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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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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启幕之前,洛神在幕内唱' 西皮倒板' ,揭开二层幕后,再接唱[西 皮慢板]、' 原板' 、' 二六' 、' 流水',以及  ' 快板' 。在这一段' 
西 皮' 设计中,梅兰芳看家的唱腔和唱法,都已包括在内了,可以说是集梅派
' 西皮' 之大成的一段戏,无怪乎那些爱好梅派者,无论男女老幼,人人都 能引颈而歌。
舞蹈场面的阔大是空前的,台上设有三层台面。'倒板' 唱完后,帘幕拉 开,只见山颠上坐一丽人,两边是湘汉二妃。身后中间站一仙童,手持红罗 
伞,另两童,侍立两旁,分持长柄日月龙风扇。左右两厢各站四仙童,分持 彩旄旌旗。每唱到一个段落,随着灯光的变化,各种伞扇旌旗,都要一顺边 
地向左方或向右方一倒,其方向完全要以洛神的拂梢和她转身的方向为依 归。然后,洛神起身,翩翩走下三层台面。
下最后一层台阶的舞台调度,是洛神在前,湘汉二妃在后,互相搭肩, 斜扯一字顺风旗,并以右手向前指。然后,三人分开。洛神拾级而下到了川 
前时,翩翩起舞转入快舞步。她一边挥动着云帚,一边以“编辫子”、“三
推手”、“三转身”的舞步,与湘,汉二妃共舞,真个是“翩若惊鸿,宛若 游龙”。这时彩色灯光随之变个不停,恰是一 番“神光离合,乍阴乍阳” 的景象。
等唱完最后一句散板“心震荡默无言何以为情”时,梅兰芳的脸上又起 了变化。满面欢娱之情,就此收敛。眼神里,柔媚之中带着几分酸楚。那种
“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的 凄凉悲恻尽在其中了。无可奈何之中,两人交换了饰物以为赠别纪念。
临别之时,洛神语重心长:“多谢殿下。你我言尽于此,后会无期。殿 下珍重,小仙告别了。”这段念白,字字千钧,深情寓于其中。最后一句“小 
仙告别了”,嗓音突转,悲从中起,含哭带泪,有如鹃啼猿啸,不忍卒听。 告别之后,洛神仍按原路,一步一回头地慢慢地回到山上。站在山腰之间, 
洛神再向曹植依依不舍地遥相凝睇,并以纱拭泪,以示其无限依恋的心情, 恰如赋中所描绘“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然后再念:“殿下保 
重,小仙去也??”,便消失在一片云海苍茫之中,给曹植留下无边无际的 怅惘齐崧先生回忆梅兰芳当时表演的情形说:“人们都说,《洛神》这出戏, 
只有梅兰芳才能演,其他人都不能唱这出戏。这一句话,在原则上讲,是讲 不通的。因为任何人只要合乎剧中人的条件,能把握住她的性格,能把这个 
角色演活,就有资格唱这出戏,怎能说是没有别人能唱呢?但就事实而论, 能到梅老板水准的人,还真不多见。多数演出者,能演其柔媚,而不能演其 
冷艳。能演其‘若有情’,而不能演其‘似无情’。能演其‘情’之所发, 而不能演其‘意’之所敛。能演出一个丽人的仪态万千,而不能演出一位神 
女之飘然若仙。总而言之,只能轻歌妙舞以壮声色,而不能演出其内心的情 绪。”
结交国际友人


一九二四年五月,印度著名作家泰戈尔来北京访问讲学。抵达北京时, 正赶上他六十三岁生日。当时,北京的话剧演出组织新月社,为了庆祝他的 
寿辰,于五月十日在东单三条协和医学院礼堂,用英文演出了他的话剧《齐 德拉》。
这次演出由张彭春导演,梁思成绘景。担任女主角的是当时著名诗人、 作家,后来成为著名建筑学家的女才子——林薇因教授。徐志摩饰爱神,刘 
歆海饰男主角呵顺那,林薇因的父亲林长民饰四季之神阳春,丁西林、蒋介 霞等饰村民,王昌瑜和袁昌英饰村女。
这是中国首次上演印度戏剧。 观众席上,和泰戈尔坐在一起观看演出的是梅兰芳。演出结束时,泰戈
尔对梅兰芳说:“在中国看到了自己的戏,很高兴,可我希望在离京前还能 看到你的表演。”为满足这位文学大师的心愿,五月十九日,梅兰芳在开明 
剧院专门为泰戈尔演出了一场《洛神》。泰翁身着他所创办的国际大学的红 色长袍礼服莅临,自始至终观看得非常认真。演出结束后,又到后台向梅兰 
芳致谢:“我看了这出戏很愉快,有些感想明日再谈。”
第二天中午,梁启超、姚茫父、梅兰芳等为泰翁饯行。席间,泰翁发表 讲话,专门评价了头天晚上的演出。泰翁首先赞扬了梅兰芳的精彩表演,然 
后,对《洛神》中“川上之会”一场的布景提出了意见。他说:“这个美丽 的神话剧,应该从各方面来体现伟大诗人的想象力,而现在所用的布景未免 
显得平淡。”他建议:“色彩宜用红、绿、黄、黑、紫等重色,创作出人间 不常见的奇峰、怪石、瑶草、琪花,并勾勒金银线框来烘托神话气氛。”
梅兰芳对这番意见非常赞同。在后来的演出中,他果然按照泰翁的建议, 重新设计了那一场的布景,取得了可喜的效果。此后,就一直沿用了下来。
皮黄的演出,向来是不用布景的。梅兰芳于一九一三年在上海演出时, 被当时上海一些新舞台上的灯光设备和大型布景所吸引。回北京后,便在自 
己的演出中开始了对于灯光和布景的尝试。上海舞台上的灯光,一是用来照 明,二是用来突出名角。即在名角登场时,将舞台前的灯具全部开亮,以引 
人注目。梅兰芳的尝试,则将舞台灯光的作用向前推进了一步,由突出名角, 变成了对剧中人物进行“特写”或制造某些气氛。
一九一五年,他排演《嫦娥奔月》。演到第十场“采花”时,用了一束 白光追照嫦娥。这是追光在京剧舞台上的第一次尝试。其后不久,梅兰芳演 
出《天女散花》时,在“云路”、“散花”两场,为了制造神话中的云间气 氛,也都打了五色灯光。演《霸王别姬》时,在霸王醉卧帐中、虞姬出帐步 
月一场,舞台上的灯光转暗,变为浅蓝色,以表现月色的迷离和四面楚歌的 凄凉意境。
对于布景的尝试,梅兰芳进行了将近二十年之久。但大多不尽如人意, 他自己认为只有在《洛神》这出戏里用得比较恰当。这是因为,当时在戏曲 
舞台上所进行的布景试验,还跳不出外国写实剧的影响。人们大多是把景物 用写实手法画在布幕或平片上,而这种布景,与戏曲灵活的空间处理和虚拟 
表演之间存在着难以解决的矛盾。梅兰芳经过多次试验之后,越来越感觉到 写实布景在戏曲舞台上的不适用。所以,到了后期,他就干脆放弃不用了。 
在《梅兰芳文集》中,他曾对此作过很好的总结:“京剧的表演艺术,
因为是在没有布景的舞台上发展起来的,它充分借助于观众的想象力,把舞 蹈发展为不仅能抒情,而且还能表现人在各种不同环境——室内、室外、水 
上、陆地等的特殊动作,并且能表现人的内心世界。我们要给它增加新的东 西,主要先要考虑它和表演体系有无矛盾,用布景不是完全不好,而要和表 
演特点做到调和。”
梅兰芳在《洛神》一剧的布景运用上,也是极其慎重的。他只在“川上 相会”一场戏中用了一组高低三层的平台来作为仙岛的假定性形象。而据梅 
兰芳自己说,这也是从传统戏里“拜台开山的办法演变而来”的。这组平台, 改变了舞台的平面建筑结构,使之显得层次化、立体化,从而突出和加强了 
特定场面的歌舞表演。如此大面积地运用中性平台,在戏曲界,梅兰芳还是 第一人。现在经过泰翁的建议,又为它添上了五彩颜色。于是,舞台的神话 
气氛,就显得更为强烈了。
泰戈尔那天还即兴赋诗一首,用中国的毛笔书写在一柄纨扇上,赠给梅 兰芳留念。原诗是孟加拉文,他又亲自译成英文,一并写下。写完后,泰翁 
还兴致勃勃地朗诵给大家听。泰翁自译的这首诗的英文全诗是:
You  are  veiled ,  my  beloved,
in a language I do not know。
As a hill  that  appears  like  a  cloud behind its mask of mist。
诗人林长民当时就根据英文,把它译成一首古汉语骚体诗记在纨扇上, 并写了短跋。
三十多年后的一九六一年,泰戈尔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时,梅兰芳找出了 那把珍藏着的纨扇,请精通孟加拉文的吴晓铃和石真教授推敲泰戈尔赠诗原 
作的涵义。两位专家看后,赞赏不已,认为原诗比英译文还要精彩。于是, 便把它译成了一首白话体诗:
亲爱的,你用我不懂的 语言的面纱 遮盖着你的容颜; 正像那遥望如同一脉 飘渺的云霞 被水雾笼罩着的峰峦。
石真教授还解释道:“诗人非常形象地用云雾中的峰峦起伏,来描述他 所热爱而又有语言隔阂的国家的艺术家那种纱袂飘扬、神光离合的印象,他 感到美的享受。”
缅物思人,抚今忆昔,梅兰芳还作了长诗一首,以纪念这位大文豪与自 己的这段友谊。长诗发表在一九六一年五月十三日的《光明日报》上,题目 
为《追忆印度诗人泰戈尔》。全文如下:一九二四年春泰戈尔先生来游中国, 论交于北京,谈艺甚欢。余为之演《洛神》一剧,泰翁观后赋诗相赠,复以 
中国笔墨书之纨扇。日月不居,忽忽三十余载矣。兹值诗人诞生百年纪念, 回忆泰翁热爱中华,往往情见于词,文采长存,诗以记之。诗翁昔东来,矍 铄霜髯叟。
高誉无娇矜,虚怀广求友。 当日盖簪始,叨承期勖厚。 欢赏我薄艺,赠诗叶琼玖。
影声描绘深,格律谨严守。 紫毫书纨扇,笔势蛟蛇走。 微才何足论,鼓舞乃身受。 百岁逢诞生,人琴怅回首。 纪念谈轶事,肤词埽以帚。 
惟君恋震旦,称说不去口。 愿偕中国人,相倚臂连手。 文章与美术,探讨皆不苟。 如忘言语隔,务使菁华剖。 忆听升讲坛,响作龙虎吼。 
黑暗必消亡,光明判先后。 反帝兴邦意,忧时见抱负。 环球时代新,孤立果群丑。 惜君难目击,远识诚哉有。


中印金兰谊,绵延千载久。 交流文化勤,义最团结取。 泰翁早烛照,正气堪不朽。 谁与背道驰,路绝知之否。
泰戈尔那年回国前曾热情地表示,希望梅兰芳能率领剧团访问印度,使 印度人民能有机会观赏他的艺术。遗憾的是,梅兰芳却一直没能够实现他的 这一愿望。
从那以后,梅兰芳与国际友人的交往慢慢多了起来。除了又去了一趟日 本和香港之外,几年间梅兰芳的主要活动,除了编排一些新戏,就是与国际 
友人打交道了。请看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六年有关梅兰芳的大事记:
一九二五年十一月,梅兰芳与美国先驱舞蹈家罗丝·丹尼丝、泰德、萧 恩三人在北京同台献艺。
一九二六年六月,意大利驻华大使及夫人偕美国、西班牙、瑞典大使及 夫人到梅兰芳宅看望他,并合影留念。
一九二六年八月,日本著名戏剧演员守田勘弥和村田嘉久子等五十余人 到北京献艺。梅兰芳热情接待了他们,并借大方家胡同李宅为他们洗尘。日 
本剧团假座开明剧场进行了三天的表演,梅兰芳与王凤卿、刘景然、朱桂芳、 龚云甫等也同台演出了《战蒲关》、《金山寺》、《六月雪》等剧目。
一九二六年十月,瑞典王储夫妇由瑞典大使夫妇陪同,到东城无量大人 胡同梅宅访问梅兰芳。梅兰芳为他们表演了《霸王别姬》、《琴挑》二戏, 
还与王储互赠了田黄兽头图章和亲笔签名的照片等礼物。临别前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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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三年的九月一日,东京发生了空前的大地震。市内中心地区,包 括几个大型剧场,顷刻间被大火吞没,死伤和下落不明者达十三万余人。
梅兰芳出于国际主义与人道主义精神,率先举行义演,把全部收益一万 元捐给了日本的救灾组织。捐款寄出去不久,梅兰芳就接到了芳泽公使的感 
谢状,同时接到的,还有大仓喜八郎八十高寿生日,希望梅兰芳赴日演出的 邀请信。
于是,一九二四年的十月九日,梅兰芳率领承华社四十余人,再次东渡 日本。
令梅兰芳吃惊的是,在去年的大地震中倒塌的帝国剧场,仅用了一年的 时间,又重新矗立在东京的中心地带了。梅兰芳不禁为日本人民这种奋发图 强的精神所感动。
为了梅兰芳等人演出间的安全,日本警方进行了严密的部署。一九二四 年十月二十一日的《东京朝日新闻》曾报道过当时的警卫情况和演出情况:
“剧场外面戒备森严,设置了严密的警戒线,由八十余名警察保卫。由梅幸、 幸四郎上演《神风》后,梅兰芳上演了《麻姑献寿》,当晚有东京、横滨一 
带的知名人士和文艺界专家一千二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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