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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怎能拿自己脆弱的心再度冒险呢?她已无法再随任何一点伤害了。
更何况还有何安琪,还有方群智。
她怎么能背叛群智呢?手上的戒指仍留有他的指纹,她要如何向他交待?
太迟了!一切真的都太迟了。
荆远达在邻房中,和他不远处的那对小儿女一样无法阖眼,他们之间那困难
重重的爱使他不自觉的想起了过去。
当年的他不也是那样沉溺在爱情之中而不可自拔吗?这四十年来他一直想不
透的是当年的华香梅为何不肯跟他一起走?
那时兵荒马乱,战火熊熊的燃烧在大陆上的每个地方,而他是个穷学生,不
要说船票,他甚至连一张车票也买不起,可是香梅不同,她的家庭虽称不上富
有,却也是大陆上有名有姓的人家,她可以逃的。
但她却躲得远远的,不肯见他的面,不肯和他走,反而是苏红玉给了他船票,
和他一起在仓惶中远离神州。
上了船他才开始后悔,他不该丢下梅儿一个人孤单单的在那个地方,她是那
样的脆弱而害羞,这四十的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悔恨自己当年的无情。
现在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平安的生活着,他释然了,疑问却也同时再度出现。
当年的华香梅为何不愿意和他一起走?
幽暗的钢琴酒吧内,方群智一杯
接着一杯的喝着,坐在他对面的何安琪宠溺而纵容的看着他,就好像母亲在看
着她的儿子顽皮犯错时拥政爱民。
他烦得想将酒泼在她的脸上!这样恶毒的女人为什么在面对他时会有这种天
使般的面孔?
她那种:你是我的唯一的表情叫他连最基本的谎言都无法开口,更别说是套
她的话了,他有十足的罪恶感!
“还想不出报复的方法吗?”她柔声问道。
“我说过那么多种,你连一种也不同意。”他粗声暴躁的回答。
她纵容的朝他微笑:“把韩拓打一百顿也解决不了问题,开除也不是
什么好办法,何况你说的方法里面没有任何一种用得上我。”
“那到底要怎么办你说好了!”他顺水推舟的把问题丢给她。
“把在董事会上除名如何?年底的大会快到了,我有她出卖公司的证
据,我们当着她的面好好羞辱她一番!”
他暗暗心惊,如果他一直没相信何安琪有多狠毒的话,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
“那韩拓呢?就这样放过他?”
“当然不是,把和韩拓永远分开就是对韩拓最好的报复,原先我以为
你会娶的,现在——”
“我不会娶她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甜蜜地微笑:“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娶她,所以才要想啊!”
方群智直视安琪的眼:“你不是真的有他的孩子了?”
“我——”安琪迅速住口,仔细的打量方群智,这是她最后的一张王牌,如
果方群智不是真心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耸耸肩:“如果是真的有,那只好你嫁给他了,万一没有我们再另做打算。”
何安琪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要我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当你的报
复工具?”
“话不是这么说,反正你跟他有了孩子当然想要嫁给他,我虽然讨厌韩拓,
但他人也还不错,你跟着他不会吃苦。”
“他恨我!”
“那很公平,反正你也恨他。”
何安琪盯着他:“你真的不明白我对你——”
他猛喝口酒,目光灼灼:“不要对我说那个!我不会再信任何女人了!”
“我不是!”她不甘地反驳。
“那有什么不同?我本来也以为她不同于别的女人。”他有些不耐:“你到
底有没有韩拓的孩子?”
她冷下脸:“不用你管,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一定会让他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就够了,说不定我还真会嫁给韩拓!”
他心惊胆颤仍强自镇定:“你说真的?”
“看看就知道。”
方群智喝了一肚子的酒回家便倒
回沙发,群美立刻自房间里冲了出来:“怎么样?
骗到她没有?“
“你真是个好妹妹,也不管我的死活一进门就问这个!把我说得像个老千似
的!”
“你快说好不好?那么多废话!”她咕哝着,仍蹲下来替他脱去外套和置松
领带。
群智叹口气:“何安琪真是密不透风,怎么问都没有用,干坏事她可比我精
明多了。”
群美急得跳脚:“那怎么办啊!她老是拿小孩来威胁,泰生又是个死脑筋,
再这样下去他们永远也无法再在一起!”她气得大骂:“那种女人还跟她客气
什么?干脆一棒子打昏她,丢进医院去检查不就得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对啊,这真是个好方法,我怎么一直没想到?”
他猛然翻身坐起:“方群美!我可不准你胡来!”
“什么胡来,你们这些人都太注重什么君子风度了啦!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不行!她手上还有对泰生不利的证据,除非让我找到解决的方法,否则我
不准你乱来!”
群美嘟起唇:“那么麻烦!我都快受不了了,谁像你那么有耐性跟她磨!”
她斜睨群智:“你该不会掉入她‘爱的陷阱’里了吧!”
他翻翻白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刚从一个悲惨的爱里跳出来又迫不及待
的跳入另一个?”
这次换她耸耸肩:“很难说,失恋的男人通常都很需要安慰。”
“谢谢你啊!你真是懂得适时提醒我。”他涩涩回答。
“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容易,可是——”
群智摇摇头,蹒跚的走进他自己的房间。
群美黯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已失去光彩的身影。
很不容易?这岂止是很不容易便可以形容的?他以为他很理智、很洒脱、很
——傻!
他真的是个大傻瓜!
“你再这样下去公司会垮。”伟
平拿掉他手上的烟和桌上的酒瓶。
“让它垮好了,反正没有泰生它早就垮了。”他迷蒙的回答。
“她救你的公司不是要让你弄垮它的。”
韩拓漠然没有表情的脸宠白得像一张白纸:“那你要我怎么样?不要跟我说
什么振作起来这类的废话,我办不到。”
“我猜也是。”伟平叹口气,迳自倒了杯酒:“何安琪造成的杀伤力真是可
怕,你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跟她有了关系,没几个女人能忍受这种事的。”
“现在说不会太迟吗?”韩拓瞪着他手上的酒杯:“给我一杯酒。”
“免谈。”伟平将他手中的酒一仰而尽,酒瓶及杯子全都放到外面去:“再
喝下去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因为你很快就会醉死!”
韩拓呻吟:“我到底该怎么办?她根本不肯见我!”
伟平和韩拓是多年的老友了,他从未见过他如此沮丧!换作过去的韩拓,他
顶多耸耸肩,像挥掉灰尘一样将那女人的身影挥到脑后,而这次他却是痛不欲
生——痛不欲生?
伟平缓缓地笑了起来:“韩伯父最近好吗?”跟方群美在一起,人想要老实,
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泰生心不在焉的搅动着已冷的咖
啡,精巧的小匙在杯中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叮叮当当地响在午后空寂的咖啡店
里。
群智点着烟,自淡淡紫色的烟雾中看着病后一直没再胖起来的她和她清瘦的
脸上那抹阴暗忧郁的神采。
他一直觉得泰生很美,是那种会令人心领神会的美,她没有很突出的五官,
但组合起来却有一股深沉内蕴的光彩,散发着优雅又带点哀愁的气质。
他曾经幻想有一天要将她脸上那抹永远驱不走的哀愁化去,挂上她难得一见
却迷人至极的甜美微笑,而现在——他知道他是永远做不到了!
“泰生,我们解除婚约吧!”
她猛然抬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却没有一丝受伤害的表情。
“你并不爱我。到现在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和我在一起你一辈子都会痛苦。”
“你——”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困难的开口:“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你
以前——并不在意!”
“以前我太自私了,也太自大了,我以为只要我爱你便可以改变一切,但现
在我才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我无法改变一切。”
泰生沉默地低头。冰冷的咖啡变得有一点苦涩,她轻啜一口,这是不是现在
群智的心情?
“我和你订婚便是答应了你的求婚,以后我会当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你不
必在意我。”
“那我该在意谁?”他轻嘲:“我怎能和我的枕边人永远同床异梦呢?我并
不是个很宽大的男人,我说过我的爱情很经不起考验。”
她迷惘地抬头,眼中透出些许的惊慌:“是不是韩拓去找过你跟你说了些什
么?”
群智怜惜地轻拍她的手:“我是和韩拓见过面,不过是我找他的,我知道他
是真心爱你,而且被何安琪陷害,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泰生有些难过,她不明白自己是为了自己和韩拓的事难过,或为了她无法偿
还群智的爱而难过。
人的一生际遇是很难以预测的,如果她不曾遇到韩奇风,这一连串的事件便
不会发生,而她的一生也将不会有所改变——为什么要任由命运改变她?她不
能遵循着原先的脚步去走吗?在韩拓数次背叛她之后,她不是也可以给他致命
的一击?
“泰生?”
“我不知道,我——要考虑考虑。”她迷惘地低语。
群智的心中燃起一丝火花,他容许自己不要残酷的中踩熄它:“为什么考虑?
解除婚约对你最好。”
“真好笑,你们所做的事似乎永远是为了我好,而我却很少有自己的主见。”
她自嘲。
“不是这样的!”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泰生怎会是个受人操纵
的人?
如果她不是那样的有主见,而且固执,那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向她求婚!
他还不是——为了她好?!
他震惊的发现:原来爱人也有一个循环,而被爱的那个人很难不感受到压力
;为了她好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人总是遵循着自己的意念而为的。
他那些为了泰生好的理由,是不是也正是他自己的借口?他在感情上的不确
定,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他的爱真有他以为的那么坚定吗?
泰生轻拍他的脸,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我们该回公司去上班了。”
群智茫然的点点头,付清了账走回他们的办公大楼。一路上却无法停止自己
的思绪。
何安琪在一阵谈话声中抬头,恰好见到方群智看着的深情眼眸。
她呆愣当场,顿时明白了方群智的意图!
好一个情圣!他居然差点就骗过了她的眼睛!而她为了自己的迷恋,险些落
入他的陷阱之中!
这样的男人!她不正是爱上了他痴情这一点吗?她不正是因为欣赏他的善良、
他的正直吗?
忿恨的火焰又重新火辣辣的燃烧起来!
她只会上当一次,然后加倍偿还!
第九章王子与公主终究是要走进礼堂的,所不同的是这次的王子即使在走进
礼堂之前也口口声声说他爱我。
我的短剑终究是沉进了冰冷的海底,而我也可以预知我的命运。
人鱼公主想必不曾预知她自己的命运吧?当她在深海的宫殿中时,曾如何想
象着外面七彩的世界啊!就如同我想象爱情一般,你无法预测自己走的竟是一
条不归路。
何安琪缓缓注视着每一个
韩家的人,他们的表情没什么差别,全是一致的厌恶与不耐。
她的心里有点悲哀,她何尝不是父母捧在手心细细地呵护长大的,她是个有
人疼、有人爱的女子啊!为什么现在却要承受他们这种不屑的眼光?
她知道,现在他们对她的定义是:一个坏女人!一个不知羞耻的坏女人!她
挑拨离间,利用韩拓来报复。但刚开始时她并没有想到会变成今天这种
局面。
而如今她是骑虎难下,强烈报复的欲望已使她看不清楚一切,有人说:恨是
最强大的精神力,印证在她身上的效果是的确不同凡响!
可是她从来不是一个昏庸的女人,她受过高等教育,她有自己的理念与思想,
如果她不是有一点点爱韩拓的话,她会坐在这里接受这样鄙视的眼光吗?
和韩拓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韩拓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他霸道任性,也善良
幽默,他喜欢热闹快乐,也会文质彬彬的谈论世事,他是个精明干练的商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