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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0日,郑州警方根据现场录像资料及现场遗留物证,制作出图像资料在省市各新闻媒体滚动播出、刊登,深入发动群众积极提供线索,配合侦破工作。12月11日,两万份排查宣传材料散发到郑州市的各个角落,8000份排查提纲分发到一线民警手中,一张大网悄然织成。
实际上,郑州自1997年11月份开始,曾连续发生过好几起银行抢劫案。1997年11月19日,郑州淮河路电信分局营业厅发生持枪抢劫案,4名犯罪分子手持猎枪,抢走营业厅正往银行押款车上运送的37万元现金。1999年3月3日,建行郑州分行铁路支行储蓄所发生抢劫案,3名持枪歹徒用铁锤将柜台玻璃砸破,抢走现金5万元。1999年12月5日,郑州城市合作银行储蓄所再次发生抢劫案,犯罪分子持枪抢走现金200多万元。
一时间郑州银行抢劫案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郑州市近万名公安民警的头上,无形中被压上了一座座高山。没想到,又发生一起同样的抢劫案,而且较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12月12日,专案组根据之前系列抢劫案留下的物证分析认定,这是一起系列抢劫案,为同一犯罪团伙所为,便将这3起抢劫案并案侦查。
群众希望公案机关破案的要求和呼声也越来越迫切,我们从南昌回来后,便听到社会上一些传闻:武汉抓住一个抢劫银行的犯罪分子,原来是要到郑州作案的,因为在火车上睡过了点,竟将武汉当成了郑州!这种略带调侃的小道消息,对郑州所有公安民警而言,是莫大的耻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有些警员的家属都抬不起头,不敢说出自己的亲人是警察。作为防暴警,我和同事们都憋足了一口气,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6月12日,排查民警终于发现了犯罪嫌疑人张书海。6月13日,张书海在平顶山落网,而本案中另三名犯罪嫌疑人张洪超、乔红军、张世镜3人潜逃。6月16日,公安部向全国公安机关发布了B级通缉令,抓捕这3人。
队里要求,我们必须原地待命,随时等候通知。
原来,6月18日,经过深入摸排和缜密侦查,发现犯罪嫌疑人张洪超、张世镜、乔红军在南阳方城县拐河镇出现。下午5点多钟,队里忽下命令,要求我们到总队集中。
从南昌基地回来的6条犬,卡豹、追命、狂龙、白狼、米格、别克,要一起上阵了。我们带着自己的爱犬,纷纷上了警车。警车马达声一启动,大家忽然不约而同地肃穆起来。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和自己的爱犬,已经相处和训练了将近一年了,这是第一次执行这么重大的任务!
警犬是十分敏感的,它们已经从我们的神态上,感觉到了什么,虽然动作比以往都兴奋了许多,但神态却忽然显得安静和庄重起来。卡豹自从那次白狼袭击我之后,每一次见到它就一定要皱鼻龇牙,这次虽然它们面对面,卡豹却没有再咬再叫了,白狼也显得出奇的安静,严肃而又紧张的气氛感染了它们,过去那点“个人恩怨”,这时候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到总队集中后,领导给大家做了简洁有力的指示:一定要在方城县活捉犯罪嫌疑人张洪超、张世镜、乔红军3人。布置完毕后,大家出发。警车启动,长长的车队向南阳方城风驰而去。
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这里已经汇集了来自郑州、南阳、平顶山三地市的公安民警、武警官兵2000多名,集结了黑压压的一片。看来,只要情报可靠,这几名犯罪嫌疑人恐怕是插翅难逃了。我们的队伍在伏牛山附近集结,计划明天8点钟准时出发,对整个伏牛山系及周边地区进行全方位搜捕。整体上已经做了周密部署,每名队员都发了水、牙膏、牙刷、面包、蒜等物品,计划次日将全方位搜山,并且可能在山上过夜,一直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为止。
伏牛山下的夜里依然闷热异常,蚊子四处乱飞。大家心情激动,难以入睡。卡豹没有半点睡意,两只耳朵直直竖起,眼睛在夜色里不停闪烁,炯炯有神。搜索是它最喜欢的项目,它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浑身上下都是黏乎乎的汗液,索性起来,悄悄蹲在卡豹面前,抚摸它的脑袋。同事们真正睡着的没有几个,在这静悄悄的夜色里,大家各有心事。只要明天一举捉住那3名犯罪嫌疑人,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那口闷气就可以吐出来了。
…郑州银行抢劫案(2)…
以前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情节,现在活生生地降临在自己身上,这种激动,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一直到后半夜,天气渐渐凉了下去。蚊子似乎也吸饱了血,刺耳的声音也逐一消退。我有了困意,看看卡豹,依然精神抖擞,像一张拉满了的弓,这时,已经凌晨3点钟了。我抚抚它的脑袋,躺在警车里睡着了。
梦见犯罪嫌疑人在眼前一闪,忽然不见了。我急忙和卡豹追上去,犯罪嫌疑人居然带着枪,他端起枪来,向卡豹射击,卡豹纵身一跃,那枝枪就被它撞落在地,接着一扑,犯罪嫌疑人蹲在地上,双手放在头顶,乖乖地投降……
一阵强烈的哨声穿进耳膜,我一激灵坐了起来,发现同事们已经纷纷起来,听见命令:计划有变,犯罪嫌疑人不久前刚刚出现,马上出发!看看表,这时刚刚7点。昨天的计划是,今早8点出发,上山进行全方位的搜捕。
卡豹已经“嗖”的一下,跳在了我面前。
我们迅速集合,向当地一位老乡家跑去。原来,局长就在这家村民家里。据村民介绍,不久前,有人刚刚路过,据他们的描述,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时机稍纵即逝,现在必须马上追击。否则,犯罪嫌疑人一旦漏网,下一步的工作难度就大了。原定的计划是全方位拉网搜索,现在,目标更准确了。
局长当机立断,立刻展开搜捕行动。他亲自部署,2000多名官兵有条不紊,很快开始分头行动。我和队长分在一组,一共是6人3犬。根据当时的实际形势需要,我们这一组作为了机动小组,以备应急之需。
大队人马很快消散。我们带着犬在山脚下机动巡视。前面忽然闪出两位当地村民,听明我们的来意,他们说,刚才确实见到有几个人上了不远处那座山包,说完,用手指了指方向,接着说,因为距离远,看得不是很清,是不是我们要的犯罪嫌疑人,就不太肯定了。而他们所指的那座山包,并没有列入重点搜查范围。经过短暂思考,队长当机立断,马上搜索!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决不能放弃。
卡豹早就急不可耐了,队长刚一做出决定,它就明白了意思。我轻轻一抖牵引带,卡豹立刻纵身一跃,向山脚冲去。它的叫声里饱含兴奋,而且声音很大,超出平时的很多倍。从我们所在的那条小路和山脚之间,有一片庄稼地。担心损害老乡的庄稼,我步子略微一慢,不想被卡豹狠狠带了一下,一跤跌在田里。我一翻身坐起,紧紧跟上,心里却对卡豹这么大的力量和劲头感到吃惊。
穿过相对松软的庄稼地,我们来到了山脚。定睛一看,我不觉一愣。原来,这是座荒山,根本没有现成的小路可以上山。山底十分陡峭,看上去超过了45度,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都是又硬又干的地面和石头,长着又长又乱的杂草。卡豹却不停步,轻轻一跳,就爬上了山体。它是四条腿,当然占尽优势,而这么陡的山坡,对于两条腿儿的人来说,几乎没有办法。牵引带还在我手里,卡豹没法继续前进,回头狂叫,似乎是在谴责我这个主人在耽误它的工作。
队长在远处看到了我的窘境,果断喊道:“不用担心,放开牵引带,让犬自由跑,你手脚并用,往上爬!”我把牵引带一松,卡豹身子一轻,纵身继续往山上跑去。我一弯腰,手抓住山上的石头和乱草,脚蹬住石头或者草丛的根部,三两下之后,终于也上了山体。抬头一看,卡豹已经冲了很远,心里一急,立刻紧紧跟上。
卡豹好像天生就是一名搜索高手。山底一览无余,那时它直线上跑,脚不停步,但再往上走,山上的形势就越来越复杂了,到处都是叫不上名字的乱草和树木,草长得很深,有的地方居然长得快一人深,最浅的草丛,也会没到膝盖,各种各样的小飞虫在草丛中飞来飞去,把山坡衬托出几分神秘。一进入这种区域,不等我口令,卡豹立刻自动将直线奔跑改为“之”字型。这样做是为了有效扩大搜索面积,以便做到没有空白。
我走的始终是直线型,比较起来,卡豹的行程是我的5倍左右。
和它在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看到了卡豹的力量。它在草丛和树木之中穿来穿去,忽隐忽现,敏捷得像一头山豹,把草丛碰得嗖嗖直响。远处看上去,好像在草丛中有一条巨大的莽蛇在左右盘旋着往山顶爬,划出了一条动态的线条。这时天色还早,气温不算太高,但还是能感到草丛中一团团饱含温度的湿气。不一会儿,我就出汗了。草叶和树枝上的一些倒刺,茸毛之类,在我的手臂上、脸上、脖子上,拉出了一道道浅浅的血痕。看看卡豹,身上也早已沾满了草籽和草叶。它一直马不停蹄,浑身的能量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释放的管道,一旦开启,就再也止不住了。
从整体上讲,我们有2000多名干警,但具体到搜索的每一个点上,却可能是一人一犬面对3个犯罪嫌疑人,而且,他们在暗处,我们却在明处,危险是时刻存在的。我紧紧跟在卡豹后面,浑身每根弦都处在紧绷状态,尽管它比我有力,比我敏捷,可事实上我永远是它的主人,是它的主心骨,这个时候,我必须和它紧紧相连,给它足够的信心和胆量。我相信,任何蛛丝马迹,风吹草动,绝不可能逃脱出卡豹的眼睛。我们两个,都像被压得紧紧的弹簧,只要稍有动静,立刻就会弹射起来。
…郑州银行抢劫案(3)…
可一路搜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将近山顶的时候,我想,也许那两个村民看到的那几个人,真的不是犯罪嫌疑人,或者说,犯罪嫌疑人看到我和卡豹上山后立刻逃离了这个山丘了?再搜一会儿,我们站在了山顶。现在可以肯定,犯罪嫌疑人不在这座山。
站在山顶往远处一望,我不由得一愣。原来,这是一个山系,根本不是一座孤立的山峰,只有站在这座山包的顶峰,才发现外面一圈又一圈,连着好几道山。即使犯罪嫌疑人真的从这里逃跑,那么他们究竟在哪座山上,也只有一座一座搜过后才知道。
我拍了拍卡豹的头部,决定立即转入下一座山的搜捕。
这时候,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热了起来。而我和卡豹的搜索,只是刚刚开始。
第二座山和第一座相比,要更麻烦一些。
山上的乱草并不太高,但是却很刺人。草的茎叶上长着许多钩刺,而且很硬,不像第一座山上的草那么柔软。从草丛里穿过的时候,卡豹的毛总要被连挂带钩,不一会儿,原本整齐光洁的卡豹,看上去就有些“蓬头垢面”了,我心疼得不得了,但它却一点也不在乎,仍然严格按照“之”字型路线,脚步不停,吐着舌头往山顶上搜索。山上的树木也不算太多,也显得较为低矮,枝杈瘦硬,树叶较小。整体上看去,这座山显得十分干燥,地面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块,有时还会出现较大的沟壑。整座山坡比第一座山坡要陡,而且时不时会有一些很突兀的台阶式小坡赫然横在眼前。
于是,我和卡豹就该蹦的时候蹦,该跳的时候跳。有些过陡的地方,我必须先助跑,然后猛的一跳,双手扣紧上面的草根,借前跑的劲儿做一个“引体向上”,然后把身子一提,伸开腿往上一搭,才能翻上去。这些对卡豹而言,看上去是小菜一碟,但对我来说,就没那么轻松了。凭着踢足球的底子,年轻,加上平时的训练,起初还能紧紧跟着卡豹,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渐渐有些落后了。
卡豹好像还没有注意到这些,依然不屈不挠地往上冲,它的速度与开始相比,不但没有减慢,相反倒是有些加快了。我有心想让它稍微放慢一点儿,但看它专注执著的样子,心里觉得惭愧,于是咬咬牙,努力向前赶。
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很陡的坎儿,像是哪次暴雨造成的小型滑坡形成的,一个齐齐的横截面挡在眼前,中间露着几块石头。卡豹纵身一跳,前肢扒在上沿儿,后肢一蹬就上去了,接着往前跑。我仔细打量一下,也可以绕别处走上去,但距离太远,等我绕上去,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