滚。
过了片刻,无数蛊虫从那些苗人的身上钻出来,不停啃食着他们的身体,但是这些人居然没死,仍旧痛苦地哀号着。
这招万蛊噬体,是苗疆最为恶毒的惩罚之一。
做完这一切,罗老朝着那已经腐蚀的竹楼说道:“多有得罪,这几个畜生受人蛊惑,还请小哥看在依娜的分上多多见谅。”
话音落下,虚空中一阵波动,谢小玉的身影缓缓冒出来。
那个双腿深陷土中的苗人看到谢小玉毫发无损,顿时怒不可遏,但是此刻就算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