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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萨利克血浆黑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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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她过去在里亚斯电台工作,如今在西德广播电台工作。人们曾把在里亚斯电台编辑部工作的英格里特称为“能说会道的英格。”
  偏偏是我碰到这种倒霉事!利欧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一扇红门,便朝它跑了过去,希望不被人发现。他用力打开门,这才发现这儿原来是安全楼梯。他关上门,奔下楼梯。到了楼下他站住了,他哭笑不得,因为他出了一身大汗,浑身湿透了。
  然后他想了一下,路德维希·基费尔可能会对这个出口说些什么。也许基费尔什么也不会说,他想。路德维希只会摇摇头。
  基费尔听不到马达声,因为他为了使车子里保持冷气,把所有的窗子都关了。他不再吭声。那姑娘把握着的双手放在怀里,目光前视,看着下山的路。她不再提问题。在她的眼里,基费尔似乎不存在。
  马达声虽然听不到,但是山坡公路上扬起的尘土表明,一辆车子开来了。


第二部第18章
  “你父亲开的是什么样的车子?”
  “平时开一辆日本的尼桑,”她轻声地回答。“可是他今天开的是塞特牌汽车。”
  基费尔点点头,一边向前弯下身子。此时,在下边的拐弯处出现一辆轿车,而不是他感到害怕的西班牙国民卫队的绿色吉普车。
  他怀着轻松的心情闭上眼睛,把身子向后靠。
  那车子迅速驶来。这是一辆塞特牌汽车。开车的就是恩格尔!
  路德维希·基费尔把左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只塑料手铐。
  “把你的双手给我。”
  他无需用手枪威胁伊勒娜,她就把手伸给了他。他发现她哭了。
  他用手铐铐住她的手腕,把锁拉紧,然后下了车,绕过车子,走到另一边,拉开了车门。
  “现在把双腿给我。”
  他给她套上第二副铐子,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脚。多么娇嫩啊!他感到心如刀割。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没有办法的。
  她淌着眼泪,又无法擦掉眼泪。他拿出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小家伙,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我答应还你自由。”
  她把双脚抽回到车子里,重新坐到方向盘的后面。
  塞特牌汽车在离基费尔的汽车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恩格尔下了车,站在那儿,扬起前臂。
  “别这样,恩格尔先生。我刚才还对您说:我们应该尽量保持冷静。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也许不那么容易,这我能理解,不过,我们毕竟是成年人。”
  “伊勒娜出了什么事?”
  “您自己看吧,恩格尔先生。她坐在车子里。要是您在这里吵架,她只会更加感到害怕。”
  “够了,我不会和您吵架。可是感到害怕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谁使谁感到害怕?您到底要我干什么?我已经问过您一次了。”
  “您马上就会知道的。您来吧。”
  “上哪儿去?”
  “上那儿,到茅屋里去。您给我快去!”
  他第一次拔出手枪对准恩格尔,这是一个迅速而果断的动作。
  恩格尔边点头边走过来。路德维希·基费尔让他从自己身旁走过,然后跟着他。
  “恩格尔,您尽管走进茅屋,”他命令道。“不用害怕。”
  他又迅速地挥了一下手枪。
  恩格尔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看了看基费尔,然后走了进去,基费尔却站着不动。他感到四肢无力,耳朵里响起了一种细微的嗡嗡声,这声音越来越响。偏偏在这一刻,在他盼望已久的这一刻,他却感到无力。可是,一想到恩格尔所做的坏事,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仇恨使他恢复了力量。
  基费尔坐到石头门槛上。恩格尔站在房子中间。他两腿叉开,仿佛要和基费尔决一死战。可是他水汪汪的眼里却充满恐惧。
  “向后转!靠着墙,恩格尔先生!”
  “您想干什么?您干脆说出来吧!”
  基费尔微微一笑,把手指放在扳机上。
  “如果您愿意的话,您可以坐下。”
  恩格尔默默地摇摇头。
  “我喜欢坐着。您听着,您罪有应得,我要杀死您,我坐着也能把您干掉。可是我想和您再说几句话,这的确非常费力。”
  “您到底是谁?”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不相信。不,我根本不相信……不过请您听着:我只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他们惨遭不幸,染上了艾滋病毒,而您却通过生产和贩卖带艾滋病毒的血浆大发横财,不仅在马略卡岛上购置了一幢漂亮的别墅,还买了一艘豪华游艇。此外,您还拥有一群漂亮的女人,为您的女儿建了一所寄宿学校。天晓得,您有什么样的愿望。”
  “请听我说,”恩格尔说道,他的声音在颤抖,“您在这里干的勾当,全都是无聊的行为。您的确老糊涂了。警察马上就会到这里。”
  “是的,那又能怎么样,”探长微笑着说,“警察……”
  “如果您需要钱的话,我完全可以考虑……”
  “您谈到了警察,恩格尔,您可知道,我也曾经是个警察。干这种职业,我常遇到一些蛮不讲理的人,对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花气力。法制国家,这多好听,可是在某些情况下,立即结果这种人也许会更好。所以……”
  他咳嗽了,同时感到一阵恶心,一股难闻的味道从胃里涌到他的嘴里。要镇静,老兄!为了结束这里的事情,你还需要力量,还需要相当多的力量。
  “您简直疯了,”恩格尔轻声说。
  “您也许说得不错,我确是疯了……只是您应该明白,是您使我发疯。我这个发疯的人想向您提一个问题:您游艇的保养费每月要花多少钱?”
  恩格尔默不作声。
  基费尔举起手枪。恩格尔像着了魔似的注视着黑色的枪口。它对准他的肚子。
  “我再问您一遍。”
  “我怎么知道呢?”他结结巴巴地说。“大概几千马克。”
  “建造您在西班牙的那座别墅,您花了多少钱?”
  “几百万,”恩格尔很不乐意地回答。
  “那么我再问您……当您下命令每八袋血浆只许检查一袋免疫缺损病毒(HIV)的时候,您当时省下了多少钱?每八袋抽样检查一袋,恩格尔,是吗?到底省了了多少钱?”
  恩格尔惊讶得目瞪口呆。他把两手紧紧按在他身后的石头上,仿佛在寻找支撑物。“您从哪儿知道的……”
  “哦,我知道许多事情。我甚至可以帮您回想一下:每次检查您省下了9马克50芬尼。您还让人研制出一种改进亚甲蓝去活性的操作方法,这样您就可以把最低劣的产品投放到市场。我没错吧?”
  恩格尔的下颚动了一下。他似乎完全绝望了。
  “用高温杀死病毒是一种正确的方法,可是您觉得这种方法费用太大,没有采用,因为在高温下原材料的百分之八十就会失去。这样的方法的确费用很大。”
  “您……您对这种方法一窍不通!就连红十字会也采用这种方法。”
  “真的吗?就连那可爱的红十字会?当然……只是他们采用这种加工工艺已经花费了不少钱,不是吗?不过我也许弄错了……”
  路德维希·基费尔的那顶绿色小帽下面汗流如注。他感到这点,也知道恩格尔注意到了这点。可是他握着手枪的那只手始终很稳。
  “我不打算为几个马克和您争吵,恩格尔,我知道,您也有过困难的日子,以及没完没了的麻烦事,就连联邦卫生局的哈佩尔先生也不愿意参与您的计划。不错,您以往的日子并不好过!那时候,您可以从墨西哥的任何一个监狱,从美国的任何一个妓院进口血液,因为需要钱的人到处都有,您可以在血里掺水,把这东西贴上一个又一个的标签,您可以把它送到人们需要它的地方,可是血友病患者一个个突然死去了,然后是那些动手术输过血的人,有人甚至告到法院要求赔偿损失。”
  他抑制住咳嗽,这并不困难。他甚至微笑了,但这并不是善意的微笑。
  “血友病患者联盟觉醒了。联邦卫生局的那些教授和官员先生现在突然要求使艾滋病毒和肝炎病毒失去活性。可是消毒呢?这得付出高昂的代价,还得买许可证,或者自己研制出操作方法。这需要巨大的费用,于是,你们这些血浆制造商开始咆哮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对联邦卫生局的决议提出抗议,您当然一马当先,以致在柏林的那些教授和官员马上又害怕起来,一直拖到1986年。尽管三年前就已经确凿无疑地指出,被病毒感染的血浆会给接收输血的人带来死亡。可是,血浆供不应求,必须大量生产。难怪德国红十字会也理直气壮他说:我们必须接受竞争的法则!”
  “您一无所知……您一窍不通!”
  “您给我听着!”这一次他怒不可遏,突然举起手枪。恩格尔恐惧地闭上眼睛。基费尔的嗓音现在变沙哑了。他试图抑制住咳嗽,抽搐着继续往下说:“所以你们最终不得不对血浆进行消毒,用高温或者冷冻的方法,每个人按照自己的专利权和自己的兴趣采用各自的方法,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不管是血友病人,还是刚开过刀的人,仍然死去。谢天谢地,他们大多迅速死去,以致来不及提出赔偿要求。这也就是说,尽管有一整套细致的免疫缺损病毒去活性操作方法,人们仍旧死去。这是为什么?您的看法怎样?”
  恩格尔默不作声,只是凝视着基费尔。他那被太阳晒黑的脸上流露出灰溜溜的表情。
  “不回答,恩格尔?那好吧,我来告诉您,因为有您这样的人,恩格尔!此外,还有另外几个人。就连那些蹩脚的方法,你们也觉得太贵。不仅如此,您还说:对每袋血进行检查,这到底有什么用?这只会增加费用,抽样检查就够了。或者采用非常简便的方法,把血浆一起倒进一只大桶里,取样检查一下就行了。如果企业内部有人觉得这样做不合适,您也有办法堵住他们的嘴。这些人中有切尼查,还有那个年轻的女实验员……”
  “这不是真的!您在胡说八道!”
  基费尔顿住话头,让自己休息一下。这是一次很长的休息。他完全控制着恩格尔。在这段时间里,恩格尔一再张大眼睛,不停地用右手乱挠头发,低声呻吟着。
  “拉尔斯·波德尔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家伙是个善于奉承拍马的人。那些明知您的血浆感染了艾滋病毒,但还是把它买下的副主任医师,又是什么样的人?此外,还有另外一些人。要是事情不顺利,您就把他们请到马略卡岛来。这样问题就解决了。或者您在报纸下面放上一个装有几万马克的信封。在联邦卫生局里,您也有许多保护您的朋友,许多充分谅解您的官员,因为您出售的只是病毒已失去活性的新鲜血浆;万一有一个艾滋病毒疯狂地繁殖起来,而您又不想让人发现,您就……”
  他喉咙发痒,感到支气管里仿佛有铁屑在旋转,他不得不咳了起来,而且咳得非常厉害,以致他的头猛地向后甩。正当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他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
  完全像个幽灵,体力上胜过基费尔的恩格尔突然朝基费尔踢去,然后跑到外面去了。
  探长把他疼痛的身体滚向一边,举起右手,用另一只手握着右手的手腕,瞄准,射击。再次射击……
  “站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喊声。但是这肯定是一种喊声,因为恩格尔站住了,的确,他举起了双手。
  路德维希·基费尔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浑身发抖,可是马上又平静下来。谢天谢地!
  他必须坚持住。是啊,事情还没有结束。
  那个翻领上有十字形徽章的男子点点头,拿起电话听筒。然后他把听筒搁到一边,意味深长地盯着利欧。“非常抱歉,负责报纸副刊的塔纳特先生现在不在家。要是您想见他,我可以给您接通他女秘书的电话。”
  “请吧。”
  他对着电话听筒讲话。一绺绺灰白的头发盖住那对大耳朵。此时,他又抬头朝利欧看去,可是目光和以前不同。此外,他用手遮着电话机的送话器。
  利欧惶恐不安起来。
  终于,这位看门人似乎说完了话。他站了起来。“马丁先生,对吗?利欧·马丁……”
  “对。”
  “马丁先生,正如我刚才所说,塔纳特先生有急事,他不在。维格纳尔太太,也就是塔纳特先生的女秘书,让我请您耐心等一会儿。您最好马上乘电梯上去,到副刊编辑部去。维格纳尔太太说,有两位先生刚才向她打听您,他们有要事要和您谈……”
  两位先生?他们有要事要和他谈?他不仅感到厌恶,而且感到惊慌不安。
  “啊,原来是这样!那好吧……”
  他转过身,离开了接待室。那个报社的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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