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那位姑娘抬起一双如烟水眸,浅浅的睇了她一眼。
“嘿嘿。”江淼讪讪的笑着,退坐了回去。
“我叫柳飞飞,归月人氏。妹妹你呢?”温软的声音如珠似玉,入耳动听。
“我叫江淼,家在南祁。姐姐竟然是归月人呀。”江淼笑眯眯的接道,“那为何千里迢迢来燕云选个王府丫鬟呢?”
柳飞飞闻言,一下垂下了头去,纤细如玉的手指不停搅弄着袖角的绒毛,默不吭声了。江淼望着她,有一瞬间晃觉,她的脸颊飞出了一朵红霞……
“被老身念到名字的姑娘留下,其他的姑娘,就请先回了。”
一个严肃的刚正不阿的声音猝然将她从游离的思绪里抓了回来。江淼急忙坐直腰肢,屏息静气,无比紧张的紧盯着那位王府的老仆,看着他手捧一张薄纸,从嘴里迸出一个接一个的名字。
当听到“江淼”两个字时,她激动得几乎蹦了起来。
稳住!!她在心头咆哮,拼命按耐住自己,还差最后一步就能见到晏王了,一定要稳住!然后随着留在屋内的其她几位姑娘,斯斯文文的站起了身。
在走到门口时,那位老仆目光怪异的上下瞅了江淼个来回,道:“原来你是淮王的人。”
“啊?”
江淼诧异的扭头,下一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忘了王府的门槛比自己家里的高,回头时脚下意识的抬起迈出,不妨重重绊住整个人跌了下去,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是‘不能用武!’,眼瞧着快要五体投地,她喉里“啊——”的那声惊呼还未出口,在空中乱舞的左手猛然间抓住了前方一件支撑的东西,不由得五指用力地拽住,随后……
“跐溜。”
布帛撕裂的声音。
“扑通!”
重物坠地的动静。
四周一片死寂。
江淼扑倒在地上,瞧着自己手心还攥着的那块淡黄色裙布,瞬间石化了。
半晌后,她回过魂来,慌忙爬起身,连满身的灰都忘了去惮,一个劲的迭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帮你缝……”一边说还一边举着那布条就往身前那人的长裙上贴。
“不、用、了。”
仿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三个字,让江淼手下的动作一顿。她诧异的抬眼,看向面前那一张被怒火蒸得通红的秀颜,目瞪口呆。
柳飞飞一把抓过了布条,转身,疾步如飞而去。
“噗嗤——”
“哈哈哈——”
四周的哄笑突然爆发出来。
江淼脸上火辣辣的,她心虚的瞥了一眼周围,在看到门旁那位老仆的脸色的刹那,她只想刨个地洞整个儿钻进去。
这脸,丢大发了。
那时的她心想。却并不知道,这‘缘’,也结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真像冰窟窿。。。。。。。。。
第四章
墨紫的锦服着在身上,颀长身姿更显华容风流,及腰黑发以一支白玉簪束起,玉泽辉映,衬得面庞光润玉颜。
两个丫鬟娴熟的替晏王梳弄好后,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立在一旁侯着的萧青山这时捧起一件白狐毛裘走上前,披在了慕容梓尚的肩上,打量了一眼他的气色,终是掩不住担忧地说:“王爷,还是让属下去吧,您……”
慕容梓尚侧头看着他,一抹无奈浅笑印上唇角:“青山,既然是本王选书房丫鬟,主角怎能不出场。这戏要做,总该做足了才是。”话未落音,又忍不住掩唇轻咳了几下。
萧青山面色紧张起来,“怎么,王爷,换了个方子还是没用?”
“好些了。许是昨晚受了点寒,无大碍。”慕容梓尚压住咳,顿了顿,“马厩那边,你让他们再多备点细草料,还有,多分几次喂。”
“是,属下明白。”
慕容梓尚点头,起步走出了房门。屋外的寒风迎面一吹,他愈加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竟突然一黑。他慌忙站住,等到那阵晕眩过去后,才复又抬脚向前,紧攥着的手心里已是涔涔冷汗。
萧青山寸步不离的随在他身后,自是察觉了他的异常,霎时想要伸手去扶,可是双手却停在了半途,缩在袖里慢慢紧握成了拳。
今日这戏,说是演给皇上皇后看的,可又何尝不是演给天下人看的?
晏王至今还未婚娶,对皇上而言,那就是如鲠在喉。不日前圣驾于府上,皇上言辞间隐隐提及了王爷立妃之事,还说正妃人选若一时没有合适的,便先赐给王爷几位德才兼备的女子,为侍为妃皆由晏王。
便是在那一日,王爷示下王府甄选书房丫鬟。个中心思,别人不懂,他萧青山怎会不明白——若是圣上赏赐的女子,这一辈子便再难踏出这晏王府;但若只是府内的丫鬟,拖得几年后,王爷还能为她安排好一桩姻缘,并不算耽误了别人。
这种近乎是在打点身后事的心态,不止一次,让萧青山仿若被冬风灌体寒透了心胸。然而,他又无能为力。这七年来,王爷的病反反复复,瞧了多少名医,换了多少药方,连他都记不清了,可是病却丝毫不见起色。
病痛慢慢的消损着肉体,却将人的心先一步拖入了万丈深渊。那个曾经执剑沙场、风华无二的燕云晏王,恍若只是前世的一个残梦。
身前那人的几声压低了的咳嗽,让萧青山猛然敛回了思绪,他侧身上前,恰巧的用自己的身体替慕容梓尚挡住了廊外呼呼刮过来的寒风。好在书房离内室只隔着一座西院并不算远,两人不多久就到了书房门前。
萧青山快走两步上去为他推开了门,待晏王进屋落座后,他径自站在了太师椅旁边,清声道:
“都带上来吧。”
***
江淼觉得有点头晕。
当随着众位姑娘一步步迈向书房时,她心底那个紧张呀,连带着头都有些晕起来。额头脸上都是湿津津的,她不敢抬手去擦,因为刚才丢脸的一摔,手和衣袖上都弄脏了,她可不想像只小花猫一样去与她的晏王久别重逢。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在她微扬起的眼角处,又是痒又是痛,却擦不得挠不得。
怎么办?
猛然‘计’上心头。趁着走到一处僻静的拐弯处,江淼用眼角余光飞快的瞥了瞥四周——没有人在看着她。心头窃喜。她悄悄地埋下头去,然后像从前跟着师兄们溜下河去玩水后一样,摇拨浪鼓似的左右用力甩了甩脑袋,晶莹剔透的汗珠霎时若水花四溅。
头更晕了。好在,汗不再往眼睛里钻,也算好受了些。她稍微松了口气,可这口气只吐出了一半,生生卡在了喉间——
一道,不,两道,不!四道目光,一前一后直戳在她身上。
迎面的冷嗖嗖的,后背的火辣辣的。
就在那四道冷热各异的目光的主人,都以为她会把头就这么着一直垂到地面时,江淼却霍然直起腰来,昂着首,挺起胸,目不斜视,除了面色稍显得红了些,神情再正常不过。
扭头看着她的柳飞飞惊得脚下一个踉跄,堪堪把住身侧的墙壁才没摔倒。走在最后面的那位王府老仆看得啧啧称叹,暗道,不愧是淮王的人,果真不是一般人儿。
而此刻的江淼心里头,恰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只差自挂东南枝。
进入书房之前,王府老仆又絮絮念叨了好几次规矩,怎么行礼,怎么回话,一一讲得清清楚楚。江淼不是没听,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听的要认真仔细,可是当她一脚踏入书房时,脑子里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她只听见自己的心,怦、怦、怦、怦地擂动。
视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点点、一点点往上移……
可是,坐在长案后的那个人,他是谁呢?
江淼抬起的目光在慕容梓尚和萧青山之间来回的转悠。
慕容梓尚从方才就注意到这名女子怪异的小动作,如今,见她瞪圆了眼睛大咧咧的打量着自己,发亮的眸光中什么都有,独独没有畏惧,不由得有些诧异。稍后,又见她视线稍移,定在了自己身侧的萧青山身上,咧嘴一笑。这一笑,左颊一个俏皮的梨涡忽现,连眼角眉梢都仿佛染上了鲜活色彩,生动明媚。
慕容梓尚有一瞬间恍了神。
所以当青山让众人向他行礼那双眸子瞬息被错愕席卷时,当那个看似文文弱弱的姑娘飞身跃到他面前时,当她在满屋人的惊呼声中死死揪住他领口时,他竟然没有及时避开。
“你是晏王?!骗人!”瞳仁骤然紧缩着,那姑娘一双黑眸若风中残烛般颤抖,瞪着自己嘶心裂肺地吼,“你怎么会是晏王?他鼻子眼睛嘴巴都不是长你这样的!”
“本王……”
“住嘴!你个冒牌货!你把我的晏王弄哪儿去了!?”
“你的?”慕容梓尚一怔,在嘴里玩味的重念了一次。
在江淼大逆不道的扑到案上时,萧青山就要一个手刀朝她后劲劈下,电光火石间,又闻一人尖叫道:“总管!她是淮王的人!”动作生生打住。此时在晏王一个眼神示意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我的晏王……”
江淼死抓住慕容梓尚的衣襟,汗如雨滴。她觉得天在旋,地也在转,眼前霍然全黑。摇摇晃晃的她一头从案上栽向地面,往前倒下时双唇恍惚擦过了什么温润的东西。可还来不及作想,她嘴里喃喃着“他是谁呀……”,攥着从慕容梓尚衣上揪扯下的一小片紫锦,厥了过去。
第五章
马车晃动着前行,鼻端是娘亲身上温馨的气息,躺在娘亲暖暖的怀里,摇晃着,渐渐的自己睡了过去。
突然,马车骤然停下,迷糊间听见爹爹的声音:“在下江门镖局总镖头江全易,各位……”再然后,却是刀剑激烈碰撞的声响。
有人在马车外大叫:“保护师母和小师妹!跟这群贼子拼了!”
自己被娘亲紧紧抱在怀里,憋得快要喘不过气。
“哟~,还有对大小美人在里面呀,哈哈哈。爷这次艳福不浅,兄弟们,你们的压寨夫人有了,哈哈……”
娘亲的身子在发抖,抱着自己不停的往后退,颤声吼道:“滚、滚开!滚开!”
爹爹发狂咆哮的声音就在车外,自己从不知道总是爽朗大笑着的爹爹也能发出这种嘶吼,暴怒而绝望。
“小美人,让‘爹’先和你娘亲热亲热,来……”有一只大手拽住了自己后背的衣裳,用力的往后扯。
“我不要!娘,娘!”
那人的眼睛里闪着让自己看不懂却胆战心惊的光。
“娘——!”
“淼儿——!”
身体悬空飞出,眼瞧着要迎头撞上料峭崎岖的山石,一阵马蹄声破空响起,仿若一道天光闪到了自己的面前。
揽起自己的那双手臂坚定有力,剑眉下凝望向前方的眸光犀利如刀,五官轮廓英武迫人,有着挡不住的英雄气概。
“抓紧!”
耳朵突然灌满呼呼的风,小刀般刮得脸颊生疼。剧烈的颠簸着,自己吓得只知道紧抓住身旁那人的衣裳。
一支银枪,舞出了漫天血光,吓断了贼人肝肠。
“你是何人?!敢坏爷的好事!”咬牙切齿的质问。
“在下,燕云晏王……”
……在下燕云晏王……
江淼猛然大睁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头顶上方喘着粗气。
那个什么书房丫鬟,是做梦吧?我还没进过晏王府,对吧?所以那个坐在……江淼原本想抬手擦擦额上的冷汗,突然的,把目光定在了自己握成拳头的手心——一小片紫色的布料。
那一瞬间,她只想再厥一厥。
原、来、都、是、真、的?!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心口憋的连气都快喘不出。
没了。她心心念念了六年的晏王,没得连渣都不剩了。
啊!江淼霍然用力的一捶床面。对了!那个晏王会不会是带了人皮面具?!比如练那些个什么什么功,毁了容貌,又或者要躲避仇人,所以,所以……
江淼犹在闭目冥思苦想所有晏王可能把六年前那张脸换成现在这张脸的原因,想得越来越激动,几乎马上就要按耐不住去把慕容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