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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排除“阻力”,必须再作一次深层次的全面发动。
于是,1966年8月1日,毛泽东主持召开了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
这次中央全会,与过去的中央全会相比,有着明显的异常之处。与会人员中,除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外,有中央局和各省市党委负责人,还有中央文革小组成员和首都高校的造反派代表。这在党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8月4日,毛泽东在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上说:“派工作组这是镇压,是恐怖,这个恐怖来自中央。”又说:“牛鬼蛇神,在座的就有。”
显然,毛泽东已把代表中央派工作组的刘、邓看成“牛鬼蛇神”了!
8月5日,毛泽东抛出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向刘少奇、邓小平摊牌了!
这张大字报写道:
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和人民日报评论员的评论,写得何等好啊!请同志们重读一遍这张大字报和这个评论。可是在五十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无产阶级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实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的威风,灭无产阶级的志气,又何其毒也!联系到一九六二年的右倾和一九六四年形“左”而实右的错误倾向,岂不是可以发人深省的吗?
这张大字报表明:毛泽东已正式向以刘少奇、邓小平为首的“资产阶级司令部”开炮了,已下决心从政治上打倒刘少奇、邓小平了!
毛泽东在“搞掉”刘少奇的同时,为什么连邓小平也要“炮打”呢?
在毛泽东看来,既然是“炮打司令部”,当然不仅仅是炮打刘少奇一个人。这“司令部”,含有“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是个“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的司令部,就是“资产阶级司令部”了。这个“资产阶级司令部”的头目人物,除刘少奇外,当然就算邓小平了。自从1962年邓小平支持“包产到户”以来,毛泽东就开始对邓小平产生不满。邓小平在七千人大会讲党内“个人独断专横的现象是十分严重的”话,毛泽东是不无介意的。邓小平那么热心“干部的甄别平反”,毛泽东也颇有微词。还有什么“黄猫、黑猫,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毛泽东更是觉得刺耳。从这些不满出发,毛泽东开始指责邓小平不大听话,搞“独立王国”,“什么事都不找我,几年不找我”,“敬鬼神而远之”,觉得邓小平在思想、观点上同刘少奇走得很近,在工作组问题上又和刘少奇一唱一和,“围剿革命派”,“实行白色恐怖”。于是,毛泽东下决心把邓小平像刘少奇一样在政治上“搞掉”是很自然的事情。
后来,在一次中央工作会议上,邓小平说:
“在十一中全会上,毛主席的一张大字报,就是炮轰刘少奇和我两人的司令部。”
八届十一中全会根据毛泽东的提议,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刘少奇、邓小平虽然还被保留在政治局常委的名单上,但随后不久就被林彪点名批判。刘少奇的排位由原来的第二位降到第八位。林彪取代刘少奇名列第二位,成为毛泽东的接班人。全会没有选举中共中央副主席,但会后不久,林彪就被宣布为中共中央副主席,其他原来的副主席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都不再提及,从副主席名单中销声匿迹了。
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了《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这个决定,是继五一六通知 以后全面发动“文化大革命”的又一标志。
第六部分 狂飙骤起南北分离第56节 邓小平政治生涯中的第二落
1967年元旦伊始,《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发表了经毛泽东审定的题为《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社论,宣称“一九六七年将是全国全面展开阶级斗争的一年”,号召“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社会上的牛鬼蛇神,展开总攻击”。
7月19日,中南海的造反派抄了邓小平的家。据毛毛回忆所述:“造反派搜了半天,一点‘稻草’都没捞着,便气鼓鼓地说,‘一点笔记都没有,这个总书记,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造反派们不甘心无功而返,就转到我们孩子们的房间,一间一间仔细搜过,结果也是一无所获。”“这次抄家后,父亲算是‘正式’被打倒了。”“8月1日,父亲的秘书王瑞林和警卫员张宝忠被调走了”……
8月5日,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了数百万人参加的大会,纪念毛泽东写出《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一周年,声讨刘、邓、陶的“罪行”。是日下午,中南海造反派按照中央文革小组的部署和戚本禹的指挥,分别批斗了刘少奇与王光美、邓小平与卓琳、陶铸与曾志夫妇。
中南海里有一所宅院叫含秀轩,里面居住着一位“含秀”的伟人。他,就是党的总书记邓小平。
五六十年代,邓小平在含秀轩里日理万机,殚精竭虑,为党和国家操劳了十多年。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文化大革命”开展以来,这里竟变成他接受批斗和被监管的地方,而且一管就是三年!
邓小平的女儿毛毛(邓榕)在回顾这段历史时说:
1967年初,父亲被正式地宣布为“党内第二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倒台了。我们的家被抄了,父母在被造反派揪斗之后,又被软禁了。举国上下,都在高喊“打倒刘少奇!打倒邓小平!”那时的政治空气,真是紧张而又疯狂。
一个外国友人叫理查德·伊文思(前英国驻中国大使),在他的著作《邓小平传》中写道:
到1967年夏,有组织地批斗刘、邓的运动达到了高潮。7月,成千上万的红卫兵首先被允许围攻中南海,并且在刘、邓和陶铸的家里召开“批斗会”,批斗他们和他们的夫人,还强迫他们的孩子旁观。有一次批斗会上,邓被迫跪下,两只胳膊被反扭到背后。红卫兵称这种姿式为“喷气式”。此时,他担心的最糟糕的事是:被赶出中南海,在集会上受凌辱,可能还会被毒打一顿,然后被关进监狱,遭受像彭真和其他被罢黜的领导人在1966年一样的命运。
但邓躲过了厄运。他被迫搬出了中南海,被软禁在一座小房子里,一直与他一起生活的三个孩子也被遣送走。但卓琳以及邓的继母夏伯根被允许与他呆在一起。渐渐地,报刊上对他的攻击消失了。
批斗会后不久,邓小平一家被撵出中南海,安排在宣武门外一个叫方壶斋的院子里,给了两间房子,和在中南海工作的工人和中办“犯错误”的家属住在一起。邓小平一家在方壶斋“过着院子里普通工人家庭一样的生活”,每天到院子里打水,到街上上公厕,拿粮票到粮店买粮,拿本子到煤厂买煤……
1968年六七月间,邓小平在高压下写了一份26500字的《我的自述》,回忆和概述了自己一生的革命生涯,检讨了自己在“文革”初期的“错误”,说了一些违心的话,并请求中央“在可能的时候分配我一个小小的工作,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
邓小平的政治命运跌入谷底的标志是党的八届十二中全会。
这次全会是在1968年10月召开的。毛泽东主持会议,并为会议定了个“主基调”,说:“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义,是完全必要的,是非常及时的。”全会根据这个“调子”,围攻了所谓“二月逆流”的干将陈毅、叶剑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等(谭震林被取消了参加会议的权利),批判了所谓“一贯右倾”的朱德、陈云、邓子恢等。
全会在极不正常的情况下,批准了江青一伙用伪证炮制的《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作出了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外一切职务”的错误决定。当时,在全会通过时,只有中央委员陈少敏一个人没有举手。
与此同时,全会撤销了邓小平的党内外一切职务。
八届十二中全会从组织上完成了打倒刘少奇、邓小平的手续。
这就是邓小平政治生涯中的第二落。
第六部分 狂飙骤起南北分离第57节 毛泽东不同意开除邓的党籍
毛泽东不同意开除邓的党籍,提出“把刘、邓拆开来”在党的八届十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对邓小平还是手下留情的。
当时,在全会决定开除刘少奇党籍的时候,林彪、江青一伙又鼓噪要“开除邓小平党籍”。一时,甚嚣尘上。
对此,毛泽东没有同意。
在10月31日全会闭幕会上,毛泽东说:“邓小平,大家要开除他,我对这一点还有一点保留。我觉得这个人嘛,总要使他跟刘少奇有点区别,事实上是有些区别。”“我这个人的思想有点保守,不合你们的口味,替邓小平讲几句好话。”
毛泽东的这“几句好话”平息了将邓小平“开除”党籍的狂潮。
毛泽东既然抛弃了邓小平,为什么又不同意开除邓的党籍呢?
这大概是有所区别吧。
毛泽东要打倒刘少奇,决心早已下定。至于要开除刘少奇的党籍,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胡乱妄为的。江青一伙揣摩了毛泽东的心理,采取极为卑劣的手法,逼取了几个断了脊梁骨的人的口供,炮制了关于刘少奇“叛徒、内奸、工贼”的伪证,一时蒙蔽了领袖。毛泽东对刘少奇一段时间的历史不甚清楚。
毛泽东对邓小平的历史太清楚了。从八七会议到百色起义,从中央苏区到延安,从大别山到淮海战役,从党的八大到出访苏联,邓小平不仅历史清白,而且战功赫赫,勋劳卓著!林彪、江青一伙强加给邓小平的“错误”、“罪行”,无非是邓小平支持过“包产到户”,反对过“个人迷信”,不经常向毛泽东汇报工作,执行过“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此外,再也找不到更多的“罪行”来开除邓小平的党籍。因此,在毛泽东的眼里,邓小平与刘少奇是有所区别的,不可同日而语。当林彪、江青一伙鼓噪得很厉害的时候,毛泽东说了一句话:
“邓小平战争时期是打敌人的,历史上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邓小平的党籍算是保住了,这对以后的重新启用还是有益处的。
1967年11月5日,在与中央文革成员谈九大和整党问题时,毛泽东明确提出“把刘、邓拆开来”。他说:“刘、邓互相合作,‘八大’决议不通过大会主席团,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通过了。刚通过,我就反对。六三年搞了个十条,才隔三个月,他们又开会搞后十条,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我也没到会。邓小平要批,请军委准备一篇文章。但我的意见还要把他同刘少奇区别一下,把刘、邓拆开来。”
“把刘、邓拆开来”——此话一言九鼎,含意很深,直接影响、决定着刘、邓个人的生死前途!
后来,邓小平在回忆此事时,说:
“林彪和‘四人帮’想整死我,但他们未遂,是毛主席保护了我。”
邓小平虽然被区别、“拆开”了,境况没有刘少奇那样惨烈,可日子很不好过。他和妻子被软禁了,还要接受批斗。子女们也遭到株连,被赶出了中南海,天各一方,苦不堪言。
长子邓朴方在北京大学关押期间,被聂元梓等开除党籍,因不甘受辱,以命抗争,写了绝命书,跳楼致残,后几经辗转,流落在北京郊外清河福利院,以编制纸篓、篮子为生,度日如年。
长女邓林虽然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因是党内第二号“走资派”的女儿,不给分配工作,被下放到河北一个农场劳动。
次女邓楠,仍在北大物理系就读,但备受歧视,不准回家。
三女邓榕,在北师大附属女中毕业后,下放到陕西农村插队落户。
次子邓质方,年仅15岁,在北大第一附中毕业后,下放到山西农村劳动。
邓小平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了家庭拆散、离别子女之苦。作为一个父亲,心境之悲伤,是可以想见的……
1984年,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访华时,曾特意问邓小平:
“您一生中最痛苦的是什么?”
“我一生中最痛苦的当然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
党的“九大”以后,“左”倾错误和个人崇拜开始步入顶峰。林彪、江青帮派体系中的一批骨干和亲信进入中央委员会。中央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