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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的最后一步。如果他坚持要娶谷莺莺,就不许跟她有瓜葛!
严劭默默凝视倔强的小女人,心思虽然紊乱,却开始判断她的应变能力。
白芷管理衣家产业多年,他相信她绝对有自立与善后的能力。
或许,眼前的决裂不是威吓,而是白芷真实的心情。只要他今天不给她一个交代,她不惜跟他决裂……
但他无所谓。只要她幸福快乐,就算被她厌恶,甚至被她抛弃,他都甘之如饴。
「很好,我知道了。记住你今天的决定!」骄傲的白芷不再乞求男人放弃谷莺莺,转身离去。
而拒绝了她的男人却是以痛苦的眼神,深深注视她强行振作的身影。
这个倔强的小女人,是他这辈子的至爱。
他无法自拔地深爱着她,只要她幸福,他有怎样的下场都无所谓……
第九章
太极山庄的花厅里,闹烘烘。
连续失踪两个人,在奴仆之间,鬼神之说不迳而走。
「人呢?严劭,你告诉我,芷丫头人呢?」衣老太君心情沉重,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府里会有人在一夜之间莫名失踪。
严劭身为总管,即便尽心尽力,还是摆脱不了干系。
那些富人家是丢了东西,也还有个嫌疑犯,但衣府丢掉的却是人!先是仲卿,后有白芷……为什么都是她的心肝失踪?!
可能知道原委的男人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焦头烂额地对老人家表示,「已派人去找了,请老太君放宽心。」
「放宽心?我怎么放得下心?」衣老太君又掉泪又咒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好好的人会不见?山庄里不是有奴仆轮班守夜吗?
「老太君尽管放心,如果十天内没找到少夫人,我会自请处分。」谨守职务的严劭沉声保证。
「唉呀!你这孩子……」衣老太君又气又急。
严劭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个性?当初白芷要他接总管,也是看在他严谨的性子,跟她提报,她马上就答应了。
衣老太君不认为自己会看走眼,那为什么在他管家期间,衣府会三番两次出现人口失踪?是有人故意找严劭麻烦吗?
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失踪呢?是有人绑走了他们吗?对方到底想做什么?那两个孩子现在好吗?
听到严劭宣称找不到人就要自请处分,衣老太君脑袋一团混乱,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吧,山庄里的事务先由我来代管。先后两个人失踪,想必严劭也没心情管事。」向来不管山庄内务的衣仲德出主意了。「就由我暂代他的职务,直到他把芷嫂子和大哥找出来。这样可以吧?」他看到府内因白芷失踪而乱成一团,忍不住开了口。
「仲德!」衣夫人惊喝一声,要二儿子不要在这时候逞能。
现在府内不知被什么鬼邪影响,最得老太君宠的两个人都不见了,大伙儿人心惶惶,他这时候出来搅什么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后半辈子靠谁啊!
「娘,我没事的。」衣仲德露出坚定的笑容。
他向来不信鬼神,虽然有人绘声绘影说着府内闹鬼,邪灵现在已经缠上太极山庄内最富贵的人,但他并不相信。
大哥和芷嫂子无缘无故的失踪,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他非把后头搞鬼的人揪出来不可!
再加上严劭责任心重,少一个大哥他已经坐立难安,再加上芷嫂子,不放他出去找人,他大概会疯掉。
如果奶奶信得过他,由他来担当总管这职务是再恰当不过了。
「好孩子!总算没白养你。你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严劭,暂代严劭的工作,那是最好了。」衣老太君喜出望外,赶忙答应。
「多谢。」没想到衣仲德愿意在他焦头烂额时出手帮忙,严劭由衷感谢。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兄弟,」衣仲德摆摆手,对严劭露出自信的笑容,要他好好构想找人的计画,不用跟他客套。
心知肚明白芷失踪可能蕴含的意味,严劲心头乱纷纷,没再说话,
没想到她那么决绝,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衣府。
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她在外头要如何生活?她一定要搞成这样吗?
又气又急的严劭想到白芷守着肚里的秘密,一个人悄悄离开太极山庄,出去不知会受多少苦,就心疼得不得了。
现在仲德愿意接管太极山庄,他刚好趁势脱离太极山庄的势力范围,出去找白芷。
在那之前,他必须完成「夜盗」的任务,完成他与头儿的承诺,顺利脱离组织……
「这是您要的『血玉怒龙』。」
完成任务后的严劭,带着得手的宝物,直接找上隐藏在古玩铺子里的瞎眼老婆子,跟地摊牌。
「怎么直接送过来了?不怕惹出意外?」老婆子没打开布包检查宝物,反倒问起平日最善于伪装的男人。
「我想脱离组织。」严劭紧盯着首领的脸部表情,心里有一丝紧张。
「为什么?」他做得很好,为什么要离开呢?欠缺表情的僵老脸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追问原因。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我不想再承担任何会阻断我们共同生活的风险。」严劲坦诚说出自己的愿望。
当初他和首领就谈好了条件,只要他替她完成三次艰钜的「圆夜夜枭」任务,就可以离开。
连同这次,他已经帮组织偷到三件宝物:人面桃花、地狱蔷薇跟血玉怒龙,该是他脱离组织的时候了。
「难怪这几次月圆,你都自愿出任务。」她老婆子还以为严劭力求表现,想取代衣仲卿在夜盗里的位置呢。
「我想离开京城,必须先完成跟您的约定。」严劭简单解释。
「好孩子。你这样,我会舍不得放你走的。」瞎眼老婆子微笑,有不想履行承诺的意味。
「我现在出任务的达成率高,您当然想留下我。但当您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结果可能就无法如您的愿……这样的我,您还会想要吗?」严劭平静说明可能的情况。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算了!强求的瓜不甜。
她缓缓从柜里取出一株小草,搁置在桌面上。「这是断恩草,你只要服了这株草,从此跟『夜盗』恩断义绝,我不会担心你泄漏夜盗的秘密,你也不用害怕因夜盗而惹来杀身之祸。」
「我会连其他的人也一起忘了吗?」严劭直盯着断恩草。
「你有不想忘记的人?」老妇人意味深远地问。
「当然。」他是为了白芷才冒险连接三次任务,在这么大费周章之后,他怎能跟她恩断义绝?
「有缘分总是会在一起的。你爱她,总也得要她也爱你,那才成。」老妇人意有所指。
严劭怔怔凝视着老妇人。
为什么瞎子说的话会比明眼人更犀利、明白?
「我这里没有灵药了,就只有断恩草,你吃了,我们恩断义绝,你有新的开始,不吃,还是照旧,你可以记得你的女人,甚至拥有她,当然也要继续执行『夜盗』的任务。」她还没找到能担当一面的圆夜夜枭啊……
「好吧!我吃。」严劭把断恩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品尝着药草的苦味与干涩。
为了白芷,他愿意当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如果她任性出走是因为爱,就请她一定要回来找他……
如果她忘记了他,反正他服下的药草也会让他忘记她,那他也无从埋怨,他们从此两无罢碍,各有各的人生……
没一刻钟,严劭就晕倒在满室古玩的店铺里,跟他说话的老妇人也消失无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后侮了吧?」
谷莺莺音量不小,一路碎碎念。
走在前头的白芷连头都没有回,理也不理,继续走她的路,对身后成堆的抱怨当作没听到。
「没脑子。愚蠢!」谷莺莺还在嘀咕。
向来气焰嚣张的白芷还是没有出声,让她唠叨个够本。
真是诡异的状况。为什么这两人会凑在一起?她们不是情敌吗?即便夹在他们中间的男人失踪……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是白芷失踪,想气严劭一下,让他着急,以后不敢随便带女人到她面前,说要娶人家。
哪知道等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还没看到严劭找来,她才惊觉大事不妙。
难道他真的不管她了吗?
她派人回去打探消息,才知道严劭早在她离开衣家没多久后,也跟着走了。
他是走到哪里去了?
白芷慌了,私下偷偷联络于燕燕,请于燕燕告诉她严劭的下落——即便他已经跟谷莺莺成亲,她也想知道他的近况。
只要他人安好,就算娶了别的女人,她也无所谓。
于燕燕却告诉她,严劭当初那儿戏般的承诺只是他的计画,他并有没真的跟谷莺莺订亲。
那他人呢?他到哪里去了?白芷惊骇地追问。
于燕燕只是摇头。
两人默默相觑,知道这下糟糕了……
「既然喜欢人家,干嘛折磨他?心里有话就好好说,也省得像现在,无头苍蝇一样找人。」看白芷不理她,谷莺莺继续念。
为什么看起来很聪明的人,一谈恋爱就像白痴?
偏偏她更白痴,还抛下自己喜欢的人,答应帮白芷的忙,跟着她跑了大半个月到处找人……
「你有事就去忙,不用跟着我。广白芷终于停下脚步,对跟在后头的谷莺莺夫示。
「耶?」可以吗?谷莺莺喜出望外。
可是……表姊要是知道她丢下白芷不管,一定会很生气的……
「你不用跟着我了。又不知哪时候才会找到人,何必浪费你的时间?」白芷的回覆里有着轻不可闻的叹息。
「那……」谷莺莺已经准备要走人了。
「要去就快点去吧!你要得到幸福喔!」白芷对她挥挥手。
「嗯!」谷莺莺兴奋点头,没一下子就跑得不见人影。
白芷眯起眼睛,默默注视谷莺莺消失在小径的身影,心里隐藏着幽微的叹息。
明明是很简单的关系,为什么她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复杂到她的爱也跟着一起消失……
他到底在哪里?她哪时才可以找到他?
她要跟他诉说,她有多懊悔自己的任性与骄傲。在与他相爱的日子里,她总是放肆地为所欲为,只因为她相信他不会遗弃她。
她到底要到哪里,才可以找回她的爱人,才可以跟他忏悔,跟他道歉?
「娘,今天要坐多久的车才会看到其他小朋友啊?」
从睡梦中苏醒的小男孩,看到母亲抱着帐册,迟疑了很久才怯生生地开口询问。
「快到了。」白芷拉开帘子,看看沿路的风景,「等你念完这本三字经,就可以跟一大堆小朋友玩了。」没空哄儿子的她顺手从小方桌下拿出一本书册,要他念书打发时间。
「好。」白云飞很乖巧,接过母亲递来的书,认真朗读。
白芷也在儿子稚嫩的朗诵声中专注算帐,分析各个市镇据点的营利所得、有无继续经营下去的必要——聪明伶俐的儿子是她认真工作、努力生活的原动力。
这些年来,她边找严劭边教养云飞,还分神经营专卖酸梅汤的茶水铺。
对外,她自称是寡妇,为抚育独子,才不得已抛头露面做生意,出入公开场所时都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由于她的酸梅汤调入等分不一的桂花、玫瑰,再加入冰糖搅拌,口味有别于其他铺子,除了生津止渴外,还有清淡的花香,让不少妇女喝过后忍不住想要一尝再尝,因此她铺子的据点不断增加,有扩大经营的趋势。
在北六省,讲起白寡妇的酸梅汤,可是大大有名;至于白寡妇面纱后的容貌到底如何,倒是没人有印象。
她的经营方式也很奇特,她坚持每个城镇只开一间茶水铺,不设分店。有人好奇问她为什么,白芷只是笑笑地丢下一句,「生意总要留给别人做。」
事实上,每个城镇只设一个店铺,只是方便她住宿之用。
她开设成本低廉的茶水铺,原意就是要找严劭。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千里寻夫感觉太招摇,她才挂羊头卖彻肉,弄个平价美味的饮品认识各路人马。
生要见人,死要见坟。
不管严劭窝在哪里,总有让她找出来的一天!
她心里相信,只要她的茶水铺开得越多,找到严劭的机会就越大,只是没想到她的店铺会做出名气,还赚了不少钱,这也是她意料之外的收获。
当年,她离开衣家所带的银两不但没有用完,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所以除了刚创立第一家铺子那年,她出手较保守之外,后来还是维持着贵气少妇的排场,车夫、丫鬓、朴实却设备齐全的马车样样不缺。
她依旧还是个寡妇,只是比起在衣府时,她多了两样东西,一个是身旁的白云飞,一个则是头上的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