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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老奎装做不敢还咀,走回去忙把包单检查了一遍,发现一张小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立即通知马英迅速撤出小何村!
侯老奎慌忙把纸条一撕,便估堆包了二十斤馍,送到城下,便衣队的人用绳子把馍提了上去,一阵哈哈大笑:“侯老头,钱等发了饷再送去。”
侯老奎摇了摇头走开了。他回到馍馍房,把门倒关上,便骑上自行车,飞也似的朝小何村跑去。
便衣队的人又是馍又是肉,饱餐了一顿。皇协军们看见眼馋的说:“人家便衣队真阔气!”
早晨七点钟,一个中队的鬼子,三个中队的皇协军,外加二十个便衣队员,由中村和刘中正率领着浩浩荡荡出了东门。亍上的老百姓惊疑地看着这些面带杀气的鬼子汉奸,都暗地为八路军捏了一把汗。肖阳走到侯老奎馍馍房的门口,看见门倒关着,才算松了一口气。
刘中正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小何村,使劲用马鞭子抽着马屁股,飞奔在公路上。害得那些皇协军不得不扛着枪气喘吁吁地跟在马后边跑,屁股上挂的水壶、刺刀、手榴弹丁丁当当碰的乱响,还不住地一个劲喊:“跟上!”“跟上!”中村骑在马上看着那一眼看不到边被割得光秃秃的庄稼地,皱着眉头摇起脑袋。
刘中正带着先头部队,以最快的速度,一个多小时开到离城十八里的小何村,立即命令两个中队分左右二路迂回将小何村包围,接着一步步往里压缩,机关枪已经将所有的路口都封锁了。刘中正见村里丝毫没有动静,有些奇怪,他不准打枪,等待着中村。一会中村带着鬼子来了,命令:“开炮!”轰!轰!两颗炮弹落进村中,顿时蹿起两股浓烟,却没有人喊叫,中村也觉得奇怪,把战刀一举,鬼子汉奸便端着枪,呐喊着冲进去,却原来空空如也,一个人影子也找不到。原来马英在半小时以前接到侯老奎的情报后,让年老有病的群众钻了地道,带着年轻人撤了出来,另外留下两个班在这四周扰乱敌人。
中村和刘中正正在疑惑,四周响起零星的枪声,刘中正说:“太君,跟踪追击吧?”
“没用的。”中村摆了摆手,“八路事先得到情报,有了准备的。”
“想不到这次又失利,都怨我无能。”刘中正直立在中村面前请罪道。
中村深深了解刘中正的心情,知道这里另有情况,他扶着战刀沉思了半晌,对这屡次失利,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战略上的失败,自然不能怪刘中正。他摇了摇头,叫把村子点着火,又将战刀一挥,那些鬼子汉奸便垂头丧气地回城了。
第三四章 将计就计
听到刘中正“扫荡”失败的消息,杨百顺特别得意,骂道:“真他妈是秃子跑到和尚庙,硬充数!你杨爷出去扫荡还打死几个八路,你他妈连个八路的汗毛也没拔掉,联队长顶个球!”他骂了一阵子还不解气,又到苏金荣那里把刘中正奚落了一顿,直说得刘中正一钱不值。苏金荣呼噜噜抽着水烟袋哼啊哈啊地答应着,却不表示态度,有时露出一丝微笑。正说着,护兵进来禀道:“联队长求见。”
“请进。”苏金荣刚说罢,杨百顺就站起来说:“我告退。”苏金荣想拦他,可是没拦住。杨百顺走到二门口正好和刘中正打了个照面,两个人象是同时触到电似的:各自把脸一扭,走了过去。刘中正气得把皮靴踏的喀喀响,暗暗说道:“好小子,走着瞧吧!”
走进二门,苏金荣迎了出来,刘中正开言便问道:“这个王八羔子在骂我什么来?”
“不要听他的,这小子说起话来没有分寸。”苏金荣说。刘中正哼了一声说:“俺两家算是成了冤家对头,以后就斗吧,看谁斗得过谁!”
二人进得客厅,分宾主坐下,刘中正接着道:“有件要事,和苏兄商量。”
苏金荣走出客厅看了看没有外人,回来说:“请讲。”“此次扫荡扑空,情报毫无错误。我们到达的时候,敌人刚刚撤走不久,而且将老百姓全部带走,这就完全证实敌人事前得到了情报。可是敌人怎样得到情报的呢?这件事当时除了我、中村、杨百顺三个人以外,再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四门紧闭,你说这不奇怪吗?”
苏金荣知道刘中正分明是猜疑杨百顺,而套他的口气。他如何能这样回答他呢?只推说:“是有些奇怪,你看呢?”“我倒不是说杨百顺会通八路,”刘中正只好说道,“我是怀疑他向他的部下讲了,因为那一天早晨全城只发现便衣队员王小其一个人要出城。……”
“放他出去了吗?”苏金荣问道。
“没有。不过,难道他就不会用别的方法把情报送出去了吗?再仔细想一想,他们便衣队办过几次好事?”
“很可疑!”苏金荣也感到有道理,他想他们曾经派苏建才打入县大队,难道敌人就不会把奸细派进来吗?
“我想请你一同去见中村,把事情对他讲一讲。”
苏金荣想,如果把这事情讲给中村,自然也有他一份功劳,只是因为问题牵涉到杨百顺,就不愿意去,便说:“还是你一人去吧。”
“苏兄莫不是怕事?”刘中正笑了笑说,“这有证有据,名正言顺,也不是我们诬告他!”
“不,我是说我们两人去,倒落的一齐挤他;还是你一个人去好,日后中村问我,我自然替你说话,那样不更得劲吗?”刘中正虽感到苏金荣推辞,却觉得也有道理,就独自一个人去了。
中村这几天正在为此发闷,屡次“扫荡”扑空,迫使他冷静下来考虑这一切:他想起武藏不明不白的死,马英母亲的被救,维持会的失火,王洪建的投敌,以及这满亍的标语,难道都是偶然的吗?不,决不是的!他忽然象看到有一个人在向他嘲笑,不,是一群人。他们吃的是他的饭,穿的是他的军装,却暗中在和他干仗,都好象在对他说:“中村,这一着棋你又走输了!”……他突然站起来,把桌子一拍,疯狗似的吼道:“八格亚路!统统死了死了的!”可是冷静一想:不行,难道能把所有的汉奸都杀了吗?他头痛了……
就在这时,刘中正来了,把便衣队王小其的情况讲了一遍,中村听了大喜,说道:“便衣队良心坏了坏了的!”不过他对杨百顺深信不疑。他知道近些时杨百顺和刘中正的矛盾,如果让杨百顺知道这情况是刘中正弄来的,必然影响杨百顺工作的进行。于是他叫刘中正先回去,单独把杨百顺叫了来说:“前天扫荡小何村,出发前你和你部下讲了的没有?”杨百顺想了想说:“只和肖班长一个人讲了。”
“他,可靠吗?”
“可靠,可靠,他大大的忠实皇军,我的有力助手。”“不可靠的,便衣队良心坏了坏了的!”
杨百顺吓了一跳,心想怎么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接着中村把王小其的情况讲了一番,最后又说:“奸细的不止一个,大大的有!”
杨百顺一听,这才放了心,忙说:“我一定仔细的调查。”“好的,调查出来大大有赏。”
杨百顺回到便衣队,躺在炕上寻思起来:对于下边的便衣队员,他也有过怀疑,只是怕一查影响整个队的情绪,也坏了便衣队的名声,说不定那样一搞中村对他也不相信了。再说也没把握;此时既然中村指出来了,要是不查出一两个奸细,交不了差,于是他把肖阳叫来问道:“前天到小何村扫荡,出发前你跟大家讲了没有?”
“讲了。”原来这便衣队里只有少数几个地下工作人员,肖阳出发前便将情报有意公开,以便将来敌人查的时候迷惑敌人。杨百顺骂道:“你真混帐,脑子长到屁股上了,这是机密情报,怎么能跟大家讲呢?”
“那怕什么,都是自己弟兄,还信不着?”
“自己弟兄?我告诉你,咱们这里头有八路!”
肖阳大吃一惊,接着故作不解地说:“真是笑话,要是有八路,咱们的脑瓜子还长得住么?”
“我告诉你,王小其就是个嫌疑犯,在扫荡那天他偷偷要出城……”
“噢——”没等杨百顺说完,肖阳便抢着说,“那是我让他去买馍馍的嘛。”
这一来杨百顺也犹予了。队员们借着他的牌子唬人也是常有的事,何况他并没有出得城,如何能怪他呢?可是又一想,王小其没有办过一次好事,又时常顶撞他,就说:“反正他不是个好东西,你说他给我办过啥事?这回倒跟我弄出麻烦来了,你今后要注意他的行动,可千万不能让他溜了。”肖阳见杨百顺把话说完了,只得满口答应。晚上,他便来到郑敬之家里商量。郑敬之听了,倒背着手在地下踱来踱去,思索起来。肖阳着急地说道:“老郑,我看不行了,干脆叫小其跑了算啦!”
“那杨大王八找你要人怎么办?”
“不要紧,我顶得过去,大不了挨一顿打。”
“不行,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那样就会更加引起敌人的怀疑,不仅会牵扯到你,而且会牵扯到我,还有整个组织。我想,我们不应当逃跑,而应当想办法迷惑敌人,使敌人相信我们。”
“要敌人相信,那就只有给敌人办事了。”肖阳泄气地说。这话忽然提醒了郑敬之,他说道:“是要给敌人办事,不过要办这样的事:在敌人看来对他有利,但实际上却对我们有利的事。”
坐在一旁的秦方芝忽然说道:“我倒想起这样一个办法,可不知行不行?”
“你讲。”
“不过要得县大队配合一下。”
“那又不难,你说吧。”
秦方芝接着便如此这般讲了一番。郑敬之、肖阳听了齐声说好,当即给马英写了封信,由荷花送到侯老奎那里。这天晚上,郑敬之和马英在侯老奎的地洞里会了面,马英一见郑敬之就上去握住他的手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上一次情报要是再晚一步,就很困难了。”
“再过几天,就该向你们道谢了,有件事正要麻烦你们哩!”郑敬之也笑着说。
“什么事?”
“敌人已经怀疑到王小其,并让肖阳暗中监视他。我估计敌人怀疑的可能不只他一个人,看来他们是已经注意起我们来了。我们决定来个将计就计,想找一个铁心汉奸,弄几支破枪强埋在他家里,然后让王小其到敌人那里去报告,这样,一来迷惑了敌人,二来也除了铁心汉奸,这不是两全其美!”“你算真有两下子!”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这一计是秦方芝献的。”
“秦方芝?”马英有些惊奇,接着欢笑地说道:“老老实实个人,都跟你学乖了。”
郑敬之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就差这个铁心汉奸对象了。”“你怎么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呢?吉祥镇吉官起不是个好对象吗?我到镇上抓他两次都没有抓到,一弄就钻到炮楼里去了。”
“嗨,你看我倒真的忘了。如果能把吉官起告下来,陈宝义也就有救了,倒咬他一口,就说打吉祥镇是他干的事!”马英回去,在大队里挑了三支不能用的破枪筒子,便让赵振江带上一个班往吉祥镇上执行任务去了。
半夜,赵振江到了吉官起家里,吉官起又上炮楼里住去了,管帐先生吓的藏在炕洞子里,找了半天才把他从里边拖出来。只听他结结巴巴说道:“八,八……路先生,绕……我一命,我只在他家管……管帐。”
“我们知道,你不要害怕,坐下来咱们有事商量。”赵振江让他坐下。管帐先生坐在椅子上直抖,弄得椅子吱吱扭扭响个不仃。赵振江接着说:“我们有三条枪用不完了,暂且在贵府寄存几天……”
“使,使不得!”没等赵振江说完,他就抢着说,“少东家回来了我担戴不起。”
“那不要紧,你只管推在八路军身上。”赵振江说着把枪一支支的放在桌子上,“请你打个收条。”
“这,这如何使得?”管帐先生摆着双手,“八路先生,你们行行好,我实在担戴不起!”
赵振江突然把脸一变,喝道:“你怎么这样不识好歹,话已经说明,你尽可以推在我们身上,难道你惹得起八路!”管帐先生一下子吓楞了,他想是啊,他如何惹得起八路呢?半晌,才说道:“我写,我写。”接着铺开纸,磨好墨,抖擞着手歪歪扭扭写了一张收条,盖了印。
赵振江接过收条,看了看没有差错,便带着战士们走了。管帐先生把枪塞在藏他的那个炕洞子里。
第二天上午,吉官起从炮楼上回来了,管帐先生对他讲起昨夜的事情,没等他讲完,吉官起便拍着桌子骂道:“你这个老胡涂虫!怎么能给八路存枪,我跟他妈的八路军誓不两立,再说叫皇军知道了,还以为我私通八路,那如何得了!”管帐先生本来还要讲打了收条,这一来便不敢讲了。又听吉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