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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靖安七年元月,燕云天子四十寿辰,四方来贺,举国同庆。
自这位崇阳皇帝登基以来,燕云国力日益强盛。于内政务通达,于外威慑各国,俨然与归月、齐蒙两大国成三足鼎立之势,毗邻的不少小国纷纷归附称臣。如此一来,本就繁华的燕云国都玉锦,便被络绎不绝前来贺寿的封王和使臣们渲染的更加热闹。
而在距天子大寿不足十日之际,京城的人们津津乐道的却还有另一件大事——
五王爷晏王府招家奴家婢。
话说达官贵人府里买奴选婢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为何独独这晏王府与众不同?许多京外人士甫时都会有此好奇,然,在他们听闻这晏王府给的月钱数目,又知道了这京城禁军总教头、苏州新任城守,还有那位夷地剿匪屡建奇功的正南将军,都曾经做过晏王府的家奴,便也丝毫不为奇了。
何况这一次,还与往常有所不同。
晏王府除了招家丁护院外,还会甄选出一位‘书房丫鬟’。
想这晏王是何等风流人物,能做他书房丫鬟的定是位绝世才女。再加上晏王年近而立尚未婚娶,那这位明面上的‘丫鬟’,会不会……
于是乎,在这个寒风料峭的冬日,整个玉锦城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桃花云下面。不知多少人在翘首期盼着那位即将横空出世的绝代佳人,栖梧的凤凰。
***
清晨,小雪初晴。
化雪时,天气都格外的冷。便似那一轮挂在天边的太阳也被冻住了,清冷冷的光,全然没了平日的热度。
“咚咚,咚咚。”一串接连不息的叩门声打破了京城最大的书肆——百书斋门前的宁静。
“来了来了,大清早的,谁呀?”
百书斋的小二打着哈欠,睡眼迷蒙的将顶在门后的那根粗条木移走,然后再打了个哈欠,抽出了横插上的门闩。他伸手正要去拉开大门,门哗啦的一声自外被猛然推开,冷风毫无预警的兜头灌了进来,冻得他一个哆嗦,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身上裹着的那件棉衣就跟纸糊的一样薄。
下一瞬,门外站着的那位姑娘卷着风踏进屋内,脚刚粘地便直直往书架处奔去。小二连忙将门关上回身跟上去,“这这位小……姐,您、您是……”他的脸都是木木的,口齿也有些不清。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书都拿出来。”
脆生生的声音入耳,带着丝迫不及待的焦灼。
店小二一听是生意来了,缩着肩头冲手心哈了口热气,总算缓过劲来,搓了搓手抬起头时,已经换上平常待客的笑脸:“好的好的,小姐请先这边坐。”言语间,打量了一番这位大清早就来扰人清梦的姑娘。这姑娘一袭普通的淡紫劲装打扮,水汪汪的眼睛若新月弯弯,透澈清亮。她抖了抖披风上的寒气,随之被小二引到椅前坐下,微扬起尖俏的下巴,冲他咧嘴一笑,左颊的梨涡,不深不浅,“快点,小二哥,我有急用。”
“诶,我这就去把书取来。”
小二转身将桌上的油灯挑亮了些,走回那排书架前利索的抽出了几本书。恰在此时,忽然听见身后“啪”的一声。
只见那位姑娘想起了什么事似地,猛地一拍大腿,忙补充说:“对了,小二哥,不仅要是你店里最好的,更更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是男人喜欢而一般姑娘家不会看的。”话说完,心头忍不住窃笑,她竟自言自语起来:“江淼呀,这次你一定要投其所好出其不意,把那个什么‘书房丫鬟’一举拿下!”拳头一握,骨节咯咯作响。
望着她捏紧的拳头,店小二的眼角一跳。乖乖,柔柔弱弱的还真没看出来。不过‘男人喜欢而一般姑娘家……小二的脑子灵光闪过,倏地冒出一个书名,旋即这智慧的火苗又被他一巴掌扑熄在了萌芽状态。快到天子寿辰了,近日官府查得格外严,要是这时……想到后果,他心中咯噔一下。
回过头看向她,心虚的店小二努力用一本正经的表情,毋庸置疑的口气对她说:“这位小姐,我们店一直都是奉公守法规规矩矩的,那种书我……”
“你敢说你们店里没有!” 江淼秀目圆瞪乜了他一眼,黑着脸铿的一声抽出挎在腰间的宝剑,随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啪”的压在了桌子上面,语调阴沉沉的道:“要是没有,这‘京城第一书肆’的牌匾我就帮你摘下来。”
店小二又一个哆嗦,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被冻得。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把寒光铮亮的出鞘利剑,无声的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起来:“这、这,可是这……”
江淼从小到大本就为数不多的的耐性终于耗尽,她忍无可忍的拍桌而起,“真不知你们京城的商人是怎么做生意的!全都把到了门口的买卖使劲往外撵!”思到今早屡次的出师不利,江淼早就窝了一肚子火。
今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斗志满满的出了客栈,原本打算得好好的,自己早点把书买回去琢磨几天,怎么着临阵磨枪,不亮也光。现在倒好,半个时辰过去了,从第一家的那盆冷水兜头泼下,接下来的几家书肆的小二们就跟预先商量好了似地,刚听完她说的话立马都换成了张‘牌坊脸’,快的跟变戏法一样。不仅如此,一个个还端腔端调的冲她说什么‘我们是奉公守法的’,‘我们这里是正经商家’……活像她是在作奸犯科不正经!
我只是想买一本书而已,至于吗?
江淼悲叹。
就算她动机不纯,就算她想讨巧把着本书死记硬背,也用不着这样吧?
摸了些银两搁在桌上,江淼嘴里催促着:“快点快点,小二哥,我真急。”
进京后她听说有‘书房丫鬟’这等美事,差点没当场激动的跳起。俗话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要想接近那个人,自然是混进王府机会最多,更何况还能在他的书房里当丫鬟。一想到这儿,江淼心里头那个美滋滋,可一转瞬,又真真犯了愁。凭她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要想在“凤凰”堆儿里脱颖而出,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她江淼,是那么简单就放弃的人吗?
当然不是!
想想她好不容易偷跑出家,从南祁千里迢迢到京城,为的就是那位晏王。能做他的书房丫鬟自是最好,要是没被选上,就女扮男装当护院去,再次点,厨房的粗使丫头、喂马的小厮、洗衣房的婢女……总之,她是铁了心要混进去的。
于是昨夜她躺在床上冥思苦想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待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霍然开了窍!不是都说初选的内容是默出一段文章吗?我先应付了这一关。等过了初选,晏王说不定会亲自出来呢?
到那时,至少能近近的看上他一眼……
“你发誓不会告诉别人……”
“我发誓。”
江淼捏住那本蓝皮封面书的一角,往自己跟前扯了扯,没扯动。
店小二哭丧着个脸和她一人拉住那书册的一角,对峙着谁也不肯松手。
“你、你真不是官府的人?”
“我不是。”
江淼暗自加了把劲。
“你……啊!”
江淼霍然抓起桌上的长剑,在还啰嗦个不休的店小二面前抖了抖。店小二惊叫一声,缩回手脚跳到墙边,用凄凄怯怯的小眼神瞥她。
看着他这副受惊过度战战兢兢的模样,江淼心里小愧疚了一把。然后,在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书面时,又不由得窃喜起来。嗯,看着名字就知道是本好书,“金……”她张口吐出一个字,打住,中间这字念什么来着?唉,管它的,反正又是金又是梅的,够大气,够文气。
她随手草草翻过两页后合上了,挑起细眉问小二:“这是男人最喜欢的?”
“……是。”小二抖着声音回。
“姑娘家都不大看的?”
小二不吭声了,只目光瞅着她。
江淼笑了,心满意足。她点点头把书往怀里一塞,裹上披风斗志昂扬的踏出了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名无良作者被生活大后妈吃干摸尽后的抽风之作。
第二章
初三当天,晴空万里。
太阳迫不及待地跳出云层,霞光还未散尽,天边的一朵云彩就悠悠的飘来,停在了晏王府的上空。
待第一个人无意间抬头惊奇的发现,那云的模样竟然有头有尾有翅膀,怪异得紧,于是他脱口而出:“是祥云吧。”
“对,就是祥云。”
那人一怔,这才察觉,附近过往的百姓们已经里外三层的围在自己身旁,纷纷稀奇的驻足打望,伸直了脖子齐声赞和。
“是送那只‘凤凰’来的七彩祥云。”
“我看也是。”
大伙儿议论未完,一个完全走调的尖叫声突然横插了进来。
“啊——!让一下!!请让一下!”
众人齐唰唰调头。但见不远处的一个人脚下像踩着风火轮般直冲了过来,一边跑嘴里还呀呀大叫着,大伙儿吓得连忙把道儿让出来,齐唰唰的踮脚贴上墙根。
“哗啦”
一道淡蓝色的影子卷着阵儿风,从众人面前掠了过去。
默了片刻。人群里一个声音疑惑不定的问了句:“刚才过去那人,是位姑娘吗?”
许久,终于有人回:“……恐怕是吧。”
“恐怕是姑娘”的江淼,头顶这片“祥云”一路冲到晏王府门前时,已经过了辰时。
她喘着粗气,抬眼环顾四周,除了府门前站着的几名威风凛凛的佩刀护卫,再没其他人影,顿时将揣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放回了肚里。还好还好,没迟。她抹了把冷汗叹道。前几日忙着练字,昨夜又兴奋的一晚上辗转难眠,谁知快天亮时她竟然睡了过去,再睁开眼就到了这个时候。
王府门前不能久站,江淼走到墙边,连忙整理起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和发髻。今天她特地换下平日贯穿的劲装着了套襦裙。淡蓝色的长袖对襟短袄,清丽淡雅,只是领口的那圈软毛直痒痒她脖子;下裙逶到脚跟,好看倒是好看,就是方才赶路时差点绊倒了她好几次;还有头上插着的那支鎏金凤鸾步摇,卖她的掌柜说什么是京城小姐们最心喜的款式,可一跑起来那根长坠子直晃荡着拍她脑门。
真不知道那些小姐们怎么受得了?抬手揉了揉头上痛处,她嘴里低声嘀咕着。
恰在这时,身侧的府门忽然打开,随后一个高大人影迈了出来。
江淼急忙站得笔直,双手交握在身前,敛眉低眼。
出来的那人脚下匆匆,忽然瞥见了她,步子一顿,稍后,转身走了过来。
“姑娘,可是来参选王府婢女的?”一把浑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是。”江淼低声回,恬静得眼都没抬。
那人瞥见她在寒风中被吹得通红的面颊(又跑又喊憋得),垂着眉眼,一副乖顺可人的样子,心中不忍,好意的提醒了一句:“那姑娘走错了,应该到侧门去。而且,也晚了些……”
“啥?!”江淼尖叫,大张着嘴巴看向那人,在瞥见他眼底闪过的那丝惊诧时陡然惊觉,脸色又变,委屈的一掩面,泣声道:“这可怎么好?这位大哥,小女子家无兄长,下有弟妹,家母抱病在身,父亲又因为年迈被雇主辞了工,都指望着我能选上王府丫鬟,挣得银两供以家用。如今,如今……”讲到这儿,江淼连眼都没多眨一下,抽抽嗒嗒的举袖抹向眼角。
就在她声情并茂的说着时,“萧总管,”一个声音将她打断了。一名侍卫随声快步跑上前,对萧青山行礼道:“如王爷料得一样,淮王殿下来……”
萧青山打量了江淼一眼,神色沉稳的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想了想,吩咐下一句:“你将这位姑娘送到侧门。”
“是。”侍卫不敢多话,抱拳应下,转身引着江淼走开了。
江淼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垂头抹着被自己抓皱了的衣袖,咂舌偷笑。好在娘亲喜欢看戏,不然今日,还真蒙混不过去。
谢过了那名带路的侍卫,江淼远眺着前方被黑鸦鸦的人海堵得密不通风的侧门,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抬脚迈了进去。当她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