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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想法?」帝疑惑的重覆,然後异常开朗的看著皇,「我很想念他们,然後觉得很遗憾。」
瞬间,帝神情落寞,下一刻故作不在意的随口反问,「为什麽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你还在後悔、还在自责吗?」皇那双像猫一样翠绿的双眸从未离开帝的双眼,那带著犀利、探究、琢磨的目光,一时间竟让帝无法直视。
撇开头,帝像被人踩到痛处,有些神精质又愤怒的反问,「你到底想说什麽!」
「这麽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後悔又自责了。」皇下了注解,他肯定的语气顿时让帝有种被揭疮疤的难堪和愤怒。
「如果你还想呆在这里,就别继续说,否则请你离开。」冷冷地下达逐客令,或许这种冷漠和高傲能让旁人退怯,但对於皇,他根本不在乎。
「好好珍惜自己可以吗?你知不知道从你生病那时到现在车祸住院,我和夜晨有多难过,就因你的庸人自扰、只因你逃不开对自己的枷锁,连累得我们跟著你一起受苦。」皇的话一向那麽直率,也就是因为太过直率,才会让人觉得受到侵犯。
「你别再说了!滚出去、给我滚出去!」帝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吼,他突然的激动并未斥退固执的皇。
也就是因为皇的顽强固执,站在原地显得越来越旁大,所散发出惊人的气势让帝了解今天若不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不回离开。
帝放弃赶他离开,他的愤怒和偏执更发明显,「你懂什麽?你懂什麽!」
「就是因为不懂,我才问你,如果你不解开自己的心结,一直伤害自己下去,你置夜晨何地、又置我於何处?」皇毫不客气,他不因帝是个病人而留情,只想得到令他满意的成果。
逼他,是皇唯一想到的方法。
趁帝最虚弱的时候逼迫他,是最直接、最快速、也最恰好的时机,否则这个像狐狸一样聪明的男人会想尽办法模糊焦点,逃避问题。或许这个方法残酷了些,但是效果一定显著。
而他神源皇,从不迟疑、踌躇。
「当你车祸的那一刹那,想到什麽?」
「我听说人们在濒临死亡会闪过许多画面,你有吗?」
「你看见了什麽?想起了什麽?想到谁?想到我们?」
「告诉我……」
「别再说了!」帝虚弱的打断皇一连串令人喘不过气的问题。
这些问题,现在不断在脑中旋转,那种恶心感令他作呕,「请你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皇适时退到角落轻靠著墙,静静等待他整理自己的思绪。
过了很久,夜晨进来了,呆了好一会儿又出去了,室内又剩下他们兄弟俩人,帝终於抬头看他。
「我……从未忘记那场车祸。」帝的脸色苍白,他显得相当平静。
皇知道帝提得是哪场车祸。
「我还记得那天早晨的情景。」帝陷入回忆,「爹地几天前答应过我要到游乐园玩,我非常期待,那天早上他突然告诉我不能去了,我非常愤怒,任性的要他履行对我的承诺,於是爹地推掉和同事的约会,带著妈咪、你和我一起出门,原本夜也要去的,不过妈咪仍把他寄在隔壁婆婆家,带著我们两个一起出门。」
「那天玩得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还在想下一次一定要带夜一起来,我们全家要照一张全家福,没想到回程时,它就发生了……」
「我还记得妈咪的尖叫和她紧紧抱住我颤抖又紧绷的身体……」
「当我醒来时,全身都在痛,比现在更痛更痛!有一道热流不断浸湿我,那是血,是妈咪的血……我很害怕,我叫著她和爹地,爹地他早就……我听见你在呻吟,向你爬了过去,接下来我就昏倒了。」
气氛变得沉重无比,皇静静的看著帝,两人脸上显得哀凄。
皇深吸一口气,也开始谈起这个藏在他们内心深处从未倾吐的部份,自从他们醒来後,绝口不提的一场车祸,「我和你不同,当车祸发生时,我感觉全世界都在震动,重重的被甩在任何地方,每一个撞击都让我痛不欲身,我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直到我被甩出车窗,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看见的是你趴在我身边,全身上下染满鲜血,好恐怖!但我知道你没事,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知道你没事,於是我拼命叫著他们,但我知道他们不会醒来了。」
「直到我看见车子著火,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和你远离车子,我拼命拖著你,身体好痛,你好重……然後身後传来爆炸声,一股热浪打来我又昏了过去,昏过去最後一个念头就是想到还在车子里的他们,还没逃出来。」
两人几乎痛得落泪,这段尘封许久的往事,他们终於说出来了,在倾吐那一刹那,轻松许多。
「从那之後我一直活在悔恨之中自责不已,如果不是我任性得硬要出去,或许就不会发生这场车祸!对不起……是我害你们失去他们。」帝难受得痛哭。
「我好爱他们,这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不是的,那只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愿意发生的意外。」皇紧紧抱住帝,同样落著泪,安慰他。
「沉溺於过往,一直执著过去而忽略了现在,实在太傻了。」皇是这麽告诉帝的,「我和晨都希望你好,因为我们比谁都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坚强起来,比我们任何人都坚定、强大。因为你是长子,长子如父,你和爹地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你要肩负起爹地的责任好好照顾我们。」
帝听了沉默了,皇也不打扰他,静静的让他思考,他知道帝需要时间。
兄弟俩维持这个姿势许久,直到他们心情平复了,皇才尴尬的退开来,将视现落在别处。
这大概是皇在语言表达上最棒的一次吧!
「你……放得下吗?」沉默的气氛里,这一次,说不出的轻松,帝打破沉默问了他一句。
皇听了,牵动了嘴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温和柔情,「我只想每天看著他无忧无虑快乐的到处捣蛋,然後跟在他身後帮忙收烂摊子,那就够了。」
「其馀的,我不在乎,就随风飘过吧!」
「是啊……好一个不在乎,好一句随风飘过。」想起当他在救护车上昏迷之际听见夜对他说的那番话,也许当时他就释然了吧。
两人不知由谁开始笑了,然後他们克制不了大声畅笑,这一笑,世界彷佛变得从未有的明亮妩媚。
皇在这时突然开口,「对了,这个月和下个月,晨都是我的。」
「喂!明明这个月夜应该呆在我这边,你别耍赖。」帝皱起眉抗议,别以为我受伤就好欺负。
帝得心思皇当然知道,可他就是有办法让他答应,「哼哼,你身上的血,有一半是我给你的,况且你搞出这麽大的事,也该让你受受惩罚,别以为嘴上几句就能为自己惹出的事开脱,你以为那麽容易就放过你喔!」
帝被他堵的无话可说,但他还是想做困兽之斗,「可是……」
还没说出口,又被皇无情的打断,「你省省口水吧你,刚动完手术想你这样的伤也够你休上十天半个月了,好好在医院面壁思过吧!」
「你!」
「还你!你也想想要让晨在这段时间跟著你,他岂不是无聊死,而且当初说好是要照顾他的,你还好意思要他陪你,别忘了寒楚叔给我们的条件,是要照顾晨的喔,你自己害自己就算了,可别连累到我的权益……」滔滔不绝有如长江流水绵绵不绝。
帝听到最後一脸好气又好笑的看著难得口才进步的皇,果然,夜晨能激发皇的本能,他可要好好研究夜晨能对皇影响到如斯地步,这个问题值得探讨。
「你要不要喝点水啊!」再不打断他,我看就连要安静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这麽说你想通了喔?」皇一脸嘻痞的看著他。
帝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皇很好心的接口,「对了,我飞纽约拍戏,你就乖乖呆在洛杉矶休息,不用太想我们喔。」
「你这小子!」帝用力将枕头丢过去,恰好被灵活的皇接住。
皇看帝疲累的神色,不好再闹下去,离开前他丢下一个消息绝对会让帝睡不成眠,「对了,寒楚叔准备亲自到这儿照顾你了。嗯……再过五个钟头你就可以见到他,所以……你放心,养病的这段时间你不会寂寞的。」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天呐……」帝哀嚎一声,没一会儿就疲倦的沉沉睡去。
「真是的。」皇哼笑一声,犹豫了会儿才缓缓走到床边帮帝拉起被子好好盖上,「像个小孩似的。」
帮帝盖好被子,皇静静地看著帝的睡脸,也许因为伤口仍在疼痛而眉头深锁,皇用手指轻轻抚住帝的眉头。然後缓缓地弯下腰,轻轻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晚安,我的……兄弟。」
这天,帝有个很好的美梦。
他看见父母,他们和谐快乐的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慈爱温柔的要他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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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後,夜晨独坐在沉睡的帝床边,痴痴看著,眼神留连在他裹满绷带的伤处上心疼不已。
帝幽幽转醒。
「夜……」嘤咛的出声,帝撑起自己,想坐起身。
夜晨驾轻就熟的替他垫高床垫,「醒来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帝摇摇头,「你怎麽还在这儿,不是说好要先到皇那儿去?」
夜晨听了笑道,摇了摇头,「对了,我听皇说你想通了?」
帝看著他,适然的点点头,「我现在有你就够了。」
复杂的看著他的夜,想起刚到美国时,在飞机上夜晨为事烦恼,不愿跟他分忧的情形,当时他深知小小的夜晨已经长大,再也不是只要哥哥的娃儿,这种心情,就像从小心爱的玩具突然有了意识,走出自己知道的范围而无法寻找探索的感觉。
是这般的无奈和……失落。
夜晨点点头,突然认真的看著他,「哥,我跟你说喔,我爱你。」
「我也是。」帝摸摸夜晨的头,带著宠溺的口吻回答。
只是这份变了质的爱。
他不会说的,因为说了,那薄弱的藉口演变到最後连关心的话语都会尴尬,或许夜晨会逃得远远的,逃避他这个拥有罪恶思想的哥哥。
「怎麽了?」夜晨察觉帝的神色,关心的问。
帝虚弱的摇头,亲了亲趴在他身旁的夜晨。
他们这三个兄弟行为举止亲腻的不合常理,也许爱情让人变得盲目,但是到现在谁都没有跨越兄弟之间这条界线,坦承说出这份超越手足情谊的爱恋。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看见夜晨腕上的瘀血,想就知道当时那根针插在细嫩肌肤上,血液经由针孔留过细管,再由细管留进自己体内的情景,令人心疼。
「哼,还敢说,要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才不会将我保贵的鲜血捐给一个不爱惜生命的人。」想到这个他就气,那场车祸经过多方调查後显示,帝当时的状况不但轻微贫血、过度疲劳、更有中暑的现象发生。
只要想到这场祸事可以避免,帝却宁愿选择危险而放弃待在他身边,夜晨就无法轻意原谅他。
想到当时他出事的情景,他独自一人僵在阴暗一角的情景,连个反应都做不出的站在那儿,那锥心泣血的痛和震,像烙饼深深刻印,每每想起那种无法动作的恶寒,失去的恐惧到现在做梦都会被吓醒。
这几天跟在皇身边,晚上根本就无法安稳入梦,他知道在他心底打的那个结,需要当事人才能解,因此决定留下来,让自己清楚明白知道帝真的活回来了,而不是那具像死尸般毫无痛觉被电击的躯壳。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原谅我好吗?」帝忏悔。
「肺炎那次也是,你怎麽就是不懂爱惜自己,非要跟我过不去……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车祸、当我亲眼见你从我眼前倒下、当我眼睁睁见你断气……」
「我好恨也好後悔……我终於知道你尝尽的滋味,是这般苦涩、无奈,亲眼目睹却力不从心。好个後悔二字,这两个字困了你这麽久,难怪你爱自怜在这杯苦涩中,我不如它,彻底不如,因为你选择的是它,不是我。」
「不是的,你是最重要的,在我心中没有比你更重要。」惶恐的辨解。
「可是你眼中只有它,它是你的心魔,纵然你爱我这麽深,也不愿放下。」夜晨大吼,也说出帝对他的爱。
这下帝震惊的不能言语,「你……你……知道!」
「我不再是你们眼中的小娃娃了,我长大了,纵使还有许多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所谓的『兄弟间的游戏』是怎麽一回事!」夜晨犀利的说出实情。
帝整个脑袋都空白了,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知道了……』
彷佛听见一面黑色深沉的破碎的声音,藏在里多年的秘密,极力隐藏的秘密,原来他都明了,并且知晓。
帝沧然的苦笑,「对,你长大了,再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