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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城里人的脸上都布满愁容,因为头顶上方有一艘船。
这是一艘很大的船,比天剑舟还大,长度超过一里,宽度达到五丈,船的三分之二就像鳄鱼的嘴巴一样张开着。
“这就是太昊战船?传闻中太昊战船不是只有十余丈吗?”
“十余丈恐怕是用缩尺成寸的法术缩小之后的长度,当初落魂谷的那座剑山就高达百丈。”
“这已经超过百丈了。”
“大概是故意放大,想吓唬我们。”
众人议论纷纷,既是自我安慰,也是为了减少心中的忧愁。
当然,也有人仍旧一副天塌不惊的样子,在内城的一座大殿里,几位道君站在廊檐下,抬头看着天空中那艘大船。
“这应该就是他的杀手锏了。”
“我也听说过,别的太昊战船都是机关法器,唯独有一艘是法宝,可以带着挪移,想必就是这艘了。”
“听说他们和异族打得最激烈的那一仗,就是这艘船起了作用。”
几位道君就像是聊天,一点都没有悲愤的感觉。
“不然叫弟子们别用全力,省得大阵被破的时候遭到反噬。”其中一位道君突然提议。
“也好。”众道君纷纷点头。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不要胡闹。”
道君们神情顿时肃然,刚才提议的道君躬身问道:“师父,您为什么不让我们这么做?”
“现在大家都盯着,你们如果不出全力,等到大阵被破,掌门一脉肯定会将罪责推到我们的头上,就算我们这一脉趁机上位,掌门一脉也会在底下煽动,将我们说成是太虚门的走狗、五上都的罪人。”苍老的声音淡淡地道。
众位道君明白了,这是不让人抓住把柄。
“高明!还是师父高明。”那位道君连声夸赞。
“高明个屁!我如果高明,当年掌门的位置也不会轮到别人坐。”那苍老的声音骂道。
这番话听起来愤愤不平,语气却很平淡,说话的这位已经半步跨入永生之境,怎么可能还有想不通的事?顶多心中还有那么一丝怨念。
“风水轮流转,掌门一脉也风光够久了,这一次居然出此昏招。”一个道君幸灾乐祸。
旁边一位年长的道君却不敢苟同,摇头说道:“这倒未必,换成是我,也只能这么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太虚门提的条件有多苛刻,如果答应的话,他这个掌门就做到头了,还不如干脆硬气一把。”
“太虚门是故意的,这是一箭双雕,既拿咱们立威,又趁机验证太昊战船的威力。我猜,后一个才是李素白最大的目的,毕竟异族不擅长阵法,所以那些大阵威力有限,所以他要一座真正的大阵,一座以往被认为无法攻破的大阵。”一位道君叹了一口气。
“应该是一箭三雕。”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众道君全都疑惑不解。
“按理说,那边的事还没完,各大门派仍旧在海上四处捜寻异族的踪影,作为发起人,不管是姓李的还是姓谢的小子都不该撤,但是他们急匆匆跑回来,而且立刻去了苗疆,肯定有什么原因。”那声音自言自语道。
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苗疆有什么?难道是蛊?”其中一个人开窍了。
“没错,应该是这东西。”苍老的声音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听说妖族有一种法阵可以帮妖兽开智,这样一来就有了无穷的兵源,而鬼族可以制造死物,魔族则有魔神,以前我们人族有数量的优势,现在反而成了弱势。”
“我明白了,李素白觉得苗人有用,所以要接管苗疆。”又有一位道君明白过来。
搞清楚这番因果,几个人都感到很冤枉。
五上都对苗疆没什么企图,根本不碍太虚门的事,原本应该毫无瓜葛,却因为郑高,变成第一个被盯上的目标。
一阵钟磬之声远远传来,打断他们的闲谈。
“要开始了。”苍老的声音从殿中传出,语气中带着几许黯然,也带着几许期待。
几位道君却没空说话,他们快步走进大殿,分别在一个角落站好。
随着一道嘎吱吱的轻响,大殿的屋顶朝着左右分开,屋顶中央有一只巨大的金属圆盘缓缓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地板也在变化,一根根金属柱子向上升起。
不只是这座大殿,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在外城,所有弟子和仆役全都跑回自己的阵位。
上空,那五片光云正渐渐发生变化,东方映照出一根根参天巨木,化作一片巨树森林;北面变成一片汪洋,那水颜色深黑,还不停打着漩涡;西面刀枪林立,有几分像是剑山的感觉;南面火光冲天,无论是街道还是房屋全都变得通红,彷佛成了熔岩世界;中间的内城则尘土弥漫,黄沙乱卷。
天空中,太昊战船已经被一道道弧光笼罩住,那鳄鱼般张开的大嘴更是电芒乱闪,火花飞溅。
恐怖的力量导致天象异变,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在太昊战船的上方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云层中电光闪闪、雷声隆隆,一副风雨欲来的景象。
法力源源不断地聚拢而来,这些都来自于谢小玉身后的一枚印鉴。
谢小玉第一次看到这枚印鉴,但是他对这东西并不陌生,当初在剑宗传承之地,他就看过神皇和剑宗之祖的对战,神皇将百亿子民、十亿大军全部的力量聚拢在掌心中,那场面让他永远无法忘怀,这想必就是太虚门从神皇那里得到的传承。
印鉴的另外一头十有八九连通着地上神国,所以才会有无穷无尽的法力喷涌而出,这些法力迅速注入到法阵中。
电芒越来越密、弧光越来越亮,最后几乎连成一片。
突然,谢小玉大吼一声:“拉我出去!”
声音传出的同时,那两根导轨变得异常明亮,亮得刺眼,令人无法直视。
一阵天旋地转,谢小玉被拽了出去,待晕眩感消失,他已经在一座山头上。
谢小玉看到一道光柱,那是一道很粗的光柱,直径少说有十丈,足够将十几艘飞剑天舟塞进里面,顶天立地,不过有些倾斜。
这只是残留的余晖,谢小玉并没看到迄今为止最强的一击。
仅仅是余晖就如此辉煌灿烂,虽然看惯同样的景象,谢小玉仍旧有些惊讶。
就在这时,谢小玉听到四周响起一道道惊诧声。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阵没破?”
“五上都的护派大阵这么强吗?”
谢小玉低头看去,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底下那座大阵仍旧还在。
“刚才我看到一丝空间波动,这一击可能被挪移开了。”李素白不太肯定地说道。
“这不可能。”谢小玉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击的恐怖,根本不可能被挪移。
当力量强大到一定的程度,空间类的秘法就不好使了,就算最擅长虚空挪移的鬼族也只能躲入虚空中,闪开这恐怖的一击,却没本事将这一击引入虚空中。
不只是谢小玉百思不得其解,太虚门的人也都有些茫然,他们看到光柱击中大阵,却没看到想象中的大碰撞。
“怎么回事?你这一击难道不好使?”阿克蒂娜跑了过来,她说话一向不留情面。
阿克蒂娜的话音刚落,底下那座城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紧接着大地如同波浪般翻腾不停,一道道裂纹如同蜘蛛网般朝着四面八方铺开,裂缝间喷出黑色的烟雾,其中还夹杂着火星和岩浆。
“我明白了,他们没办法将这一击挪开,干脆挪移地脉,让这一击直接打在地脉上。”谢小玉恍然大悟,此刻菩提珠里的天机盘已经将一切都推算得清清楚楚。
“真是够狠的。”李素白也已经明白了,脸色有些阴冷。
“地脉被打穿,地肺太火倒灌,这里会变成一座火山,不知道里面的人”
谢小玉有些担心起来,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突然远处出现阵阵波动,然后成群的人凭空出现。
“去接应。”李素白命令道。
太虚门的人纷纷出动,飞进城里救人,门派最多的还是练气层次的弟子,凭他们那粗浅的遁法,想逃出来恐怕不容易。
原来前来调停的道君们也动了起来,闯入城里救人。
看着这慌乱的场面与凄惨的景象,李素白不由得叹道:“可惜了,金冠散人的传承,流传万年的大派。”
一个门派最重要的是三样东西——一是传承,二是门人,三是山门,山门就是资源,多年积累的资源一旦失去,门派的发展就会停滞。
“五上都的现任掌门真够狠的,怪不得他这一脉里会有郑高这样人物。”谢小玉没有一丝喜色,只觉得悲哀。
有天机盘,谢小玉已经算出前因后果。
“你的意思是,那个掌门故意翻转地脉,借你们的手毁了他的门派?”阿克蒂娜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土蛮互相之间也斗得你死我活,对自己的族人也颇为冷漠,但却不会故意害死自己部族的人,更不用说故意毁掉部族的财富。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有时候我更愿意和你们打交道。”谢小玉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阿克蒂娜仍旧难以置信。
“因为这样他就能保住掌门的位子。”谢小玉淡淡地说道。
“我不明白。”阿克蒂娜很聪明,但是土蛮的世界单纯得多。
“如果妳的部族被我毁掉,妳心里会不会充满憎恨?”谢小玉问道。
“当然会。”阿克蒂娜毫不犹豫地说道。
“如果换一个人成为族长,那个人对我俯首帖耳,妳的族人会不会也对他感到憎恨?”谢小玉再问道。
“那是肯定的。”阿克蒂娜有些明白了,不过她仍旧有没弄明白的地方,问道:“但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说他的位置保住了?”
“如果换一个人上台,那个人会成为被憎恨的目标,他却可以躲在暗处操纵整个门派,如果没人上台,那更好了,他连明处的位子都保住了。”谢小玉详细地解释道。
“难道他坐这个位子就不难受?”阿克蒂娜仍旧有点不明白。
“他可以装可怜。”谢小玉冷笑一声,此刻他心里充满鄙夷。
“这边事了,我们也该走了。”谢小玉没兴趣继续待下去。
“有必要这么急吗?”李素白问道。
“我怕继续待下去,被你卖了还替你数钱呢。”谢小玉苦笑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打算结束南疆的乱局?”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李素白感到奇怪。
“底下那个人的反应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不能看轻任何一位掌门。”谢小玉看了五上都一眼。
李素白犹豫了一下,权衡半天利弊,最后觉得还是和谢小玉坦诚相对比较好。
“你说得没错,你第一次提到灵虫、提到这座寨子,我就让人査过,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苗疆很乱。”李素白不再隐瞒。
“所以你让我扮白脸,你扮黑脸。”谢小玉已经彻底明白了,他一直以为是他在引诱李素白,实际上李素白棋高一着,故意让他有这样的想法。
“反正你已经决定出海了。”李素白回答得理直气壮。
阿克蒂娜瞪大眼睛,刚才谢小玉解释五上都掌门的打算的时候她就感到一头雾水,此刻听到这两个人的对答,她越发无话可说。
“你果然比他更厉害,不愧是汉人里最厉害的人。”阿克蒂娜对着李素白异常佩服地说道。
一道难以察觉的波光从云层中穿出来,径直朝着底下落去,下方是望不到尽头的崇山峻岭,所有山头都一片枯黄。
“总算回来了。”阿克蒂娜趴在窗口往下看,自从随同遁一盟的船队出海,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月,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没想到连中土都去了一趟。
“不知道天宝州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状?”谢小玉则为那大片枯黄感叹,当初他第一次来到天宝州的时候,从船上往下看,最令他震撼的就是那一望无际的绿色。
“不会太久,这里的树木长得很快。”阿克蒂娜倒是没有丝毫的伤感。
“森林自己会恢复,我们那里也是一样,只要没人砍它,顶多三五年就又有一片新树林长出来。”敦昆深有同感。
“我们这里的树长得更快、更好。”阿克蒂娜骄傲地说道,她去了苗疆,感觉苗人和土蛮确实很像,不知不觉中和这三位大巫亲近许多,以前她很少和他们说话,现在也会搭两句。
“你们这里的土地肥沃,不像我们那边贫瘠。”敦昆承认这一点。
这时,后面有个小孩颇为怯懦地问道:“我们以后再也不能回去了吗?”
说话的小孩正是那座寨子的幸存者,事后清査了一下,那座寨子总共只有十七人活下来,在这艘船上总共有三个女人、六个孩子,去中土的时候没这么多人,已经很拥挤了,现在多了他们,越发显得拥挤不堪。
敦昆看着谢小玉,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谢小玉并不感到意外,当初他离开中土的时候,心中也有那么一丝惆怅,更不用说这些小孩了。
“或许回得去。”谢小玉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