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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一直看着他。
白衬衫纽扣扣到喉结;袖口微敞;皮肤看起来冷而黏湿;不仅落落寡合;而且郁郁寡欢。一群少女谈笑着迎面走来;怔怔地盯着他;又怔怔地擦身而过。
没有被打动的必要;因为那是宁凌——
我的;
哥哥
************
妈妈说我出生那会儿;头发稀稀拉拉的在头皮上粘着;鼻子眼睛长一块儿去了;却还皱一张小脸。
那哭声也是倍儿大的;出来就“哇”的一声,把那护士小姐吓得一撒手,差点没玩出个天女散花来。还狡辩说人家生的孩子哭起来“哇哇”的多可爱,咋我的哭声是“嘎嘎”的呢。
我爸抱着我当下就沉了脸,说我们家凌儿生下来时挺漂亮一孩子;就算基因突变也他妈变得太离谱了吧。我也不客气,听了这话立马又“嘎”了起来,我爸慌了,就说想当初我们家凌儿的哭声可不是这样的啊,
老婆这孩子打哪儿捡回来的!?
凌儿,凌儿,
十个月后的一天,我刚嘎了一半,突然就嚎了一声“凌儿”,弄得我妈“咯噔”一下,还以为踩着猫了。
那是最初的最初,我学会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词——“凌儿”。
妈妈常领着我去看他,我将鼻子贴在厚厚的防菌玻璃上,很用力很用力地看,可是老有数也数不清的,细小的管子在阻隔我的视线,那些管子插进他白得毫无血色的皮肤中,另一头则连接着一个个巨大的金属。
看着那样的“凌儿”,我幼小的身体中总会有个部位不停地翻搅着,很痛,然后我又想“嘎嘎”了。
那是最初的倒数第二初(…_…b;那是什么),我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肚子饿的第二种感觉——心痛。
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他,是周围的人开始说我这孩子长得越来越有英气时的事了。
睡梦中的他毫无防备(其实不需要防备啦;两岁的小家伙;人家抱抱你随便玩个天女散屁孩什么的你还不赶紧歇菜了)。扇子般的睫毛轻阖着;莹白的肌肤仍是毫无血色;阳光洒了进来;仿佛给他添了双翅膀……
“唔。”他动了一下;我没来由地一阵惊慌;移动肉呼呼的身子上前;紧紧扯住了他的头发;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给飞了。
于是他醒了;第一次在我面前睁开美丽却深沉得不着边际的双眼;他醒了。怔怔地看着我;然后毫不犹豫地扬起手…
“啪!”
迅猛干脆的一耳光;伴随没有一丝温度的话: “你弄疼我了”
接着无视我迅速肿起的右脸;转身;起床;穿衣;梳洗。走出房间的时候碰到父亲;我听见他用好听的询问着:
“老爸这孩子打哪儿捡回来的?”
“凌;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哦。”
凌儿;凌儿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无数个逝去的光阴里;我就这样乐颠颠儿跟在他后头这么唤着他。直到他看我的眼里慢慢有了温度;有了疼爱。然后有一天;他抱起我说: “这孩子改名叫驾吧。人家一听就知道是我弟弟。”
宁驾;凌驾;多好的名字:高出;超越……凌驾于我的宁凌;宁驾
如果没有去新西兰;我们;可以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呼唤的声音在记忆中夜鸦四散;惠灵顿的天空下我们的笑脸模糊成了白雾森然;还有你低头看我时随风扬起的刘海……多年前的记忆了;注定没有延续的梦;砸碎在了那轰然倒塌的库克峰下。
爸;救命啊!
哥哥!
救不了了;驾;快逃!
不要!
凌儿他有血癌啊;早晚要死的!我们就是因为这样才生下你啊!!
一个巨大的石块滚滚而下;父亲再也不理会我的挣扎;抹了把泪;牵着我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我没有哭;睁大眼睛将他所有的憎恨纳入心底。因为那一刻我知道;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失去了在他面前痛哭的权利。
找到他;是五年后的事了。
哈密尔顿一个阴暗的小巷里,他赤身裸体地跟一群男人Zuo爱。我走上去,身影已高大到能够在他身体的每个部分投下阴影。他眯着眼看我,表情茫然。
“哥,跟我回家吧。”
漂亮的手在空中划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啪”
推开坐在身上的男人,起身,穿衣,一如很多年前的一天。
“爸爸他很后悔。”
“我不会回去的。”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代价是‘宁大’呢?”
“我从来没稀罕过。”
“我是说,如果让‘宁大’破产呢。”
蓦地停下了动作;“你说什么?”
“我出生无非是因为爸爸害怕‘宁大’后继无人,如果‘宁大’不存在了呢,你是不是可以原谅他?”
如果‘宁大’不存在了呢,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
“呵呵,真是个好儿子啊,这么希望父亲能够得到宽赎吗?连失去‘宁大’总裁的位置也在所不惜?”
是啊,失去了你的微笑,我还有什么能够留恋。
“那么,如果这样呢?”他揪住我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上来,细嫩的在我的口腔中翻搅。
刺鼻的味道侵袭我的嗅觉我再熟悉不过的味道,男人的Jing液。
“如果,要你在爸妈的面前跟我做这种事呢?这样也可以吗?”
我小心的地捧着他的脸,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说:
“是。”
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那几个男人不肯让他走,还叫嚣着说要捅死我,凌点了根烟,冷冷地看我被他们一拥而上打得奄奄一息,然后走上来用力把烟头摁在那个为首的人臂上;“你敢拦我?”
后来我开着车在哈密尔顿的公路上穿行时突然很想哭——
居然;只有一个耳光?
凌,我的哥哥,他终究还是疼爱着我的啊。
后来的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宁大’,一个在国际上都喊得出名号的超级财团在短短的三年之内被我跟哥哥联手搞得土崩瓦解。
当然这只是台面下的事情,父母只知道哥哥在外头混太保混出了名,到处惹是生非,弄得时不时有人来家里寻仇,他们提心吊胆却不敢出声劝阻,因为那是他们的债——他们欠凌的。
父亲一天天苍老了下去,母亲患了清度的神经衰弱,她总是神经兮兮地往门口看,他们怎么会知道,哥哥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成为了这个市地下社会的老大,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一群不良少年三番五次登堂入室呢。
本来这样够了,这个家已经风雨飘摇,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我们真的没想到母亲会撞到我们在床上翻滚,没想到她会因此而疯掉,更没想到父亲会在同一天知道‘宁大’正式破产和爱妻发疯后从15楼飞身而下……
“记得吗?我在哈密尔顿说过的话?”
“那不是你的错。”当然不是,一切都是我的提议,从‘宁大’破产到我们发生关系,我知道当时不过是他的一句戏言,真正的复仇,早在他打了我一耳光时就结束了,可我却利用了它。凌,你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弟弟是这种人?!
“报应,真的是报应。”他起身,头也不回地冲进茫茫夜色。
“哥!”
酒后驾驶,他的车翻在一片火海中,人却只受了一些擦伤。
我看着躺在床上,无比苍白的他,无数次地祈祷能帮他背负一切,尽管知道那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是凌却在我的祈祷中睁开了眼睛……
他披着一屋子的阳光醒来;看着我的眼睛说:
“哥,我刚刚;作了一个好长的梦哦……”
6
“。。。。。。宁。。。。。。?”
努力地撑开眼睛,是驾嵌在阳光里担忧的脸,伸手抱他,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肩窝:
“哥。。。。。”
“傻瓜,居然就这样饿到昏掉。”
“对不起啦。”
“我也有错,对不起”温温的唇印在头上。
“恩,”我抬头,努力地咧开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原谅你。”
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嘴角流泻而出,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后。。。。不。。。。事。。。。。”
“什么?”
“没有,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哥~~
“?”
“我饿~”
桌上摆着喷喷香的土豆烧牛肉,我大口大口地吃着,驾在对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面前的油淋茄子,眼睛笑地弯弯的,很好看。
“不吃吗?”
“我不饿。”
“哦。。。。。。对了,哥,我以前是不是去学过散打啊,柔道之类的啊?”
“小家伙,胡说什么呢?”
“就是我没有记忆的那八年啊,从爸妈去新西兰出车祸,到九个月前我失去记忆那中间的八年,我做过些什么啊?”
九年前,我父母去往新西兰的首都惠灵顿度假,结果在到达库克山
时遇到了山体滑坡,双双死亡。三年后,我在一次吃饭时,由于吞咽过猛(…_…b驾说的 )而休克,导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比如这八年,我对去过哪里,做过些什么事完全没了印象,本来这些都无所谓啦,因为有驾在身边,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引起了我不小的好奇心。
正想着,一抬头,却看见驾铁青的脸。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啊,只是那天晚上差点被强。。。。。。”
“啪!”驾手中的杯子被捏得粉碎。
哇!这么严肃?
“我。。。。。。我做过让人很头痛的事情啊,难道我去混过太保。。。。”
不对,不是在提打架的时候发飙的,这么说来,记得“宁大”有段时间经营困难。。。。。。
“哈哈,该不会还出卖过肉体吧。。。。。。”
“啪!”
同样清脆的一声,这次,是打在我的脸上。
我怔怔地看着驾,他也楞住了,过了一会儿将手伸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偏过头,他顿时又把手缩了回去。转身拿起外套,似乎是想出门,可刚走半步又折了回来。
我知道那是为什么,刚刚他抱着我时的喃喃自语,我其实听见了。
我以后,绝对,绝对会让你再遇到那种事。
7
其实这篇文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凌。。。。。。不,是宁和驾的故事还
在继续,可是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不论发生什么,驾都一定会
呆在我身边。我们吵架,复合,互相伤害,舔着彼此的伤口过活,
就这样过一辈子吧,也许有一天他会厌倦这样的日子,认真去谈一场
正常的恋爱,结婚,生一个漂亮的孩子;也许他会一直一直守护在我
身边,看着我有一天病发死去,然后自杀殉情;也许某天,我一个不
慎让他发现一些事情。。。。。。那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发生什么,驾,都
一定会呆在我身边,所以,就这样吧。
胸口突然很痛,也许我快死了。。。。。。真对不起啊驾,以后的事情,
那么多也许的也许,就让你一个人来承担吧。
相依为命的话,先死的那个人,果然会比较幸福。。。。。。
真对不起啊,驾,一直,都没能让自己爱上你。
一起下地狱吧,这是我们的罪啊,我亲爱的——
弟弟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