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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和森把陈独秀8月5日致中央的信与7月28日、8月11日致中央 的信,统称为“陈独秀关于中东路问题给中央的三封信”,也是不确切的。
因为“八·五”信,只字未提中东路问题,而其性质与其他两封信根本不同, 虽然二者同是反对共产国际的决议。当时中央的缺点,就在于没有采取分析
的态度,而认为凡是反对共产国际的都是反党行为,必须坚决打击。
真理犹如金子。不管被埋没多长时间,也不管被蒙上多少尘埃,它总会 发光。当初,在中国共产党党内,没有一个人能够、也不敢对共产国际和中
共中央提出的“保卫苏联”的口号,提出异议。只有陈独秀有这个眼力和勇 气。为此,他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在58年之后,
斯科举行共产国际历史研讨会。研讨会一致认为,过去对共产国际历史研究, 由于信奉“历史就是面向过去的政治”的公式,虚伪地理解党性原则和见风
使舵,严重地影响了客观的研究工作,出现了种种不正常的现象,导致在许 多问题上,歪曲事实,混淆是非,掩盖真相等等。研讨会在肯定共产国际历
史作用的同时,提出了一系列需要拨乱反正、重新评价的历史问题,其中之 一是:“需要论证共产国际东方政策的成就与失误,填补这一政策个别方面
现有的‘空白点’”。
研讨会在论证这个问题时,特别强调中国学者近来对共产国际活动的评 价变得更客观。
中国学者指出:“把‘保卫苏联’的口号当作共产国际的头等任务,不 符合当时中国共产党的民族利益。”①然而,这个研讨会忽视了这样一个历
史事实,即最早提出这种见解的,不是今天的“中国学者”,而是半个多世 纪前,当“保卫苏联”这个口号一提出就进行批评的陈独秀。
苏共中央马列主义研究院举行的这个研讨会,实际上是以最权威的资 格,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范围内,为陈独秀在中东路问题上长期蒙受的冤 屈平了反。
还须指出,在中东路问题上,当时托洛茨基和中国托派的立场也是“保 卫苏联”。事件刚发生时,托洛茨基就指示苏联、中国及各国托派,“要完全
牺牲自己来保护十月的胜利”②;并在1929年8月4日的文章中,引证 他在1927年8月1日苏共中央与中央监察委员会联席会议上的讲演说:
“我们反对派对保护社会主义的祖国??一点也不怀疑。我们不特自己要保 护它,而且教人如何去保护它。”“我可以总结一句话:我们拥护社会主义的
祖国,但不是拥护斯大林的路线。”③他还批判了德、法等国托派中认为中 东路事件是“苏联侵犯了中国自决权”的观点④。所以,陈独秀后来与中国
托派组织谈判统一时,他在中东路问题上的正确主张,还被视为他仍坚持机 会主义的“五大错误”之一。
这也说明陈独秀在转向托洛茨基主义时,在这一问题上,①②③④托洛
茨基:《保卫苏联与反对派——“列宁团”走的是什么道路——极左派与马 克思主义》,《中国革命问题》,第319页。
托洛茨基:《中俄冲突与反对派》,《中国革命问题》,第318页。 托洛茨基:《中俄冲突与反对派》,《中国革命问题》,第313页。
《苏共历史问题》(俄文版)1987年第10期。 还保持着独立的立场。 但是,中东路问题上的争论,确是加剧了陈独秀自以为是及其与党中央
共产国际的对立情绪,党也因此把他转向托派的问题,看得更加严重。誓做 反对派被开除出党陈独秀接受托派观点以后,不用别人劝说,就自然而然地
与周围意气相投的人融为一体,名副其实的“陈独秀派”于是应运而生,并 在党内加紧进行分裂活动。
陈独秀亲自出马,在1929年8月5日给党中央写了一封长信,贡献
“我一年来慎重考察的结论”。他以托洛茨基主义的立场,全面系统地阐述 了对于中国革命的观点,猛烈地抨击“八七”会议和“六大”以来的路线是
“机会主义”——“盲动主义和命令主义”、“官僚集权制”等等,要求“把 这封信在党报上全部发表出来,以便公诸全党讨论”,妄图挑起全党性的大
争论,以托派路线“改正”“六大”的路线。
在陈独秀的指挥下,他们分头活动,在党内争取同情者,拿托洛茨基文 章给他们看,宣传托派主张,发展成员,扩大组织。他们不放弃任何一个关
系,拉共产党员转向托派。这方面最突出的是马玉夫。他是江苏省委中负责 工人运动的干部,认识许多工人同志和工人支部的负责人,此时他虽已退出
省委,党内关系仍旧存在。他争取了《时事新报》社工人支部和一个绸厂工 人支部;又争取了许多个别工人同志,有铁路工人、电车工人、纱厂工人、
印刷工人、建筑工人等等;还争取了外地驻上海长期工作的几个干部。
《时事新报》社原共产党工人支部书记是屠仰之,浙江海宁人,大革命 时在杭州活动,失败后来到上海,进《时事新报》社当排字工人。受马玉夫
影响转向托派后,他还想把整个支部都拉过去,郑超麟就被派去做工作。屠 仰之在报社大厅里召集了几次报馆支部全体党员会议,20多人参加,郑超
麟在会上讲话,宣传托派立场,反对中央的路线,多数人表示附和。中共中 央知道后,解放了这个支部,开除了屠仰之,于是这个支部就被托陈派“接
管”。为了巩固托派的影响,马玉夫和郑超麟商量后,带着屠仰之和两个支 部干部去同陈独秀谈了一次话。1930年,托陈派骨干薛农山又进这个《时
事新报》社任总编辑,该社更成为托派的一个据点①。薛任托陈派法南区委 负责人。
当时有许多人,特别是那些怀着朴素革命热情的工人转向托派,并非真 懂得托洛茨基主义如何如何,而是陈独秀这个昔日领袖留在他们心目中的威
望;是陈独秀的影响起了作用。
绸厂工人支部书记是杜培之,江苏盐城人,也受马玉夫拉拢后转向托派 并把支部全体成员拉了过来。接着,托陈派也学共产党那样,把杜培之作为
工人代表,吸收为托陈派的中央领导成员。
彭述之和汪泽楷被分配在外地来上海的党团员中间活①黄理文:《一九 三○年江苏省委和闸北区委的一些情况》,《党史资料》(丛刊)1981年 第3期。
动,也拉过去几个人,甚至通过马任之把沪滨书店争取过去,为他们服
务。马任之原名马轼材,湖南宝庆人,彭述之的小同乡,大革命中加入共产 党,随北伐军到福州,领导那里的国民党左派工作。“四一二”事件后到武
汉,“七一五”分共时被捕。1928年出狱后到上海,受党委托办了沪滨 书店,任经理,杨献珍当编辑。彭述之利用小同乡的关系,首先把马任之拉
进托陈派,运动杨献珍时遭到了拒绝。不久,杨献珍去北方工作,沪滨书店 就全由马任之控制,成为托陈派的一个支部。①此外,其他托陈派成员也都
利用各自的关系,千方百计地争取人。如郑超麟利用其爱人刘静贞是云南人 的关系,在驻上海的云南同志中进行活动。郑超麟还与在印刷工人和铁路工
人中活动的干部建立联系,等等。
这样,他们一面发展,一面把原来的陈独秀派和新影响来的人编成小组, 学习和讨论托洛茨基对于中国革命问题的主张,并在支部会议上,就中国革
命根本问题,同其他人及江苏省委(当时上海党组织属于江苏省委)和中央 组织部派来的代表进行辩论。
由于他们获得了系统的托洛茨基文件,又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和准备, 而我们党方面,虽然“六大”制定了基本路线,但“党的正确路线还未得到
有些支部全体热烈的讨论,因①参见郑超麟:《回忆录》及《陈独秀与托派》。 后来沪滨书店被国民党封闭,马任之脱离托派,参加国民党部队。湖南解放
时,他随李觉起义,立了功。
之,党的政治路线在组织上遂尚未得到完全巩固。有些支部对某一问题, 常不能在正确路线下予以回答,常因某一问题不能回答而表现动摇。”①再
加上当时李立三为首的党中央领导,的确有“左”的倾向,后来又发展成“左” 倾机会主义路线。所以陈独秀等人的挑战,立即在党内引起混乱,“引起了
中上干部内一次轩然大波”。到1929年11月陈独秀被开除时,受其影 响而加入托派的,竟达到五、六十人(在《我们的政治意见书》上签名的八
十一人,据郑超麟说,其中三分之一是为壮大声势而虚构的)。
与此同时,托陈派还派出代表陈独秀和尹宽,与“我们的话派”谈判, 要求对方提供托派文件,共同学习讨论;在组织上两派联合或加入“我们的
话派”。由于对方条件苛刻,没有结果。
党中央一开始就对陈独秀等人这种非组织的派别活动提出了警告。早在
6月份,即陈独秀与托派接触之初,党的六届二中全会就专门讨论了这个问 题,指出:“托洛茨基反对派的活动,近已侵入中国党内,它在目前中国党
内理论水平低微与党历史纠纷尚有残余的条件下,很有可能与党内一般落后 的、消极的、离开工作、不满意指导机关的党员相结合,以助长党内小组织
倾向与派别观念的暂时发展,而形成中国的反对派。”②会议分析了这种倾 向的危害性,号召全党与其坚决斗争:国际托洛茨基反对派“现在已成为帝
国主义破坏苏①②《组织问题决议案》(1929年6月),《中共党史参考 资料》第6册。
周恩来:《托洛茨基反对派在中国发生的原因及其前途》。 联反对世界革命的工具,无疑义的在中国的反对派要同样的成为中国统
治阶级反对革命、破坏党的工具,所以党必须坚决的予以制裁,以巩固党的
组织”;“党必须站在正确的路线上,坚决地斗争,以克服目前党内正在发展 的这一特别危险的倾向。”①中国党内反对派问题》,指出中央发现反对派“在
党内与党外有他的秘密组织,有他的秘密出版物”;“现在中国机会主义思想 关于中国革命问题的见解,正凭藉着托洛茨基的理论??反对现实党的路
线,企图掩盖过去的机会主义错误”;“我们与托洛茨基反对派的斗争,主要 是思想上理论上的斗争。”同时提出“要从组织上??坚决地消灭反对派在
党内的任何活动以巩固党的一致”,“须将其活动的领袖毫无留恋地开除出 去。”②对于陈独秀“八·五”信中的错误意见和无理要求,党中央理所当
然地加以拒绝。8月28日,共产国际和党中央的代表约陈独秀谈话,指出 陈不应该发表和中央不同的意见,因“中央政治路线没有原则错误,加之时
局紧张”,中央不能在党报上公布他8月5日的信件。陈指责这是“用专横 态度来掩护错误”,“真如反对派(托洛茨基派)所指摘国际领导机①②《红
旗》,1929年9月2日。
《中共二中全会政治决议案》(1929年6月),《中共党史参考资 料》第6册。
关在政治上组织上官僚化之一证”①。于是他宣称,“我不应再为寻常 组织纪律所拘囚,更不必阻止同志们传观我的信稿”,进一步将他们的小组 织活动升级。
陈独秀在8月5日信中,就向党要求民主自由,由于党不接受他的错误 主张和在党报上公布他信件的无理要求,他就竭力攻击党内没有民主,“官
僚集权制”。这里,陈独秀所要求民主自由,是宣传他错误主张的“民主”, 反对“六大”路线的“自由”。一句话,是以托派面目改造党的“民主自由”。
这样的“民主自由”,自然是不能给予的。任何一个党都不会给一个党员这 样的“民主自由”。
一个被中国托派称为“文魁”的人,1980年在香港评述陈独秀上述 的民主观点时,说:“不幸,陈独秀一九二九年提出的忠告,不仅不为李立
三所接纳,也不为此后的毛泽东所接纳,??继‘四人帮’而起的华、邓体 制,正拟取消宪法规定的‘四大自由’,从新巩固官僚集权制度。现在重行
提出陈独秀当年的忠告,对于争取党内民主和社会主义民主,可说有促进作 用,不仅证明陈独秀意见之正确而已。”②可是,此人对陈独秀“民主自由”
幽灵的呼唤,是为了推翻共产党政①②一丁:《陈独秀历史地位的平反过 程》,《观察家》(香港)第31期,1980年5月。一丁即楼子春,原是
托派小组织“我们的话派”成员。抗战时期,中国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