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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顿的神情显得有些犹豫,欲言双止。凤九渊不悦地道:“有话就说呀!”
雷顿道:“情况有些糟!”
“有些糟?”凤九渊这才记起刚才雷顿干什么去了,脸色顿时一变,道:“怎么个糟法?难道,难道那些家伙真把工业城给摧毁了?”也不待雷顿答,当即骂道:“狗曰的,敢拆老子的台!哼,好得很,还真敢当老子是病猫了,成,成……”下面的狠话还没有说出来,雷顿就道:“那些闯入工业城的江湖人士非死即伤,随即都可见尸体的挣扎呻吟的伤者。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又道:“另外,天也放晴了,太阳终于出来了!”
思菊一听,急了,抢在凤九渊前头问道:“死伤的人很多吗?”
雷顿点头道:“粗略估计,起码超过三万……”
思菊一听这数字,脸顿时就青了。
凤九渊的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畅快,不无得意地笑道:“好得很。想必是凤卫干的?”
雷顿道:“不知道。”
凤九渊又问:“王二楞子到了吗?”
“到了!”
“去,告诉他。让他带人清理工业里。死的拖去化人庄给烧了,伤的,伤的也给关进大牢,派大夫先给医好了再说!”
雷顿应了声是。
凤九渊看了看思菊,道:“九疑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道她就没有来么?”
雷顿也说不知道。凤九渊就摆手让他去传旨,去找九疑。
见思菊不说话了,凤九渊不无讥讽地冷笑道:“怎么,很难受么?”
思菊没有理他。他又道:“你想当他们的救世主,可惜呀,老天爷似乎都不给你机会!”
思菊终于怒了,道:“你有完没完了?死了这么多人,你好像很高兴呀?那要不要把凤凰界的人全都杀了,全都杀光,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笑,天天高兴了!”
凤九渊也怒了,道:“呵,貌似错的是你,不是我?若是犯了法都不惩治,那要法律来还有什么意义?一味凭自己的好恶评断是非,这个还有公平正义可言么?是,你是好人,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是观音菩萨降世。我是魔王,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杀人恶魔。这皇帝呀我看还是由你这菩萨来当算了,我这魔王才该是被诛杀的呢!”说完,扭着就走向了传送门,走了出去。
众人见他们忽然吵了起来,都不明所以,愕然地看着这一幕。
思菊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心里暗道:“他就这么看我?难道他就不能理解我的这一番苦心?这些年来跟着他,我什么时候是公私不分了?这么多人呐,他怎么能说下手就下得了手呢?要知道他们也不是故意要闯工业城,不是故意要触犯法律的,这些一切都是有不可抗拒的外在因素的……”
凤九渊出了传送门,见明媚阳光下的建筑都算完好,心下一松,暗道:“那些人可都是怎么死的呢?”没走出多远,众章事都高叫着护驾围了来。看着他们满脸的惶恐,凤九渊恨恨地道:“放心,死不了!”就又闷头往前走。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旁边的建筑里传来一声断喝,直震得他心头发慌,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扑倒在地,然后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有刺客?
凤九渊摔得有些发懵了,扭头一看,才知道是唐盛纪把自己给扑倒在地的,但这位素来被他赏识的官员只剩下半边脑袋,喷洒出来的鲜血湿透了他的后背……
783法律与人情(二)
唐盛纪死了!
怎么会死?
难道是有刺客么?
才转过这么几个念头,就见又有几颗脑袋飞了半天,一蓬蓬的血雪像夺目的烟花般从颈腔里喷洒了出来,漫天都是。
斧子,又是斧子!
凤九渊从斧子飞来的方向看到了观澜双雄。
他当然不知道这两个狼狈得不成人形的家伙就是凤卫追缉的漏网之鱼,只当他们是伺机刺杀报复的江湖人士,悲愤之下,狂吼一声,爬起来就朝二人扑了过去,俨然一副要吃人的架式。
两人哪里将他放在眼里了?斧头正在收割着人头,还没有,老二见他扑了过来,探手一抓,一股巨大的就把凤九渊吸了过来。正要发出掌力将凤九渊当场震死,以泄胸中之愤,就听得一声断喝道:“放手!”一股前所未见的巨力从后背袭了过来。
老二大惊,哪里还顾得看去毫无出奇之处的凤九渊了?忙将凤九渊扔下,回身格挡。等他回过身后才知道敌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凤九渊。只不过,虎视眈眈的白三清和洪天让让他无暇再顾及凤九渊了,只得打叠起全副精神应对,还不忘提醒老大道:“凤卫的人出现了!”
老大的注意力也被雷顿吸引去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看似普通的中年人很可怕,极有可能连自己也对付不了。所以并没有回头看来的是什么人,只道:“小心!”
从老二手里抢下凤九渊的人是九疑。她抱着凤九渊飞退出了战圈,见他满脸的血污,也吓得不轻,道:“哪里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凤九渊恨极地盯着观澜双雄,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九疑见他身虽有血污透了,却并没有受伤之后,惊慌的心这才渐渐定了下来,道:“可吓死我了!”
凤九渊怒道:“我让你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听到没有!”
九疑道:“放心,他们跑不掉的!”见死了一地的理藩院章事,心下也很感慨,又道:“可惜了这些人……”见思菊从传送门里出来了,招手道:“过来!”
白三清对洪天让道:“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洪天让道:“谁动手都一样。总之不能让雷统领出手。这是咱们凤卫自己的事!”
观澜双雄的老大这才知道与他对峙的中年人赫然就是连凤卫都敢挑的大内侍卫统领雷顿,脸色当即就青了下来。老二哼了一声道:“何必废话,要就一起!”
洪天让素来是不讲规矩的人,作势就要出手,却听得九疑叫道:“慢!”他忙收了手,应道:“是!”
老二见此情状,便知道凤卫大总管也到了,要不然谁还能令魔道之主俯首听命呢?老二回头望去,见老大也看着他,眼里全是绝望之色,便哂然一笑道:“咱们兄弟二人能这般死法,也算壮烈了!”
九疑却道:“想死么?这可有些难了!”她的话声未落,老大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到了身前。他忙挥斧斩去,同时举起全身功力防御。只没想头斧头还没有举起,就感到胸前一暖,百年修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低头一看,见一只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小手正抵在胸前膻中穴,便是这样一只小手,让他的浑身本领施展不出分毫来了。
老二也顾不得白洪二人,扭身便挥斧朝九疑当头劈下。九疑左手一捏,也不知凭空生出一道什么样的,将老二那把千锤百炼的护身斧头给拧作了一团,然后一点一点地融掉了。而这股非但能融掉斧头,还透过斧柄侵入了老二的体内,也将他的百年修为融得干干净净了。
这是化玉神功还是六阳融雪功?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融掉了观澜双雄一身的修为之后,九疑这才抽身退开,对白洪二人道:“把他们交给朝廷的人!咱们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没凤九渊跳将起来,吼道:“不许!”
九疑道:“不许?”
凤九渊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思菊想劝,却没敢。
雷顿挡住凤九渊道:“杀了他们没有任何用处!”
凤九渊一掀,没能将雷顿掀开,吼道:“让开!”
雷顿没有理他。
凤九渊又掀,还是没有掀开,就喘息着道:“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两人杀了,杀了唐盛纪他们么?”
雷顿道:“我看到了。把他们交给朝廷审判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不是让你就这么杀了!”
“你懂什么!”
“那你又懂什么?”雷顿的反问让凤九渊瞬间安静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雷顿,然后慢慢地道:“是,是,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懂,行了?”然后眼睛一闭,手一挥,道:“带走……”
没过多久,在王长青的指挥下,御林军和督卫府军就控制了工业城。凤九渊也在坐兵保护之下被送回到了凤凰城。
谁都没有料到,闹了将近一个月的神器出世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而最后,谁也说不清楚神器到底有没有出土……
在这场滔天的事件中,学到最多东西的不是朝廷的各个强力机构,而是钦天监和神殿。鲜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谨守秘密不但对自己有好处,更重要的是可以保护别人!
凤九渊回宫之后,拒见所有前来请安的大臣,把包括思菊在内的所有凤鸣宫侍候人等全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关在宫里闷了整整一个晚。第二天早,他就下旨:免除了思菊凤鸣宫都管女使之职!
思菊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东西都收拾好了,接到旨意之后,到凤鸣宫外叩头谢恩,出宫去了。
杨芸和南馨都急了,苦劝,凤九渊冷冷地道:“连你们也当我公私不分么?”
杨、南二人怔怔的,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凤九渊道:“在任何时候,国法都不可废。我知道思菊何尝不是一番好意?但如果人人都按自己的好意来办事,要国法干什么,要朝廷干什么?”说完,凄然一笑道:“思菊一直都做得很好,。这事不怪她,怪我!若不是我纵容,她又何至于犯下如此大错?”
784和解(一)
若在平时,思菊被解除职务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在这当口,朝廷下固然震动不小,但很快就被数万江湖人士的死伤给掩了过去。
虽说朝廷素来看不起这些生活在草莽里的江湖人士,可一旦他们集中出了问题,自内阁而下,都能意识到这将会对凤凰界的安全和稳定造成怎样的影响,是以各个部门全力行动了起来,争取将这场危机尽早化解,以免酿成大乱。
凤九渊在回宫后的第二天傍晚就得到了相关的伤亡报告。
从内阁呈递来的报告看,强行闯入工业城的江湖人士共计六万三千八人,有幸逃出生天者不到三千人,受伤一万八千余人,死亡将近四万两千人。
另,还有超过五十万的江湖人士因未能及时赶到工业城而有幸免于死伤。令人忧虑的是,这些有幸得以免于死伤的江湖人士非但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鼓噪。据刑部奏报,暗地里又有消息流传,说出土的神器被朝廷据为己有。而在江湖人士看来,神器本该属于江湖,属于武林,朝廷得了去,就是强占,就是抢夺。是以人心浮动,不平之声随处可闻,甚至有大胆的啸聚到顺天府前,要求朝廷归还神器!
凤九渊看完奏报后,犹豫了片刻,这才在折子写下:着内阁谨慎处置!写罢,本想叫思菊立即把它发还内阁的,才想起思菊被解除了凤鸣宫都管女使的职务,发还家去了,心下当即涌起一阵失落,暗道:“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体贴入微,细致周到。我没有的她了,我没有做到的她替我做到,我做错了的她帮我纠正,正是有了她的阻止,我才少犯了很多很多的错误。如果没有她,我又岂能走到今天?我应该感谢她,无论如何都应该感谢的。可是,我做了什么?下旨将她赶出了凤鸣宫,否定了她这些年来为我的付出,全部否定了。我这算什么?我还是个人吗?”
这里,越发的愧疚,叫道:“雷顿在么?”
雷顿闻声进来道:“在!”
凤九渊问:“思菊回家了?”
雷顿道:“是,午就回家了!”
凤九渊沉吟了片刻,这才问道:“你觉得……在这件事情,是她对,还是我对?”
雷顿眉头一皱,道:“这得要看站在什么角度!”
“角度?”凤九渊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道:“站在我的角度呢?”
雷顿不假思索地道:“那自然是你错了!”
凤九渊显然早知道答案,点头道:“是,我错了,我确实错了……”叹了口气,又问:“那如果站在皇帝和朝廷的角度来说呢?”
“还是你错了!”
凤九渊惊道:“还是我错了?”他本来一直认为站朝廷的角度,自己该是处理对了的,却没连雷顿也说他错了,这顿时让他不明所以。本以为雷顿给作进一步解释的,却没料到雷顿话锋一转道:“处理突发事件非常的讲究手腕和政治智慧。其实也说不绝对的对和错,只不过与思菊比起来,你显得不及格!”
凤九渊很想问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如果当时把那些人放了,国法的威严何在,朝廷的威严何在?此例一开,那些自恃武力的江湖人士岂非再也不会将朝廷放在眼里,天下将从此大乱,永无宁日呐!如果这样的政治智慧都不及格,那样怎样才算及格?
雷顿并没有在这个问题说更多,他似乎是想让凤九渊自己去慢慢体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