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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停当以后,就请来了一个见多识广的私人教师,一 个多才多艺、阅历丰寓的人。在一个晴朗的上午,师生两人就起 程了。反对巴巴拉陪同她年轻的丈夫出游而提出的一条重要理由 是她去了的话他必然分心,这会妨碍他刻苦勤奋地把每一小时的 时间用在学~和观察上。这是一番明智的、有先见之明的道理, 也是无可辩驳的道理。于是约好了每麻一定时间写信的日子,巴 巴拉和矣德蒙在门口互相吻别,轻便马车就从拱门出去,上了宅 前通大路的车道。
他一到勒阿弗尔港,就从那里给她写了信。由于逆风,他花 了七天才到达那个港口,他随后又从里昂、从巴黎给她来了信。 他向她描述在凡尔赛见到国王、参观宫殿的情景,描述了凡尔赛 官令人叹为观止的大理石建筑和许多镜子。随后又从里昂来信, 再后,隔了一段相对来说比较长的时间以后,又从都晁来信,叙 述他骑蓍骤子过塞尼山时的骇人经历,说他碰上了可怕的暴风 霣,他、私人教师还有向导都几乎送了命。接着他情绪热烈地来 倌介绍意大利的情况。巴巴拉从这些来倍可以看出她丈夫的思想 和智慧逐月有所长进,她因此非常佩服父亲提出让埃德蒙进行这 种游学的先见之明。有时她也叹息,并且谨小慎微,不知自己嫁 了个地位低下的丈夫会蒙受什么羞辱。因为没有丈夫在眼前作为 证据,以证明自己选择他是正确的。她很少出门,因为有一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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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的朋友前皤面,她注意到他们的态度有一个明显的改变; 仿佛在说:“啊,我快乐的乡下情郎的妻子,这下你箅陷入了罗 网!”
埃德蒙的信还是像以往一样地充满深情,一段时间以后,甚 至比她给他的信更有感情。巴巴拉注意到自己这种一天天冷下来 的热情,并旦和其他善良、正直的小姐一样,为此感到害怕和悲 伤,因为她惟一的愿望是行为忠实、正直。这一点使她非常苦 恼,她祈祷自己的心变得更加热烈。终于她给丈夫写了信,恳求 他(因为他到了艺术的国度)给她寄冋一幘他的肖像,再小也没 有关系,以便她每日每时看着它,一刻也不忘记他的容貌。
威洛斯非常乐意照办,他回信说他做的还会超过她的愿望, 他在比萨交上了一个摘雕塑的朋友I这个朋友对他和他的经历很 感兴趣。他已经委托这个艺术家雕一座他的胸像,雕好以后他会 托运给她。巴巴拉本来是想马上能看到他的像,但她对需要延搁 一些时日没有表示反对。在下一次通信中埃德蒙告诉她说那个雕 塑家主动提出把胸像扩大为全身傢,因为他渴望以自己手艺的一 个样本使英国贵族阶层瞩目。雕像一事进展顺利而迅速。
与此同时,在家里,巴巴拉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尤舍尔特 小宅”上,这是她那慈样的父亲正在为她准备、等她丈夫归来时 去住的处所。那是按一所大房子的图纸建造的小房子,一座照豪 门宅第的形式造的农舍,拥有一个外面围着一道木制回廊的中 厅,以及与之配套的只有橱柜般大小的房间。房子坐落在一面山 坡上,地方非常僻静,周围的树林浓荫蔽日,在树上栖落的鸟儿 不分早晚随时鸣啭,仿佛它们分不潸昼夜。在小屋整修的过程 中,巴巴拉经常去看。这屋子虽然被密密的树林隔绝,还是离大 路不远。有一天,当她从篱笆上望过去时,正好看见厄普兰托尔 斯伯爵骑马经过。他彬彬有礼地向她致意,但动作机械生硬,也 没有停下马。巴巴拉回到家里,继续祈祷但愿自己永远不会停止 爱自己的丈夫。紧接着她病倒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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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游学时间延长到了十四个月,房子已经整修好,只待 埃德蒙回来和巴巴拉搬进去住。就在这时,不是收到通常给她的 信,而是收到一封上面提到的私人教师的笔迹写的寄给约翰爵士 的信,信中告诉爵士说他们在威尼斯遭遇到一场可怕的灾难。原 来在前一个星期的狂欢节期间的一个晚上,成洛斯先生和他本人 去了戏院,想看看意大利苒剧。由于一个剪烛花的人不小心,戏 院着了火,烧成平地。多亏一些观众英勇地把那些失去知觉的烧 伤的人弄了出去,因此没有几个人丧生。在那些人当中,最勇敢 地舍己救人的就是威洛斯先生。他第五次进去救人的时候,几根 燃烧着的屋梁掉下来碾到了他身上。大家都以为他没命了,然 而,多亏上帝保佑,他居然苏醒过来,没有断气,只不过被烧得 一塌糊涂。不但如此。几乎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还可能活下 来,因为他的体质出奇地好。当然他没法写信,不过有几个熟练 的外科医生正在为他治疗。将在下一次邮班寄来、或派人送来进 一步的消息。
私人教师的信没有提及可怜的威洛斯身受的痈苦,但是一当 把这个可怕的消息透霣给巴巴拉时,她马上意识到他一定痛苦异 常。她当时一种本能的冲动是立刻赶到他的身边,但过后一想, 又觉得这段路程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她的身体远不如以前’而 在那个季节不管是骑着驿马横越欧洲大陆,还是坐帆船横渡比斯 幵湾,这个举动都将是得不偿失。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焦急6 读到信的末尾时,她注意到她丈夫的私人教师强烈地暗示她千万 不要冒然采取这一步糠,如果她打算这样做的话。说这也是那些 医生的意见。虽然私人教师没有说明理由,这些理由后来不言自 明。
事实的真相是,烧得最厉害的是他的头部和脸部,是那张曾 蠃得她芳心的英俊面孔。私人教师和医生心里都明白,在他的伤 痊愈以前,让她这样一个敏感的年轻女子去看他,将由于震惊而 给她带来痛苦,远远超过她的抚慰给他带来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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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布太太脱口说出了约翰爵士和巴巴拉已经想到、但不忍 心说出来的话:
“说真的,可怜的巴巴拉,这实在太难为你了。他仅有的一 点小小的天生的本钱,证明你仓促嫁给他确有道理的本钱——他 出众的长相一居然这样被夺走,让你在众人眼里再也不能为你 的行为找到什么理由……啊,我惟愿你当初嫁给了另外那个,我 真的惟愿你那样丨”她叹了口气。
“他会很快康复的。“父亲安慰说。
这样的交谈并不常有,但也足以使巴巴拉感到没有面子,坐 立不安。她因此决定避开这种话题。这时尤舍尔特的房子已经装 修完毕,她和几个女仆搬过去住了。在那里她头一次感到自己成 了一个家的女主人。等她丈夫回来时,这个家将为他们两个所独 有。
经过许多星期的漫长时间,威洛斯的身体终于大体恢复,能 自己写信了。他一步一步地,无比温柔地向她透餺他的伤势严重 到什么程度。他说幸运的是他没有完全失明,谢天谢地他一只眼 聃的视力还保存完好,虽然另一只是永远瞎了。他这种一点一点 地说出自己身体具体情况的方式,使巴巴拉明白了他经历的事故 是多么可怕。她保证说什么亊情都不会使她变心,对此他深表慼 激,但也担心对方还没有充分认识到他已经面目全非,她还能不 能认得出他都值得杯疑。然而他的心还像以往一样始终忠实于 她。
巴巴拉从他的焦虑不安中看出他有多少难言之脉。她回信说 她股从命运的安排,只要他一能够动身,不管他如今是个什么样 子,她都将欢迎他回来。她向他谈起她已经搬进去住的可爱的安 乐窝,急切地等待他回来和她一起住,但她没有提及为他漂亮的 长相已不复存在的噩耗她叹过多少气,她更没有提及自己在等待 他时有某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他们一起生活的那些星斯和他离开 的时间相比是如此短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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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慢慢地过去,威洛斯发现自己完全恢复,可以归去了; 他将坐船走南安普敦登岸,再从那里坐驿马去尤舍尔特。巴巴拉 安排好要一直到洛恩顿客栈去接他。客栈在“森林”和“猎场” 之间,他们私奔的那个晚上他就是在那里等着夜晚来临的。她桉 约定的时间赶着一辆小型轻便马车朝那里走去,马车是父亲在她 生日那天专门送给她,好让她搬到新家以后用的。来到小旅馆, 她把小马车打发回去,因为按事先约好的计划,回去的路她将和 丈夫…起坐他租的公共马车。
这样一个路边小酒馆没有多少给一个贵小姐落脚的地方。不 过那是一个晴朗的初夏的傍晚,因此她对此并不介意。她愿意在 外面到处走走,极目远望大路的尽头,看有没有她所等待的人。 然而每一阵在远处扬起的越来越大的尘土,走近来却发现是别人 的车,而不是他的驿马车。巴巴拉一直等到约定的时间过去了两 小时,这时才幵始担心因为英吉利海峡刮逆风,他这天晚上将回 不来了。
她在等待的时候,感到一阵心慌^不完全是担心,也没有 达到害怕的程度。她那种心里没底的紧张状态介乎失望和放心之 间。她和她那个墨水有限但非常英俊的丈夫一起生活了六七个星 期。现在她5经有十七个月没有见到他,而且一场事故使他变得 面目全非,她相信自己将认不出他了。对她此刻的复杂心情我们 完全可以理解。
然而眼下的困难是如何离开洛恩顿客栈,因为她的处境越来 越尴尬了。和她的许多举动一样,这次赶着马车来这里也是欠考 虑的。她预计只要等几分钟,地丈夫就会乘驿马车到来,她就能 坐上他的车回去。因此,她不加思索地把自己的小型马车打发回 去,让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时她才发现,由于附近一带的人 都认识她,她专程来迎接长期外出归来的丈夫引起了人们极大的 兴趣,她感觉到客找窗口有一双双她看不到的眼睛在注视她。她 决定从酒馆随便租辆什么车回家。就在这时,她是后一次睁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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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看了一下快黑下来的大路,看到路上又…阵扬起的灰尘,越来 越近。她等待着,那辆四轮轻便马车上坡来到客栈前。马车正要 驱车而过,但乘车的人碰巧看到她站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于是一 拉缰绳,马立即停了下来。
“是你在这儿,而且是一个人,我亲爱的威洛斯太太?〃厄普 兰托尔斯伯爵说。原来是他的马车。
她说明自已怎么…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他正要去她家的 方向,她于是接受了他主动提出的帮助,坐到了他旁边的位子 I,幵始他们的交谈有点組尬,有一搭没一搭的,佢走了一两英 里以后,她吃惊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认真地、热情地和他谈上 了。她这种感情沖动实际上只不过是她近来这种生活一她的奇 异的婚配带来的一种有点孤独凄湥У纳钜灰坏淖匀唤峁饫铩∶挥卸嗌僖皇钡那崧剩皇恰龀ぞ靡岳辞渴棺约汗蜒陨儆锏摹∨嗽阝Р患胺赖那榭鱿麓驇粤嘶跋蛔印T诨卮鹚盏嫉摹⒒蛘摺〔蝗缢凳瞧舴⑹降奶嵛适保强盘煺嫖薹赖男囊幌鲁◣粤诵摹§椋炎约旱臒┠蘸团掏谐觥6蚱绽纪卸共艏负醢阉偷郊摇∶趴冢淙凰巳频廊⒗铩K檬植蠓鏊鲁凳保〉蜕匮侠髟鸨杆担骸澳阋翘宋业幕啊膊恢劣谡庋
她没有回答就进屋去了。在屋里,随着那夭晚上时问的过 去,她越来越懊悔自己不该和厄普兰托尔斯伯爵那么亲热。不过 他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要是她事先知道会遇上 他,她会想好一个非常谨懍的行为方式!巴巴拉一想到自己这么 不懍重丨不禁心烦窻乱,急出了…身汗。为了惩罚自己,她决定 一直熬到半夜,怕万一埃德萦回来,并吩咐给他备晚饭,尽管他 在次日上午以前到家是多么不可能。
时间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过去,尤舍尔特小宅屋里屋外万籁 俱寂,只有树林发出的飒飒声响。临近午夜时,她突然听见马蹄 声和车轮声离门口越来越近。巴巴拉知道来的只能是自己的丈 夫,立即到客厅里去迎接他。她站在那里感到有点无力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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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分别以来变化太多了丨加上和厄普兰托尔斯伯爵的邂逅,后者 的音容还留在她脑海里,而自己的丈夫埃德蒙却被排挤在她的深
层记忆之外。
尽管这样,她还是走到门口。一会儿一个人跨了进来。她只 熟悉那整个身影,其他方面都觉得生疏。她的丈夫披一件忽闪忽 闪的黑色斗篷,戴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看起来完全像个外国 人,而不像当时他出门时那个年轻的英国镇民。当他走上前来到 灯光下时,她吃惊地、几乎是恐惧地发现他戴了面罩。开始她没 有留意,因为面翠的颜色很通真,一点也不会使…个不经意的人 认为自己看见的不是一张真正的面孔。
他一定注意到了她对他惫想不到的样子那吃惊和沮丧的表 情,因为他急忙说道:“我本来没打算这样进来见你的,我以为 你已经睡了。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