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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泰生勉强打起精神应付一早上的
战斗,脑海中不断想起安琪充满暗示和挑逗的话,这样艰苦的战争到底要打到
什么时候才会完结?
中午休息的时间到了,她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泰生?”门口传来群美怯生生的轻唤。
她意外的打开门,群美局促不安的朝她微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礼貌?”
她不安的走进来:“王秘书说你交待过不要人打扰,所以我——”她有些尴
尬的站着:“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泰生叹口气,在她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我怎么会生气?换了是我,表现
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那天我太冲你了,没分清楚事情的黑白就胡乱怀疑你。”群美羞愧的低下
头:“我很对不起。”
她夸张的皱皱眉头:“三流的电影对白,听起来真可怜。”
群美瞄瞄她,见她真没有半丝怒气才放心的笑了起来:“没办法,我只想得
到这些。”
“幸好没真让你去编故事,否则你大概会饿死。”
气氛顿时轻松下来,二人恢复了过去的亲昵。
常有人说朋友之间因为太亲昵而疏忽了礼貌,到最后会闹得不欢而散,但泰
生从不这么认为,如果及有礼貌称得上好友吗?
真正的知己是已了解对方的言语模式,怎可能在礼貌上斤斤计较?他们会懂
得尊重的习惯而不会去理会世俗的寒喧!
“伟平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不过就像我相信你一样,他也相信韩拓不会做那
种事。
所不同的是——“她微微别扭的承认:”他是在韩拓否认的同时就相信了他,
而我——“”你却要经过情人的批准?“她挪揄。
“你敢笑我?”
“难得嘛!”她轻笑。
群美放心的坐了下来,神情一下子正经起来:“泰生,伟平说不可能是韩拓
——”
“不要提他!”她铁青着脸。
群美执意继续:“一定是何安琪和韩拓在一起的时候——”
“不要提他们!”她痛楚的捂住耳朵:“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泰生——”群美奔至她的身边:“你怎么了?”
“我只是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一切。”
“可是——”
“放下手,眼中饱含泪:”是他!是他和何安琪的杰作,他们恨我—
—他恨我——“积郁了一早上的泪水溃然滑落:”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恨
我——我什么都没有了!连自尊——我最宝贵的自尊——“”不是这样的,听
我说——“
泰生大叫:“不要!”
方群美抱住她,任她的泪水弄湿她的衣服,她也掉泪了,为的是她命运乖舛
的朋友,为的是她惨淡的爱情。
“我还能怎么办?去求他爱我?我办不到!我真的办不到!如果连他的爸爸
妈妈都办不到,还有谁办得到?”
群美摇摇头,泰生为了她的爱竟可以牺牲这么多,比起她来,自己是何其幸
福?
泰生那么倔强,可是她为了爱可以去找韩拓的父母,为他流泪,为他消瘦,
而他仍对她不屑一顾——她真的连自尊都失去了,那她还有什么可损失?
“嫁给我哥吧!”她突然低语。
泰生泪眼汪汪的抬头。
“至少他是爱你的,被爱比爱人幸福得多。”
“不!我不能那样对待群智!那对他不公平!”
群美捧住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群智一直知道你不爱他,只要你嫁给他,
让他爱你,他就会觉得幸福!而韩拓,他能给你什么?只有痛苦和绝望,难道
你要嫁给一个终生像你爸那样对你的男人?”
“不!”她破碎哭泣:“为什么?群美,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全
都不爱我?为什么?”
群美哭泣地抱着她:“嫁给我哥吧!至少他是爱你的,至少有他爱你!”
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全要怪自己。
当他第一眼看到,他就不应该放过她,不应该因为自己愚蠢的男性自
尊而克制接近她的欲望。
而如今他们之间横阻着那么多的误解和欺骗。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向自
己承认了对她的感情,却无法靠近她,无法追求她,落得独自痛苦的下场。
伟平斜睨他:“如果你再抽下去,别人会以为我们办公室失火了。”
他刚按熄一根烟又情不自禁的点燃一根:“我快疯了!”
“你本来就疯了!而且还疯得无可救药。”
韩拓苦笑:“随你怎么笑都好,只要赶快帮我想出办法就行。”
孙伟平一下苦了脸:“何安琪那女人太毒了!简直是封杀了你所有的路——”
他转了转眼睛:“偷偷告诉泰生吧,至少先化解了你们之间的误会再说。”
“不行,依泰生的个性,她一定不会放过何安琪的,到时候岂不是真的害了
她?”
“只要你毁掉合约正本她也无计可施。”
“我传了一张传真过去。”
伟平气得跺脚:“你这个大白痴!你传过去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那会——”
“我在上面说明了合约错误已作废。”
“你以为何安琪会让她看到作废的字样吗?”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得可以!”伟平摇摇头:“还好,一份传真也构不成法
律的效力,你只要把合约废除,泰生就拿何安琪没办法了。”
“然后让她成为安琪的俎上肉?”
“哎呀!烦死了!”他大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这一对真是让人
伤透脑筋!”
韩拓将头埋在双手之中,心情的痛苦简直不是笔墨所能形容!
正在二人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门砰一声打开,韩奇风和华香梅旋风似的
卷了进来。
“你这个不肖子,你怎么那样对泰生?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你会恩将仇报,她
救了你这间烂公司,你反而把她弄得生不如死?!”韩奇风气急败坏的拉起韩
拓便是一阵痛骂。
韩拓惊愕的看着他父亲愤怒的脸,他长大以来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更
令他惊愕的是——“爸,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韩奇风怒极一巴掌打在他儿子的脸上,迅速留下五指印。“我
说你这忘恩负义的小贼!”
所有的人都僵住了,韩拓怔怔的扬着脸,脑中只不停转着,救了他的
公司。
而他却是那样对她的——“我不怪你不爱泰生,因为你一向只喜欢美艳如妖
的女人,而她不是。可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卑鄙下流的人!”华
香梅心痛的望着她的儿子。
她知道韩奇风为什么生气,因为他一直很骄傲韩拓是个好儿子,而如今他却
令他失望至极。
“泰生真的救了我的公司?”他低语。
“当然,是韩伯伯去签约的,他比谁都清楚。”伟平涩涩的回答,然后转向
韩氏夫妇:“可是那件事也不是韩拓做的,他也是被陷害的。”
“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我爱她啊!我——”
他忽然顿住,他爱泰生!
这就是原因,他一直害怕泰生不理会他、看不起他,所以他想尽办法要刺激
她,和何安琪在一起也是这个理由,存心向“方氏”挑战更是为了向她证明—
—他爱她。
“天哪!我爱她!我这个傻瓜!”
“很好。”韩奇风的气顿时泄光。他沮丧的坐在沙发上,干笑二声:“因为
我刚接到消息,泰生要和方群智订婚了。”
和方群智即将订婚的消息
迅速的传遍“方氏”,谣言在短时间内全部不攻自破。
有谁会对自己即将成为老板娘的公司不利呢?所以过往的种种臆测终究不过
是臆测罢了。
原先对泰生怀有敌意和怀疑态度的人通常是最先向她道贺的,泰生凄凉的感
觉到世态炎凉。
对她答应和群智订婚这件事,她无法感到丝毫的快乐,只是在群美残酷的告
诉她事实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惊觉,她的前半生已和一个不爱她的父亲渡过,难
道她的下半生还要跟一个不爱她的丈夫渡过?
所以她答应了,而现在她无法去想自己做得对不对,至少她不必再在公司看
到那种不信任的眼神,听到那背后的议论了。
这也算打胜战事的一种说法吗?
她不知道,或许她根本彻底的失败了,只是她无法去想,宁可当成是成功吧!
她不是美人鱼!她坚定的告诉自己,绝不要再当那条可怜的鱼!
而现在,她至少不必怀着破碎的心看着她的王子和公主踏入地毯的另一端!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因为何安琪正忿怒的瞪着她的办公室。
方群智——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七年来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为了那个荆
泰生?而现在他们居然要订婚了!
方群智不要她,韩拓鄙视她,他们全都倾向。
她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的一举一动她全都看在眼里,她会不明白她爱的到底是谁吗?嫁给方
群智她注定要痛苦一生的!可是那还不够。
因为她仍得到了她的地位。
她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才行!
韩拓把一切的事情向他的父母倾
叙,包括他的好胜、他的盲目和他至今才明白的爱,一股脑儿全说出来。
香梅听着听着,不禁为这一对倔强的小儿女感到心痛。
爱——为什么总是那么难呢?
“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难过得直想掉眼泪。
“告诉你有用吗?”韩奇风悻悻然的瞪他:“早告诉你,你只会更加排斥她,
说不定还把人空当成牛花花那一型的女人来看,我告诉你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韩拓知道父亲说得对,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是泰生挽救了他的公司,他不但不
会感谢她,反而会讨厌她。
可是——他仍希望事情会有转机,即使早那么一点点,也许——也许也只是
也许。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华香梅是最冷静的,她权威的声音立刻使他们父
子俩希祈的看着她:“他们还没订婚就可能改变,我们先找出阻止的办法才是
真的。”
“如果这臭小子不再出状况才有可能。”韩奇风咕哝。
“爸!”
“怎么样?”
“不要吵了!”她杏眼圆睁:“我已经让你们父子俩吵了一辈子了!到现在
还不放过我?都给我闭嘴!”
他们果然安静下来。
“这件事去找方世城没有用,他很希望泰生和他儿子在一起,所以要找开泰
生的心结只有去找一个人。”
韩奇风脸色一变。
“我们去找荆远达。”
他装疯卖傻三十年,而该来的总是要来。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一直希望——一直希望——一直希望他的努力
会得到结果。
华香梅没有注意到她的丈夫,她望着遥远的过去——那是一笔很简单的账却
纠缠了她四十的。她以为今生今世是不可能结清了,而现在——她终于要去面
对她的债务人。
荆远达仍旧坐在他的窗户前,眼
光依旧停顿在遥远时光的某一点上。
手上亡妻的照片巧笑倩兮的凝视着他。
他活在自责与悔恨中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
憎恨他自己,也连带着憎恨他的女儿。
她和他是如此的相似!由于她的出生他的妻子苏红玉差点死亡,尔后身体一
直不曾康复,终至逝去。
他和她是造成红玉死亡的两大原因,他怎能忍受自己去爱他的女儿?他欠红
玉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他的女儿开启了她前往地狱的大门!
他知道孩子没有罪,他也记得红玉生前多么宠爱她唯一的小女儿,可是他就
是没办法。
她怎么可以那么像自己?女儿不都是应该像妈妈的吗?为什么她身上会找不
到红玉的影子!
他对不起红玉,是她倾尽所有帮他买船票,他才得以逃出大陆,而他却一心
惦记着华香梅,直到她含恨而终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爱的一直是他的枕边人,
那个和他同甘共苦建立家庭的小妻子。
她曾经活泼、明亮、开朗,可是和他共同生活的十多年,她却光芒黯淡,日
益憔悴!
因为她知道她的丈夫一心惦记着别的女人。
然后她却一言不发的忍受了十多年!
所以他花了二十多年来追悔自己昔年的愚昧。
他从大陆逃出来的这四十多年来,前十多年他用来想念华香梅,而后二十多
年,他用来追忆苏红玉,人生中精华的四十年就这样走过了。
他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