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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流利。钱华连忙告诉徐延慧自己是在阿根廷长大,所以日语并不流利。她对徐延慧表现得很热情,但徐延慧却并没有对钱华留下什么好印象。
高女士却满心欢喜地撮合着女儿与中泽华一的婚事。见女儿不太满意,她连忙劝说女儿:“像这样跟你年龄差不多大,开着大公司的国际富商、贵族后裔,这样好的条件上哪里找啊!”在母亲的劝说下,徐延慧渐渐动心了。而钱华也得到高女士的暗示,频频向徐延慧发动“爱情”攻势,“中泽华一”总是彬彬有礼,不像别的男人见了美女那样大献殷勤甚至动手动脚,也给徐延慧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架不住母亲的极力撮合,徐延慧开始与钱华约会。与此同时,钱华在徐延慧的亲戚朋友中极力炫耀自己日本贵族后裔的身份,甚至坐出租车也不忘告诉出租车司机自己是日本富商,在酒店里消费20元的茶水却给服务生80元的小费。钱华很善于在别人面前摆阔,个人居住在某高档涉外公寓,平时吃饭消费大多在京城最高档的几家五星级酒店。钱华以出手阔绰征服了徐延慧周围的亲友。他们都认为徐延慧嫁给“中泽华一”才是上上之策,走马灯般游说徐延慧。在这种情况下,徐延慧终于答应下这门亲事。
1996年年底,中泽华一和徐延慧在某五星级酒店举办了一场极其豪华的订婚仪式,来宾中高干、富商和演艺界明星云集,更让徐延慧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订婚后,徐延慧搬到钱华居住的每月3000美元租金的公寓,两人开始以夫妻的名义同居。此后徐延慧曾多次提出办理结婚手续,但都被钱华以种种理由搪塞过去。钱华告诉徐延慧,按有关法律徐延慧要与她结婚,手续会非常繁琐,等以后再说。
同居后,徐延慧开始发现钱华生活习惯上的异样。当徐延慧躺在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满心欢喜地等待夫君与她共赴云雨幻境的时候,钱华却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道了一个“晚安”就进入了梦乡。望着沉沉入睡的钱华,徐延慧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想,也许是为了操办订婚的事情和公司业务繁忙,“丈夫”太累的缘故吧。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尽管钱华在公开场合上和徐延慧出双入对恩爱有加,但回到家里依然相敬如宾。徐延慧不明白,“丈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担心“丈夫”有同性恋倾向,但她发现钱华并没有跟其他男人有密切的交往。她很想询问丈夫不跟自己同床的原因,但她一次次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毕竟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两人同居后,徐延慧开始参与公司的经营和决策,但她只是在公司做出重大决策需要开会的时候才偶尔露面,其他时间她都是在家里当自己的贵妇人。“中泽华一”若隐若现的日本留学生妻子,在公司员工心目中,无疑给徐延慧和“中泽华一”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而徐延慧每次出席公司重要会议并发表意见,俨然成为这家大公司的重要决策人物,她自然也有了一种成功感和自豪感。
除此之外,徐延慧的日常生活就是频繁跟随“中泽华一”出入高级酒店和高级聚会,她持有京城一些著名休闲俱乐部的VIP贵宾卡,到那里健身、打球、泡吧、美容。徐延慧很快适应并喜欢上了这种挥金如土的生活。
但是,在珠光宝气的风光背后,徐延慧依然有着深深的痛苦。刚开始她一直认为“中泽华一”是个非常有层次的人,不屑于做寻常夫妻。但自从同居后,“丈夫”虽然偶尔和她亲热,都是浮皮潦草地敷衍一下,从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徐延慧施展出多种媚态试图唤起“丈夫”的男人雄风,钱华也只是点到为止,从没有脱掉过衣服和徐延慧共眠。
终于,在一次酒后的性冲动中,火烧火燎的徐延慧再也忍不住了,她质问“丈夫”说:“你到底怎么了?是性无能还是不爱我?你不爱我为什么和我同居?如果你有同性恋倾向,我不怪你,但你必须告诉我。”
“中泽华一”黯然神伤地对她说:“我希望自己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爱情,自从我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深深爱上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徐延慧没有怀疑钱华的这个说法,但她不能容忍“丈夫”欺骗自己。对此,徐延慧非常生气,一边流泪一边说:“你不该欺骗我,你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中泽华一伤心地哭着告诉徐延慧说:“亲爱的,我对不起你,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我是一个私生子,我的父亲比母亲大整整20岁。我母亲怀我时遇上车祸,因此我是个早产儿。我出生后被诊断睾丸受伤,失去了性功能。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治好病,一定给你个名份。”一个平时在徐延慧眼里非常坚强的大男人,哗哗地掉眼泪,的确令人动容。徐延慧见“中泽华一”这样真诚地对待自己,也就释然了。而自认为贤惠的徐延慧不愿触及“中泽华一”的生理缺陷,从此之后的6年中,两人再也没有什么亲密接触,更无夫妻生活。在这6年的时间里,中泽华一也从未在她面前裸露过身体,所以她也就无从得知钱华的真实性别。
床笫之欢是每一个正常女性的需要,徐延慧曾经多次打算跟中泽华一分手,但每次都放不下已经到手的富贵。对于已经习惯于富豪生活的徐延慧而言,她已经很难回到普通人的生活,爱慕虚荣的她已经不愿意去重新选择靠自己打拼的生活。贵族主妇、豪华轿车、高档别墅,以及挥金如土的日常开销,都是徐延慧所需要的。如果徐延慧从来没有经历过挥金如土的畅快,她可能会安贫乐道,但她经历了,同时还拥有了上等人的身份,这都是她无法割舍的。
徐延慧和“中泽华一”的夫妻名份仍然继续下去,但徐延慧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她渴望有一天奇迹会出现,丈夫能够振作起男人的雄风,所以她大量地买来一些补药和雄性激素给“中泽华一”调养,但“中泽华一”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
其实徐延慧的“心魔”还不仅仅在于夫妻间没有性生活,更在于她从心理上已经完全被钱华所掌控。由于徐延慧的所有消费都来自于钱华,她的荣华富贵要依附于钱华,对于“丈夫”,徐延慧必须言听计从。遇到事情的时候,钱华会用极其难听的语言斥责徐延慧,让徐延慧意识到自己错了,知道应该怎么做,怎样在别人眼里做一个称职的妻子。跟钱华在一起,徐延慧时时刻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她从心底里惧怕钱华,发展到后来甚至不敢直视钱华的眼睛。
徐延慧已经深深陷入钱华设计的生活状态中,即便出门打车,徐延慧跟一个毫不相干的出租车司机,也会不经意地告诉司机“丈夫”是日本人,出身于日本豪门,自己是中国贵族,他们是有钱人。
为了让别人看起来他们更像夫妻,钱华跟徐延慧商议领养一个孩子,徐延慧只好答应。1999年春天,钱华在广州认识了一对夫妻,他们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钱华对孩子父母说很喜欢这个孩子,要带着孩子玩两天。回到北京后,钱华寄出一封信给孩子的父母,说孩子已经入了日本籍,成为日本贵族后裔,并已经高薪聘请了家教来培养孩子。孩子的父母得到这个消息,觉得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就同意下来。
他们给这个女孩取名“中泽太平”,领养之后,孩子从未进过校门,所有知识都是中泽华一请来的家庭教师传授的,学习成绩还不错。但女儿“中泽太平”很怕“爸爸”,在她眼里,从不打人的爸爸也是个“魔鬼”。
徐延慧的母亲高女士得知女儿领养了个孩子,她不明白什么原因,在她的多次追问下,徐延慧才把“中泽华一”性无能的情况对母亲如实相告。高女士为此痛悔不已,劝女儿离开“中泽华一”另嫁他人,但徐延慧已经无法抽身。高女士悔恨交加,因此大病一场,不久之后因为心脏病发作离开了人世。
钱华的公司运营的所有费用和维持她和徐延慧豪奢生活的支出,几乎全部是她骗来之后拆东墙补西墙维持下来的。靠钱华一个人单枪匹马出来诈骗,资金支出上不免捉襟见肘,钱华也觉得每次诈骗之后“玩失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她想到抛出自己的“妻子”徐延慧作为保护伞,只有两个人一起唱双簧,这出戏才能演下去。
2001年3月到5月,钱华以徐延慧的名义陆续注册成立了北京中泽宏大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北京中泽博大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这是钱华把徐延慧拉入她设计好的骗局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把徐延慧包装成一个“中国贵族”。这两个空壳公司成立后,急需要大量资金投入运营,作为公司的法人,不懂经商的徐延慧对此一筹莫展,而钱华对徐延慧说:“我们现在只能借鸡生蛋,先借一些资金把公司运作起来,赚钱以后再补上。但是没有相当的身份借钱很难。我是日本贵族后裔,如果你也有一个中国贵族后代的身份,那样会赢得很多人的信任。民国时期的大总统徐世昌跟你一个姓,如果你对外称自己是徐世昌的孙女,一切就好办了。”
闻听此言,徐延慧连连拒绝。但钱华劝她说:“一个人在社会上生存,社会地位非常重要,我只是想让别人感到你有很好的社会背景,进入贵族阶层而已,现在的人都认这个。如果公司不能正常运营,我们怎么能够过上层人的生活?”在钱华的劝说下,徐延慧只好同意对外自称徐世昌的孙女。
此后,两人在外人面前便互相吹捧。果然,这对珠联璧合的不同国籍的贵族后裔“夫妇”,更加赢得了别人的信任。2001年5月,徐延慧称公司急需用钱,向北京某律师事务所主任黄某借款50万元。之后,钱华以公司急需资金为由向某银行副行长徐某借款50万元。
骗到钱后,钱华以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先后租赁招商局航华科贸中心2楼4层作为办公用房,但只交了定金未交纳租金。她们没有钱为办公楼装修,却放出风去,称自己的办公楼要投入巨资装修,请朋友联系装修公司。而所谓的装修其实是个圈套。
2001年7月初,钱华经人介绍认识了某装修公司的老板刘先生。为了显示两个人不同凡响的背景,她们每人乘坐一辆奔驰轿车,先后到达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约见早已等在那里的刘先生。刘先生一见两人的派头,为了能够承揽到装修生意,在钱华提出要预交50万元工程质量保证金的情况下,刘先生放松了警惕,将50万元支票交给钱华公司的会计。两个月后,钱华对刘先生谎称,中泽博大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因向台湾某公司订购高速打印机,资金周转困难,向刘先生提出借款,并许以高额利息,骗得刘先生150万元。
其后,钱华又对刘先生谎称公司正在与惠普公司签订合同,因公司的资金已用于订购高速打印机,急需资金支付合同定金。为了骗取刘先生的信任,钱华和“未婚妻”徐延慧共同与刘先生商谈借款事宜,看刘先生有些犹豫,徐延慧立即说:“我是大总统徐世昌的后代,我在香港渣打银行购买了400万美元的基金,如果到时中泽华一还不了你钱,我就用这笔钱还你。”刘先生信以为真,只好同意借给他们200万元。
他们虽然搞到了钱,但公司并没有投入运营,也没有任何一个盈利的项目。这两个空壳公司只是维持表面的繁荣,用来骗取更多金钱的幌子而已。两个月后,刘先生虽然已经给钱华装修工程的报价单,但装修工程一直没有开工,刘先生开始向她们追要借款。
让钱华头疼的是,骗取刘先生的这400万元已经堵了以往的窟窿,两人所骗钱款除部分用于偿还公司欠款所剩无几,现在手里根本没有钱,也没有找到下一个诈骗的对象。资金链条眼看就要断裂了。
但钱华轻车熟路地像以前诈骗后“玩失踪”一样,先是煞有介事地给刘先生开了两张各为100万元的支票,然后携带部分资金跑到了西安。当刘先生去银行划账时,发现钱华公司的账上根本没钱。两人自知很难还上这笔钱,她们怕债主找上门来讨债。之后徐延慧也学着钱华“玩失踪”,离开豪华公寓偷偷搬走了。后来,徐延慧又投奔钱华到了西安,并继续她们的行骗生涯。
2002年5月,钱华逃往西安待了一个多月。此间,她甚至骗得了一个音乐系女大学生的“爱情”。这个女大学生当时在一家五星级宾馆弹钢琴,钱华每天都会送一束花。她告诉女孩,不要跟除了自己之外的男人来往,当心吃亏。女孩对她印象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