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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前。当然,之前站在这里的卫兵,也倒地不起了。
刚打开小门走进去时,肯拉多竟升起了一股错觉,还以为房间里的年轻人已经死了。
因为他感觉不到房间内有丝毫生气。
肯拉多用严厉的声调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年轻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脚上留着非常严重的箭伤,整个人全身上下没有半分
生命的气息。
可是肯拉多却用更严峻的声调继续质问:
“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肯拉多的语气中没有分毫的慈悲,仍旧像北极的夜空那般凛冽。
那个被他质问的年轻俘虏——阿尔·阿帝尔·维雷利,缓缓的,终于睁开了眼睛,
朝问话的声音方向转过头去。
“……哥哥?……”
维雷利的微弱声音虽然无力,但是充满着惊讶。
“……如今的我,也只能待在这里而已啦。”
维雷利垂下了双眼,声音小的像蚊子叫。他的说话声完全缺乏活力,是平日的他绝
对不可能有的微弱。
肯拉多只用他针尖般的锐利目光瞪着维雷利,用态度取代了他的回答。
“蠢蛋!”
肯拉多的语气变得更严厉了。
“你说的话,不,你过去所做的所有事,其实都是你自我牺牲的矫饰。在这一切的
背后,真正隐藏着的是你一直想压抑的恶魔。那是什么样的恶魔?回答我!阿帝尔·塞
夫丁!你内心的恶魔是什么!?”
肯拉多的话太残酷了,太直接的剌穿了对方的胸口,好像活生生的抓住了对方的心
脏似的。
维雷利的嘴唇颤抖着,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肯拉多,他的表情似乎想要拒绝回答,可
是肯拉多严峻的眼睛不允许他逃避。
“……是怀疑……”
这是维雷利最不想说出口的话,也是他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恶魔。他从来没
和任何人提起过他心中的这一片黑暗面。
“这就对了。在人类的轻蔑与迫害下成长的你,不知不觉间对人产生怀疑,深怕有
哪一天会被人给背叛。所以,在面对这令人厌恶的自己时,加速导致了自我的破灭。”
咬紧着嘴唇,维雷利一直忍耐着。他本身一直存在着姑息罪恶的心。因为他那异常
的生长环境,造成了他不成熟的人格。
“正视它吧。它是你内心的纠葛,你非正视它不可。”
“哥哥,我内心非常害怕,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被没有爱的修罗给控制了…!?”
维雷利细小的声音,终于在这时打动了肯拉多冷冷的目光。一丝哀伤的神色从他眯
起的眼中隐约浮现。
可是肯拉多忍住了,他还是没有把手伸出去。
“你得靠你自己去解决!要是你通不过这一层的考验,那么你就真的会迈向毁灭了。”
“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真正的人呢?”
维雷利拼命的向哥哥恳求着答案,可是肯拉多并没有打算回答的意思。
代替他的回答,肯拉多走到维雷利的面前,缓缓的拔剑出鞘。
“你的右脚已经开始化脓了,不现在砍掉它,你恐怕就死定了。”
“……!”
“把脚伸出来,我帮你砍断它。”
“……这是长久以来一直为我效劳的右脚,请让我自己下手。”
维雷利把袖子撕裂了下来,紧紧的捆住了自己的大腿·从肯拉多的手中接过了剑。
那是一把伊斯兰制的,刀身纤细而且锋利的军刃剑。
“原谅我吧!”
简短的说了这句不知是向谁请求宽恕的话,维雷利将持刀的右手高举过顶。
闭上眼睛的维雷利在右手上集中气力,暂停了一瞬间之后,他使尽全身的力量,持
刀往右脚的地方挥下。
可是,刀并没有如预期般的砍在脚上。感觉到刀锋受阻的维雷利睁开双眼,只见哥
哥空手握住了砍下的刀刃。
“不过,假如有伊斯兰的先进医学,说不定用不着砍断它了。”
大量的血从肯拉多的手心冒出,可是他仍旧不改神色的凝视着维雷利。
维雷利直到此刻才明白哥哥的意图。肯拉多把自己的剑交给他,意思是要他靠自己
的力量逃出这间昏暗的囚室。
放开了手中的刀之后,肯拉多沈默的把背转向维雷利。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在滴血
的右手,开始缓慢的向门口走出去。
“先求活下来,再去谈其他的事。”
这是肯拉多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就在跨出门的那一瞬间,他催促着维雷利及时清
醒过来。这句话的内涵,和刚才一直保持的冷峻完全不同。
维雷利的眼中又恢复了意志之光,那是超越了所有怀疑之心的爱。只有人类才会拥
有的这种矛盾,这种连神都没有的内心纠缠,这种对生命的礼赞,维雷利全都从他哥哥
的话中得到了。
他把力量注入左脚,用剑支撑着站起身来,他衰弱的身体也在这一刻产生了无比的
生存意志。
肯拉多等到弟弟再度站起来之后,才又迈步向前走,消失在维雷利面前。只有他的
脚步声还环绕着维雷利,缓缓的溶入周围的静寂中。
只剩下哥哥的声音:先求活下来。不断的在维雷利的内心里回响。
3
艾儿希多所率领的伊斯兰军动摇了。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热情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心理动摇的原因之一,是他们败给了罗宾·洛克斯里。过去在陆战方面所向无敌的
艾儿希多,竟然败给了兵力屈居于劣势的敌军。
不过,更大的心理震撼,来自于兵士之间口耳相传的谣言。
因为谣传这次率领敌军的将领,名字叫维雷利。
这种谣言是哪来的呢?其实这正是理查之妹亚莉耶诺儿的奸计。在那次战役中,亚
莉耶诺儿看穿了艾儿希多对维雷利背叛所可能引发的反应,所以她命令手下的佣兵士们
大声的在散播谣言,谎称己方的统帅是维雷利。
在战役中,唯一曾和敌军统帅罗宾·洛克斯里打过照面的阿尔·卡米尔,却不知为
何不做任何的澄清。这引得部下们的猜疑更加严重。
“绝不能饶过背叛者!”
“不可能,那个人不可能会背叛!”
“他毕竟是个法兰克人呀!”
这些猜忌之声自然也会传进艾儿希多的耳里,不断的刺伤她的心灵。单纯的她,始
终不相信自己周围的人会做出背叛这种卑劣的行为。背叛对她而言,是那么遥远的邪恶
行为,听在耳里一点都没有现实的实感。
“背叛……?竟然会有人背叛我?”
理由呢?被人胁迫吗?想法转变了吗?还是他开始想家了呢?或者…是被那个亚莉
耶诺儿的美色所迷惑了……?不、不可能的,他不是常对我说“你是我心中的太阳”吗!?
难道说,那时发火的我赶走了他?
艾儿希多一味的在思考这些连她自己也理不清头绪的事,不知不觉就开始钻牛角尖
了。
“你也怀疑吗?”
就在艾儿希多的背后,阿尔·卡米尔的声音刺了过来。感觉到背后刺痛的艾儿希多
转过身来,只见阿尔·卡米尔站在一堆破屋的瓦砾旁。
他们如今暂时驻扎在雅法东南方十公里处的拉穆拉村。在被罗宾·洛克斯里打败后,
他们退守至此,观望敌军下一步的动向。
“你果然还是怀疑他。”
阿尔·卡米尔的冰冷语调又再度刺了上来,相对于面部表情冻结了的阿尔·卡米尔,
艾儿希多一点也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嫌恶表情。
“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呢?当时只有你一个人脱离战线,你难道没看见敌军将领
是谁吗?”
“当然看见了。”
“你说什么!”
面对着心平气和地设计愚弄自己的阿尔·卡米尔,艾儿希多真的气炸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什么也不辩驳,不等于默认他是背叛者了吗!”
“事实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别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你不懂吗?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好了,敌军的领袖就是阿尔·阿帝尔本人!”
阿尔·卡米尔啐下了这句话,斗蓬一翻转身就走。乾燥的风追随在他身后,在他和
艾儿希多之间扬起了一阵沙尘。
被抛在身后的艾儿希多,则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瞪着无神的双眼站着。怀疑和信
赖,已经在她心中结下了解不开的结。
只有混杂着沙尘的阳光,仍旧冷冷的照在艾儿希多身上。
※ ※ ※
狮子心王理查最不拿手的,同时也最讨厌的就是政治。英格兰的十年治世,他只有
一年留在国内,由此可见他对政治的厌恶,和对战争的狂热。
也正因此,整合参加十字军的各诸侯之间的意见,成了他最厌恶的工作。向来以圣
洁骑士自居的理查,实在难以忍受用利益来打动对方的这种交涉方法。
可是,如今十字军因为蒙地费拉特侯爵肯拉多的撼动而四分五裂,理查尽管心里不
情愿,还是得为了统合十字单而努力。
“蒙地费拉特侯爵肯拉多……好个狡滑的人!”
理查愤愤的骂道。
——沙拉丁还好对付,他的手法就是利用政、战方面,目的也只有打垮十字军而已。
可是蒙地费拉特就麻烦了,他不但拥有我所缺乏的能力,而且到现在我还猜不出他真正
的用意。
站在雅法中央城寨的屋顶上,理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稍许带有盐味的海风,吹动
着他的红发缓缓飘动。
“不过,这算不上耻辱,我是绝不和人妥协的!”
妥协、让步,然后动之以利的这种行为,向来是理查心目中卑劣的可耻行径。
可是,如果不用这些方法,又该怎么去服人呢?
面对这种问题,狮子心王永远只有一种答案——力量——自我的强大力量。
——诸侯之间之所以不肯听命行动,证明我还没有真正拥有“完全的力量”。
虽然自登陆巴勒斯坦以来,十字军一直是连战连胜,可是他并不感到满足。
——为什么胜利的我反被逼进死角,而败北的沙拉丁反倒保有余力呢?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成为拥有完全的力量的真正强者!”
理查使劲的朝高可及腰的城墙顶缘挥拳,血从他的拳头中渗了出来,崩落的石屑也
发出闷响,跌落在地面上。
不过,如今的理查正着实的朝他的目标迈进,他对自己抱持的信心,比过去任何时
侯都要来得更强,他正在不断地变强。
过去维雷利经常利用的理查的弱点,到现在也渐渐消失了。如今的他已经了解了狮
子魂的真意,不再害怕任何的敌人,如今的他才是最强的。
“报告!上次战役中的英雄罗宾·洛克斯里大人,从昨夜起就失踪了。”
一个部下跪在理查的身后。理查当然也知道他一直跪在那里,不过,像这种没有才
能的部下,对理查而言,就跟一块石头没两样。
“让他去,他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么一来军纪不就……”
“那个人只有在完全自由的状况下才能发挥才能,不是那种需要用纪律管辖的凡人。”
坚实的声调在静寂的空气中激起了一阵漩涡。这名部下听了这句间接指明他也是凡
人之一的话,不满的表情扬溢在脸上。
不过理查丝毫不理会部下的不满之情,迳自迈开步伐离开顶楼。就在他与部下擦身
而过的那一瞬间,他抛下了一句略带威胁性的话:
“你最好祈祷你的能力能和你的表情相匹配。”
部下的身子突然僵直了起来,一时之间被恐怖所围绕。
4
以杖代步,拖着右脚缓慢前行的维雷利离开了建筑物之后,开始朝南前进。月光温
柔的包围着他,可是即使是这微弱的月光,也强得让他感到目眩。
“我不需要你替我带路呀。”
维雷利的脚边,一只老鼠在徘徊着。它是维雷利被关在牢里时唯一的朋友。
看着老鼠,维雷利停下了脚步,蹲了下来,伸出了手。
可是他想了想,又重新站了起来,强忍着右脚的疼痛迈开步伐。老鼠马上追了上来,
可惜不管它怎样在维雷利脚边撤娇,维雷利都无动于衷。小老鼠不得已才停下脚来,用
悲哀的眼神望着维雷利的背影,终于,它朝着反方向跑开了。
“任何人都得想办法活下去!”
维雷利用细瘦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非得活下来不可!”
如今的他,打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求生意志。这不是畏惧死亡的恐惧,也不是英雄气
慨的豪语,只是单纯的一句话传进他的耳里,要他活下去。
拖着只能以悲惨来形容的身体,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