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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祺茗的胸口,但他却面色无改的忍了下来。
而在看到女人颊上的泪水,以及那憎恨怨毒的目光之时明白了原由。
「妈,请您住手……」以着一种柔和的语调,对着这个生他却鲜少在乎过他
的女人,「他还是个孩子,他没有错。会不会被生下来并不是他所能决定的。请
您不要迁怒于他。」
「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迥异于他的平和,女人端丽的容颜因愤怒而扭
曲,「祺茗!你让开!」
女人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傅祺茗从来没有见过的、强烈的感情……而愤怒
之下,更存在着一种很深刻的悲伤。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向来冷漠的母亲,原来是这么深的爱着父亲。然而,
在心底涌升的,却是一种像是在面对陌生人的同情。
「或许您不承认他是傅家的人,但他仍然是我的弟弟。您如果坚持要打,就
打我吧。」
坚定的目光凝视着女人,表明了决不妥协。
而响应的,是女人怨毒的目光。
「你也和你爸爸一样,都要背叛我吗?都要离开我,去找那个女人、护着她
?那个女人有哪里比我好?你是我生的,居然还去帮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你知
道是谁让你爸对你漠不关心?就是那个贱女人和她的贱种你知道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楠他只是个孩子,您不应该迁怒于……」
「你这个不肖子!」
傅祺茗试图安抚母亲激烈的情绪,但响应的却是她的大骂与夺门而出。身为
人子本应追出,但现下的情况却不容许傅祺茗那么做。
急忙回过头去检视傅祺楠的伤势。只见男孩已然挣扎着自行站了起来,傅祺
茗打算扶他,却给他挥开了手。
「少多管闲事!」
桀傲不逊的神情,叛逆的态度。傅祺楠不愿示弱,恶狠狠的瞪视着眼前满载
担忧的面容,刻意去忽略心底对于他的到来所产生的安心与期待。
背上的伤相当严重,但傅祺楠却仍是连哼都不哼一声的忍下了。他不要依赖
任何人,尤其是傅祺茗!
「楠!把上衣脱下来,我要帮你处理伤口。你不自己脱,我就当你没办法脱
帮你脱了。」严厉的语音脱口,在傅祺楠准备离开之前一把将他抓了住,并转头
望向门口看热闹的仆人们:「快请医生,还有拿水和干净的毛巾过来!」
难得的强硬态度,因为现在的情形。
仆人们有些被吓着的赶忙从了吩咐去做事。而傅祺楠则是不得不依言脱下上
衣。但手一动便牵扯到伤处,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白了,却仍然不甘示弱。察觉到
了这一点,傅祺茗一声轻叹逸出,柔和了目光伸手替他脱衣服。
「不要在我面前逞强,楠……」制止了他不安分抗拒着的动作,「不舒服就
说,咱们是一家人。」
「谁和你是一家人了?力气大了不起吗?」
口头上仍然回骂着,但抗拒的力道却已逐渐减轻了。傅祺楠刻意转头不看傅
祺茗表示自己的抗议,可眼角余光却仍是不自主的偷偷看着他。
那算是相当好看的脸上神情温和,却又染有一种很淡很淡的无奈。
「以后你的力气就会比我大了。」小心翼翼、尽量不去碰到傅祺楠伤口的脱
下了他的上衣,并拿起刚才仆人送来毛巾放入水盆沾湿:「这半年来你已经长高
了七公分,以后一定会长得更高……楠,到床上趴着,在医生过来之前我要帮你
清洗一下伤口。」
虽然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傅祺楠还是依言到床上趴了下来。和傅祺茗的
对话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只会闹别扭的小孩。明明傅祺茗才大他五岁不是吗?为
什么差这么多?
还有……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会是那么的……
「痛!」
思绪正自转着,却因背后忽然传来的痛楚了呼出了声。傅祺楠皱着一张脸的
回过头,就看到傅祺茗正拿着湿毛巾在擦拭他的伤口……「可、可恶!轻一点啦
!」
「我太用力了吗?抱歉……」
有些愧疚的道了歉,傅祺茗望着弟弟背上的伤口,还有染上了血色的毛巾,
就忍不住一阵心疼而更萌生了自责。
略为挪动了下身体,右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身上的伤口,而左手则是极为
温柔的抚上了弟弟的颊。
「楠,我要向你道歉,也要代替母亲向你道歉……如果你不愿再住在这里,
我可以替你安排其它的地方……」
「烦死了,我才不想越欠越多。」
傅祺楠有些不耐烦的这么回了一句,而刻意忽略掉了真正不愿离去的主因。
背上傅祺茗擦拭的动作虽然还是会让他感觉到痛,却已减轻不少了……傅祺
茗的动作真的是很温柔,连此刻抚在他颊上的手亦是如此……
猛然惊觉到这一点,傅祺楠急忙挥开了那抚着他面颊的手,尽管心里并不讨
厌那样的感觉。眼角余光仍然偷偷的瞄着傅祺茗,而在他的眼中发觉到了一抹苦
涩。
心情,莫名的变得沉重……脑海里浮现刚才女人说过的话,心头又是一沉。
「吶……刚才那女人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就是……那个,你爸的事……」有些吞吐了,「真的、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
「不是你的错。不要说我父亲……就连我母亲和我也是一样的生疏。」
带着一点认命的味道做了回答,并将毛巾重新洗过,继续替弟弟擦拭掉伤口
附近的血污。「我从小就和父母亲分开住在英国,会如此生疏不无道理。」
「所以说,你也是一个人吗?」
不自觉的缓和了语调,傅祺楠双眸中染上了些许的复杂……只听身后温和依
旧的语音入耳:「曾经是……不过现在我有你了,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假好心,大少爷。」胸口因为他的话而一阵闷,傅祺
楠随口便这么回道,却在出口的同时立刻后悔了。
因为,又一次感觉到傅祺茗动作的停顿……而且这一次似乎是站了起来。
该不会是被他的话给气走了吧?
这样的认知闪过,胸口又是一阵难受,却仍倔强着不愿回头。心里正自无措
着,本以为已经离去的身影却已出现在眼前。
傅祺茗蹲下了身,温和的目光带上了某种坚定的直直望着他。
「那是关心,楠……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
也是我最在乎的人……将这一句话埋藏在心里,而在末尾露出了一个温柔的
笑容。
「医生好象来了。你先闭着眼睛休息一下,我去带医生过来。」
摸摸他的头交代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着傅祺茗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句话,傅祺楠不由
得怔然……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
「我可从来没有承认你是我哥哥……」顿了顿,「……茗……」
那是他,第一次喊出了傅祺茗的名。
* * *
凌晨三点,赌城拉斯维加斯仍旧热闹以极。霓虹灯彻夜闪烁,建构出了一座
举世闻名的不夜城。
点点灯火透窗而入,不夜城的繁华美丽透过落地窗尽入眼底。这里是香榭饭
店的总统套房,位于四十五楼,在整个赌城当中算是相当有名的。
而这间饭店,是华龙会旗下的产业之一,也是整个赌城唯一一座由华人持有
全部股份的饭店。饭店以及楼下的赌场每年都会替华龙会赚入庞大的收入,是华
龙会主要的资金来源之一。在整个拉斯维加斯中算是个极为稳固的存在。
华龙会在全球华人的帮派中可说是居于领袖地位的,在侨界也具有相当大的
影响力。在黑道普遍企业化的现在,华龙会在经济上的影响力其实并不小于傅家
的鸿园集团。而能有这样的成果,齐绍楠绝对是功不可没。
在这样庞大的组织中担任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长之位,虽然表面上似
乎名不见经传,但事实上,齐绍楠掌控了华龙会旗下大半企业的经营。
他在十三岁离开了傅家,并在一次机缘中意外的救了华龙会会长耿清一命。
耿清既为华龙会会长,其识人的能力自然绝非一般。他看出了这个少年的大有可
为而有意栽培。权衡利害之后,当时的「傅祺楠」加入了华龙会,并且自己替自
己取了一个名字──「齐绍楠」。
没有舍去那个「楠」字,是因为傅祺茗总是那样唤着他……
虽然仍是没有上过学,但待在傅家的期间,傅祺茗曾经教他许多他所应该学
习的事物。加以他的天资聪颖,进入华龙会时他的程度与一般十三岁的少年没有
太大的差异。之后他仍然没有上学,而是由耿清安排人替他进行教育。齐绍楠一
方面吸收大量的知识,一方面也学习武术,并且慢慢融入了黑道的生活。他由基
层做起立稳根基发展。十六岁时他考入了英国牛津大学,二十一岁时就取得了企
管、财经的双博士,并且开始正式接触华龙会的高层事务,而在一年后当上了副
会长。
之所以会选择英国牛津,也是为了追随傅祺茗的影子。
十四年来,他,从来没有忘却过他的一日……
结束了手中资料的阅读,齐绍楠将资料搁到了一旁。放松身体靠上沙发,抬
手抚上额角,闭目养神。
从一飞到美国就开始处理饭店赌场的种种事务,到现在连时差都还没调整过
来。不过,时差也没什么调整的必要了。不管现在是几点,忙到现在,齐绍楠只
想好好睡一觉……
然而,眼睛才刚阖上不久,手机的铃声就马上打断了他的睡意培养。
齐绍楠自怀中取出手机接听,语音带上了些许的疲惫:「哪位?」
『……吵醒你了?』
平和沉静的语音入耳,带着对他的、一贯的温柔。
意识在瞬间立时变得清明,因为声音的主人。
虽然当初是留了手机号码,但这几天忙得没日没夜的,根本完全忘了有这回
事儿。是以在接到电话的此刻感到讶异而至完全清醒,强烈的喜悦涌上心头,一
时难以成言……
『楠,你还在吗?』语音在他心头满溢狂喜之际再度传来,『不方便的话,
我就挂了……』
「等等,别挂!」终于是恢复了声音,齐绍楠赶忙阻止了电话另一头的挂断
,「茗……」
低唤着,低沉优美的嗓音之间流泄出了些许炽烈的情感。
电话那一头的人,似乎因此而有些乱了呼吸。
一阵沉默之后:『你的声音很疲倦,还是该好好休息才对……抱歉,我在这
种时间打来……』
「别道歉……其实我也才刚处理完一些事情而已。」听着他的声音,齐绍楠
神情间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的轻松与柔和。「之前精神紧绷了好一段时间。因为
听到你的声音,所以放松了不少。」
『是之前说的事情吧?赌场的……』
「嗯,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只剩一些细部问题。」
『是吗,』语音停顿了一下,『我还是不该打扰你,你应该好好休息。』
「别挂,我还想继续听你的声音。你现在在家吗?」
『嗯。』似乎是因为他有些任性的反应,平和的语音应得有些无奈,却仍是
一般的温柔。『就是以前你住过的那间宅子。』
「我以为你已经搬离那里了。」
一直以来都有在注意傅祺茗的消息,是以齐绍楠对他现在会那间屋子感到有
些讶异。
而响应的语音则染上了些复杂……『因为想起你,所以回去看看……』
在语音入耳的同时,蓦然闪入齐绍楠脑海中的记忆,却是十四年前那晚的记
忆,还有相隔十四年的见面,那混乱的……「茗,你的身体……还好吗?」
在之前的对话里彼此都刻意去忽略,但心底的担忧却仍是促使齐绍楠问出了
声。
而另一头的傅祺茗因这个问题而又是一阵沉默。好半晌,才终于再度听到了
声音:『没什么大碍。』
「……你,会恨我吗?」语调有了些不平稳。
『不会,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最重要的弟弟。』
肯定的答复,平和温柔,彷若安抚的语气,却让齐绍楠胸口一阵酸楚。情绪
开始翻腾,而渴望能反驳能说出爱意,因为那个答案,因为情。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这么做。之前傅祺茗不惜断绝关系的威胁言犹在耳。为了
得到他的茗,他必须要忍耐。
压抑下心头的情绪,刻意转移了话题:「最近有考虑要到拉斯维加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