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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疯子,疯子!”施密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脸,一边骂道:“我要告你,我要起诉你……”
“随便,我乐意之致!”张开诚道:“不就是故意伤人么?貌似你也就那么点皮外伤,我赔得起,多少我都赔得起!”说着又笑了。
打架斗殴,故意伤人都只归于民事诉讼,施密特起诉的话,自然是100%的胜出,但那又怎样?即便是告到军法部,张开诚顶多挨顿申斥,传出去了还是军队高将打架斗殴的丑闻……不管怎么弄,都不能将张开诚从第10军团司令长官的位置上扳下来,就算能捞点赔偿金,但却会在军队系统面前把脸都丢光,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想到自己这顿打是白挨了,施密特连吃人的心都有了。远远地看着得意不完,指令工作人员给他拿吃喝的张开诚,他就恨不得一口将这家伙吞下肚子去。
“张开诚!”
“直呼姓名是粗人的表现,施密特先生!”
“你……好,好,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么?”
张开诚耸了耸肩道:“有办法吗?那就来吧!”
施密特道:“昨天晚上我们约谈了你的太太和女儿!”
张开诚眼神一凛,活动了一下指关节道:“想拿她们来威胁我么?你尽可以试试!”
施密特本想故意恫吓住张开诚,然后借机打开突破口,要他主动承认自己犯下过的罪行,没想到张开诚显然看透了他的想法,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还拼出了一副拼死决战的架式。
他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指挥过千军万马杀敌,他练不出这样的气势,仅仅是张开诚微微一瞥的眼神,就让他发寒,让他禁不住地腿软哆嗦。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对付?”感受着脸颊上**辣的痛,施密特就知道今天早上来错了,错得离谱。但又想到自己的任务,心头真是百般纠结。
“张将军!”施密特的语气突然放缓了,说:“我确实拿你没有办法,你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承你过奖!”
“但你想过没有,你这样跟总统对抗,会有好下场吗?你的任期最多还有一年就结束了!”
“谢谢提醒!”
“古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将军今年也才56岁,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呢?你看不起我,鄙视我,唾弃我这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个小人!”
“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大实话!咱们以牛奶代酒,干一杯!”
“你不用嘲讽我,都说人贵自知,我至少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但张将军不一样,即便这次你能平安地复职留任,那又怎样?你认为总统会让你好过吗?不,不可能,只要你一天不服从总统的命令,总统就会时时刻刻地拿眼睛盯着你,一旦你犯了哪怕一丁点错误,都将会是灭顶之灾。张将军,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我这些都是大实话!”
“确实是大实话,再实在不过的大实话!”
“你认为政委制度不好这很正常,每一种新制度的推行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称赞,它必是在诟病和谩骂中成长、完善起来的。你不喜欢它,可以限制它,可以忽视它,但你不应该这样对着干!要知道现在的总统是柯蓝柯总统,而不是奥马尔。卡扎菲!”
“你的主意非常不错!”张开诚忍不住赞道,“看来这几拳把你给打醒了?”
施密特的火气又腾起涌了上来,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说:“没办法,我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手段也不会令张将军屈服的,那还不如我认输。只要能完成任务,别说是低头,让我当孙子也无所谓。再说,平心而论,我的建议对张将军没有害处!”
“确实没有害处!”
“那这么说,张将军愿意妥协了?”
张开诚放下杯子,摆摆手道:“N!”然后又连接说了两个N,而且一个比一个语气更重,他道:“都知道我的外号叫蛮牛,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喊我蛮牛吗?那是因为我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某个道理,就会钻进牛角尖里,要么把自己磨得粉身碎骨,要么钻破出来……这说明,我是一个不会转弯的人!明白了吗?”
施密特差点没气得心脏爆炸,但整张脸都紫胀了起来,本来已经凝结的伤口又被冲破了,鲜血流了下来。
看着施密特的气怒和痛苦样,张开诚大笑道:“怎么样?很难受是吧?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记住,别跟你张大爷玩小手段,那没用!”
施密特气得真想吐血。
张开诚这道口他是突不破了,真的突不破了。
在离开前,他对工作人员道:“好好招呼我们的张将军,他可是还有两天就要离开了!”然后就愤愤地而去,出了大门,到底憋不下这口气,对身边的特别督察局的行动员道:“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意外发生,你说是不是?”
行动员一怔,看着他愤然的脸色,顿时明白了,点头道:“那是。意外嘛,当然就是意料之外,就算老天爷也未必想得到的!”
施密特满意了,他觉得这个行动员很能体会自己的心意,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体悟得挺透嘛?小伙子有想法,好好干!”
当天晚上,张开诚起来小解时不慎滑倒,后脑狠狠地摔在盥洗台的边沿上,导致脑骨破碎,颅内大胆出血……早上工作人员发现的时候,尸体早已经冷透了。
张开诚死在了特别审问所。
泰坦国民军第10军团三星上将司令长官张开诚因为意外,于昨天晚上死在了总政治部特别审问所的房间里。
当媒体把这个消息报道出来后,举国哗然。
刚吃过早饭的柯蓝才踏进办公室就看到电视里轮番报道这个新闻,当即就吓得手脚冰凉,好半晌才歇斯底里地吼道:“希莱德。施密特,希莱德。施密特,他在哪,他在哪,把这个狗曰的给我叫来!”
秘忙问他有什么事,他几乎进入了发狂的状态,口里只是叫着施密特的名字。
半个小时后,也被吓得近乎丢了两魂六魄的施密特被人架着来到了总统办公室。
一见到他,柯蓝就直接甩了他20个巴掌,直到打得手都麻了、肿了才停下。
“告诉我,张开诚怎么会死?怎么会!”
施密特的脸肿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绝望地看着柯蓝。
柯蓝还不解气,又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肚子上,吼道:“说,为什么?”
施密特终于开口了,说:“不,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人在你管辖下死的,你会不知道?”
其实施密特知道。一定是那个特别督察局的行动员干的,他的本意只不过是要教训张开诚一顿,让他好好地吃些苦头,没想到那家伙会错了意,居然制造‘意外’,把张开诚给弄死了!
弄残、弄傻、弄疯你别弄死呀,人弄死了不单他没法交待,就连总统柯蓝也没法交待。要知道张开诚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货色,他是国民议会任命的第10军团三星上将司令长官,是泰坦国民军里数得过来的那么几个高级将领。身份、地位、影响力都摆在那,根本不是方大同这一类中级将领比得了的。
“总统……”一想到张开诚的死给自己带来的可怕下场,施密特就再也忍不住恐惧的折磨哭了。
看着施密特的熊样,柯蓝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对警卫道:“拖出去,拖出去喂狗!”
喂狗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警卫还是把施密特给架了出去。
柯蓝冷静下来后就道:“立即命令国防部成立调查小组,彻查张开诚将军的死因,一定要查清楚。还有,把所有监视居住在特别审问所的军官都给我放了,通通放回去!”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他还觉得不心安,又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柯蓝毕竟缺乏从政经验,几乎所有挽回不利影响的事他都想到的,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控制住军队。作为一名富有经验的当政者,第一件要考虑的就是先稳住军队,再谈其他。更何况死的人还是第10军团司令长官,是帝国数十名三星上将之一呢?
一直忙到中午,工作人员通知他应该吃饭了,他却怒声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们还能不能干点别的事……”黄金宫一整个上午都在召开记者会,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柯蓝见所有的警卫都忙得不像话,有些甚至像无头苍蝇般乱得手足无措,他便大声道:“你们都在干什么,难道连最基本的秩序都没有了吗?你们的队长……”本要叫黄金宫警卫队的队长来质询一番的,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张开诚,想到了他是第10军团司令长官的身份,心底又涌起一阵骇然,暗道:“不知道第10军团的士兵知道他们的长官死了会怎么样呢?”
这个原本该在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被他整整忽略了一个上午,现在他也没有意料到有没有晚,只是命人立即把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叫来。
总参谋长艾克。巴拿马先到,柯蓝就问他:“第10军团那边怎么样了?”
巴拿马道:“一点问题也没有,总统请放心!”
柯蓝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道:“没问题就好。其他的军团也要给我稳住,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稳住他们!”
国防部长半个小时后才赶了过来,他带来了一个相当坏的消息,汉武大学的学生们罢课了,他们要政府尽快公布张开诚的死因,并严惩凶手。
汉武大学是军校,军校学生罢课不要说柯蓝没有听过,就连马西力也没有听过。柯蓝强忍着恐惧和痛苦问道:“学生们怎么会罢课?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组织?”
马西力也知道事态变得极其麻烦,额上的汗就没有断过,他道:“这个,奥。沙利文曾担任过汉武大学的校长,而张开诚又是他的学生,恐怕确实有人在背后操纵!”
“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严惩不殆!”
“是,是,总统……”
“还有什么事?”见马西力欲言又止,柯蓝不耐烦地问道。
“在我来黄金宫的路上接到国防部的消息,称多位军团司令长官已经向国防部提出质询,要我们立即公布张开诚的死因,是不是因为他拒不执行政委工作制度的推广而被总政治部杀害的……”
“他们要干什么?”柯蓝下意识地吼道:“他们想造反吗?”
“这个,总统,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黄金宫办公厅主任达西就快步跑过来说:“总统……”
看达西的表情就知道又没有好事,柯蓝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达西咽了口唾沫,看了看马西力一眼,说:“那个,有多位军团司令长官和多名退役高级将领发表了联合声明,总统你看……”递过了一张电子文件。
柯蓝一看,声明是要他立即公布张开诚的死亡原因,并严惩凶手。还有就是要他停止在军队推行政委工作制度,并为张开诚的死负责……
看着那一连串的名字和职称,柯蓝直感到这张电子纸简直就是天底下最重的东西,他用尽全身的力量都拿捏不住。
马西力也只是瞟了一眼,脸色立即就青了。
这他娘的真是要造反了?
明知事态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柯蓝也知急也没用,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将声明递给马西力道:“你看看吧,全国38名军团司令长官,25名都在这上面了。还有些退役的大佬,哼,哼哼,这都是要逼宫呀!”又道:“这事你怎么看?”
马西力也怕事态闹大了,要不然他这个国防部长也再坐不稳,便说:“这个,我觉得应该先将总政治部长希莱德。施密特解职,移交军法部调查,查清楚张开诚的死因再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达西又来了,说国民议会已经接到了军队将领们将张开诚将军之死的声明,他们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总统立即前往说明相关情况。
柯蓝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望着黄金宫那金黄色的穹顶,久久不语。暗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不曾?我还想着多在黄金宫里坐上几年,却没有料到连一年时间都没有,就因为一个张开诚就得离开吗?不,不,不能这样,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爬进来的,怎么能就因为一个张开诚就离开了呢?大丈夫能屈能伸,了不得我就放弃政委工作制度的推行又怎么样?只要我在总统会上一天,就不信控制不了这些丘八爷们?
打定主意后,就对达西道:“告诉国民议会那边,就说我马上过去!”又转身对马西力道:“你现在就回国防部,召集所有中将级别以上的将令开会,听听他们的意见和看法!”
“总统,那个,那个……”
“又有什么事?”柯蓝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还是忍住没有向马西力发作。
“万一他们问起政委工作制度的事怎么办?”
“就说我说的,如果他们都不愿意接受这项制度,可以暂时不推行,等国民议会讨论通过后再说!”
马西力得到了这句话,心下大定,忙不迭地走了。
出了黄金宫,看着蔚蓝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