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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 夜寻看见素堂的神色不对,大为紧张,害怕地轻轻喊了一声。
素堂转头看看夜寻,眉头舒展开来,微笑道: “夜寻,你可还记得我教过你的熏烟三巡煎药法?”
夜寻点头道: “记得。”
“那么,把这几种草药……。” 素堂从一堆草药中选出好几样,又找了一个罐子,一同递给夜寻。 “用这种方法煎好,我等下要用。”
夜寻接过草药和罐子,望着脸无血色的夏尔一眼,动动嘴唇想问。素堂又一扬手,吩咐道: “到里面去弄,这里有烟,对伤者不好。”
“知道了,师傅。” 夜寻瞅瞅夏尔,果然走到里面煎药。
看着夜寻走得远远,素堂重新低头审视夏尔的伤口。
夏尔耳听着夜寻走开,睁开眼睛,对素堂淡淡笑道: “夏尔伤势,多谢恩人隐瞒夜寻。”
“我叫素堂,你可以直呼我名字。” 素堂捣烂草药,冷冷道: “你受伤太重,如果有所需要的珍贵草药和工具,我可以救你。但是现在……。。”
夏尔垂眼一想,问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表面上好一点。”
“表面上好有什么用,内伤才是最要命的。”
“不妨………”
…………………。。。
不一会,夜寻端着煎好的药出来,对素堂说道: “药已经煎好。”
素堂正在为夏尔的伤口上药,头也不抬说道: “放一旁吧。”
夜寻放下药,坐在夏尔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
“夜寻,不要担心。” 夏尔侧头对夜寻强笑: “令师医术高明,真是少有。”
夜寻轻声问: “夏尔,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很好………” 夏尔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不断淌下。
“师傅……。” 夜寻又抬头问: “夏尔伤势如何?”
素堂低声答道: “不必担心。”
不要担心?
你只要我不担心。
我的心在哪里?
它痛得我咬碎了银牙,却找不到它确切的方向。
不要担心………。。
山洞中火光摇动,将夜寻绝美的脸衬得如在梦中般虚幻。
他静静看着素堂为夏尔上药,又将煎好的药喂夏尔喝下。
果然,夏尔脸色稍微回复血色。
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和素堂说话。
“师傅,为什么会来救我们?”
“淙亢国采取焚山政策,连山谷也遭了殃。” 素堂啜一口手中自采的热茶: “我藏了他的雕像,然后出山打算助封旗一臂之力。听说达也门失守,以封旗的作风,一定会来夺,所以我埋伏在这里等待封旗大军杀到。达也门昨晚被偷袭,我决定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在路上却听见有人大喊夜寻的名字,就又救了你一次。” 他指着周围说: “这里是我暂时的藏身之地,幸亏如此,你们才有食物可支撑。”
夜寻低头想想,说道: “我们的马引走敌人,很快就会被发现,不如立即离开。”
“夜寻……” 素堂沉吟一会,对夜寻道: “你知道淙亢国用了多大的兵力来搜捕你吗?这里附近,想来已经布满了搜捕你的淙亢兵。也不知道为什么,淙亢国对你,似乎志在必得,连达也门也肯丢弃。”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呆在这里,祈求淙亢兵不会找到这个地方了?如果出去,就必定被抓到无疑。师傅,我们这样等,迟早会被找到,胜算何在?”
素堂大笑一声: “封旗大军一到,就是我们得救之时。这里粮食很多。即使被淙亢兵找到,入口狭小,攻难守易,我守在这里谁可以攻进来?而且……” 他看看夜寻。 “淙亢国上面有严令不能伤害你,他们不敢用火攻水攻。”
夜寻问道: “师傅,其实达也门被偷袭,是我们手下将士而为。我们原本定了计策在同陵引开达也门大军,然后偷袭空无驻军的达也门,哪料到会无法脱身。以你的推测,封旗什么时候可以赶到?”
素堂回答: “若是封旗和你们约定,那么十五日内,他必定会到。”
“十五天……。” 夜寻垂眼,喃喃重复,沉默片刻,忽然一句一字问道: “师傅,那么夏尔可以熬多少天?”
素堂眼角猛地一跳,讶道: “夜寻,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寻苦笑道: “师傅,你给夏尔抹的药,是治外伤的。红冬草,是让人亢奋、表面强撑的药,你为什么要我煎给夏尔喝?” 他抬头,幽幽盯着素堂。 “师傅,你准备的草药中,没有一种是可以医治这么重内伤的。”
“夜寻……。”
“事到如今,只有请师傅带着夏尔,飞马到达也门。如今偷袭达也门得手的,是夏尔的心腹律朗。淙亢国大军一旦撤消搜捕,要带夏尔回药物齐全的达也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夜寻微微一笑,在火光中分外动人心魄: “淙亢国要找的是我而已。”
说完,夜寻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夜寻,你想做什么?啊……。。” 素堂连忙也站起来。腿还没有站直,忽然全身一麻,竟然摔倒在一旁。
素堂又急又惊,张大眼睛抬头望着夜寻。
夜寻轻轻道: “抱歉,师傅,冲茶的水里,我放了一点麻痹的药。很快你就可以恢复,请一定……。。要让夏尔平安。”
素堂眼睁睁看着夜寻,偏偏自己却全身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着急叫道: “夜寻!夜寻!你不要胡来。”
夜寻不顾素堂的叫喊,伏下身,将素堂抱到一旁让他躺好,又走到夏尔躺着的地方,半跪下去。
还是那么熟悉的脸……。。
我,似乎总在你暖暖的凝视中入睡,
却好象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你沉睡的模样。
你身上的血为我而流,为什么还要对我微笑?
夏尔……。。
求你活下去,
去告诉封旗,我已经不再憎恨。
告诉他,我曾经在马上搂着你,刻骨地怀念他;
告诉他,我们在这里过的每一分钟,都逃不开他的影子;
告诉他,我希望………。
“夏尔……。” 夜寻看着夏尔紧闭着眼睛的睡脸。 “我起过誓,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你可知道,能遇上你,对我而言是多么幸运?”
他低头,在夏尔唇上印上深深一吻。
还记得达也门的一吻吗?
我的第一个吻,送给我的夏尔,
你的第一个吻,送的可是封旗?
这么理也理不清的关系,这么多的爱恨情仇………
深深的一吻
充满爱意的一吻
不让血脉沸腾,却叫心又酸又甜
我的眼泪啊,不要滴在夏尔的脸上,
我不想他醒来,
就让他,在睡梦中见到我吧。
“夏尔,保重。” 夜寻叹息着,又爱怜地吻吻夏尔英挺的眉,终于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
血夜 第三十四章
”夏尔,保重。” 夜寻叹息着,又爱怜地吻吻夏尔英挺的眉,终于缓缓站起来,转身离开。
正要从出来躬身出去,忽然听见身后一声虚弱的呼唤…。。
”夜寻……。。”
夜寻一震,停下脚步。
身后,是夏尔气若柔丝的声音。
”夜寻,你过来,听我说一句话。”
夜寻背影微微发抖。他摇头道: ”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吧。” 刚举步要走,听见夏尔软声道: ”夜寻,求你过来。”
见夜寻僵硬着身子不动,又虚弱地道: ”求你到我身边来。”
夜寻站了好一会,心抽疼得挺不住,终于叹一口气,转身回到夏尔身边,道: ”你要说什么?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心意的。”
夏尔躺在草铺成的垫子上,微笑道: ”夜寻,你把我身上的毯子掀开。”
”你会冷的,掀毯子干什么?”
”掀吧。”
夜寻看了夏尔一会,伸手掀开毯子,脸色大变,”啊!”一声叫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尔已经在毯子下手持匕首,抵着自己的心窝。
”夜寻……” 夏尔望着夜寻已经发青的脸,慢慢道: ”如果你现在离我一步,这把匕首就会立即捅进心窝。”
”你………。” 夜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夏尔为防夜寻忽然出手夺走匕首,将匕首稍微插入肉中。他手轻微一抖,夜寻就全身一震。
血,从伤口渗出,比滴夜寻自己的血更让夜寻难受。
夏尔盯着夜寻的眼睛,一字一句轻声道: ”夜寻,我决定的事情,也是绝对不会改变心意的。”
周围充满诡异的气息。
又湿又重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夜寻只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紧紧盯着那把抵在夏尔心窝的匕首。
珍珠一样的泪,没有声息地从眼眶滑落。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
总是一个人牺牲,总是一个人受苦,
难道认为自己不珍贵吗?
还是太爱太爱,失了保护自己的本能?
伤害自己,其实就是伤害爱你的人。
时间流逝着………。
身边有人走来,沉默地站在夜寻身边…药性已过,素堂恢复行动的能力。
夏尔看见素堂已经没事,心安定下来,有素堂在,断不会让夜寻去做傻事。再也坚持不住,松开紧抓着匕首的手,昏了过去。
”夏尔……。。” 夜寻呆立着,颓然跪倒,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哭出来。
(35)
血夜 咬着牙挤出来的结局~~~
时间在流失。
时间的流失,就等于生命的流失…夏尔的生命。
素堂将剑放在自己身边,守着洞口,以免夜寻再有所行动。
夜寻张着空洞的眼睛,抱着膝盖坐在夏尔对面。
夏尔已经醒了,背靠着有点潮湿的洞壁,对望着夜寻。
严重的伤没有足够的药物治疗,只能看着它慢慢恶化。
时间的恶魔,正在掠夺夏尔的生命。那原本应该散发着最绚烂光芒的生命。
“夏尔……”
美丽的丹凤眼一直望着夜寻,听见他的呼唤,露出询问的神色。
夜寻轻问: “为什么,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
夏尔笑起来,坚毅俊美的笑容赫然让夜寻留下泪来。
“因为,你就在我面前。” 夏尔说: “ 没想到我们会坐在一起,同样热切地等着王的到来,我就忍不住自己的微笑。”
夜寻有点哽咽: “即使封旗到来,你也支持不住了。”
“夜寻……” 夏尔用他惯有的溺爱唤着夜寻,闭上眼睛想了想,睁开眼问: “你认为生命是什么?人活着,要经历这么多的仇恨痛苦、冤屈失望,为什么还对生命这么留恋?”
“生命?”
“我想,我的生命,也许就是为了和你们两人相遇而存在的。” 夏尔脸上浮现追忆的恍惚,也许想起了正在千里之外的封旗: “在这么久的纠缠以后,即使失去生命,我也…。。可以说是毫无遗憾了。”
“不!” 夜寻猛然站起来,夏尔的话象死前的遗言,这让他颤抖。他扑到夏尔身边,抬起头望着夏尔熟悉的脸: “夏尔,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封旗怎么办?你难道不想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你真的忍心将我们抛弃?”
“夜寻…。。” 对着悲伤激动的夜寻,夏尔无话可说。他勉强抬手抚摸着如雨中雏鸟般的夜寻,长长叹气。
难道真的不想,永远看着你的微笑?
希望永远伴随在陛下的身边,听他威严的低沉声音。
道不尽的悲伤,
也许随之而来的,将是道不尽的遗憾。
忽然,瀑布外传来人声。
洞中三人的神经立即绷紧。夜寻立起上身护在夏尔身旁。
素堂一个鱼跃,跳了起来,紧挨石壁屏息以待。
“这里可以进去!” 不知道哪个细心的淙亢兵发现纰漏,大声叫了起来。
声音传到洞内,如敲响三人的丧钟。
喧闹声立即在洞外响了起来。几个争功心切的小兵争先恐后穿过水帘试探着进洞。
素堂拿起手边的弓箭,簌簌几箭射出,立即有几声和应的惨叫响起。
“有人在里面!有人啊!” 胡乱叫嚷着往外逃的淙亢兵声音铿然而断,背心已经中了素堂力透前胸的一箭。
瀑布外想必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淙亢兵。
“在这里!”
“找到了!找到了!”
“哈哈,立下大功了!”
即使只依着进入的脚步声推测来人方位,素堂的箭从来没有放空。
簌然一箭,就有一声凄厉的叫声,就有一具尸体躺在狭窄的入口,然后被战战兢兢的同伴抬出去。
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入。
可是,箭在慢慢减少。
即使箭用完了,还有宝剑,还有其他可以使用的武器。
可是,三人心里都清楚,被围困在这里,已经是穷途末路。
唯一的希望…在封旗到来前暂时藏身在这里不被发现,已经成了泡影。
外面的淙亢兵,一定也想着其他的进攻方法吧?
夜寻靠在夏尔身旁,关怀地望向夏尔。
不经意地,碰上那双充满遗憾愧疚的眼睛,里面浓浓的不舍,让夜寻心脏猛然抽搐起来。
“夏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