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绎儿弯腰抓了一把雪,潦草地团了一下,丢了过去:“去死!”
豪格横肱去挡,雪团硬生生地砸在他的胳膊上,溅起的雪水刺到他的脸上,冰凉了一片。他越发的火大,不甘示弱的还击,团了更大的雪团奋力扔了过去。
来回丢了三五下,两个人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但是仍然没有结束“战斗”的意思。
又一个雪团飞来,绎儿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胸口,因为惯性摔在地上,双手因为在慌忙中撑地,重重地被冰面挫了一下,一阵酸疼。
豪格扶着坐骑,勉强站起来,挪到绎儿面前,看着还坐在地上筋疲力尽的绎儿,平了下呼吸,将手伸了过去:“拿来……”
绎儿喘了几口气,无奈地伸出手去,攥住了豪格的手。
豪格刚一使劲,绎儿的胳膊顺势反手一带,他又被甩在了一边的冰面上,再一次四仰八叉:“……你……你太过分了……”
“要过分,是你在先!”绎儿深喘了几口气,说着爬起来骂道,“活该……”
豪格不等她说完,抬脚对着她未曾站直的小腿就是一脚,她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往前栽下去,四体投地地磕在冰面上,一阵金星乱窜:“你你……”
豪格冷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绎儿扬手轮拳就打了过去,豪格抬手架住,狠狠地扼住了她的纤腕:“还来?”
“玩不起就别玩!”绎儿腾出另一个手反身打过去。
豪格稍稍一闪,便将她两个手都扭到了自己宽大的手里,把她困在怀里动不了:“你要玩,我奉陪!”
“放开我!”绎儿吃力的扭着头挣扎着叫道。
“我要是不放呢?我不高兴放!”豪格在她的耳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绎儿负气的扭动着,像一个被困在泥中滑腻的泥鳅:“你别碰我!走开!”
豪格全然不理会,埋首在她的领口,贪恋她领口散发出来的香气,呢喃道:“跑!我叫你跑……”
绎儿不说话,也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叠在一起,倒在太子河的冰面上,厚厚的冬衣包裹着两个人,风寒也像是暂时消减了许多。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细碎的抽噎声,紧接着感觉到了怀里这个小身躯的颤抖,于是探出一只手去扳绎儿的脸,却摸了一手冰凉的眼泪,顿时惊愕道:“你怎么了?”
绎儿挣脱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恨意:“没怎么。”
豪格扳过她的小脸来,在清冷的雪影中,她的脸上分明挂着晶莹的眼泪:“生我气了?”
“不会,我从来不会为你生气。”绎儿咽了流到唇边的泪水,抿紧了唇瓣,“我也不敢生你的气。”
豪格没来由被她呛了一句,只得用手像哄孩子一样抚抚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手打开:“别这样碰我!我又不是富绶……谁要你哄!”
“你不是富绶,可你是富绶他额娘啊。”豪格终于逮到了一句话,可以以牙还牙了。
“那又怎样?”绎儿吃了憋,咬着嘴唇没好气道。
豪格埋首在她的耳边,轻轻笑道:“我想富绶的额娘,你没意见吧?”
绎儿反身要坐起来,却被他匝在怀里动弹不了,羞愤交加道:“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放开!我要回去了!”
豪格抱着她坐起身,抒怀笑道:“好!回去!给咱们绶儿带个大熊瞎子回去!”
“喂!你说谁是熊瞎子?”绎儿月眉踢竖。
豪格将她抱上马背,朗声笑道:“嗯嗯……不是熊瞎子!是狐狸精!狐狸精好了吧?”
“你才是狐狸精……”绎儿嘟了嘴,眉眼间的愁意却早已经消退了。
第四十六回
蘅芜香的味道还在梦中浓浓的没有散去,晨光已经透过帐房的缝隙洒了进来,投到富绶红扑扑的小脸上,在他的安谧神情上加上了一道柔和的光,看起来宛若梦境。
绎儿将手探出被子,小心的半侧过身子去给儿子掖被脚,生怕打扰了身边熟睡的豪格。
昨天晚上父子两个一起玩嘎拉哈,嘻嘻哈哈的疯了大半夜,这会儿都睡的很沉。
富绶大约是睡得太香了,小胳膊小腿都抻出了被子,全然都不觉得冷,居然还生出一头汗来。绎儿爱怜地伸出手去擦汗,顺带理了理他额头的短发,倾身在他的小脸上吻了一下。长久的凝视了一番,突发奇想的想在富绶身上找找自己的影子,却更多的发现了其他的影子。绎儿心里立时有些别扭了,于是微微蹙了眉头,缩回了被子里,正在发呆,腰上一紧,吓得叫出来。
“嗯……你叫什么……”豪格懒洋洋地带着鼻音道。
“你醒啦?”绎儿缓过神来,转了脸冲着他一笑。
“嗯。昨天晚上真的很困啊……”豪格打了个呵欠,瞥了一眼旁边的儿子,“这个臭小子精神还真是好……”
“他昨天下午睡了好一会儿呢。你哪能跟他比,你在外头打猎,折腾了一天,能不累么?”绎儿偎在枕畔,轻声浅笑道,“你也是,跟个小孩子也较劲,非要赢了他才罢休。”
“我那不是哄孩子玩嘛!”豪格伸手在富绶的小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臭小子!”
“哎!你可别把他弄醒了!”绎儿慌忙腾出手去拦他,“他起床气可大呢?要哄好一会儿……”
“嗯,这点随我!我起床气也很大啊!”豪格说着抱紧了绎儿,带着力道摩挲着她纤细的腰,带着戏虐的口气笑道,“快点想想,你要怎么哄我才好呢?”
绎儿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不着痕迹地躲他:“孩子在呢……”
“在怎么了?”豪格呵呵笑起来,禁不住诱惑在绎儿的唇上点了一下,意犹未尽钳住了她的纤腕,“他还没醒呢?嗯?”
“叫他看见!”绎儿挣开他的手,飞了一个眼神到一旁的儿子身上。
“这可难了……”豪格寻思了一下,带着玩笑的口吻道,“一多岁的孩子也懂这个?那你可给我生了个天才!照这样,再多生几个好了!”
绎儿双颊飞红:“说什么呢?”
“以后可是不能带着孩子睡了,不能为所欲为。”豪格似是总结一样沉吟了一番,淘气的拗了拗绎儿的小鼻尖,紧跟着把脸贴近了过来,游弋在她的唇边和颈边,“嗯……你在这狐皮的褥子上睡了好些天了,身上居然一点膻味都没有……”
绎儿一边躲他一边笑道:“我又不是狐狸,哪里来的膻味嘛……”
“嗯,我忘记了,你是狐狸精……”豪格朗声笑道,“狐狸精也有尾巴的吧?让我摸摸尾巴在哪里!”说罢便将手从绎儿的纤腰上往下滑去。
“哎哎……”绎儿腾出手去挡,两人的手绞在一处,在被子里嬉笑着翻滚着打成一片。
打闹了一番,豪格捧着她红润的俏脸如饥似渴地吻着,贪心地吮吸着充斥在她身上的爱恋味道,耳鬓厮磨地纠缠在一起,间不容发:“嗯……我最喜欢你笑……喜欢你笑……”
绎儿被他细细的宠溺着,有点忘情地热烈,紧紧地熨贴在他身边,手指滑过他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滚烫的唇,还有撩人的胡茬儿,眼神里宛然是一个小女孩的爱怜模样,惹得豪格心里一阵发慌,一双手不由自主地向她中衣的领口探去。
正在此时,帐外一个声音大声叫道:“主子!主子!”
“是德希!”绎儿听见了连忙挡住了豪格的手,示意他去听。
豪格扫兴地长出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什么事儿?不要紧的等会儿再说!”
德希大概也听出了帐房中的暧昧,结巴道:“嗯……是是……大汗突然不见了……”
“什么?”豪格一下子没听明白,“你说谁不见了?”
“大汗,大汗不曾通知任何的旗主和王公大臣,就连中宫大福晋等一干主子都没通知,漏夜离开了,现在不知去向。”
“你……”豪格回身示意绎儿更衣,自己套上了衣服,“进来说!”
德希犹豫了一下,挑开帐帘进了门来,行礼道:“爷!现在各个旗主和大臣都乱成一团了,中宫大福晋让奴才来问一下,主子您可知道其中的缘由?”
“昨天我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汗王,我怎么会知道!”豪格一头雾水,手上的动作爷不由自主地慢了许多,“先别慌,再找找!”
“都找遍了,有人说,大汗可能是回盛京了。”德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绎儿一边帮豪格更衣,一边提醒道:“昨晚上大汗都做了什么?比如说,见了什么人之类的,你可知道?”
“昨晚上,我没记错的话,阿巴泰贝勒迎娶苏泰福晋搞了个宴席,请了父汗去主婚。”豪格努力回忆道,“当时我说我累了,礼物派人送了去,我就没去。父汗去了没有?德希!”
“嗯,是是……早上中宫大福晋那里来的人说,大汗昨天晚上从阿巴泰贝勒酒席上回来之后,脸色就不是太好。”
“还有谁参加了宴席?”绎儿问道。
“中宫大福晋去了,东宫福晋去了,还有次西宫福晋也去了,其他人的福晋主子们都没去。”德希扳着手指数着,生怕数错了,再三的嘀咕,“还有十四爷,十五爷,十一爷兄弟三个,十贝勒……其他的都是些重臣,别的也没有了。”
“等一下!”绎儿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少人!少一个很重要的人!”
“少谁?”豪格也隐约觉得别扭,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别扭。
“你让我想想……”绎儿沉默了一番,“对!宗室王公里少了一个顶重要的人,就是二叔!”
“二叔?”豪格摸不着头脑,“他昨天说家里的小阿哥摔伤了脚,要去看望照顾,就向父汗请辞没去宴席。有什么不对的么?”
“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有种感觉,这个问题怕就出在二叔身上。”
绎儿内心的强烈感觉让她无法忽视,或许这就是一种直觉,联想到代善近日和莽古济母女的关系,联想到庄妃之前关于和代善父子交际的警告,联想到这个宴席多尔衮三兄弟居然一个没有落下全部出席,她愈发觉得整个事情的背后,有一只摸不到的手在操纵着走向。是什么能让皇太极在一夜之间作出这样奇怪的举动,他为什么要给宗室王公以及重臣突如其来的来这么一个举动,为了说明什么?说明他在生气?说明他很恼火?说明他很沮丧,要落荒而逃?一个婚宴怎么会吃出这么些麻烦来?吃婚宴又如何会沮丧呢?是什么人,说了什么样的话,做了什么样的举动,让他哪里不松爽了?
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答案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复杂。绎儿隐约觉得,皇太极此举是为了说明什么,为了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这个人是谁呢?真的是代善么?还是另有其人?如果矛头的指向是代善,皇太极此举真正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绎儿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豪格却急着要找到答案:“绎儿,你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引起的,但是,我想,可以去问一个人,她一定会知道。”绎儿脑海里浮现出庄妃的面孔,她始终觉得,这个宫里的女人和其他的女人有着某种不同的东西,她的眼睛里藏着很多的东西,或者说,是生存的智慧。既然昨天庄妃也去了婚宴,想必心细如尘的她一定体察到了什么,只是没有适当的机会说罢了。
“问谁?”
“你在帐房等我,我去去就来。”绎儿裹上了围脖儿,疾步跑出了帐房。
昨天的夜里又下了雪,清晨才停的,绎儿在刚刚被扫开的雪径中奔跑了一步,惹得来往的女真贵族纷纷侧目,她跑的累了,停下来缓了两口气,平了呼吸慢慢往庄妃的帐房前走去。
庄妃的帐房用厚厚的毡子围裹而成,显得高大而扎实,两个小婢女正陪着她的女儿四格格在雪堆上嬉戏,安谧的浑然不曾受到世事的打扰一般。
绎儿整了整衣冠步上前去,刚刚屈身想要开口,便被人打断。
“请小主安。”一个侍立在帐房门口的青年侍卫打千道。
绎儿不甚疑惑,怎么宫里的侍卫反而向自己行礼:“你是……”
“奴才是十四贝勒爷的贴身侍从。”青年侍卫大声说道。
“难道……”绎儿隐隐觉得事情不妙,她本能地往帐房虚掩的棉帘里望去,“十四叔在里面么?”
“是。”青年侍卫应声道。
只听得帐房里庄妃的声音柔和的响了起来:“是谁在外面?”
“回主子,是豪格贝勒的侧福晋求见。”青年侍卫恭谨的答道。
“让她进来吧。”
庄妃的吩咐声刚刚落下,她的贴身婢女就已经迎了出来,笑吟吟道:“格格请小主进去叙话。”
绎儿此时已然是骑虎难下了,努力平静了一下心境,款步进门,来到庄妃和多尔衮的面前用蒙古语行礼道:“奴婢请庄妃娘娘安,请十四叔安。”
“免礼。”庄妃倒是平易近人,“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嗯……”绎儿一阵语嫣,一旁的多尔衮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让她不敢动弹,“也……也没有其他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