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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能在网上看到的闹洞房转播，到底还是这难得的的独家直播更让人有兴趣。
玩味与戏谑的眼神和苦涩与气闷的眸子撞出了个星光灿烂，镜子面具下的笑容更盛了，破石的眸子更沉了。
被撞见过和四娘在篝火前的亲昵，破石晓得镜子是知道自己与四娘的关系的，和带笑的她的对视让破石有如当头一棒的羞辱，只不过，他还是强撑着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失控，他还有事要做——去围观他根本就不想看见，甚至不想知道的一幕。
看着山阶尽头让他刺眼不已的挂红庄宅，破石握起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再紧了一分。
深呼吸着努力平复，破石错开了和镜子的对视做着平淡的模样顺着台阶继续向前走着，而早在破石必经的前方的镜子没有再动作，只是笑睇着脸色僵硬的破石向自己走来，在对方与自己擦肩做无视的模样的时候，镜子挑了挑眉。
“原来开头真的不一定等于结局呢。”
看着就要擦身走过的男人顿了一下，镜子的嘴角扬开了。老实说，她也并不是很赞同四娘和破石凑对的，倒不是因为神魔对立的问题，只是那样太无趣了——风四娘和破石两人若是真的联合了，再有他们几个呼应，她不觉得这游戏里还有什么是拿不下的，而当整个游戏没有任何悬念和矛盾的控制在手的时候，游戏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晓得武圣大人会不会和我觉得的一样：新郎官对于某些事晓得的太少了？”
不管是幸灾乐祸也罢，或是刻意挑衅也罢，镜子带笑的话都成功的让破石狠狠地咬起了牙，怒意和不甘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脸上，但是却连直接瞪视都没有，破石僵硬着身子强忍着本就濒临失控的感情，一运技能是点地而去，此刻他所想的只是逃离这让他极其难受的话远一点，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心里闷塞得快要窒息的他现在只想着变成个聋子和瞎子，那脚下的速度，伴着云涌金光是出奇的快。
‘开头不等于结局’或许是不错的，但是破石不觉得柳靖平晓得的很少：从那天他拿着白玉酒瓶去找柳靖平并提出请求，他就晓得脸色当即黑得恨不能撕了自己的柳靖平已经把他和四娘的关系看透了个九成——所以与镜子所说的恰恰相反，就是因为柳靖平晓得的太多了，他才会享受到现在的痛苦。
——‘虽然绿柳山庄已经备了佳酿做为合卺酒，但是四爷的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是要给的，而且四爷如此厚礼，婚礼那天可是一定要来吃杯水酒，务必的也尝尝绿我柳山庄的水酒味道如何。’
——‘有四爷来观礼就会安全多了吧？柳某还真怕来个闹事搅浑的，万一再来个抢婚的，弄得柳某和内人品尝不到四爷的这佳酿就不好了，届时还得多劳四爷赏面镇场了。’
——‘若是送做合卺礼酒，那柳某便再替四爷给它取个名好了，不如叫做‘绝情’如何？’
——“四爷，改日柳某必会携带内人道谢厚礼的。”
刺耳的话声声在耳，停了脚步，破石直觉得气堵得厉害，若不是因为柳靖平话中的威胁，他也不会来到这里接受这样的折磨。他真的只是想让四娘喝下那特酿的酒而已。
破石觉得胸口酸涩得一片抽疼，比那次被四娘挂了私聊的时候还不舒服，但是再细密的刺痛也远不及方才看着风四娘身披华丽嫁衣与柳靖平执手三拜天地的时候来得痛苦，破石之觉得这个婚礼是极刑还难捱的折磨。每一次行礼被打断后的重新来过都是极致的折磨，尤其当血红的曼珠沙华铺满大地的时候，破石清楚的听出了身着着嫁衣的她的那声“我喜欢”里，带着委屈和哭音。
他有看向过戒色，柳靖平还有和风四娘走得近的天翔，甚至是与她贴身的侍女小雨，但是他们的表情都是没有变化的，顶多也是惊讶这漫天红花的美艳，唯一有心疼和酸涩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晓得风四娘哭了的人只有他，因为这种声音从来只有他才听过——这个认知让破石心有极大的喜悦，而转而继续的拜堂，应着周身曼珠沙华一拜天地的风四娘看着他的方向迟迟不转身的发呆更他心起激动：她看着这漫天红花还是会想着他的，若说是定情的花，那她的心里的那个不应该是柳靖平的，至少。。。。。。他在她的心里还是自有一分角落的，她并不是绝情的人。
弯腰再拜，夫妻对躬将喜悦转变成了更深的苦涩，纵使是风老大和毒皇暂停婚礼的插曲也是让这痛苦延长且加剧，因为破石突然发现，送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对风四娘所选择的任务进行方式的尊重也不是他最在乎的了，他更想要做的是喝停下这个婚礼，只不过。。。。。。
看着风四娘娇呼一声被柳靖平抱在怀里，破石的心里被人硬生生的狠挖了一块，想要冲上去将她从柳靖平的怀里扯过来的冲动却又被笑得春风得意的新郎的私聊镇了个如刺在喉冰寒刺骨——‘四爷，闹洞房可是不能缺了您，柳某和内人的甜蜜还要您来做个见证啊’。
破石一直晓得柳靖平讨厌他，但是他没想到柳靖平会这么的狠。好残忍的男人，紧紧地捏着他喉咙里的每一分空气，揪着他的每一个痛苦的的时候不放手，到底是谁更恨谁的？
破石讨厌柳靖平抱着风四娘时候的笑意优雅和风度翩翩，那只让他想起了曾在那不知名的小村子里被人笑言的粗蛮和不登对。看着风四娘因为恐高而带着怯地对柳靖平产生的依赖，那束紧的柔软臂膀的感觉都有过切身体会的破石是更加的冰凝了血液，硬是将满满的酸涩痛苦压抑了下去，沉着脸的来到了鞭炮喧哗的新苑铁了心的干脆如了柳靖平的心，他倒是要看看风四娘会有多么的‘幸福’。
捏拳站在新房之外，拥挤的人群是将门房堵得水泄不通，别说破石是站在院中，就算是挤到了门口怕也是看不见屋里的模样，但是屋里传来的喧天的‘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的号子，破石发现，方才爆发出来的脾气已经是无影无踪，而且同时的，他发觉自己是连上前的勇气都烟消云散了，他突然好怕，好怕看见她被另个男人揭开盖头时候的如花娇羞模样，那样盛装美艳的模样他也是见过的。。。。。。美得让人心动。
嫉妒，破石终于晓得那一直如鲠在喉的难受的称呼了，那酸涩和苦闷的痛苦，还有他不悦于每个被她好待的男人的异常感觉。。。。。。
呆呆的看着喧天吵扰不休的屋子，破石看着挂着红绸花球红灯笼的门口愣愣的发呆，但是还没等得胸口酸涩蔓延得再一圈，门口的人就被拨了开来，沉着眸子的天翔自屋里出来和破石打了个对脸，两两相看了一眼，天翔暗着脸色没有说话的离开了，只留下了破石站在院里门口起愣，正要回头的时候，屋里的起哄也是消了下来，陆陆续续的，众人开始从屋里出来，送客的是一身喜袍笑容满面的柳靖平，毫无意外的，两人再是一个对眼相交。
柳靖平笑了，看着破石陡然黑沉的脸色，他笑得越发得意了，而对着他的得意笑容，破石的脸色是更加难看了。
“四爷晚得可惜呢，偏巧的错过了热闹。”让仆人领着客人去席上，笑笑的向破石走过来，柳靖平斯文地展了扇，翩翩贵公子的做派是颇有潇洒，破石暗了眸子的微微昂了头没有作答，也是不晓得该如何作答。
“不过四爷不在也是好，若不然方才柳某和四娘还真是会多分难为情呢——呵，这些个家伙也真是能闹，咬苹果的都看不来，还要闹个共吃桂圆什么的。。。。。。呵，那桂圆还真是不好咬呢。”
脑子里一空，破石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
***
端着一壶酒缓步在绿柳山庄挂红的新苑廊院里，虎头悠哉地享受着这被绿荫柳绦美景映衬的月色，这在风貌粗犷的玄武城地带瞧不见的景色比外面吵闹的喜席更能让他喜欢。
再满一杯轻酌一口，虎头满足的微眯了眸子靠在了廊壁上，心情是愉快中带着些微妙。
方才给玄武城主的飞鸽传书已经放出去了，对于借由对绿柳山庄和风四娘婚礼的观察来参考他们的势力程度的任务算是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只要等婚礼结束，他返回玄武城将飞鸽传书上参宴的状况再更详细的回报，那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升任后第一件任务的完成还是让虎头开心的，只是这愉悦中的微妙是来自于心里的庆幸：他没有和他们两个为敌。
至少他个人是有把柄在他们手里，所以从某方面来说，对于风四娘和柳靖平而言，他虎头还是暂时属于无害的，也是尚不用提防和百分百敌视的，若不然。。。。。。
想到风四娘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甚至是传说中的‘裁决之神’都是称兄呼妹的，虎头就是极其的无奈。虽然他们这些异人不在乎，但是他可不是，而且从今天的婚礼来宾来看，要对付这俩人，怕是不容易了。
一口饮下杯中酒，虎头被喉里的酒液热了脑子，一直徘徊在他心里的异样感觉也浮了出来，皱了皱眉，他实在难以忘记风四娘和柳靖平的表情——那些被他抓住的细微表情。
虽然他不是什么善于揣测人心的谋士，但是常年的征战依然让他的敏锐异常——也不是没有见过新婚的夫妇，但是柳靖平和风四娘却实在是有说不出的怪。虽然会做亲昵的怀抱体贴，但是又总有亲昵不足的意思，尤其是闹洞房时候被众人笑闹的模样，与其说是新婚的羞涩，在他看来，他们的不情不愿中还有些烦躁为难，尤其是柳靖平，紧紧抿唇的模样颇有些伤心难过的痛苦模样。
伤心难过。。。。。。痛苦？
没有用杯子，而是揭开了壶盖直灌一口酒，虎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但是他的感觉上总是觉得这婚礼不对劲，而且是越想越不对劲，但是偏偏又说不出来个清楚，若说这场婚礼的背后有着什么计划，他们只是权益联姻，但是他明明是亲眼看见过他们俩的关系啊。。。。。。
她日日在村口远望守候的模样他记得清清楚楚，着着白裙带着担忧的等待着归人风雨无阻，还有每每失望而归的忧愁。他还记得她误以为自己是柳靖平的时候提裙迎面跑来的笑颜如花的，还有看得分明的时候喜悦瞬转的失望，那转变得只让人心疼和嫉妒那个让她等待得心碎的男人，甚至是见着柳靖平时候喜极失态的飞扑，怎么看他们都是一对爱得至深的情人，甜美得让人嫉妒的情侣，难道不是么？
执壶缓步在挂红廊中，虎头从怀里掏出了个散发着独特幽香的荷包托在了手上细细的看着。若说是以大局来看，他并不希望这婚礼背后会有其他的缘由，因为已经强如他们俩的地步还得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做戏来联姻，他相信，那绝对是件真正的大事，作为玄武战士，他并不希望如此，但是另一方面，他却是好奇的。
赏玩着手里荷包，缓步慢慢的虎头不由得的是忆着风四娘那个独特的女人。从文静柔弱一心眺望君归的纤丽怜人女子，到强势冷酷狠绝霸道的女战士，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心烦意乱来得莫名其妙，虎头皱眉又大灌了一口酒，一口咽下，却发现鼻息之间的酒味依然不消，而且是突然浓重得异常，探鼻一嗅，似乎与他手里酒壶你的酒味并不相同。
寻味而行不过几段步子，在廊道的一段的拐弯开窗的地方，浓烈可闻的是满地酒香，只是逆着身子的人物面目见不着，虎头依稀的只是逆着光的瞧见了个壮硕的身影，不由得在脑海中纳闷着，他努力的回想着这身影的面目。
“滚！”
一声极具威吓的低吼突然而来，震得虎头一愣，显然的是自己的存在被察觉了。
印象中参加婚礼的人中有这般体型的并不多，但是这般低沉有特色的声线他方才却并没有在柳靖平逐一敬酒时候听过，要么是这人甚少说话，要么就是没有受邀的自行夜入而来，只是隐约觉着这声音几分耳熟。
思量一下，也量着自己玄武来使的身份，虎头终究的还是迈进了这开窗廊门，入目的是一地几个酒呈，手执酒呈坐倚廊道扶手上的是个壮实的男人，脸色黑沉的他紧紧拧着浓眉，模样五官算着一般，但是结合起来却有难得的男子气概。
这个男人虎头是认识的，异人中的第一人，破石，即便是在修为排行上被风四娘占据了第一人位置，但是在异人眼中却是地位雷撼不动，是个绝对堪称英勇的男人，只不过，连着这次的第三次见他，似乎破石都对他虎头都没什么善意。
虎头又试着靠近了一步，但是破石本就露着极其不悦的眸子当即是转来一扫，眼神瞬间一厉，惊得虎头当即是停了脚步，错觉着这男人就要扑上来撕裂了他一般，正事这么想着，虎头又发现破石的眸子转而暗了暗的，又侧头向着一边，低声又是一声“