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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胡匪觉得这个老人应该有着自家老太爷那种殊途同归的气势,就是轻易不会在脸上让人看出什么端倪,说的夸张点就像武侠小说里放璞归真的状态差不多。
韩书画也意识到了这里的场景似乎比以往的家庭会议要严肃的多,不得不硬着头皮立在屋子当中行了一礼说道:“爷爷,二爷,三爷我来了”
两边的老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不在言语了,中间的韩定邦则是点了点头,韩书画接着回身让出了身后的胡匪说道:“这是胡匪,胡匪中间的是我的爷爷,两边的则是二爷和三爷”
胡匪向前一步,不骄不躁的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三位爷爷好”
韩定坤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当不起”
韩定乾则是干脆闭上眼睛不在搭理他,至于韩定邦也仅仅是扫了他一眼便没有任何的表示了。
“好大的下马威”胡匪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理念叨着“都听说一入侯门深似海,看来这大世家的环境还真不是人呆的,比村里的感觉可是差不多了”
介绍完之后就是一阵的冷场,三位老爷不说话,韩书画自然也不能没有规矩的擅自起头,至于胡匪就只能干巴巴的站着,硬挺了。
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番,五个人,没有一个人言语,三个老头自顾自的在那闭目养神,韩书画则是一脸的交焦急和无奈,而胡匪确实铁了心的打算挺下去
说实话,韩定邦到现在为止给胡匪的评价还算不错,这晾也不死白晾的,按照韩定邦的考究,胡匪如果能安然处之则还罢了,如果出现哪怕一丁点的不耐烦神色,那么下面的谈话也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而且在他看来胡匪从一进门开始所表现的沉稳,洒脱,自然,这份气度按理来说在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是全部集全的,可偏偏胡匪做的就是中规中矩,丝毫也看不出做做的样子,韩定邦判断这个年轻人应该是见过世面的。
这个世面指的既不是他从摩洛哥亲王的庄园里劫走二十亿美元的债卷,也不是他奇兵凸出的压下黄金酒店对米高梅的挑衅,而是胡匪从骨子里所展现的一些东西。
一些应该是出自华夏大家所应具备的东西。
韩定邦对于自己相人的本事总来都是深信不疑的,但是这次他不禁产生了一点怀疑,一是如果胡匪出身大家那么以华夏的规则他就不可能跳到雇佣兵这行当里来,在一个以他在美国商界政界的地位了解的情况上看,华夏似乎并没有哪个商家大族是以胡姓为主的。
所以韩定邦疑惑了,他觉得自己的相人之术在胡匪的身上似乎并不能应验了。
既然这下马威已经摆出来了,胡匪索性就打算全接着了,依然是稳稳的站立着不动,腿不哆嗦,手不抖,两眼稍稍的转悠了两圈,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房间很简单,简单到无法让人相信这是美国顶级商界翘楚世家的别墅房间,除了三个老人所坐的一处沙发外,只有里面还摆放着一个办公桌,四周只是简单的立着几个书架外加墙壁上挂着的几处字画。
引起胡匪注意的则是字画旁边悬挂的一把二胡,这件物品如果出现在华夏东北任何一个乡下胡匪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惟独出现在这个地方,就颇耐人寻味了。
这说明,此间的主人不忘本,一直惦念着千里之外的家乡。
“怎么?这玩意你也懂得?这在现在的年轻人之中可不多见了”
韩定邦不用回头看都知道胡匪的眼神落在了哪里,他也感觉的到胡匪并不是随意打量的。
韩书画长舒了口气,这个僵局在不打破她也觉得有点压力过大了,同时心里也有点气愤,三位爷爷的气度也未免太小了点,随便哪个的年纪较之胡匪都要长出一截去,这么做可不显示不出大家大族的气度。
胡匪收回落在墙上的眼光,直视着韩定邦淡淡的说道:“还成,略知一二”
韩定坤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略知一二可不是你能拉出来调子就算的,小子别把话总说的这么死”
“家里老人爱这口,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坐在村头拉那么一曲,久而久之我这也算是耳熟目染了”胡匪仍旧是四平八稳的回答道。
胡匪这话同时让三位老爷子的眉头都拧了起来,一是胡匪话中透露的意思他们家似乎就是华夏乡下的普通泥腿子,没什么大的来头,二是因为他那句耳熟目染说的也太满了,要知道二胡不同于其他乐器,就那么两根弦,要是不精,你拉出来的绝对要比驴叫还难听。
“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
韩定邦伸手从后面拿出一杆烟袋锅来,敲打了两下叼在嘴里说道:“很就没有听到这调调了,你要是觉得不献丑,就给我们几个老家伙拉上一曲”
韩书画担忧的看了眼胡匪,这个由头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冒出来,二胡她从小就没少听过,三个爷爷平时思乡情切的时候就喜欢坐在一起拉上一拉,以这三位老人将近八十的年纪其功底可见不是一般的深厚,可是胡匪竟然想在这里打下突破口,可着实让韩书画担心他可别真的是在献丑。
胡匪鼓励的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睛,韩书画只得硬这头皮去墙上取来二胡。
其实胡匪刚才的动作是故意而为之的,老实说这么僵持下去时间长了他也怕自己的腿肚子会打转,摆明了这三个老家伙不待见自己,那自己就只能另谋出路找个突破口,而那把二胡却让他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
胡家村有两个拉二胡的高手,除了自家老太爷以外,那个瞎子王半仙也是此中高手,并且胡匪小时曾经爷爷偶然提起过,瞎子王半仙和瞎子阿炳都曾经兮兮相惜过
二胡的鼻祖,阿炳自称的话,也无人敢说个不字。
胡匪拿着二胡,拨了拨琴弦,便盘腿坐在一把椅子上闭着眼睛沉吟了片刻,一曲悠扬而奔腾的乐曲就随着他的拉动而响起了。
曲调跌宕起伏,钢劲有利,气魄宏大的引子,犹如呼啸的松涛震荡山谷,使人感受到一种坚毅不拔的意志和勇往直前的英雄气概,这首曲子是瞎子阿炳的“听松”。
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阿炳的成名作是“二泉映月”但这首“听松”知道的人除了此道高手以外,可就鲜有人知了。
一旁的韩书画在胡匪的手动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虽然她是半吊子的水平,但从小受爷爷的熏陶多少也算是小半个行家了,所以胡匪拉出来的音调,她也许听不出个中韵味,但是大概也能评判的出胡匪的技艺,较之三位老爷子绝对是只高不低。
不过韩书画也是疑惑不解,他这个满打满算还没到中年的家伙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
这个男人的身上,怎么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冒出让人应接不暇的惊喜呢?
一曲完毕,惊得满堂彩!
三个老爷子仍旧是闭着眼睛拍着手久久的回味着,胡匪收起二胡冲旁边的韩书画咧了咧嘴,洋洋自得的神情让韩大小姐忍不住的又是一阵白眼。
“当年金兀术兵败岳飞,逃到惠泉山下的听松石上听着身后的杀伐之声一阵的心惊肉跳,后面的追兵磅礴气势,大战千里的沙场气魄简直是让人胆战心惊”
韩定邦睁开眼睛,回味无穷的吐出口气,看着胡匪说道:“你的水准确实当的几分评价啊”
韩定坤和韩定乾也睁开了眼睛,神色却也不似先前那般紧绷着了,韩书画轻松的一笑,看来这出题外的以曲会友效果还算不错。
胡匪谦虚的欠了欠身子说道:“爷爷说拉二胡要的是个意境,特别是听松这驰骋沙场的气势,只有身处其中之后才能算是达到个中韵味,我这水平只能算是临摹,远未达到真正的境界,当不起您的夸赞,跟我家老人比可是十分差了九分呢”
“哦?”韩定邦的神色一凛,正色的问道:“你家老人还有这份见识?”
在场的没有一个不是人精,胡匪话里话外显露出的意思不用稍加琢磨也能听个透彻。
这气势还十分差了九分?
那你们家里那个十分俱全的老人是何方神圣?~
第二百四十七章我有的你们未必能有
胡家老太爷的气势胡匪没有见过,步入晚年的老人很少在外面显露自己那杀伐果断的气魄了,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仿佛是乡下不起眼的老农。
但是战清曾经不只一次脸露崇拜的说过,当年在山上,老太爷左手一把刀右手一壶酒,横刀立马,只一人就立在山头吓的山下鬼子不敢逾越一步。
那是何等壮观,何等大气?
我自横刀向天笑,干洒热血两昆仑!
所以说胡家老太爷的一曲听松,又岂是他这种没饮过多少次血的小子能够领悟得了的!
胡匪这话可不是随意说出口的,他看的出来这三个倚老卖老的老爷子打从自己进门就没正眼看过自己,说白了就是看轻了他,值不得他们重视。
其实这很正常,任哪个家族达到如此地步在含蓄低调都不免会生出高别人一等的念头来,特别是对自己这无根无凭的人,他们需要的是同等阶位,一个层次的人,就像韩书画的成人礼选的订婚对象绝对也应该是和他们同一级别的人才行。
假如自己想要来空手套白狼,那无疑于是痴人说梦,除非这三个老爷子今天中了风,不然断然不会让自己白白得手的。
所以胡匪才有目的的引出了家里的老爷子,在以前他可能还觉得爷爷就是个在乡下很普通的老人,可是这段时间以来自从跳出了胡家村,他在不了解也知道自己一家的胡姓爷们,个顶个的都没有简单的角色。
这时如果“不经意”的抛出一点含糊不清的意思来,想必这三个人精似地老爷子也能够抓住重点。
果然,有人上套了,韩定邦的问话正和胡匪的心意。
“早几十年小日本祸害我们东北的时候,爷爷就在山里跟他们斗过,虽然没有当年岳飞跟金兀术那种沙场气势,但据爷爷说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手下也染过数不清的小鬼子的血”这话可绝对是实打实的真,任你随便什么时候到胡家村走上一圈,问问胡家老太爷的英勇壮举,绝对没人不会竖起拇指喊上一声好
韩定坤看了眼韩定邦,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爷爷现在何处?”
如果胡匪所说是真,那么能够从小鬼子年代走到现在的老人如果还活着的话,肩膀上想来应该能扛上几个星星了,最不济其人脉也应该广泛到让人目瞪口呆的程度。
胡匪实话实说的说道:“老太爷一辈子没出过东北那山沟,现在也是,不过身子挺硬朗,有事没事的就在村口晒晒太阳,喝碗烧刀子,拉拉二胡”
三人努力的想从胡匪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却发现这个年轻人还是像刚才那样一如往常的平稳,这个答案也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了,难道自己是判断错了?
韩定邦摆了摆手,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了,脸色则是有些严峻的问道:“胡匪,你可知道你今天这一出可让我们韩家不太好做,原因不说你也清楚吧”
胡匪眼睛一眯,看了眼身旁的韩书画,然后盯着韩家的三位老爷子淡淡的说道:“是让你们难做了,但是书画好做了”
韩书画身体微微一颤,这句看似简单朴实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了。
“好做,难做,轮不到你来指点,这是我们的家事”韩定乾怒声说道。
韩定坤则是冷笑连连的说道:“别说是你,哪怕是纽约在大的人物,也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胡匪没理会这两位哼哈二将,明显韩家是以当中的韩定邦为主脑的,既然现在车马都已经摆明了,索性就放开手脚对战一番吧。
胡匪掏出根烟悠然自得的点燃后,深吸一口才说道:“韩家和我有没有关系我不在乎,但韩书画和我有关系,我在乎,有人要将她往火坑里推,我就得拉上一把,不能让她掉下去”
“狂妄,你凭什么?”
韩定坤嗤笑道:“凭你那不入流的佣兵角色”
韩定乾则嘿嘿笑道:“也许是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胡匪瞥了两人一眼,这种嘲讽还打击不了他,不过这两个人那肆意妄为的口气可让他实在不舒服:“我这佣兵是不入流,逞口舌之争也是没有丝毫的意义,但你们如果一致非要让韩书画用联姻连保证你们韩家的持续兴旺,在我看来也好不到哪去”
韩定坤站起来,指着胡匪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你”
韩定邦用手中的眼袋敲了敲沙发说道:“坐下,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冲动”
韩定坤恨恨的坐了下去,脸色却依然没有好转,韩定邦看着胡匪说道:“年轻人,不管如何说至少你现在没这个资本,也没这个资格,哪怕我这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