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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后,阿恒站了起来,走到我们的面前,向我们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谢过程公子,谢过师傅,为阿恒圆了此愿。”
“阿恒一片纯孝,令尊泉下有知,亦能含笑了。”我将他扶起来,说道。
幌子完成,接下来才是实质阶段。兵曹属下官员一一登场亮相,我们正待寒暄,只见涂长史又出现在我们面前,此次出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凝重。
“程公子,凤大人,刘司马他,他过世了!”
我和程潜对看了一眼,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意味深长。刘司马,不就是昨晚那位“钦差驾前失态”的官员,他这一死,时间上未免太过巧合了。
“滕大人已在刘司马房中,睿王殿下处亦遣人禀告,滕大人命下官来此,特请程公子与凤大人同去,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我吗?他们这算是避嫌,还是变相证明自己无嫌?这案子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昨儿是网通欺负我,今儿是JJ欺负我,所以都不是我的问题。
榜单其间出门,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凤归云并不是个完美的故事,我心里非常清楚,想来读者们心里也很清楚。推理文本来就是慢工出细活,很遗憾的是,最近更新的这5,6章都是我现写现卖,疏漏之处,再所难免,质量和数量,对于我而言是个永恒的麻烦。了解我个性的读者都知道,我不是一个能够字码5k还能保证不加水分的大神,在这种情况下,请允许我选择质量,榜单结束之后,我会放慢凤归云的更新速度,请大家谅解~~
继续抽打bw,不要有了新章旧章就直接给我跳过!!!废话说完,告退~~
小重山
跟着扬州法曹,我们迅速来到了扬州府后进刘司马的小院。根据他一路上的简要介绍,这小院是扬州府配给他的“宿舍”,只是刘司马将夫人从老家接来之后,便在城里寻了一处宅院,早搬了出去。只是在工作忙碌之时,偶尔居住于此。
昨夜刘司马喝了不少酒,所以便吩咐了小厮回去家中,自己独居于此。不想到了第二天“上工”时间,他仍未到治所。司马僚属前去请他,一直无人应门,撞门闯入之后,才发现他已经吊死在房中。
此刻的小院,已被衙役们包围起来,扬州刺史以及一应僚属都站在小院门口,一见我们便都迎了上来,只见那位刺史滕大人一脸的沉痛,向我们说道:
“程公子、凤大人,我扬州府不幸啊!”
“滕大人,诸位大人,请节哀顺便!”我和程潜对视了一眼,由程潜上前安抚,他说道:“探明刘大人缘何身故,才是当务之急。所幸翔之在此,不如就请他为我们一探究竟。”
“这,殿下尚未赶来,如此——”那滕大人迟疑了一下。
“往生者大,事急从权,想必睿王殿下亦会赞同。”程潜说道。
“那就全凭程公子做主!”那滕刺史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挂上了一脸坚决,说道:“就请凤大人为刘司马勘验!”
“凤君无不从命!缘勘验之故,凤君对诸位大人许有不敬之举,还请诸位看在死者份上,原谅则个。”我点点头,我们此刻的情境,用“群狼环伺”也不夸张。刘司马死的这么巧,这全扬州府上下都脱不了干系,搞不好我们来之前,他们已经将这里过滤了一遍,毁灭了关键性证据。控制现场这件事,是拖也拖不得,久了更容易生变。
“还请凤大人吩咐。”滕大人带头说道:“扬州府自本官以降,无不从命。滕某亦知,按碧落会典,官员在任身故,由任官首勘,复检则别推勘合。然钦差大人在此,想必初检亦有安排,是以将刘司马放下之后,屋内一应物件,扬州府不曾碰触,这是刘司马给本官的留书,亦一并交给大人。”
程潜接过那封信,展开看了看,脸色瞬间凝重。但是他不说,我也就不再追问。无论那信中写了什么,我还是要一样的查。
“如此便得罪了。光隐,此事便要拜托你了。扬州府上下,凡见过刘司马尸身者,全部集于此地,不得言语。待殿下来此,请钦差随员将所有人等隔离看管,待凤君勘验归来,再行询问。”
现在做什么也都有些晚了,刘司马死后到我们来此的这段时间,他们有太多机会上下其手。唯今之计,先将所有人集中起来不许说话,杜绝继续串口的可能,也保持一种相对的威压。等睿王来了,再将众人一一隔离,分别审问,看看能不能从细节处抓漏洞。
“程潜得令!”他故意向我一躬,说道。
我点点头,对阿恒说道:“阿恒,咱们去吧!”
所有扬州府的人都退出了小院,我带着阿恒走进了刘司马的房间。
横梁之上,仍然荡悠着一条白绫,我将倒在地上的凳子扶正,让阿恒站上去,将那白绫取下来。刀口整齐,看来是为了救人所以割断的。刘司马身长五尺八寸,连阿恒都能用来“自杀”的凳子,想必他用了也是富富有余,由此看来,自杀是可能成立的。
上吊是一种死后会变得非常难看的死法,如果吊的位置不好,在喉头软骨下方,就会形成典型的“吊死鬼”形象——舌尖外吐2厘米。脸色由于闭合了血脉而一片苍白,鼻涕和口水糊成一片,缢沟侧缘会出现黄白色的水泡,如果发现的时间晚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我看了一眼阿恒,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我拍拍他的头,说道:“如果不舒服,先去吐了再回来!”
“师傅,我没事!”他摇摇头,拿出刚刚外面的人交给他的纸和笔,开始画尸体图。
我说道:“只依外表来看,这刘司马应为缢死。阿恒,你且来看此处。若刘司马为死后悬尸,断不会有这些口涎涕泪。”
口涎与鼻涕是不能伪造的生理反应。人死了,这些反应都会停止。加上他的缢沟是典型的颈前位,并没有在颈后交合,着力处也没有可疑,只从表征判断,没有中毒的迹象,死因看似非常单纯。
“师傅的意思,这刘司马是自尽?”
“倒也不尽然。”我摇摇头,如果不进行尸体解剖,还不能做出结论。虽说是自己吊死,但是也不能排除受人威胁,或者是用药物迷晕之后再吊死的可能,只是以我现有的设备和检验条件,很难做出确切的结论。
不是我想的太多,而是刘司马自杀的时间也未免太巧了。我们手头上现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他的,王兵曹的兵器清册,以及检验兵器时的签名,都是由他出面,如今他一死,我们该如何去追究潜藏在他背后的种种!
我放下验尸的工作,走向门边,拾起地下已成两半的门闩,看那断口,确实是破门而入。窗户的消息也都是好好的,为了保暖而糊着的封条都完好无损,如果没有暗门的存在,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密室。
不可能犯罪,密室杀人,这种常在小说中出现的名词,在我的脑海中闪现。不过这里是扬州府,这密室能不能形成也是个问题。我实在是不相信,那刘司马就宁愿这样的死去!
“翔之!”
这清朗的声音,是睿王!我转过头去,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不待我有任何动作,问道:“如何?”
“多半是自缢。”我小声回答道:“是否将此处一应物件运回行在,同时搜检刘司马宅邸?”
“翔之的意思是?”他紧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核对笔迹真假。”我简单地回答:“若无法断定确为刘司马所书,便无法定案。”
“好!”睿王很干脆地接受了我的建议,眼中冷意灼烧:“翔之,尽你所能,我一定要个结果!”
要个结果,他说的简单,做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将屋内所有的一切收拾好,连同尸体一起打包运回行在,扬州府的众人也分批抵达。睿王带人去搜查刘家,程潜负责分别询问“目击者”,而我则在停尸房中,加紧解剖。
“凤大人,奉我家公子之命,将此信送来给您过目。”程潜的小厮扶桑匆匆而来,手拿着一页信笺,面色也是少见的凝重。
我接过那封信,仔细读来,竟是一封认罪函。信中刘司马将所有罪名,一肩承担,滕刺史以及涂长史,都是“毫不知情〃!我眉间豁然开朗,果然还是太仓促了些,竟在这封信上,露出了最后的破绽。
“扶桑,有劳你去寻一副那刘司马的真迹来。”我解下验尸用的“制服”,说道:“你家公子在何处?”
“我来此时,公子正向那涂大人问话,大人要找他?”
“先找一副真迹给我,我且看了再过去。”我说道,还是我导师的那句话,只要是杀人,就不可完美无破绽。
我还在对比两副字迹,睿王和程潜便联袂入内。
“听扶桑刚才来说,翔之似有所得。”程潜走到我身侧,率先开口。
我转过身,将那两副字递给他,说道:“这遗书并非那刘司马所书,而是他人伪造。”
“何以见得?”程潜看了看那两幅字,追问道。睿王却早伸出手,将那两幅字接了过去,仔细比对后,说道:
“这笔迹如出一辙,伪造之说,从何谈起?”
“殿下久经沙场,光隐又看轻生死,自然对此无感。可那位刘司马的性子,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视死如归。”
那刘司马如果是个淡定的人,昨夜也不会出那么大的纰漏,以至于被人做了那代罪羔羊。程潜看着我,眉宇间豁然开朗,然后说道:
“据翔之这么说,这封遗书,未免太过齐整了。”
“光隐所言极是。”我点点头,说道。按照现代的刑侦笔迹学理论,笔迹能够反应很多问题。心境的改变,会导致笔迹发生重大变化。一个人在将死之时,他的笔迹不可能如此冷静,尤其这位刘司马,这遗书上没有一处错写,也不曾有一处被泪水糊掉的痕迹,笔迹清晰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可以确定,这不是那个我见到的刘司马。
“如翔之所言,若此遗书系作伪,想必刘司马之死,亦有别情。”睿王说道。程潜则冷冷一笑,道:
“如今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滕大人,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我所能了,昨儿从北京回来睡了一整天,这段时间奔波得太累了。没存稿的日子真痛苦,我没写就没得看,从明儿开始,又是忙碌的时间,估计闹腾到五一也不是个头儿。
晚上赶工,将一章补齐~~
一斛珠
不管他们有多少花样,毕竟先机已失,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后发制人。
在睿王的带领下,我和程潜一前一后进了行在正厅。睿王带来的那些侍卫,都是一脸肃杀,带着那种久经沙场之后的彪悍气息,牢牢把住了四角。而在厅内,滕刺史与涂长史相对而坐,下面便是各部门职官,其他的扬州府成员,个个垂首而立。整个大厅气氛极其压抑,好似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睿王坐在正位上,程潜则从扶桑手中接过那一摞“审讯记录”,交到我手中,我低着头翻检,在读博士期间,我选修过刑侦专业的课程,虽然我对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学所知不多,但是也足以让我从滕大人的那套说辞上,找到突破口。
“翔之!”我还在思索下手方向,就听到睿王唤我的名字。我抬起头,发现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睿王说道:
“翔之,刘司马缘何身故,便由卿为扬州府中人解惑!”
“刘司马系缢死无疑。”我简单地说道,眼光在下面一扫,涂大人还是一脸沉痛,可是那位滕大人的脸上,却瞬间飘过了一丝得色。我与睿王对视一眼,他微微点头,我便继续道:
“然那封遗书,确系伪造无疑。”
“伪造?”那法曹厉大人伸长了脖子,一脸震惊。
“经凤君验看,刘司马死于昨夜子丑交刻,以此遗书以及地上废弃的纸张而言,若无半个时辰的笔墨,断写不出来。”我说道:“此案的破绽,也正在此。不知各位大人可曾注意那蜡台上的红泪?”
我顿了一下,目光瞥向一直很镇定的涂长史。根据刚才的观察,他的道行可比他那位顶头上司深多了,如果能让他乱了方寸,这案子就得了。
“翔之为探明此信真伪特特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