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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生活和想法跟李小京一对比,就会不由得顿时发现,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懵懂,或许是一些对待生活上的观点,我们同样快乐,同样忧伤,但对我来说,认为人生除了善良和丑恶、奉献与索取再无其它,而对于李小京而言,一切的事物与细节都能让她激动不已,浑身颤抖,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管是爱情或是其它,她都能用一种特别认真的态度去对待,去寻找,去追求,追求自己内心里需要,或者好奇的东西,我呢?在李小京真诚地,发自内心地对待生活的写照下,我被映衬地极其幼稚,极其无聊。
事实上,这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爱情、漂泊的工作状态、散漫的生活态度,以及。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呢?一些莫名其妙的忧伤,一些尴尬的狼狈不堪,一些看似聪明实则愚蠢的一塌糊涂。
然而还有李小京满足与幸福的笑容,会让我感到十分地轻松,每当她笑起来总是令我默默地感动,就像她是在由衷地替我高兴一样,只要我快乐,她就跟着快乐,我要是伤心了,我相信她也一定会暗自垂泪。
一天夜里,李小京被噩梦惊醒,再也不敢轻易睡去,我们便拉开灯,靠在床头聊天,我跟她说起赴京的想法,她也表现地十分兴奋,动辄就激动地大叫,还为我们的美好前景构思了一个宏伟蓝图,拍着我的脸蛋说:“还是我聪明吧,一眼就看出跟着你没错,别看现在你这么傻,又没什么钱,生活也过得马马虎虎,保不准哪天就摇身一变,哎,再这么咳嗽一声,嘿!就成功了!”
“托你的福。”
“那是!要是没我这么旺夫的福相捧着你,你将来指不定在哪儿饿着哪!”李小京一甩头发,得意地看着我。
“行啊,明天我就找人制一铁笼子,把你关里头,什么都别干了,就给我造福吧。”
“想得倒美!你当我不知道啊,让我一个人为你造福挣钱,你拿着出去给别的小妖精们花呀?没门儿!”
据说,正是那天晚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打算让李小京非常感动,她认定了我要和她相伴终老,厮守一生,除了对我更加死心塌地之外,对生活也抱了更大的信心和希望,工作的劲头也变得越来越大,成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一门心思要攒足了钱去北京定居。
感动的结果是我没有料到的,一个多月之后,一天夜里,我刚和一拨人吃饭回来,在电脑前敲打那部新的长篇小说,没过半小时,李小京就兴致勃勃地带着寒气进门,还拎着一大包吃食和一瓶香槟酒,对我说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我问她为什么,她乐不滋滋地告诉我:“今天发了年终奖,加上这月工资,我的私人存款已经达到五万了!”
“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问你,你那个小说的版税下来了多少?”
“下礼拜就全部结清,全加起来差不多十万。”
“那不就行啦,现在咱俩加一块现金就有十五万,按这么算,只要再攒两年,咱们就能在北京买幢大房子了!”李小京越说越高兴,把围巾和帽子往床上一扔,冲着我就扑了过来,搂着我的脖子,用冰凉的小手冰我,一边看着我缩脖子一边兴奋地喊:“说,高兴吗?!”
我必须承认,在那一刻,我的确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感觉,那种感觉是如此之浓,并在我周身荡漾,李小京天使一般的笑容在我眼前绽放,在这一切急速来临之际,一切的烦恼都会被冲击地无可遁形,所有的不快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能说那一瞬间的感觉让我心中充满柔情,但李小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对生活、对未来、对理想的巨大喜悦和向往确实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眷恋和感激,是的,她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姑娘,她只希望我对她百依百顺,一往情深,只希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只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份淳朴、自然的爱情,而对此一切,我也同样抱以希望,抱以信心。
我坚信,我会用一生中所有的感情来爱她,我会把全部的精力和毕生的付出用在这次爱情之中,并且,今生今世,唯此一次。
如果,我们会彼此分开,那么,我将永远不再和任何人相爱。
生活仍在继续。
第17节 李小京去了北京
那个美好而令人期待的梦还没睡醒,没过多久,李小京就去了北京。第一批去三一医院进修的护士回来了,李小京因为推后一拨正好赶在年底动身,临走前的一天晚上我们去湖滨会堂旁边的一家酒楼吃饭,菜上来之后她却不说话,歪着头,一边沉思一边拿手抠我的烟盒,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一会儿,我给她夹了一筷子海带,她气呼呼地拨掉,埋怨我:“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吃海带吗?”
“你要再不吭气,我还会对你能开口说话感到惊奇呢。”
“那你就不问问?”
“我问了,你说了吗?”
“你什么时候问的?”她一边心不在焉地跟我搭茬儿,一边左顾右盼,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李小京盯着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低声骂道:“你是猪啊!马上要分开了,人家心里难受你也看不出来啊?是不是非得跟你上气你才明白?啊,猪!”说完觉得有些不过瘾,拿起筷子来指着我,又一连说了好几个“猪猪猪猪猪”。
“小女孩之常情,我能够理解。”
“理解个屁!那你怎么不来安慰我?”
“我要是你安慰你,你保准立马就得哭,咱们是出来吃饭来了,又不是出来演分手戏给别人看。”
“韩东!你说什么?!”李小京一下子就火了。
我有点迷惑,含糊地说:“我说什么了?”
“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我,我,我说什么了?”我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说错了什么,看着她说:“你能提示我一下吗?我,我怎么了?”
李小京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用手指着我的脑袋严肃地说:“记着!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她运了运了气,大声说:“不许说分手!不许提‘分手’这两个字!听见没有?!”
旁边的人都在看我们,我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拉她:“坐下说,你怎么了?”
“我跟你说话哪!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再不许说分手,听见了,”我站起来拉她:“你先坐下,先坐下。”
李小京气呼呼地坐下,也不理我,只顾着对着窗玻璃喘气,我凑过去,问她:“至于吗,你?”
李小京白我一眼,赌气地说:“怎么不至于?”
“不就一句话吗,你就这么敏感?”
“就敏感!就敏感、就敏感、就敏感!”
自然,那顿饭也没有吃顺,没吃到一半我们就打车回家,回到家之后,我给她放了洗澡水,问她:“现在洗还是呆会儿再洗?”她说不洗,我就自己进去先洗了个澡,出来后惊奇地发现她竟然把自己猫在沙发上,看着一盘早已看烦的日本DVD影片哭个不停,我知道她有些难过,就走过去抱起她来,轻轻地对她说:“别这样儿,我会心疼的。”
李小京也不说话,就那样睁着充满泪光的眼睛看着我,许久,她一下子扑到我胸前,毫无顾忌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使劲地掐我的胳膊:“死韩东,死韩东。”
晚上我们很早就睡到床上,李小京也一反常态,乖乖地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要么就是把脑袋蹭到我的脖子下面,来回地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耗子,我慢慢扳过她来,问她:“能不走吗?”她慢慢地摇头,轻轻地说:“不能。”我又说:“那能回来吗?”李小京看着我,说:“能啊,废话。”
“那不就结了吗,至于你一晚上的这样儿?”
李小京看看我,有点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说着使劲掐了我一把:“你说,你是不是特想让我走?”
“没有啊。”
“这么不情愿??”
“没有!”
“这么干脆,肯定也有问题!”李小京一下子来了劲儿,“扑通”一声坐起来,骑在我的肚子上,问我:“说,回答得这么快,是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你先下来,晚上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呢。”
“瞧瞧!我这里难受得什么都没吃,你倒吃了个满饱!还说舍不得我走呢,我看你是巴不得!说,是不是?!”
看着李小京这样,我心头一松,我知道,她又恢复正常了。
临走前的那几天李小京很忙,一会儿要收拾东西,一会儿又要准备学习资料,成天是上午刚出去买了一堆东西,下午就发现漏买了几样,再打车出去疯转,回来也不歇着,除了吃饭,她就趴在书桌上写计划表和统计物件数据,先是花了好几个晚上在一张纸上制定出在北京期间的完整作息时间,再配以详细的学习计划,其间并多次征求我的意见,直至认为计划表格既科学又实用,达到完美无缺为止,但却不让我看,非但如此,她还屡次要我提醒她不要把计划忘掉,以达到制定之初的学习效果,在我看来,她确实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和时间,尽管她言称此举是为了不能辜负我们分开的苦痛,一定要用其即学并学以致用,那几天里她把那份计划视若神明,贴身携带,声称赴京之后则按计划行事,绝对一丝不苟,每每抽出,即诵苦读,时常读着读着,便立刻皱紧眉头,发现有不完美的地方当即改正,直到改至令自己满意后便微笑颔首,一脸满足。
一天,我趁其不备,猛然抢过那张纸查看,但见字如小蚁,密密麻麻,惟有中间的一行字体略大之小隶最为引人注目,我左躲右闪过她的围追堵截,大声念出:“功夫不负有心人,回来就当护士长!”
李小京眼见秘密被我拆穿,羞愤地不能自已,先是暴打我一番,又把那张纸片郑重藏起,然后还好奇地追问我:“猪,你觉得怎么样?”
我当即毫不客气地告诉她:“没戏!”
之后便是又一轮痛揍,完后还得逼迫我承认她是医学界的奇才,解决世界护理难题的专家,还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你就偷着乐去吧,自己那么笨,却找了这么优秀的一媳妇儿!”
临走的前一天下午,我带着她去华宇超市大肆采购了一番,当然,主要是她帮我购买仓储的居多,不过我们的原则是:我为她买,她为我买,两人互不参考,其实,这都是变相消费刺激:一方面,李小京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又懒得做饭,吃不好喝不好,一方面,我也希望她在外地能够更好更全面的解决好生活诸多细节问题,以便她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所以,这种原则的后果是,我们俩在超市里疯转了一大圈儿,各自都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以至于结帐后还得超市专门找车去送,否则整整一辆出租车都放不下,回家之后两个人看着满地的大包小包开始各自清点,在清理出%根本没有意义的东西之后,呆立片刻,相视而笑。
在帮李小京把所有的东西和行李都准备好之后,她开始和我约法三章:,可以喝酒,但不许醉到人事不醒;,可以熬夜,但不许超过两天;,可以和女孩聊天娱乐,但一定要送其回家,坚决不许互相勾搭。李小京郑重其事地把这三条要求在电脑上打印了两份,一份放大,贴在门口,一份缩放,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我上衣口袋中,还吩咐我不许撕碎,不许弄脏,回来之后接受检查获得通过才算了事。
我对她的约法三章是:,可以逛街,但要相伴两人以上;,可以打电话回来随时检查,但频率不能超过每天三次;,可以接受男孩的饭局,但不许单独接见,并且一定要其送自己回家,坚决不许接受勾搭。李小京对此的抗议是:“前两条完全照办,但第三条儿需要提前声明,万一要是巨帅的歌星请我吃饭,那怎么办?”
“少废话!别说巨帅,狂帅、怒帅、惊涛骇浪帅的也不行!”
“那我岂不是很伤人家的自尊心?”
“无所谓,伤就伤了,再怎么说,伤自尊也要比伤害别人的审美观强。”
李小京一下子扑上来,笑着说:“等着吧你,我和歌星一起吃饭的时候,保准给你打电话,让你听听我们是怎么打情骂俏的。”
“最好在吃饭前打,省得我恶心地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那是叫我给气的。”李小京扬起头,满足地笑了。
第18节 酒局
李小京走的那天是星期六早晨,医院派了一辆大客车去送她们,等所有人上车后我和一拨送行的人们站在车外,看见李小京坐在最后一排,撇着嘴角,委屈地隔着玻璃窗看着我,冲我不住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