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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梓尚低下的目光忽然瞟到了江淼,见她瞪圆了眼睛艳羡之色溢于脸上,那副模样,叹,果真像是七弟的人。想到淮王,慕容梓尚乌云密布的心情顿时好转,许是那件披风上残留的体温还贴在他的身上,没有冷去。他心道罢了罢了,并非每个人都能如小七那般幸运,流年暗换,真心不易。
慕容梓尚将双手不留痕迹的拢进了袖里,转身道:“去书房看看吧。”。
“是,王爷。”柳飞飞柔声应下,随在他身后举步离去。倒是萧青山站着顿了顿,才急匆匆追了上去。
沉浸在眼福大饱满足中的江淼目送着三人的背影走得再看不见,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发酸,再突然用力一拍地面。
“真该死!光记得羡慕别人了,竟然忘了问一问自己那事!” 她灰溜溜的爬起身,无比懊恼的道。
双臂抱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江淼反身就要自暴自弃的洗个手,再回去换件衣服过桥到河对面的厨房去。恰在这时候,遮蔽住月亮的云层被风吹了开,她眼前骤然透亮。
正对着河面倒映的光,江淼发现了自己腰际衣服上那一团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呀?江淼狐疑地抬手摸了摸,凑到眼前,指端粘上了微红的东西。刚才弄上的吗?奇怪。脑子里想着,鬼使神差的,她把手放在鼻下一嗅,顿时僵住——
是血的气味。
第八章
“你吃不吃?”双目一瞪。
“……”黑漉漉的眼睛对瞪着。
“你真不吃?”咬住牙。
“……”龇出一口比她更白的板牙。
“吃!”叉腰,吼。
“……”干脆蔑视的别过头去。
江淼顿时气得噎住,翻了个白眼,吸气吸气、冷静冷静,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叉着腰来来回回急走了几圈,忽然站住,回手一指,再吼:“你不吃是吧?爱吃不吃,本姑娘不伺候了!”
一股脑把竹篓里的草料倒进马槽,瞪了一眼,她拍拍手,走了。
“真是有什么主子养什么马。横什么横。还耍脾气闹绝食。不就是我那天挡了你路嘛,顺带用桌子砸了你蹄子,可是那些辣子油和酱汁是你自己没躲开泼上去的,赖不得我……”江淼嘴里嘟囔着往回走,眼前一花,下一瞬,头砰的重重一下撞到了一个结实的东西上。她一惊,猛然抬起头——
“咚!”
“唉呦!”异口同声的两句。
江淼捂住头,蹲了下去,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抬眼狠狠地瞪向那个正按着自己下巴痛得直跺脚的人。
“我说‘猪’……淮王殿下,您也出点声呀。”
慕容梓辰被她抬头撞到下巴,不防咬着了舌头,痛得口齿不清地回道:“水说额米出身,死你自己不……”
“你才……”猛然意识到面前站着的这人的身份,她堪堪把那句狠话咽回了喉间,瞪着慕容梓辰,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竹篓,心头暗想到,他也没说错,自己一到京城来就耽误了武功,如今连这点警觉都没了,回家后会准被爹骂个半死。
瞧出了她神色奄奄的不太对劲,慕容梓辰吐了吐舌头,等痛劲都过去了,眼睛晶亮地看着她问道:“第一天感觉咋样?嘿嘿,五哥昨日进宫了,你应该没见到他吧?没事,本王以后会常来,待开春了,也带着五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踏个青赏个柳什么的,你放心,少不了会带着你,哈哈哈。”笑到最后他声音渐弱——江淼正阴沉沉的盯着他。
慕容梓辰狐疑不解的问:“怎么了,本王的安排,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江淼从牙缝里挤出的回答。让你一个人每天喂二十几匹马,刷洗个比院子还大的马棚,再斩细一大堆的草料,最后的最后,每晚丑时睡卯时起,我看你还喜不喜欢得起来!
“嗯。”慕容梓辰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目光却已经迫不及待向她身后探望,“那你去忙吧,本王去看看雪珠。”
江淼想起一事:“也好,淮王你去说说你那匹宝马,让它入乡随俗,别老耍小姐脾气不吃……”
“什么!雪珠又不吃草了?!”慕容梓辰眼睛蓦地大睁。
“嗯。”‘又’,敢情还不是头一着。
慕容梓辰焦急地追问:“五哥昨晚是不是到了这儿附近,但是没去马厩?”
“呃,啊。”江淼目瞪口呆。你神仙呀你?
“糟了!”双手一拍掌心,慕容梓辰往前急冲冲走了几步,突又顿住,随即旋身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完,甩开腿飞奔,不刻便跑得没了影儿。
江淼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猛然记起下午要用的草料还堆着呢,她深吐出一口气,往左右两只伤手上都绑上根长布条,耷拉着脑袋一头扎进了那坉半人高的草堆里。
正当她与那堆草料奋战得鬼哭神嚎日月无光之际,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江淼抬头望去,只见慕容梓辰去而复返,还拉住另一人往这儿直直奔了过来,一边急走还一边回头冲身后那人赔笑道:“五哥,只怕和前几次一样,雪珠它,呵呵,这个,你看,我也实在是没法子呀,呵呵。”
一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的口气。
江淼嗤笑,可望着随在呱呱不停念叨着的慕容梓辰身后的那人,她又眉心突突一跳。今日的那人显然是匆匆穿上了外衣就被自己弟弟强拉了出来,连发都没来得及束好。
慕容梓尚被拉着慌急地从她身旁走过。江淼眼睛不受控制的,偷偷随着他移动,看着慕容梓尚一头墨色长发如瀑散在后背,衬着那一身的雪白狐裘,那种质感和光泽,让她一时有些移不开眼,心底深处猛然冒出一种莫名的冲动,她只想要把手指插进去,顺抚而下……
就在这时候,毫无征兆的一道目光突然回瞥了过来,四目对上的那一刹,江淼浑身一抖。淡淡的目光,却仿似瞬间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窘迫的垂下头去,脸上像有团火再烧,连忙拉起铡刀使劲的切。
“哆、哆、哆、哆……”
一双精致的兽皮毛靴出现在她视野里,江淼把头垂得更低。
“怎么就你,其他人呢?”
“啊?哦,就、就奴婢呀。” 鼻端一缕淡雅的熏香压过了草料的味道,好闻极了。
慕容梓尚望着她绑着布条的手,微微蹙眉。在江淼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时,他一个转身,走开了。
毛靴渐渐消失在视野,江淼大松一口气。待两位王爷都走远了,她挑眼再瞥过去,悄悄站起身跟了上去。
马厩那边已经闹翻了天。但见慕容梓尚甫一接近,一声嘹亮马啸刺耳响起,随之那匹刚才还趴着郁郁寡欢的‘宝马’几乎是蹦起来的,撒着欢的甩尾巴,四蹄激动得乱跳,一颗大脑袋还直往面前的那人怀里钻,只差没一跃跳出栏杆,这样子……
江淼叹为观止。
稍后,她又望了一眼孤零零杵在一旁的慕容梓辰,不由得扼腕痛心。
淮王殿下,这马,真是你养大的吗?要真是,唉,也太悲催了。
‘宝马绝食’一事得以圆满解决,江淼心情也跟着晴朗了些。她爬‘山’涉‘水’去了厨房,不出所料的,还是只剩下些残羹冷炙。暗骂了一句王府吝啬,她也没法只得草草吃过,急步跑回马厩时,被面前的一幕惊得呆了。
“哟,是江姑娘吧,呵呵。”一个正刷洗着马匹的男人忽然扭头看到了她,大脸上连忙堆上夸张的笑。
江淼又望了望他左边正在挥汗如雨埋头斩草的一个人,还有不远处清理着马棚的两人,脑子有些没转过来。
“这,这是我的活……”她诺诺道。
“不不不!”刷马的那男人急忙打断她,脸色微变道:“哪能是你的活呢?坐,你坐着就好。要是嫌看着我们这些粗汉起乏,便进屋歇着也行。这活儿,是断不敢再……”说着说着,对自己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斩着草料的那人慌忙站起,手在衣裳上擦了擦,走过去,“那个,江姑娘,我这儿有瓶药膏,是祖传秘方,专治破皮起泡,药到病除,您试试。”说完掏出一个小瓷盒子往江淼手里塞。
此时,就算江淼再傻也嗅出点味儿了。她暗自咬牙,欺负我是吧,哼!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那,我就谢谢这位大哥了。” 江淼笑眯眯的把盒子收下。
“不用、不用谢。”那人连连摆手。
“可是……,”江淼话头一转,顿住,“江淼很感谢几位,可是带我来的那位大哥说,这些都是我的活儿,如果都让你们帮我做了,萧总管会不会……”
“不会不会。”两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最先招呼她的许二忙道:“活就这么多,谁做不都一样吗?哈哈。”心虚的笑了几声。
江淼为难的皱眉,思忖了片刻,摇头,“还是不行。如果被淮王知道了我……”
“千万不能告诉淮王!”齐声惊叫着惶急地打断了她。许二面色有些发白,连嘴唇都抖了起来,咬了咬牙为难的表情:“江姑娘,我、我们,你……”
江淼笑眯眯的瞅着他,直看到那人后背发冷后,她才收起了笑。
“哼!”江淼冷哼一声,“看你们还敢不敢欺生。”
“不敢了不敢了。”继续摇拨浪鼓,许二凑上前来,压低了声:“江姑娘还缺什么,以后只管吩咐,我们……”一张大饼脸对着她挤眉弄眼。
那粗的像笤帚的倒刷眉一挑一挑,江淼被这滑稽的表情逗乐了,噗嗤笑出了声,抬手一拍他肩膀,道:“本姑娘也不是小气的人,俗话不是说不打不相识嘛。
“对对,江姑娘说的对。”点头,连声应和。
江淼说完,眸子滴溜溜一转,压低了声:“这位大哥,我想请问一句,萧总管最喜欢什么?”
“啊?”许二的表情微呆。
“比如说,吃的用的,反正什么好弄说什么。”江淼续道。从那晚的情形来看,这‘软柿子’萧总管也并非那么好捏,于是她决定还是先投其所好,让对方麻痹大意后再套话比较容易。
那人张大嘴,傻望着江淼瞧,半晌后回过神来,嘿嘿一脸心领神会的贼笑,“妹妹这事,许二哥我帮定了。来来来,听我慢慢给你说……”
江淼撇了撇嘴,什么时候‘江姑娘’就变成‘妹妹’了?好吧,我江淼不拘小节,且听你说说,把耳朵挨了过去。
“嗯。嗯……啊!哦……嗯嗯……”
于是乎,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晏王府的仆役和丫鬟中都悄悄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江三水是对萧总管有意思才混进的晏王府。只可惜呀,唉……只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是呀,后来的事,谁又能料得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的写~嘿嘿。
第九章
“东街李家的桂花酥、北城门口许记的芙蓉糕……哦,对了,还有齐云斋的齐云饼,嗯,今天就先买这些吧。”江淼把厚棉鞋套在了脚上,弯腰系紧了帮带,从床上站起走到木窗前,打开,伸臂长舒了一口气。阳光真好,呵呵,正适合出门。又低头拍了拍挂在腰上的钱袋,一身男子装扮的江淼雄赳赳气昂昂的推门,走了出去。
江淼现在住的地方就在离马厩不远的一处小院,三间半旧的屋子,原本是给马夫值夜是暂住的。而晏王府的丫鬟们其实有自己的偏院,可是江淼不算晏王府的人,再加上当初那人为了给她难堪,故意安排了这个偏僻的地方给她。后来那几个马夫也说起再帮她在丫鬟们的院子里找个住处,江淼嫌麻烦,也就作罢了。
江淼不多时就走到马厩处,一个马夫正在投喂草料,扭头瞧见她了,大声打了个招呼:“早呀,江姑娘。”
“早。”江淼笑盈盈的回了他一句,“今天就麻烦几位大哥了。”
“没事没事,你去吧。”那个男子黝黑的脸上笑开了花,“这终身大事,自然比这些活重要多了,何况还有我们在呢。”说着他还用力得咚咚拍了拍胸口。
“哈哈。”江淼爽朗的笑出了声,“那我走了,帮我给许二哥他们也说声,谢了。”
江淼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