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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战力是你要做的事,你的分析没有错,但是你记住,分析数据不要带入情绪。”陆风眼睛微微睁开:“你作为情报员,带入了情绪的数据会影响我的判断力。”
“我希望这一刻我不仅仅是情报员的身份。”溪山挺直了身子,直直地看着陆风。
陆风点了点头:“那就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如此情绪化了,依你的意思是,我们此战必败了?”
“这一战败,并不等于会一直败!”溪山那一张奸商脸上却有着诚挚的直率:“而且这一战除了没有守到预计时间外,达到的战绩可说是虽败犹荣。这十天来,在大少爷的英明领导下,我们至少击杀了敌人一万两千人,而我们却只损失不到四千人。”
也诚如溪山所言,这一战打到现在,陆风作为第一次指挥这样的战斗,已经算是非常厉害了。这一被称为“浴火之战”的关卡防御战,甚至被后世许多军事家载入兵书,成为教科书般的典范来运用。
陆风轻敲箭楼的护栏:“你是想让我见好就收?”
“我是担心大少爷的安慰!”溪山坦言:“如果我是龙渊侯,此刻肯定积蓄了满腔的怒火和怨气,一旦破关,目标肯定直指大少爷你。”
陆少秋闻言,却也是连连点头:“是啊,溪山大叔说得对,风少爷,临行时大爷可把你的安慰交付给我们两人了,你可不能出事,要不然我们可没脸回去见大爷了。”
“你这小子,这么怕承担责任啊?”陆风笑了下,轻敲了下陆少秋的脑门。
“我可不是怕承担责任!”陆少秋挺直了胸膛:“风少爷,我也就是觉得溪山大叔说的话挺有理的,我是没有这个见识,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会遵命的啊。”
陆风欣慰地点了点头:“很感激你们为我的安全着想,我也不会想死在这个地方。不过如果仅仅是知难就退,那是懦夫。而要做懦夫,我昨天就做了溪山,其实昨日,我已经看到了云震和他的守护玄兽铜鳞犀!”
“啊”溪山惊愕地看着陆风:“那少爷你的意思是?”
“看看你身后那些箭塔!”陆风背对火焰,指向关内那些梯度的简易箭楼:“许多兵书都提到过,对付玄修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程阻击。”
“这些箭塔原来不仅仅是为了防御提供火力,是为了对付云震他们?”云残月诧异问道:“这会有用么?”
陆风轻笑:“玄武大元帅云彪撰写的玄武论兵种也提到过一些对付玄修者的战阵,一个气引境玄修者的护体玄气,在单位时间能承载的力量也不过就是数十万斤,而一个骨鸣境的精锐弓手,一箭之威至少也能三千斤的力量。”
顿了顿,陆风说道:“在理论上来说,一百到两百个精弓手,准星足够,就足够抵挡住一个气引境玄修者。只是袅渡境玄修者却比气引境玄修者强大十倍,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有两千名同时射击命中的弓手,就能挡住云震!”
第二十四章 莽夫之为
溪山脸上浮起几许遗憾:“可是目前的情况,我们连理论的基础也实现不了,何况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数百人同时命中一个人的情况,除非他不动。”
“是啊”陆风目光慢慢放高:“除非我能在这两边的山壁上都搭建满箭塔可不管如何,我不能不战而退!”
紧紧地挥动了下拳头,陆风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在上面用墨笔划出一条曲线:“溪山,带着这张图去找陆元异,除了原定的接应大部队的方式之外,让他调动所有预备兵源,务必在这线路上的落石口,七回道和蛙鸣涧三处地方,每处至少埋伏千人,多备弓弩和钩索,如果有条件的话,弓弩和钩索都抹上毒药。”
“大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溪山虽然才来这边没多长时间,可是对于附近的地形可谓已经了如指掌。
陆风摆了摆手:“这个你不用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陆元异熟读诡地伏兵论,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溪山领命离去,不过精明如他在多盯着地图几次俨然已经明白陆风想做什么,虽然他心中焦虑,却也明白主子已经做了的决定是不可能会改变的。
不过溪山在找到陆元异,说起陆风交代的事时,陆元异有些诧异:“这是一条紧急时期转移的暗道,地形复杂险要,的确有几处是天然的伏击场所,不过如此大规模的军战很难将敌军引到那去,大少爷在那布伏兵干什么?”
“大少爷说大部队依然按照原计划行动,你觉得呢?”溪山又不能随便揣测主子的想法,毕竟一旦做错了,那后果更严重,他只能慎重提醒陆元异:“这几个埋伏点必须是预备兵中最精锐的,绝对不可处任何差池。”
身形魁梧,长得极为丑陋的陆元异却并非是一个没有想法的将领,当下重重点头:“我想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第一个点我会亲自带人埋伏的,如果真有追兵到那,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时间飞逝,当火势彻底熄灭的时候,斜阳已经彻底被大山挡住,东止关内已经感受不到半点太阳的温暖。关下堆砌的数千具尸体有些被烧焦,有些已经被抛到了狭道上,让东止关重新恢复了千疮百孔,但依然巍峨挺立的城墙。
已经等待了许久的龙渊军显然有些急不可耐,甚至不等战场的温度降到太低,就命令巨盾兵清道,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而这一次重新配备了整编的攻城器械。
不同的是,这队的冲关部队显然不是以千人团为单位,浩浩荡荡至少三千人以上,而打头的正是骑乘着铜鳞犀的龙渊侯云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莽夫!”陆风看着那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中逼近的龙渊侯,心头意念坚定:“但是为了洪山郡,我陆风总要当一回莽夫,行险一搏,至少当龙渊军兵临洪山郡城之下时,我陆家不用承受更大的压力。”
“吼”在逐渐逼近关卡的时候,紧张的战斗气氛似乎让铜鳞犀显得很兴奋,朝关卡方向大吼了一声,地动山摇,声浪如风,隔着百米之遥,也能让人感受那扑面之威。
洪山军将士纷纷色变,可以说,所有的洪山私兵都是从来没有见过铜鳞犀这样的凶恶巨兽,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如今初次见到,都不由议论纷纷,如果不是陆风原本已经下令,无论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许慌乱,恐怕有些私兵已经会恐慌。
“大家不要慌,那不过就是大个一点的精兽罢了!”腿上已经包扎了的陆奇伟依然坚挺地站在关卡上,中气十足,声如洪钟:“这样个子的精兽,我杀了没有双十也有十八。”
陆埔心也跟着应和:“就看那粗短的腿,它恐怕也跃不上这关卡,有我们身后精弓营的兄弟招呼呢。你们要记住,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家乡,就在身后。如果我们退了,明日,她们就要受罪于敌人的铁蹄之下,拿出你们的斗志来,亮出你们的武器,让这些家伙好好尝尝我们洪山男儿的厉害!”
“洪山必胜!”陆少秋在箭楼上扯着嗓子喉道。
“洪山必胜!”数千军士整齐划一地响应着,也有地动山摇之威,声声浪潮丝毫不弱于铜鳞犀的吼叫。
很显然,陆奇伟和陆埔心的话消除了他们许多恐惧,士气重新恢复鼎盛,这也是因为连日来一直都打了胜仗的原因,否则的话,玄兽之威,再无知的人也能凭借感受,知道其不同于精兽。
“无知的人啊,你东止关一小小的关卡,难道就能阻我云震的大军?”云震睥睨天下般地遥望东止关,目光锁定在最高箭楼上身着雪衣的陆风,声音不轻不重,却能透过声浪,轻巧传到陆风耳中:“陆风小儿,你可洗干净脖子等待受死了不?”
伸手微压,数千军士骤然停止呐喊,陆风这一手令行禁止让人叹服,同时,陆风朗声道:“我陆风有洁癖,一直很干净!就是不知云震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很好,黄口小儿竟敢直呼本侯姓名,很好,你这种有傲气的人,本侯最喜欢杀了!”云震抹了把浓密乌黑,一点都不符合他将近八十年龄的须髯,眼中杀气腾升:“杀了你这个陆家大少爷,权当为我雷儿偿命收点利息。”
“云震,我爹常教我,做人不要把大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如果没有做到,会让天下人笑话。”陆风嘴角微翘:“今日我权且在这教你一教,最好收你那只知道说的嘴巴,想想怎么攻打我这关卡吧!”
按陆风这说法,俨然是将云震当晚辈来教了,云啸脸色都绿了:“父王,被跟他多费口舌,冲关吧,待到云梯搭好,我和竕叔为你先打头阵!”
“给我冲!”云震也很愤怒,并指一挥:“第一个抢上关卡的,我封他为千夫长,原有官职的上升一级,并赏美女十名,良田百亩!”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之主帅亲自压阵,龙渊军将士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在这一刻却是气势如虹,如浪潮般朝关下突进,就连那些云梯和盾车的车轮都仿佛因为兴奋而变得更加迅捷。
箭雨纷飞,碎石天降,杀声震天,让人血脉贲张。战斗从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而这一次龙渊军的冲关也的确让洪山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当第一个龙渊军士兵攀上城垛,高吼“我是第一个”,然后被陆风一箭钉死,落下城头时,两军开始了更为惨烈的白刃战,整个关卡城墙也再次成为了一个绞肉机。
就仿佛重复上演这些日的戏目一样,私兵再一次用喷射的热血和生命的渺小书写着战争的惨烈。一切原本都很正常,尸体一点点地关卡下堆积,洪山军寸步不让。
可是当身着青衫的纪竕和一袭锦袍的云啸一左一右地开始借助云梯,如两股旋风一样,卷飞箭矢间冲上城垛时,形势发生了看似微妙,却足以扭转局面的变化。
在看到脸上带着阴笑的纪竕时,陆奇伟心头感觉到了不妙,但是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了过去,同时下达了围杀纪竕的死命令。
纪竕在跃上城垛的第一时间,也是锁定了陆奇伟,他拍散了一张法纹核图,在如柳叶般的刃气以他为中心翻飞而出,瞬间击杀周围十余个洪山私兵的同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镶嵌着绿宝石的长剑,剑锋直指陆奇伟。
青龙偃月刀不可谓不犀利,陆奇伟不可谓不英勇,但是脚上带伤的他,不能发挥出十成十的实力,而他所面对的,却是一个气引七重的玄修者,和他运用法器释放出来的剑气。
第二十五章 谁是莽夫
“叮叮叮”接连三响,陆不弃用青龙偃月刀挡下了三道剑气,却终归没能挡住第四道,而那却是致命的一道,就在心口。
而在陆奇伟翻倒在地的时候,数十道利箭如飞蝗一样迅速聚集,准确地落在了纪竕的身上,那一道有些仓促撑起的护体玄气盾之上。
在箭矢弹飞之时,纪竕感觉玄气迅速消失,而这个时候,周围的洪山士兵并没有因为陆奇伟的死而变得胆怯,相反变得更加英勇,长枪和大刀纷纷朝纪竕身上招呼。
人多力量大,蚁多咬死象,永远不要小看团结的力量。纪竕显然没有想到洪山士兵如此悍不畏死,也没有想到,仅仅这一瞬间,就有这么多弓手锁定了他,更没想到的那么躲箭矢之中,竟然有两支是热血武者射出的。
陆风一人蓄势的一箭就足有接近两万斤的力量,加上飞矢类的攻击本就有物理基础的穿透效果。扑哧声间,纪竕的右肩被射中一箭,深入骨髓。
这一箭无疑让纪竕自大的心直接射没了,在那如雨下的弓弩之下,他在拍散一张法纹核图,给自己加持了一道更严实的玄法之盾的同时,他更是极其没有出息地选择了暂避锋芒。不过他重新攻上城垛,却是必然的。
而在另外一边,锦袍翩然地登上城垛的云啸就比纪竕要显得从容得多,他手中一对黑白双剑荡着邪异的光芒,击打虚空,法纹核图频闪间,剑气飞动,每一次玄法之术施展开去,都有十数个兵士死于非命。
陆埔心并没有莽撞地去跟云啸拼命,很沉稳地跟着一批接一批的兵士打算强困云啸,几次好在有身后如雨幕的弩矢相助,让云啸在城墙之上移动的战斗速度变得缓了许多。可是在死伤都超过一百之数时,却依然没有人能伤他分毫。
感受着那一步步朝箭楼之下逼近的云啸那凌厉的目光,陆风脸色越发的凝重,而他手中的弓连连拉开,一箭狠过一箭地朝云啸身上招呼,却没能有像击伤纪竕一样伤害到云啸。
袅渡境玄修者,跟气引境玄修者就是不一样,单靠数十个弓弩手是无法对其构成威胁。
而随着纪竕再一次攻上城垛,龙渊军的战斗进度彻底进入了抢夺城墙的过程之中,不过在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