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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制宪建国),也可能是出于强买强卖(如红色高棉时的柬埔寨)。米 奇尼克面对波兰人的崇高理想被贱价变卖时曾发出感慨,从此相信上帝,但不相信 教会。从中可以看到,忠诚与不忠诚,不过是政治人个体或群体的履约或毁约。王 冠落地,火山爆发,参照系不一样,忠诚的内容也会发生变化。国家价值的可塑性 , 决定了国民忠诚的不可靠性与可变更性。它可能从忠诚向不忠诚变化,也可能从不 忠诚向忠诚变化。
再具体到人,忠诚的内涵也是相对的。冀望未来时,我们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 的。不幸的是,当我们回顾历史,群众的眼睛多是漆黑的。当年希特勒对德国的忠 诚无人怀疑,然而今天,没有人否认他是德国历史上举世无双的败国子。六十年前 , 一位叫施陶芬贝格的德国军官组织一群德国军官实施了刺杀希特勒的计划。因为出 了差错,希特勒大难不死。之后,这个叛国者被处决。当历史翻过这幽暗的一页, 人们发现这位军官对德国的忠诚比元首的忠诚有意义。希特勒的忠诚,不但一文不 值,还让德国人陪了血本。
回到中国的现实,我看不出国籍与忠诚有什么必然联系。否则,你无法解释那 些言必称忠诚的公仆如何会提着整箱子现金逃离满天下。与之相反的是,许多华人 华侨,励志苦心、十年磨剑,纷纷归国创业。数学家陈省身先生去国几十年,数学 成就全人类受益,当然也包括中国人。回南开后,这个外国人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把 中国建设成21世纪数学大国的事业上。如果上面这些都是真的,以国籍对号入座说 忠奸,就无异于躲在意识形态的黑屋子里喊口号,即使心怀好意,也会黑得一塌糊 涂。
或者,我们不那么骄傲,放下民族英雄、国家荣誉等高不可攀的字眼,就像讨 论土耳其与德国争夺双重国籍的足球队员一样置身事外、心平气和。我们将忠诚视 作在各个国家市场之间流通的特殊商品。无可争议的事实是,近年来中国政治的进 步受益于承认了人的欲望的合法性,并逐渐尊重人们选择生活的自主性。如果我们 正视国家在政治、文化符号之外的市场属性,就不难看出 非此即彼、扫地出门 式的中国单一国籍政策增加了忠诚的流通成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忠诚的世 俗养成。
国家就像一只精巧的珠宝盒,每位公民都是摆放在里面的珠宝。珠宝盒的功能 是保护里面的珠宝,既不让它们互相挤压而磕损,也不因风沙雨水而侵蚀。盒子因 为保护这些珠宝才被赋予了珠宝盒的意义,否则它毫无意义。国家功能一旦本末倒 置,就会闹买椟还珠的笑话。倘使中国宝盒盛气凌人,东方之珠就会磨灭光芒。因 此,如果我们持有国家以服务国民为天职这个信念,双重国籍是否可行,就应该从 大多数民众的权利诉求与具体操作上来考虑,而不是政治(国家)道德的某种构陷 。 如果我们承认人类有追求幸福与自由的共同利益并尊重绝大多数人只有生活得好 些再更好些的朴素愿望,那么一个人同时忠诚于两个国家甚至 N 个国家是完全可能 也是可以的。更多的时候,对一个国家的忠诚、对法律的服从会上升为对全人类共 有的忠诚。
左脚社会,右脚经济
达沃斯:老欧洲话筒
曾有法国学者抱怨欧洲的没落,说欧洲不过是华盛顿的牛仔们插手世界事务时 方便开会的地方。有趣的是,今年的达沃斯(Davos)论坛却更多传达了欧洲的心声; 就连英国首相布莱尔也抹开情面,再次呼吁美国倾听外界的声音。有媒体据此判言 : 在美利坚反恐战争与印度洋海难让人心有余悸之际,以法德为主的老欧洲国家已成 为全球化运动中关键的纠错力量。但在另…方面,跨大西洋裂痕因华盛顿重量级代 表的缺席愈显难以弥合,这从法国总统希拉克关于救济贫穷的发言受到一些美国媒 体的讥嘲也看得出来。
2005年1月26日,由于天气的原因,希拉克总统未能亲临瑞士东部滑雪胜地—
—达沃斯小镇与布莱尔首相—起为世界经济论坛年会揭幕,而是以视频连线的方式 向与会的各国政要与商界领袖发表演讲,呼吁在全世界实施一项“试验性的征税方 案”,以便为防治艾滋病筹集资金。据称,要制止艾滋病在全球的蔓延,每年至少 需要100亿美元,而目前投入的资金仅有60亿美元。为了让演说变得生动,希拉克 将饥饿、疾病、暴力、非法移民、无政府主义等称为“沉默的海啸”,形容它们是 “培植恐怖主义的沃野良田”,“只有全世界团结一心,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而 对于一个月前真正的海啸悲剧,希拉克认为西方富国要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并 不只是为了坚持人道主义立场,更是为了本国的切身利益,因为对这些国家来说, 实现可持续的发展与繁荣,比保持当前的繁荣更为重要。希拉克因此具体人微地建 议,可通过对运输与金融交易等流通环节征税来实施这个“希望计划”。主要征税 对象包括国际间金融交易、航空和海运燃料、适用于银行保密原则的出入境资金, 以及对每年世界各大航空公司售出的30亿张机票征税,比如每张机票收一美元等。 希拉克同时希望发达国家能够创立“激励性征税机制”,鼓励私人向慈善机构捐款。
事实上,早在两年前,希拉克就已提出通过国际征税抗击艾滋病的构想。正如 希拉克事前所预料的,他的动议立刻引发了激烈的争议,只有德国总理施罗德等少 数发达国家领导人对此表达了无保留的支持。华盛顿十向反对建立任何国际征税机 制,这一态度在希拉克发表演讲的次日即在美国媒体上表露无遗。1月27日出版的
《商业周刊》发表一篇题为《达沃斯的最好、最坏与意外》的文章称,希拉克呼吁 在全球征税以帮助贫困人口是“今年达沃斯论坛最糟糕的演讲”。这位名叫布鲁 斯?努斯鲍姆的主笔挖苦说,如果希拉克能取消法国政府对其棉花及其它农产品的 补贴,倒是有可能更好地为世界脱贫解困服务。关于这个花絮,笔者曾在《美国化 与法国病》(见本刊2004年9月下)中指出,法国与美国之间的诸多纷争,可以看作 是两个方向上的纷争,或者说是美国的经济学家与法国的社会学家之间的较量。应 该说,希拉克在此次年会上的连线演讲,社会意义多于经济意义,它同样可以作为 法国社会学家在自我表达时遭受美国经济学家杯葛的一个例证。
快乐港:全球化另择
和前几年一样,就在达沃斯论坛吸引世界各地商贾名流与政治领袖时,远在南 美洲的快乐港,也有数以万计的“反全球化运动者”走上街头集会,为世界社会论
坛揭幕。他们包括和平人土、环保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工会组织者以及狂热分子 , 与地球另一端达官显贵们“冷酷资本主义的嘉年华”遥相呼应“唱对台戏”。与去 年一样,世界社会论坛今年的主题仍是“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它包括反贫穷与 反战等议题。1月27日,该论坛举行全球反贫困行动大会 100多个非政府组织参加 。 巴西总统卢拉出席大会并发言,称贫困是人类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之—,而消除贫 困的办法是穷国团结起来,加强内部合作及与他国合作。与此同时,他还批评一些 发达国家在反贫困问题上态度消极。
笔者相信,21世纪是全人类和解的世纪、携手进步的世纪,多元化将成为浩浩 荡荡的世界潮流。但是,族群、国家以及不同阶层之间的和解,并非从天上掉下来 的。至为关键的是,即使是贫弱的一方,也要有自我维权的机会与自我表达的自由 , 而暂时占据优势的一方同样要意识到,在信息透明的全球化时代,没有绝对自治的 、 一劳永逸的繁荣。所以,当富人们欢聚一堂,在瑞士的雪山之间指点烟霞之时,相 聚在巴西“快乐港”(多有趣的名字!)的“穷代表”们同样可以在大街上用脚表达 自己的意愿,抒发自己关于人类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地球的真情实感。他们所拥有的 不是财富,不是权力,而是“多数”。然而,这个“多数”是足以撬动媒体的杠杆, 是政治人物与工商巨子必须为之侧目的千钧砝码。只有在各种自由表达词价还价的 基础上,才会形成新的契约,达成真正的和解。
比较两个论坛,同样饶有兴趣。一个叫“世界经济论坛”,一个叫“世界社会 论坛”,都带有某种全球化的性质。所幸“世界社会论坛”的参与者虽然不乏反全 球化论者,但是论坛本身并非“彻底反对全球化”,否则就不必在“社会论坛”前 加“世界”两个字,而只能说,它赞成一种不是有钱人说了算的全球化。由此看来 , 两个论坛之间并非一定要唱对台戏,而是在同一个舞台上唱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 对话。归根到底,它们所表达的都是全人类对世界和对自己命运的关怀与关注。就 名称而言,两者只有“经济”与“社会”之分;就内容而言,前者更像是富人沙龙 、 富人俱乐部,而后者为穷人茶馆、穷人会所;前者关心效率与发展,后者关心公正 与社会多元;前者偏重官方,参加者多为各国政要富豪(以本届年会为例,参加者 包括25位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72名部长级高官,和“全球500强”中的120家企业 的总裁),而后者多来自民间,来自世界各地的草根阶层,只有少数国家领袖点缀 其间;前者羽扇纶巾,坐而论道,是中国机遇论与美元贬值论的发布会,后者则肩 负旗帜,行在街上,以世界社会力量的动人姿态同世界政经力量博弈。
超越左右
重要的是,这种努力卓有成效。本届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之所以开始关注贫穷 与可持续发展,与各种形式的“世界社会论坛”力量的踊跃表达是分不开的,亦可 谓得益于欧洲以及世界其它落后地区对狂飙突进、风卷残云的经济全球化的积极抵 制。笔者注意到,近年来,在法语文化里 “全球化另择”渐渐成为一个流行词汇。 它既区别于全球化,又有别于反全球化,而代表着另一种诉求。事实上,如今活跃 于世界各地的所谓“反全球化”人士,并非真正反对全球化,而是反对“野蛮自由 主义”与“野蛮资本主义”大行其道的一元主义全球化,反对超拔于朴素的关乎幸 福自由诸信仰之上的经济决定论。
于此视野中,所谓的“经济与社会对台戏”,立刻变得赏心悦目 “经济”与“社
会”可以互相救济,经济论坛代表着世界发展的方向,而社会论坛则为经济论坛站 岗放哨。这样,今日世界元沦经济获得多大的成就,以多快的速度奔跑时都不至于 丧失痛觉;当有伤口流血时,知道停下来包扎伤口,而不至于在勇往直前的狂热奔 跑中,终因失血过多而倒地。所以,当许多中国企业家、官员、新兴群体晕眩于本 国经济高速增长时,有良知或理性的各界人土出来呼吁政府重视最墓本的社会公 正,就显得及时并且宝贵。
是社会公正优先,还是经济增长优先?这是今日世界也是今日中国左、右争端 的实质与源头。面对这个复杂的问题,走红法国的比利时幽默家雷蒙,德沃斯宁愿 自己变成一个头脑简单的傻瓜。德沃斯说 “当我迈右脚时,左脚嫉妒,当我迈左 脚时,右脚嫉妒。一只脚在前,另一只脚就想超过它。而我,像个蠢蛋,就这样走 起来了厂这个傻瓜寓言里充满智慧。回到前文,笔者相信,世界不能没有经济论坛 , 也不能没有社会论坛,如同不能没有左派,也不能没有右派。对左右之争,既不能 认为它们无用,也不必指望谁压倒谁,左右不为难、瓦相支撑才更重要。如果一方 吞并了另一方,走路便成了单脚跳,既不好看,恐怕也行之不远。超越于左右之上 最重要的经验是,人类要以幸福与自由为第一目标,沉着勇敢地向前走。这个寓言 , 同样适用于我们对于中国未来的抱负与想象。
海湾:瓷器一条街
语言是门有趣的学问,比如英文里的“china”,既表示“中国”,也表示“瓷 器”。在英语中,人们把常常闯祸的粗人叫做“瓷器店里的公牛”(a bull in a china shop)。相传两百年前,英国派遣阿姆斯特勋爵(Lord Amherst)到中国谈贸易,由 于不懂中国三叩九拜式的朝廷礼节,终于无功而返。当时英国有份报纸以挖苦为能 事,就此事画了幅漫画,将阿姆斯特勋爵画成一只闯进瓷器店里的公牛,讽刺他不 知进退有辱使命。这里“china”一语双关,既有“中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